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93、救或不救

　　清晨，玉府早早地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北御辰，怎么是你？”从房间里出来，清儿来到内堂，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伫立在大堂之中。
　　北御辰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清儿，“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没有说过你不能来，”清儿淡淡地看了一眼北御辰，他的身上沾有少许的朝露，“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最多一个时辰而已。”北御辰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清儿皱眉，问。
　　“清儿，清宛郡主，你不会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吧？”北御辰反问道，邪魅一笑。
　　“北御辰，你到底想怎样？”清儿只觉得北御辰嘴角的微笑很刺眼，不由得冷冷一问。
　　“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多一些的相处，更加地了解对方。”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只不过是政治上的联姻而已，何必认真？”清儿却不以为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清儿……”闻言，北御辰眼底快速地滑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褪去，“对你而言，这真的就如此不重要吗？”
　　看着北御辰，清儿哑然。而北御辰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清儿。压抑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缓缓流动着。
　　“清儿，还有三天，我们就要离开临国了。”北御辰最终先出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在离开之前，你可不可以带我在临国转转？以后，我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清儿答应，“你想去哪里？”清儿终于还是太心软。自从知道北御辰对于自己的情感后，清儿就再也无法对北御辰狠下心来。在内心深处，清儿对北御辰是十分愧疚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清儿利用了北御辰的感情。
　　“我对临国不熟，你决定就好。”
　　“北御辰，”清儿顿了顿，有些犹豫，“你应该知道我对临国也不是很熟悉。”
　　“没关系，”北御辰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并不在乎去哪里……”只要有你陪着就好……这句话，北御辰没有说出口。
　　临国大街上，清儿和北御辰并肩行走在一起。一路走来，二个人都比较沉默，很少说话。有时候，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清儿都会很有耐心地为北御辰解说着临国独特的风土人情。有时候，北御辰也会主动问着清儿一些自己不懂的事情，而更多的时候，他都是静静地站于一旁，看着清儿的一颦一笑，不言不语。
　　清儿和北御辰走得很慢，除去无言的沉默，总体上，两个人之间相处得还是很融洽。远远地看去，清儿和北御辰确实郎才女貌，十分地般配。
　　“等一下，”在经过一个街头小铺子的时候，北御辰突然停下。
　　“怎么了？”清儿止步，回过头来看着北御辰，只见北御辰径直走向铺子，从琳琅满目的玉饰品之中，挑出了一块玉佩，付了钱，然后走向自己。
　　“这个，”北御辰将玉佩递给清儿，“送给你。”
　　清儿拿起北御辰手中的玉佩，细细地打量着它。清儿发现，除了色泽青秀亮丽，质地温和，北御辰所挑选的这块玉佩并不是很起眼。该玉佩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它的边缘一侧光滑圆润，另一边却是平整的切面。玉佩的正反两面上都刻有着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美感。
　　“为什么送这个给我？”看着手中的玉佩，清儿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闻言，北御辰双眼快速地闪过一抹精光，只见他俯身于清儿的耳边，嘴角上扬，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如果非要什么理由的话，清儿，你大可把这个当做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我不介意的。”
　　北御辰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清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她甚至忘记了要推开近在咫尺的北御辰。
　　在清儿看不到的背后，凌钰正看着有着亲密举动的清儿和北御辰二人，目光沉痛，最后转身离去，只留给北御辰一个落寞萧索的背影。
　　没过多久，清儿终于还是反应了过来。只见她推开北御辰，同时，将手中玉佩扔还给他，北御辰眼疾手快地捉住了玉佩。清儿皱眉看着他，双眼快速地闪过一丝杀气：“北御辰，你抽什么疯？”
　　“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北御辰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与清儿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无聊！”清儿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也不管北御辰有没有跟上自己。
　　“清儿，你等等我……”北御辰急忙跟上清儿，“你生气了？”
　　清儿只是继续走着，并不理会北御辰。这次，她一定要给北御辰一个教训，不然保不准以后他都这么乱来。
　　“清儿，你真的生气了？”看着清儿铁青的脸，北御辰终于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开玩笑了……清儿，你就消消气吧……清儿，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北御辰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向清儿道歉，可是清儿从头到尾都没有理睬过他，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终于，北御辰的耐心告罄，挡在了清儿的面前：“清儿，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清儿终于抬眼看着北御辰，只见她指着一旁的湖，“要我原谅你，可以。你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了。”
　　北御辰顺着清儿的手指看向去，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映入眼帘。北御辰目测了一下，湖水至少有三米之深。
　　“清儿，我不会游泳。”北御辰喉咙一动，艰难出声。这个湖，还是足够淹死自己的，北御辰如是想。闻言，清儿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北御辰反应的机会。
　　“哗啦……”清儿走了没几步，她的身后就传来了落水的声音。清儿皱眉，转身回头一看，北御辰已经不见了身影。
　　“有人跳湖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瞬间，所有的行人都纷纷向着湖岸聚集过来。
　　“跳湖的是谁啊？”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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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下去多久了，怎么不见人影啊？”
　　“跳下去有一会了，他该不会是不会游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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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们的议论声持续不断地传入清儿的耳朵里，清儿眉头一皱，目光迅速地扫过湖面，依旧不见北御辰的影子，而且湖水表面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清儿，我不会游泳。”这时，北御辰之前说的话再次响起，清儿心中一惊，不由地低咒一声，“该死！”
　　话音未落，人们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飞过，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掉落水中。溅起的水花零落纷飞，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甚是好看。
　　清儿入水后，一边游着，一边寻找着北御辰的踪影。很快地，清儿便在湖底找到了因为缺氧而昏死过去的北御辰。
　　“北御辰？”清儿快速地游到北御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见北御辰没有任何的反应，清儿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看着北御辰，清儿眉头紧锁着，在心中细细思量着：北御辰，是救，还是不救？
　　北御辰的呼吸已经是异常的微弱，清儿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北御辰右手紧紧握着的玉佩，清儿目光一沉，最终决定先救人再说。
　　北御辰的情况已经等不及上岸，清儿迅速地将他扶正，双手抵于他的后背，闭上双眼，慢慢凝聚法力，为北御辰输送自己的元气。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清儿睁开双眼，撤回自己抵在北御辰后背的双手，神情有片刻的恍惚。只见清儿眉头紧蹙，半眯着眼睛看着尚在昏迷之中的北御辰，目光晦暗不明。
　　北御辰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是干的。抬头四望，北御辰只能看见清儿端坐于桌边的背影。
　　“清儿，”北御辰下床，走近清儿，“是你救了我？”
　　“北御辰……”清儿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北御辰的双眼，“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救你。”闻言，北御辰眼眸一深，眉头一皱，却是什么都没有解释。
　　清儿心中凛然，看着北御辰的目光也越发冰冷刺骨。清儿起身，平视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北御辰，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清儿转身离去，北御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清儿的手，阻止了她。
　　“清儿……”北御辰正想说什么，与此同时，蚀骨钻心的疼痛自他的身体各处席卷而来，北御辰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北御辰慢慢放开清儿的手，微微一笑：“谢谢你救我。”
　　清儿皱眉，看向北御辰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决然离去，不曾回过头。
　　在清儿看不到的身后，北御辰虚弱地坐于桌边，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握，身体微颤，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