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97、后悔

　　在回客居阁楼的路上，清儿一直紧跟在北御辰的身后，不曾听从北御辰的话，就此离去。慢慢地，北御辰也就没有不再开口，也是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去说服清儿离开。有很多次，清儿都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北御辰，但是最终都被北御辰推开。这一次，北御辰好像是决意药把自己与所有人隔开，放弃了他人，也放弃了自己。
　　“少主？”回来的路上虽然艰辛，但是北御辰最终还是成功回到了阁楼，没有倒下。
　　“滚！”北御辰粗暴地推开扶着自己的人，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而那几人就站在离北御辰不远的地方，神色晦暗不明，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他们眼中对北御辰的担心。清儿认出，他们就是一直跟在北御辰身边的北严、北格、北寒、北流四人。
　　“少主！”清儿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却是看见北御辰慢慢倒下，而离他最近的几人只是向前走了一步，竟没有一个人敢去扶住北御辰坠落的身躯。
　　“北御辰？”清儿急速赶向北御辰，在倒地之前扶住了他，冰冷的触感自手中传来，清儿心中一惊，抬头看向眼前的几人，不禁皱眉，大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要等他死了再去找大夫吗！”
　　闻言，北严迅速回神，脸色一白，快速地转身离去。
　　“他的房间在哪？”清儿小心地扶起北御辰，“带我过去。”
　　“少主的房间在这边。”北寒走在前面，为清儿带路。
　　“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清儿看了一眼身旁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两人，“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把他带到房间去。”闻言，北格和北流二人相视一看，却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已经晕了，不会知道，”清儿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北御辰，“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律负责，不会让他找你们的麻烦。”
　　百般犹豫之下，二人最终还是上前，和清儿一起把北御辰送到房间。同时，北格也找来了北莫为北御辰疗伤。
　　清儿正想离开，却发现北御辰的右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一只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打不开他紧抓着自己的手。
　　“那郡主留下吧，少主不能再等了。”见此，北莫也只能让清儿留下。闻言，清儿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北御辰，也就答应了。
　　北莫让其他几人退下后，便褪去了北御辰身上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伤口。这时，清儿才发现伤口很深，若是再深一分，必然伤及心脏，救无可救了。
　　“郡主知道少主是怎么受伤的吗？”北莫一边为北御辰治疗，一边向清儿打探消息。
　　“这是他自己刺的。”清儿看向北莫，“北御辰告诉我，那些突然出现要取我性命的人是在警告他。只是我不太明白，到底是谁要通过杀了我而来警告他。”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闻言，北莫手中的动作只是一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郡主若是想要知道，还是等少主醒了再亲自问少主吧。”
　　清儿皱眉，看向北莫的目光也深邃了起来，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为北御辰治疗，思绪万千。
　　忽然，清儿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挂链玉石闪烁着青色的光芒，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警惕，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北御辰怎么样了？”只见清儿走近了一步，试图松开北御辰的手，却依旧是徒劳无功。只是，清儿放下手的那一刻，北莫没有发现，她那只被北御辰抓着的手上少去了一条青色的挂链。
　　北莫摇了摇头，一脸的沉重：“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明天是不能动身了。”
　　“有这么严重？”清儿看了一眼手心中不再发光的挂链，收好，“这个伤口看起来不是那么严重。”
　　“不是伤口的问题，”北莫看着北御辰，眉头紧锁，“自从上次少主回来后，他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后来我偷偷地为少主把过脉，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无法恢复。”
　　“什么时候？”清儿皱眉，问。
　　“前天，就是少主去玉府找郡主的那天。”北莫叹气，“那天，少主回来的时候也是今天这个样子，不对，比今天还要糟糕百倍。”
　　“你确定是前天？”清儿的脑海中有一个想法快速地闪过，她看向北御辰的目光更加地深沉复杂。
　　“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记错。”北莫没有发现清儿的异常，“郡主，我先去准备药了，少主这里就麻烦你了。”
　　清儿点头，北莫离去，整个房间只剩下清儿和北御辰二人。
　　北莫离开之后，清儿再次拿出了那条青色挂链，陷入了回忆之中。
　　玉府，玉洁月、枫、冷和清儿四人就北御辰的事情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清儿、冷，你们两个等一下。”在结束之后，枫将要离去的清儿和冷二人叫住，“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这是雨石，我在里面注入了法力，它可以感应到一切异常的气息，”只见枫拿出一条青色的挂链和一条黑色的剑穗分别交到清儿和冷的手中，它们上面都有着一颗小小的玉石，“在关键时刻，它会帮助到你们。”
　　……
　　看着北御辰苍白的脸色，清儿用被北御辰抓着的手反抓着他的手腕，慢慢凝聚法力于手，想要探查北御辰的回忆。脑海中关于北御辰的记忆一一闪过，清儿的心情烦乱，最终消散去法力，放弃了那样的做法。清儿看见，在北御辰最显现的记忆里全是自己的样子。
　　再次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北御辰的手依旧抓得很紧，清儿目光一沉，不得不施法，让北御辰主动松手。随后，清儿最后看了一眼北御辰，转身离去，却是与正好进来的北莫等人迎面相遇。
　　“郡主这是要走？”北莫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清儿身后的北御辰，“不等少主醒过来吗？”
　　“不用了，明天就会见到了，”清儿顿了顿，“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多谢郡主送少主回来，如此恩情，我等必牢记在心，以待来日再报！”北严等四人对着清儿突然跪下，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让清儿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清儿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我先走了。”说完，清儿果真就走，而北莫几人也没有再阻止她离去。
　　清儿离开科客居阁楼，没有回玉府，也没有去思仁堂，而是去了前天她带着北御辰去的客栈之中。有些事情，清儿必须要调查清楚。
　　“姑娘，你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清儿刚一进门，店小二立刻就迎了上来，乐情地问道。
　　“我找你们掌柜的，他在哪里？”清儿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直接问道。
　　“掌柜的在柜前，”店小二指着一个中年男子说道，“那个就是了。”
　　“多谢，”清儿也认出了那人，转身走了过去，“掌柜的，你可还记得我？”
　　“姑娘是……”掌柜的想了许久，才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原来是姑娘你啊，那天和姑娘一起还有一个昏迷不醒，浑身湿透了的男子，对吧？”
　　“掌柜的好记性，”清儿微微点头，“我要问的正是这事。”
　　“不是我记性好，实在是我不想记住也难。”掌柜的笑了笑，“那天姑娘一个人走了后，我就去了房间看了一下，却发现房门紧闭，房间里不断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我以为是进贼了，便找了好几个人，一起把门撞开了，没想到不是进贼了，房间里的是那个男子。他当时看起来十分的吓人，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很快，他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无论我们怎么敲门，他都不开门。后来，我们也就没有管他了，只知道他后来自己出来了，给了我不少的钱，说是赔偿费，然后就离开了。”
　　“他当时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清儿的双手不禁慢慢握紧。
　　“不是很好，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想起北御辰，掌柜还是忍不住一阵感叹。
　　“那间房间现在怎么样了？”
　　“这几天比较忙，我也就没有管，只是让人把房间锁住了，不让人进去，”掌柜的如实说道，“估计收拾起来要一段时间。”
　　“带我去看看。”清儿顿了顿，“他是让我来帮他找东西的，可能落在那里了。”
　　“是这样啊，”掌柜的拿出钥匙，递给清儿，“姑娘就自己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实在是走不开，姑娘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一个人就行了，”清儿接过钥匙，“多谢掌柜的。”
　　没过多久，清儿就来到了那个房间前。将锁打开了后，犹豫了几秒后，清儿才推门而入。清儿慢慢地走进房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清儿看见那本来完好无损的桌椅此时已经残破不堪，那断臂残肢之上依稀可见人手指的印记深陷其中，留下一抹暗红色的痕迹。清儿看见那碎裂了一地的茶具之上落有点点殷红，不少的碎片之上则有着较为完整的血迹，那是碎片划破皮肤才能形成的印记。清儿还看见，床上的被褥皱褶不堪，甚至已经破碎，那上面留有人的血手印，交错杂乱，却异常地清晰可见。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清儿感到有一刻的窒息。她突然记起，那天在自己离开之前，北御辰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有去在意。在自己走后，北御辰到底经历了什么，清儿不知道，却也能从这满屋子的痕迹之中想象得到一些，那必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吧。
　　思及此处，清儿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北御辰面对自己时的淡然无事的样子。这时，清儿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许，刚一开始，在知道北御辰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清儿就不该继续下去。可是，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