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88、带我走

　　玉府门口，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两排人，依他们的服装打扮来看，不像是临国人。在他们的面前，冷静静地站着，表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冷，他们是谁？”玉洁月和清儿穿过人群，走到一脸面无表情的冷面前，问。
　　“北国人，”冷看向二人，“清儿，他们是冲着你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儿微叹息，对着冷抱歉地一笑，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人给打断了，只见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来，指着一旁备好了的轿子说道：“清儿姑娘，我们少主还在等着你呢，还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闻言，清儿皱眉，沉思了片刻，对着玉洁月和冷二人“后，我出去一趟。冷，这件事情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清儿……”冷正想拦着清儿，却被玉洁月阻止了，“冷，这是清儿自己的决定。”
　　冷回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手的玉洁月，再次看向清儿的时候，只看见清儿站于轿子前，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担心，然后便进入了轿子中。轿夫即刻抬起轿子，之前的那个北国人说了句“打扰了”，便带领着众人离去。
　　“冷，相信清儿，她自有打算。”知道冷在担心着什么，玉洁月能做的只有劝劝他，虽然冷不一定会听。
　　“北、御、辰！你最好没有什么问题！”冷望着清儿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双手紧握，指间骨骼咯咯作响。
　　思仁堂附近的一家小茶楼中，凌钰正在混身其中。他独自一人坐于窗边，目光淡淡地落于窗外。在喧杂热闹之中，凌钰显得异常的孤寂落寞。
　　“这样的情况多久了？”柳林接到暗卫的消息，很快就赶到了。看到这个样子的凌钰，柳林不由得担心。
　　“已经好几天了。”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王爷知道吗？”柳林诧异，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
　　“你们退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柳林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自己则走了进去，来到了凌钰的身后。
　　柳林顺着凌钰的视线看去，思仁堂的大门映入眼帘，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细细思考过后，柳林也就明白了，“小王爷，我们该回去了。”
　　“林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柳林的声音拉回了凌钰飘远的思绪，凌钰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解地看着柳林，“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王爷让我们找你回去。”
　　“好，”凌钰再次看向窗外，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其实，凌钰一早就知道清儿今天有事，不会来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去，总想着多等一会。
　　另一边，清儿坐在轿子中，思考着等会见了北御辰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面对他。突然，轿身剧烈摇晃了起来，清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轿子窗口的边缘处，才不至于跌跌撞撞。
　　砰的一声，轿子重重地落于地上，清儿不慎磕到了轿子，右额头处留下了一块不小的淤青，淤青处还渗出着丝丝的鲜血。清儿试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未用力，就已经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眉头不由得一皱。
　　“清儿姑娘，你没事吧？”交杂着刀剑相撞的声音，轿子外传来一声关切。
　　“没事。”清儿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清醒，同时，打开轿门，皱着眉头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众人。一蓝一黑，双方人数差距悬殊，黑方明显处于优势。
　　“保护清儿姑娘！”清儿走出轿子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所有黑衣人的注意力。他们迅速地退出与蓝方的打斗，纷纷提剑杀向清儿。
　　一时间，清儿只感觉到无数的刀光剑影从眼前晃过。看着冲着自己杀来的众人，清儿一边慢慢往后退去，清儿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地处较偏僻，人流稀少，除了眼前的人，清儿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感应到有人正往这里赶来。
　　抬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清儿的眼底滑过一丝杀气，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慢慢凝聚法力，却是又慢慢散去了。不可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使用法力。清儿在心中无声地告诫自己。
　　“清儿姑娘！”一声急呼之下，清儿只看见众黑衣人突然加速，以自己为中心点扩散，团团围住自己。而下一秒，无数的剑划破长空，呼啸而来，清儿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穿过自己的身体。
　　没有想象中剧烈的疼痛，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感觉，清儿只察觉有一道未知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内穿梭，平和而温暖。清儿看不到的是，有一道蓝色的光芒从自己身上发出，向四周迅速晕染开来，席卷一切的生灵。
　　与此同时，正走在回王府路上的凌钰突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脑海中不断有模糊不清的画面闪过。
　　“小王爷，你怎么了？”见凌钰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副疼痛不堪的样子，柳林眼疾手快地扶住凌钰。
　　“林叔…我…不知道…”凌钰艰难地出声。这时，凌钰突然看见，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一个青色的身影，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却感觉到了她的悲伤与疼痛。那人就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凝望着自己。她的目光绝望冰冷，蕴藏着无尽的伤痛，让凌钰的心无声地抽痛，寸寸冰冷。
　　“不要走……”凌钰看见那人决然地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在人流之中渐行渐远。他推开柳林，想要去追她，可是就在这时，彻骨的疼痛袭来，凌钰强忍着，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离自己远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的面前，是惨死的人，他们的血染红了清儿脚下的土地。除此之外，清儿看见，自己身边的花草凋零，树木枯竭，万物皆毁。然而只有她完好无损。清儿身上没有一处的伤痕，甚至连额头上的伤口也不见了。
　　蓦然，清儿看向身后，眉头一皱。她听见有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来，离自己越来越近。沉思过后，清儿果断地施法，设下结界，将周围真实的一切隐藏了起来，虚构了一个环境。
　　“清儿？”没过多久，清儿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清儿心中一惊，快速地散去自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法力，同时转身。清儿看见，北御辰站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他手中牵着一匹马，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水，发丝凌乱，呼吸急促。
　　“你，没事吧？”北御辰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拜辰少主的福，清儿还好，暂时死不了。”清儿边说，边仔细观察着北御辰的反应。刚才，他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北御辰走近，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目光深沉，双手紧握。
　　“北御辰，你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因为你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北御辰的反应确实了清儿的猜想。这些要杀自己的人应该是北国国主的人。“但是，你的确欠我一个解释。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我牵涉进来？”
　　闻言，北御辰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清儿，随后翻身上马，一手紧拉缰绳，一手伸向清儿，“跟我走，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看着北御辰，清儿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北御辰就那样静静地等着清儿，不催不促，他的右手一直伸着，也不收回。
　　“北御辰，你最好不要让我后悔相信你。”清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北御辰。只见清儿伸出手握住了北御辰的右手，借着他的力气上马，坐于北御辰的前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儿，北御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双手紧握缰绳，骑着马离开了。
　　“北御辰，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北御辰骑得很慢，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清儿实在是忍不住问。
　　“别急，很快就到了。”北御辰故意靠近清儿，附身于她的耳边，缓缓地开口。
　　“北御辰，你找死！”温热的气体自颈部传来，清儿脸色一沉，右手屈肘，狠狠地撞向北御辰。同坐一匹马上，虽然北御辰绅士地与清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两个人依然靠得很近，北御辰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清儿下手很重，北御辰忍不住痛哼出声。
　　“活该！”对此，清儿冷冷一哼，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下一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清儿，”听到北御辰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清儿一怔，“没想到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相处，这样，真好……”
　　北御辰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就连清儿都听得不是很真切。清儿转过头去，看着他，双眼充满了迷惑，“北御辰，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北御辰微微一笑，双手一拉缰绳，马停下，“我们到了。”
　　北御辰率先下马，站稳后便立即伸出右手，示意清儿把手给自己。清儿犹豫了一会，随即握住他的手，下马。看着眼前熟悉的店铺，清儿不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们先进去。”北御辰不等清儿，便自己进去了，清儿只能跟上。
　　“这里是我第二次见到你的地方。第一次是在城门口，我是北国少主，被万千临国人看着，他们的目光或不屑，或嘲讽，只有你，目光清澈，不掺杂一丝的灰暗。第二次，我遇见你就是在这里了。那一天，我负气离开阁楼，摘去了自己身份象征的面具，漫无目的地在临国走着。百无聊奈之下，我走进了这家店铺，本来只是随意地看看，却意外地看中了一把剑，一把你早就选好了的剑。”北御辰一边说，一边随意地看看，“那个时候的你，轻易地就把剑让给了我，甚至都不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当时，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的人？可是始终我都没有想明白，直到现在。”
　　北御辰突然转身，直视着清儿的双眼，“清儿，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那你呢？”清儿反问，“北御辰，告诉我，你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个我不知道名字，陌生却真实的人是你？还是那个传说中喜怒无常，性情难测的北国少主是你？”
　　“清儿，你想知道的答案，我相信，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北御辰不在意地笑了笑，“清儿，不管你现在是怎样看待我的，我都不在乎。”
　　“北御辰，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清楚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想知道，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北御辰看着清儿，冷冷一笑，“清儿，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难道接近你我就一定要有什么目的吗？”。
　　“北御辰？”清儿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北御辰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清儿清楚地看到北御辰眼眸中的温情一点点碎裂，掺杂着沉重的痛苦，只余刺骨的寒冷。一个想法闪过，清儿彻底楞住了。
　　“清儿，我喜欢你……”下一秒，清儿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只看见北御辰双眼溢满了悲伤。清儿心中一惊，眼底滑过一丝不忍，想要推开北御辰的手也就慢慢地放了下来，只是任由着北御辰抱着自己。
　　清儿从来没有想过，北御辰会喜欢自己。当亲耳听到北御辰承认的时候，清儿脑中一片空白。如果是真的是这样，自己还能心安理得地利用他吗？清儿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了。
　　“你放开她！”凌钰不知何时出现，他在看见清儿被北御辰抱住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凌钰将清儿从北御辰的怀抱中拉出，同时，一拳打在北御辰的脸上。
　　“凌钰？”北御辰不在意地擦去自己嘴角的血丝，他的双眼快速地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气，却在看清楚来人的脸的那一刻平静了下来。
　　“北御辰？”见北御辰喊出自己的名字，凌钰眉头一皱，紧紧盯着北御辰的脸。
　　“小王爷果然是好眼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认出辰来，实在是让辰佩服。”北御辰微微一笑，慢慢抬手抚上了自己受伤的嘴角，“不知道小王爷刚才是否是认错人了？辰可不记得有得罪过小王爷。”
　　“小王爷！”柳林及时拉住凌钰，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冲动行事。凌钰看着北御辰嘴角的笑容，只觉得刺眼，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辰少主果真是个聪明人，确实是钰认错人了，还请少主不要往心里去。”
　　“既然是误会，本少主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凌钰和北御辰在说什么，清儿听不到。清儿只是看着凌钰二人唇枪舌剑，心中五味杂陈。
　　“小王爷也是来这里买剑的吗？”北御辰问道，却看向一旁沉默已久的清儿，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原来辰少主是来这里买剑的，”北御辰的目光过于明显，凌钰看到了，脸色一沉，“不过本王还是劝辰少主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北国想一想吧。毕竟辰少主可是有身份的人。”
　　“小王爷说的对，辰受教了，”凌钰的明嘲暗讽北御辰只当做不知，“只是小王爷有一点说错了，辰可不是来买剑的。上一次，辰就已经在这里买了一把剑。那把剑还是清儿让给我的，辰很是喜欢呢。今天，本来约了清儿，可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又恰巧经过这里，就想着进来瞧一瞧，毕竟这里是辰第一次遇见清儿的地方，有着许多辰美好的回忆。”
　　闻言，清儿抬眼看了一眼北御辰，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清儿却不想去说什么，只是继续沉默着。清儿看见，凌钰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小王爷，辰还有事情，就先失陪了。”北御辰对着凌钰微微一笑，表示歉意，然后看向清儿，寻求她的意见，“清儿，我们走吧。”
　　清儿看着北御辰，沉默了几分钟后才应了声好。闻言，只见北御辰很是开心地笑了，“小王爷，告辞了。”
　　北御辰的笑刺痛了凌钰的双眼，但是最让凌钰心痛的是清儿的态度。对于北御辰，她一点都不排斥。
　　“清儿，”眼看清儿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凌钰紧紧抓住她的手，“你那么讨厌我，排斥我，是不是因为他？”
　　清儿回头，平静地看着凌钰，“王爷，我早就说过，我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想离你太近。希望你不要一直这样纠缠下去。所以，王爷，请你放手。”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闻言，凌钰身体一震，机械地放开了手。他看着清儿，目光深邃而悲痛，“清儿，对于我的存在，你一定很困扰吧？既然这样，如你所愿。以后我会离你远一点，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清儿双手紧握，指甲陷入肌肉里，钻心的疼痛传来，清儿却是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北御辰，我们走。”
　　“林叔？”看着清儿决然离开去的背影，凌钰的脑袋再次疼痛了起来，那些模糊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闪过，永不停息。
　　“小王爷？”柳林急忙抚住摇摇欲坠的凌钰，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有些吓人。
　　凌钰？清儿在听到凌钰痛苦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却是强迫自己不回头去看他。
　　“不要走……不要……”凌钰再次看见了那个青色的身影，她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面色悲戚。她的身躯不停地摇晃着，凌钰依旧看不清楚她的脸。
　　“清儿？”清儿在听到凌钰的声音的那一刻，身体猛地一震，向一旁倒去，北御辰快速地扶住了她。
　　“求你…带…我…走…”清儿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心口处，左手则死死地拽着北御辰扶着自己的手。她脸上血色尽褪，苍白无力，有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额头上不断地滑落。
　　“好，我现在就带你走。”北御辰眉头一皱，眼底滑过一丝犹豫，随即便一把将清儿抱起，快速地离去。
　　清儿终究还是不忍，回头看了看凌钰。二人的目光相撞，彼此都忘却了之前的痛苦，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清儿看见，凌钰眼中的温度渐渐褪去，最终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凌钰看到，清儿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这时，那个青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她慢慢走向凌钰，她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在看清楚她脸的前一刻，凌钰却是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