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98、紧闭的窗

　　从客栈出来之后，清儿走在大街上，心事重重，在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思仁堂。
　　“清儿？”其中李大夫最先看到了清儿，“你怎么会来的？明天你不是要…”话还未说出口，那人便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的懊悔。
　　“我只是来随便看看，”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清儿只是微微地一笑，如平常一样的淡然。从清儿的笑容之中不会有人她看出只是想事情想得过于入神才会无意中来到这里。
　　“李老，难道清儿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不能出现在这里吗？”李大夫没有说出的话清儿自然知道是什么，见他如此紧张，担心自己会生气的样子，不禁心中一暖。李大夫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曾经有一个女儿，却是在十岁的时候丢失了，至今没有找到，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吧，如清儿一般高。所以，李大夫一直对清儿很好，就像是父亲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好。而这样的好，清儿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以后，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呢？”闻言，李大夫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生怕清儿误会自己的意思，“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只是以后我想见都见不到了…”
　　“李老！”见李大夫瞬间垮下的脸色，清儿不由得叹气，“我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真的？”闻言，李大夫的双眼一亮，不过很快就暗淡了下去，“清儿你就知道说一些好听的话来糊弄我这个老头子，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以临国郡主的身份嫁到北国的。如今的时局，你嫁去他国，身份特殊，行为举止又岂能像以前这般的随心所欲？我虽然对朝局之事不是很了解，但好歹也是活了这么久了的人，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联姻的女子可以如此。你就不要拿这样的话来哄骗我了。”
　　“李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清儿笑了笑，看向堂内其他的人，“思仁堂也算是我的一个家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清儿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不管是思仁堂内部的人，还是来思仁堂治病的人，无不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从一进来被吸引了自己注意力的女子。在这里，很多人都不是很了解她，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叫玉清儿，不久前被临皇封为清宛郡主，明天就要代替整个临国远赴北国联姻。
　　“冷公子，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冷说他来这里了。”
　　“没有啊，冷公子今天一直都没有来。”
　　“冷既然不在，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
　　在思仁堂待了一阵子，得知冷不曾来过的消息后，清儿也不再多留了。此刻，清儿就站在思仁堂的外面，回望着堂内的人，脸上有着浅浅的微笑。
　　这时，风儿吹过，像是受到了谁的指使，故意吹乱了清儿的头发，遮去了她看去的目光。无奈地苦笑一声，清儿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拨开眼前的发丝，微微抬眼，有什么东西闯入清儿的双眼，竟让清儿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一个小小的茶楼，一眼望去，只看得见它简单的构造，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清儿却是真切地被吸引住了，像是命运的安排，逃无可逃。
　　只见清儿调转自己的方向，慢慢地向茶楼走去，行动有些机械，给人一种像是被控制而不得不这样做的感觉。但是，若是仔细一看，你会发现，清儿的目光并不呆滞，反而流光溢彩，饱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茶楼之中，清儿走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角不同于周围喧闹的清净之处：一张空无一人的桌子，一扇紧紧关闭的窗。清儿记得那里，曾经凌钰带自己来过。在那一瞬间，清儿仿佛看到了凌钰静静坐于桌边，看着窗外的身影。
　　“姑娘，想喝点什么茶？”这时，店小二的声音响起。
　　“云雾茶。”清儿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店小二的身上，再次看向那里的时候，刚才的那一幕不复存在。
　　“好嘞，”店小二点头一笑，右手指向一旁已有一人的桌子，“姑娘先随小的在这边坐下，茶马上就来！”
　　闻言，清儿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了一眼四周后，才看向店小二，指向那里，缓缓开口：“我喜欢那里。”说完，也不等店小二反应，自顾自地踱步而去
　　“姑娘，姑娘…”店小二反应过来后，急忙跑向清儿，挡在她面前，“姑娘，你不能去那里！”
　　“为什么？”清儿的眼底滑过一丝怀疑，直觉告诉她，这事可能和凌钰有关，“其他位置明明已经有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坐那里？”
　　“不是姑娘不可以，”店小二见清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连摆手，“是所有人都不可以。”
　　“怎么回事？”清儿正想问什么，茶楼掌柜的适时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想坐那里。”见老板过来了，店小二不禁松了一口气，指着那里说道。
　　“你先去照顾其他的客人，这里我来应付。”掌柜看着清儿，却是对着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离开之后，掌柜的微微侧步，右手一抬，指向那里：“如果姑娘执意要的话，那就请吧。”
　　清儿看着眼前的人，眉头一皱，什么也没说，便走向那个自己刚开始想要去的地方。掌柜的跟上。
　　“你不是这里的掌柜，”等到二人脱离了众人的视线氛围内，清儿转身，看着眼前的人，“我来过一次，见过这里的掌柜和店小二。很明显，我是第一次见过你。而且，你根本不是经商之人。因为你身上没有商人的算计和谄媚，更多的是，异于常人的沉稳与深邃。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吧。”
　　“清宛郡主果然厉害，一眼便能看穿一切，”见自己身份拆穿，那人也不恼，“如果真的要说郡主是第一次见我，也没有说错，只是我却不是第一次见郡主了。”
　　“你到底是谁？”见来人知道自己郡主的封号，清儿立即警惕了起来。
　　“郡主不必紧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清儿的戒备太明显，他装作不知都难，“郡主暂且叫我日凌吧。”
　　“日凌？”清儿皱眉，看向男子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郡主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怎么会有时间到这小小的茶楼里来呢？”日凌问道，一脸的好奇。
　　“想来，我便来了。”明明知道对方在转移话题，但清儿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郡主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感到意外而已。”日凌笑了笑，看向清儿的目光却是多了一丝赞赏。她在套自己的话。
　　“是吗？我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给别人带来意外。只是不知道这意外到底是来源于我本人，还是来源于我这所谓“清宛郡主”的封号？”
　　“我只能告诉郡主，二者皆有吧。”日凌垂眸一笑，“只是不知道郡主是否满意我的答案？”
　　“我满意当如何，不满意又该如何？”清儿挑眉，是耐心告罄前的征兆。她可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跟他扯些有的没的。
　　“郡主，你这么快就要不耐烦了吗？”日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我就不再打扰了。美人一怒，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住的。”说完，日凌果真转身离去。
　　感受到了身后炙热的目光，日凌停了下来，却是没有转过身去，“郡主，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以免到时候乱了本心，误了初衷。”说完，日凌继续向前走去，不曾回过头来。
　　看着日凌离去的背影，清儿竟然觉得有些熟悉。只是，还没有等清儿想到什么，日凌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清儿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自己身后的关着的窗户。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日凌至少看了三眼窗户，每一次都是透过自己的身体而看的，表面上是看着自己，但是他眼眸之中映着的画面却欺骗不了清儿。
　　这扇窗户之下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只见清儿慢慢地走向窗边，不曾有过任何的犹豫不决。清儿立于窗边，双手抬起，轻轻地搭在两边的窗棂之上，却是没有立即就推开窗户。
　　这时，清儿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有关这里的回忆。清儿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是和凌钰一起来的，那一次，窗户明明是开着的，可是自己却始终没有看到过窗外的场景，因为凌钰的身体正好挡去了自己所有的视线。后来，窗户就被关上了，凌钰给的理由是很吵。直到自己今天来到这里，这扇窗户依旧紧闭。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种种，清儿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蹊跷，这一切都让她下意识地联想到凌钰。
　　这一切到底只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和凌钰有关？
　　突然，日凌刚刚说的话毫无征兆地在自己的耳边再次响起，清儿顿时就犹豫了，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而渐渐地放开了。
　　然而，下一秒，只见清儿的手再次搭上窗棂，快速地推开眼前这扇紧闭着的窗，丝毫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
　　在抬眼的那一瞬间，清儿已经完全怔住了。原来这扇窗户的开向竟然是思仁堂正门的方向。只需站在窗前，思仁堂大堂内的场景便一一呈现在眼前，清晰可感。
　　看着眼前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画面，清儿脸上的镇静一寸寸地断裂，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些清儿心中的所有疑问，如今一一烟消云散。无需他人多言，清儿已经领悟。
　　只是，这领悟有多痛，除了清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清儿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一切。在她的身后，站着的是真正的茶楼掌柜。他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清儿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清儿也没有听清楚。如今的她，已经完全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能自拔了。
　　清儿离开茶楼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走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茶楼掌柜的不由得担心。
　　担心之下，茶楼掌柜的做了一件事情。只是，掌柜的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会在以后起着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