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91、祝你幸福

　　凌王府，凌钰的房间内。
　　“哥，”在知道一切之后，凌钰沉默了很久很久，“这一切，清儿她知不知道？”
　　“在这之前，我找过她，”凌战眉头一皱，犹豫了几秒，“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闻言，凌钰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煞白，却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哥，我知道了。”凌钰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凌战和陈叶担忧的目光，“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钰，你……”陈叶微叹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好，那我们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凌战目光一沉，起身离去了。
　　陈叶站在门口，看着凌钰，虽然很担心，但还是慢慢将门合上，将一个人的空间留给凌钰。现在，凌钰所需要的，莫过于如此。
　　“战…”陈叶的声音拉回了凌战的思绪，“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静静。”说完，也不等陈叶，凌战自顾自地走了。
　　看着凌战远去的身影，陈叶回头又看了看凌钰的房间，不由得皱眉，最后也满怀心事地离开了。
　　房间内，凌钰静静地坐着，平视着前方，眼神黯然无光。
　　玉府，清儿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圣旨，神色淡漠。而玉洁月、枫、冷三人则静静地陪在一旁，一语不发。
　　“后，”清儿合上圣旨，放于一旁的桌子上，转身看向玉洁月，“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思仁堂了。”
　　“好，”看了一眼清儿，玉洁月眉头轻蹙，却还是答应了，“冷，你陪清儿一起去吧。”
　　“是。”冷应声，走向清儿。
　　看着冷，清儿微微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想要说出的话最终化作嘴角的一抹微笑，带着许些无奈与温馨的感动，“后，枫公子，那我们先走了。”
　　临国的大街上，清儿和冷并肩行走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着。
　　“冷，”终于，清儿还是忍不住了，主动开口。冷这个样子让她很难受。
　　“嗯？”冷转头，看向清儿，“怎么了？”
　　“没事，”看着冷，清儿想要说的话无声地吞入腹中，“我们继续走吧。”
　　冷看了清儿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向前走着。这时，人群突然聚集在一起，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只见人们成群结队地往不远处的告示墙涌去，清儿和冷站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只能随着人流一齐走向告示墙。
　　“玉府清儿，贤良淑德，温婉娴雅，甚和北国少主之心，故着封为清宛郡主，代临联姻，以结两国之好。两国联姻，兹事体大，故召告于众，举国共庆。”站于人群最前面的一人，应众人的要求，将官兵刚刚贴出的告示一字一句地念出，声音响亮，在场的人们皆听得一清二楚。
　　“清儿？”闻言，冷眉头一皱，担心地看向一旁的清儿。
　　回望着冷的目光，清儿微微一笑，慢慢走到冷的身边，“我们走吧。再不走，等下被人们发现了，我们可能就走不了。”
　　“好。”看着清儿的微笑，冷的面色和缓了许多，面部线条也柔化了不少。
　　于是，二人慢慢地远离人群，往思仁堂的方向走去。
　　“冷，你有没有很想去的地方？”
　　“没想过。”
　　“那你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没有。”
　　……
　　一路上，清儿和冷两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默不语。清儿一边走着，一边问着冷一些小问题，而冷也不耐其烦地一一回答。在他们的身后，阳光落下，洒下了一地的灿烂。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除了生生不息的希望和欢乐之外，生活之中还是有着不少的意外。毕竟，事事向来难料。
　　思仁堂不远处，一个人静静地站着，看着思仁堂的方向，目光平静如水。来人的背影欣长而挺拔，偶尔有微风吹过，扬起他的墨发，衣袂，远远看去，竟有些悲凉。
　　“凌钰？”看着那人的身影，冷皱眉，却是看向清儿。冷看见，清儿楞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褪去，什么也没留下。
　　与此同时，凌钰缓缓转过身来，在看到清儿的那一刻，他的双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虚无。
　　“冷，你先进去吧。”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清儿首先开口，却是让冷先走。
　　冷的视线在清儿、凌钰二人的身上来回了几个回合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冷走后，清儿暗自深呼了几口气，才转向一旁不曾言语的凌钰，“我们谈谈吧。”
　　“好。”凌钰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好，便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就去那里好了。”环顾四周，清儿搜寻着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这时，一间小茶楼闯入她的视线。
　　顺着清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凌钰在看清楚她指的地方是哪里的时候，眉头不由得一皱，目光一沉。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凌钰的一举一动清儿都看在眼里，不知道前因后果，清儿以为凌钰是嫌弃茶楼太小，便想要找过一个地方，只是还没有等她找到，凌钰却丢下一句“不用了”，便先行离开了。
　　看着凌钰的背影，清儿眉头一皱，却是没有多想什么，跟了上去。
　　走进茶楼，清儿看见凌钰正在和掌柜的说着什么，随后便看见掌柜和店小二一一走到各桌前，向客人解释着什么，随后所有的客人都起身离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本来还是座无虚席的茶楼里，现在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遣走？”走向凌钰，清儿不解地问。
　　“人太多，很吵。”凌钰看了一眼清儿，随即便转向一旁忙活着的店小二，“小二，把窗户关上，外面太吵。” 闻言，小二楞了几秒，才急忙应声，离去将窗户关上。
　　清儿疑惑地看着凌钰，这个茶楼好像没有什么窗户吧？
　　回视着清儿的目光，凌钰犹豫了几秒，才微微转身。清儿这才看见在他的身后确实有着一扇窗户，只是由于凌钰的原因，她一直没有看到而已。这时，店小二已经将窗户关上了。
　　“你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过来。”凌钰将店小二挥退后，才缓缓坐下。只见凌钰右手拿过茶杯，放于自己的面前，他微微低头，看着茶盖上并不算是好看的图案，不曾移开视线。
　　清儿坐于凌钰的对面，目光落于凌钰的身上，眉头轻蹙，不经意地看向那紧闭的窗户，清儿总是感觉自己遗露了什么。
　　“为什么？”凌钰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清儿，“为什么要答应？”
　　“凌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事出有因，同时，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令人满意的答复。”回视着凌钰的双眼，清儿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她亦是给不了他答案。
　　“一定要这样吗？”
　　“必须要这样，”清儿肯定地说道，“凌钰，其实你比我更清楚，这是最好的方法。”
　　“不！”凌钰不假思索地反驳道，“清儿，你不是临国的人，你不是！临国和北国的联姻不应该牵扯到你，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拒绝，甚至不行，你也可以离开，离开临国，离开所有的这些是是非非。”
　　“凌钰，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凌钰的话出乎清儿的意料之外，他居然让她一走了之？
　　清儿的质问让凌钰逐渐冷静了下来，意思到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凌钰只是沉默。离开？清儿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凌钰不清楚，但是一定会比嫁给北御辰更好。
　　“凌钰，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头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离开。”清儿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你到底是不能离开，还是不愿意离开？”凌钰眉头紧锁，直直地看着清儿的眼睛。
　　“这，有什么区别吗？”清儿怔了怔，随即才反应了过来。
　　“有。”凌钰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能离开或者是无法离开，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清儿看着凌钰，问。
　　“这是我的事。清儿……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好。”
　　“我不会离开。”清儿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的话却不是凌钰想要的回答。
　　“我明白了。”深深地看了清儿一眼，凌钰自嘲地一笑。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明明之前清儿就说的很清楚，可是自己就是不愿意相信。
　　只见凌钰端起手中已经冷却的茶，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滑过自己的喉咙，凌钰只感觉到了口中无尽的苦涩，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你，喜欢他吗？”凌御垂着眸，静静地看着自己右手中紧紧握着的茶杯。他已经没有了勇气再去看清儿，他怕自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伤害到清儿。
　　“这不重要。”看着凌钰，清儿五味杂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中慢慢渐染开来，清儿只感觉到了压抑。
　　“清儿，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凌钰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清儿，“请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凌钰的目光是那样的坚持，清儿知道，如果自己不给凌钰一个确切的答案的话，凌钰是不会死心。清儿微微张口，想要说的话几次都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在这一刻，清儿才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对魔钰的爱竟然如此这之深，深到自己根本就无法去承认喜欢另一个人，即使只是说一句简单的“喜欢”也不行。
　　“至少，我不讨厌他，他也对我很好。”最终，清儿只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清儿相信，凌钰足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砰！话音刚落，清儿就听到一声茶杯瞬间碎裂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凌钰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捏碎，杯子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流出，凌钰也浑然不觉。
　　凌钰……见此，清儿眼眸一沉，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握紧，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清儿……”凌钰将自己的右手撤回，放于清儿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抬眼，静静地看清儿，沉默了很久很久，“如果是这样，那我…祝你…幸福…”
　　“谢谢……”闻言，清儿心中一痛，却还是极力扬起自己的嘴角，笑着回应凌钰的祝福。看到凌钰放弃，明明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清儿的心还是会痛，生生不止。清儿不明白，自己心痛到底是因为什么？
　　至此，清儿和凌钰二人都只是看着对方，不再说话。沉默之下，只剩下无语的安静。
　　在这样的氛围下，清儿清楚地听到有液体缓缓流动着的声音，灵敏地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凌钰若无其事的样子，清儿站了起来，皱眉看着凌钰，“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带你去包扎一下。”闻言，凌钰只是看着清儿，一动不动。
　　“凌钰，你到底想怎样？”见此，清儿的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之中也不由地多了几分莫名的怒气。
　　“清儿，”凌钰终于不再沉默，轻呼了清儿一声。清儿看着他，静待下文。
　　“你能不能一个人去拿东西？我…就这里等你。”凌钰嘴角慢慢上扬，笑看清儿。
　　闻言，清儿看着凌战，眼底快速地滑过一丝怀疑，却还是转身离开。
　　凌钰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清儿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凌钰一直看着前方，清儿早已不见，他的目光平静而忧伤。几分钟过后，只见凌钰收回视线，缓缓起身，走到窗户前，半开着窗户，看向窗外。
　　凌钰看见，清儿走进思仁堂，和冷说了几句话，随后简单地拿了一些物品，就出来了。
　　“清儿…”最后看了一眼清儿，凌钰转身离去。
　　清儿再次回到茶楼的时候，茶楼一切都已经步入了正轨。不再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样子，茶楼之中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一边品茶，一边谈天说地着，十分地热闹。
　　凌钰……站在门口，清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见，凌钰本该坐着的那个位置处，此时此刻却空无一人。目光下移，清儿看见的是一张洁净的桌子，没有一丝一毫凌钰存在的痕迹。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品，清儿自嘲一笑，随手将东西丢于地上，便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