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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救人 ...

  •   三、黄金屋笑问萧陵身世,萧陵敬了黄金屋一杯后,方长叹一声道:“不瞒师伯、师伯母,弟子与二位一见如故,也没有什么好隐晦的。弟子之祖上都是边关守将,为大明王朝出生入死,是以至父辈时累功已为总兵。我自幼家教薰陶,苦学兵法,好习棍棒,只盼日后长大成人,参加行伍,仿照汉朝那位‘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冠军侯膘骑大将军霍去病,征伐蒙古,为中土安宁永除后患。谁料得天意弄人,在小侄十一岁那年,家父因性耿直,不愿贿赂巡察太监,因而重重得罪了那死太监,便借故诬陷我父贪了军饷,又私通鞑靼欲求卖国,这死太监如此一说,朝廷上也是不分青红皂白,派了锦衣卫士就来捉我父。我父临行前还宽慰我说:‘为父无罪,不久当归。’然而那竟是我父子的永别!之后,大批官兵又来抄我家,胡说什么反抗圣旨,通通格杀勿论,操起屠刀便杀尽了我全家。”说到此处,萧陵脸色铁青,紧咬着嘴唇流出血来。白梅虽是他形影不离的师妹,却也从未听说过萧陵竟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紧紧抓着朱金钗的手,眸子里已蓄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没有滑落下来。
      “那后来,你又是怎么逃出魔掌,投在玄武门下的。”黄金屋问道。萧陵恨声道:“那死太监勾结地方督抚公然残害忠良,激起一位侠义之士的愤慨,他出手救了我,以此保存了我萧家仅有的一点血脉。只是我娘他们却尽为奸臣所坑杀”。“啪”黄金屋手中的酒杯已被他生生捏得稀碎。
      萧陵续道:“救我的那位大侠,正是家师。他暗中把家父的案件调查的一清二楚,始信我父实是忠臣良将,其罪名不过是莫须有硬加上来的。他大怒之下,当晚就潜入官府,刺死了那位督抚,可惜让那个死太监侥幸逃回京师,自此不敢踏出紫禁城半步。师父几次想闯入大内杀之,终因大内高手如云、防守严密,无从下手,最后便领我回玄武门,收我为徒,授之以武艺,责我将来有机会亲刃那万恶不赫的死太监。他还告诫我说:你父是国家栋梁,死得着实冤枉,然而你若他日成才,可以不效力于朝廷,却绝不可做出背叛民族的事来,凡事应对得起萧家的历代忠魂。”话至此时,泪水狂涌,早已摭住了萧陵的眼睛。白梅投在朱金钗怀里哭得已成了泪人,朱金钗为她擦去泪水,自己却止不住眼泪流淌。
      任黄金屋如何英雄了得,然此时此刻也是虎目圆睁,心里翻江倒海,百感交集,只是硬着心肠,咬牙忍住了。亭内哭声一片,引起几名刀寨义兵远远的眺望,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次日,天灰沉沉时,黄金屋和朱金钗二人便悄悄地牵马离开了刀寨,到茂林碑拜别房岚灵墓,又悼祭了陈志等人,却寻花氏夫妇不得,想来不是被大火吞噬,就是葬尸的玄武弟子们混入无名士中,黄、朱唏嘘不已,拔转马头往南驰去。
      将至雁门关口,远远望去,前方有两人骑马等候,及近方瞧清却是萧陵和白梅二人。黄金屋大笑道:“你们二人怎么也来了。”萧陵笑着回道:“师伯和师伯母不辞而别,我云二师伯甚为不悦,嘱我二人截住以待他赶来责问。不过晚辈怎敢拦住师伯的座驾呢!”白梅笑道:“师伯、伯母休要听他胡说,我、我们是特意来送你们一程的。”朱金钗笑道:“好呀!前面的雁门关还请萧师侄疏通一下才好。”四人笑着便同入雁门关。
      萧陵有玄武门腰牌,官兵也没有为难,一一放行。行出雁门十余里地,黄金屋勒住马绳,“哈哈”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萧师侄,你们就请在此止步吧!”萧陵叹道:“今日一别,不知又要到几时才可相见。”黄金屋想起一事,正色说道:“日后若你门中有人为难你们二小,就请云二伯主持公道,不然,无论飞鸽传书,还是托人送信,我黄某人即使身在万里之遥,也必会前来助你。”萧陵眼现感激的神色,说道:“师伯放心,弟子长着一双腿,还由不得别人困缚于我。待得不甚其烦时,索性携白师妹远走江湖,或者有朝一日拜访‘逍遥居’也未可知,那时还要烦劳师伯、伯母了。”黄金屋见他心思灵活,便放下心来,点头道:“你这么想,很好,很好。”朱金钗拉着白梅的小手交到萧陵的手上,笑道:“我把你白妹妹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保护她,不教她受别人半点欺负,你能做得到么?”萧陵昂首挺胸地发誓:“小侄在此立下誓言,堂堂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教自己心爱的人受苦受难!异日若有违此言,天地不容。”白梅拦他不住,小脸上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心里的那份欢喜却是无法用语言可以表达清楚的了。黄金屋、朱金钗大笑着骑马走了。
      黄、朱纵马行了数十里地,早已过了大同府。朱金钗忽然恨声道:“花玉倚那孩子如今也不知哪里去了?依金钗来看,多半被玄武门人给赶走了,如此不容于人,有损房师伯生前威名。”黄金屋叹道:“但愿他能让咱们找到。”忽听前方一处松林中隐隐传来呼救声。黄金屋一征:古人云,水草茂盛之处,必有水盗潜伏;山林杂丛之所,必有徒匪藏匿。夫妇二人都是老江湖,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沿声寻去,但见松林密集处,有两位高大魁梧的和尚正恶狠狠地持着棍棒向一位少年郎身上招呼着。离三人不远的草丛中,还畏缩着一个衣裳不整、瑟瑟发抖的十三、四岁的少女,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两字。那拼命抵抗的少年郎头发散乱,全身血污,眉上因被打破一个杯大的伤口,鲜血直往下流,摭住了他的左眼。少年郎显然不是两个大和尚的对手,手中的二尺断剑,只是勉力支撑,已经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从那少年身上忽掉下一块手帕包裹的美玉,半圆形状,还不时发出耀眼的奇彩光茫。朱金钗眼利,那玉正是房岚送予花玉倚的碧玉,而那手帕分明是自己为他包伤时留在花玉倚身上的那块。不禁呼道:“花玉倚!”黄金屋大喜,心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多日心忧其人,想不到竟于此山野间遇到花家少年,喜悦之情令人难以掩示。
      两个和尚见到有人闯来,情急之下,攻势更猛,左侧一人疾扫花玉倚下盘,花玉倚本想跳开,终因气力不济,躲闪不及,“呯”,一棍重重扫中他的右小腿处,惨叫一声被打飞进草丛里,半响爬不起来了。那两条棍棒也不容许再起来了,冲着花玉倚的头面就打。眼见那那孩子性命就不保了,一枚铜钱破风而来,飞驰擦过两个和尚的手腕,和尚大叫,扔下棍棒,握腕龇牙裂嘴的蹦到一旁。其中一个暴突眼的人凶狠地瞪着黄金屋和朱金钗,大步向前,伸手揪住黄金屋的衣襟便扯,大骂:“叫你多管闲事。”他猛扯黄金屋,却不料对方稳如泰山,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大吃一惊,另只手成拳奔向黄金屋。黄金屋“哼”了一声,右手抓住对方的拳头,微微用力,和尚直疼得一阵乱叫,抓着黄金屋的手也立刻松了下来。黄金屋恼他打伤花玉倚,手上的劲又多了几分,和尚整个身子都痉挛起来。
      “放手,快放手。”另一个小眼和尚哀求道。黄金屋单手一拉一推,那和尚便踉跄直退,撞在另个和尚身上,两个和尚一同栽倒。小眼和尚双目凶光毕露,甩袖一扬,寒光急刺朱金钗。黄金屋大怒,喝道:“好歹毒。”左手负后,右手轻伸,一把匕首便已落到他的手上,黄金屋见刀上无毒,心下稍安。暴突眼和尚见黄金屋身手厉害,忙起身双掌合一,道:“阿弥陀佛,施主可能是误会了。”黄金屋冷笑道:“误会?你们不是在痴人说梦吧!”小眼和尚也急着说道:“全是误会。”指着花玉倚,道;“此少年天性就非善类,竟欲乘山野无人之际,对那小小姑娘施行非礼。我师兄弟二人恰巧化缘到此,被我二人撞破了他的好事,说不得,只好管上一管,谁知这少年竟恼羞成怒,抽出利剑就要杀人灭口,若非我二人会些功夫,怕是早被他害了。”
      “你们、你们恶人先告状。”花玉倚忍着伤痛颤声说道。两个和尚不约而同地恶煞似地疾视花玉倚。朱金钗来到草丛中的那位少女身旁,解下披风为她盖上,温柔地问道:“姑娘,你说,是谁欺负你了,姑姑为你作主。”小女孩像只小鹿般睁着她那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口中“呜呜”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女孩急得用手指指了指那两个和尚,朱金钗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说他们欺负了你?”女孩点了点头。
      那两个和尚见事情败露,突然跳到花玉倚身边,小眼和尚拎起少年,另一个从袖中又掏出匕首,喝道:“快放我二人离开此地,不然的话,老子就先废了这小子。”黄金屋仰天大笑,道:“两位大师也太有趣了,我夫妇二人与这男娃子毫无挂葛,何以能要挟我们呢?”花家少年正头昏脑胀时,也没认出黄金屋夫妇,只是嚷着:“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坏人、坏人。”小眼和尚怒道:“臭小子,闭上你的嘴,好,这位大侠既然不想救你,老子临死前也要找个垫背的,就成全了你吧!”黄金屋忙道:“好,好,你们走便是了,何必非要难为这个小哥呢?”两个和尚相视一眼,但仍然不放心,一前一后地拉着花玉倚就走。待出数丈外,见黄、朱二人压根没瞧这边,发一声喊,抛下已神智模糊的花玉倚转身便跑。
      破空之声响起,两块石子同中那恶和尚的背心,只打得二人吐血扑倒在草地上。黄金屋纵身喝道:“这等胡言乱语、人面兽心的奸贼,我黄某人岂能容忍尔等活在世上为非作歹!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吧!”张臂一手抓着一个,如戏耍一般,扔了出去,两名凶僧一声未吭地尽没于乱草深处,已然毙命。
      花家少年由黄金屋抱起时,双目紧闭,早已昏死过去。黄、朱二人惊呼,深恐这孩子就此醒转不过来,又是喂药又是以气功为其疗伤,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又怎能想到,在林子数十丈外的一隐僻处,一双冰冷的眼睛已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发出了一串阴森、得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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