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46、清晨偶遇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复杂的，表面上虽然看起来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却已经是隔阂重生。玉洁月与凌战之间的现状便是如此，她的隐瞒不语，他的疑惑猜忌，都将二人的关系推向一个糟糕的境地。玉洁月明白凌战想要什么，却是有苦难言，而凌战也明白玉洁月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是无法全然释怀。对此，玉洁月唯有苦笑，默默承受着这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煎熬。
　　距离那一日的冲突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在这几天里，凌战终日在府，而玉洁月也不曾出过门，但是二人却是不曾碰面。其中，有凌战的刻意，也有玉洁月的回避，二人极有默契地不视不见，给与对方一些冷静和思考的时间。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转眼之间，玉洁月几人入住王府已经数月有余。这短短几十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不多，却是桩桩件件令人印象深刻。同时，也正是这些事情让玉洁月和凌战之间变得不是那么的陌生。不知从何时起，凌战的心中多了一个名为玉洁月的女子，他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情绪，只知道自己在无意识间会想起她的眉眼，然后莫名的迷惘，心痛。
　　虽然不曾相见，虽然不曾刻意去关注，但是凌战却是知道不少有关玉洁月的事情。他知道，玉洁月的府邸一直都在建设中，即将完工，时间就在这几日了。他知道，玉洁月已经让冷开始在准备搬入新府的各项事宜了。他还知道，玉洁月在四处寻找着合适的地方，欲开设医馆，一如她当日在皇宫说的那般。
　　玉洁月就像是一团迷雾，明明离得很近，凌战却是始终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直觉告诉凌战，他可以相信她。只是，建立在无知之上的信任并不能承受太多的考验。从一开始，他便对她毫无所知，却一次又一次地面临着各种选择，事关凌钰，事关从前。殊不知，他对她已经是出乎意料的相信，和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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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王府，清晨，和风习习，玉洁月依树而立，微微仰首看着青叶之上的点点露珠，那清澈如水晶般的水珠染上了阳光的色泽，折射着五彩的光芒，明媚着她的眼眸。而后，只见她双眼微阖，嘴角微扬，是极其浅薄的一抹微笑，却是令万事万物都黯然失色。红衣轻扬，墨发飘飞，阳光倾泄而下，玉洁月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整个人显得异常的虚无缥缈，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怔然地立于原地，凌战远远地望着玉洁月的身影，心脏不由得一阵紧缩，突生一股莫名的情愫，分不清楚到底是何，却是难受得异常。这是他不曾体验过的滋味。
　　一向浅眠的他习惯于早起，却是很少像今日这般独自一人漫步在府内，却不曾想到会遇见她，会看到如此的一幕。看着沐浴在晨日熹光的玉洁月，凌战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此清静如风的她不该属于这纷杂尘世。
　　双手无意识地握紧，凌战压下了心中想要走近玉洁月的细微冲动，依旧只是默默地看着。只见玉洁月缓缓睁眼，她微微眯着眼，仰面看着东面的天空，眸中映着那绚烂的云彩，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扩大，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身。
　　那一刻，凌战漆黑的眼眸深邃难懂，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却是没有转身离开。于是，二人的目光无声地相遇，彼此都能够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数日已过，那日的事情还犹如发生在昨日，这突如其来的相遇是二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但却是双方都不再回避的结果。她早已察觉他的存在，给足了他离开的时机；自始至终，他都可以悄然无息地离开，却是选择了留下。
　　或是那一天的事情过于清晰，又或是数日的不见让二人有些疏离，彼此便有些相顾无言，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瞬间蔓延开来。
　　默然对视着，玉洁月嘴角的弧度始终不变，凌战则是一贯的冷淡，谁也没有觉得眼前的氛围有什么不对。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彼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玉洁月微微一笑，主动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默，“王爷也起得这么早，真是好巧。”
　　“确实很巧。”闻言，凌战应声，“你是本王今日遇见的第一个人。”
　　“是吗？”玉洁月浅笑着道，“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也不一定，毕竟我和王爷已经三日未见了。”
　　听到玉洁月毫无顾忌地谈及这些事情，凌战只是双唇紧抿，目光丝毫不放松地紧盯着她的脸，像是要从中找出什么似的。
　　坦然地对上凌战探索的目光，玉洁月慢步走近，将二人的距离控制在一步之遥，“王爷在看什么？”
　　凌战向来不喜欢与人太过于靠近，但此刻他却是默认了玉洁月的靠近，视线胶着在她姣好精致的面容，“看你。”
　　“那王爷可看出了什么？”这样的回答略显轻佻，但是在凌战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骤然跨步向前，凌战伸手抬起玉洁月的下巴，逼迫她对上自己的目光，“你觉得本王应该看出什么？”
　　“眼见为实，”凌战的手上用了些力气，玉洁月可以感觉到疼痛，却是没有任何的挣扎，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王爷自当相信自己所见所闻。”
　　“但本王却不曾看清你，”凌战的右手自玉洁月的眉心抚下，最终停留在她的嘴角，“玉洁月，那一日，你是为何呢？”
　　“王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玉洁月反问道，“你是在愧疚吗？”
　　“本王当日所言并没有什么错，为何要愧疚？”收回手，凌战最终放开了玉洁月，“问你，不过是有太多不解而已。”
　　“那王爷如今可有想明白？”玉洁月问道。
　　紧紧盯着玉洁月的双眼，不放过其中任何一丝情绪，短暂的沉默过后，凌战最终出声询问道，“玉洁月，本王可以相信你吗？”语气严肃而郑重。
　　回视着他凌人的目光，只见玉洁月淡然一笑，“只要王爷愿意相信，我便值得相信，永不背弃。”
　　至此，四目相对，二人再次不言不语，沉默了起来。气氛沉寂却不再压抑。
　　许久，看着玉洁月明清如水的双眼，凌战觉得有些熟悉，有零星的画面自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六月初一，城门附近，马惊伤人。”果然是不记得吗？无奈地苦笑，玉洁月一点一点地引导着凌战回想初遇的情景，“那一日是我与王爷第一次相遇。”
　　“原来是你。”在玉洁月的提醒下，凌战很快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当日他并没有很注意到她，却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本王记得你当时救了一个小姑娘。”
　　“但王爷却是救了我。”玉洁月补充道。
　　“就算当时没有本王，相信以你的实力也定可以护自己周全。”凌战却不以为意，当时不识才会出手相助，如今知道了玉洁月的本事，才明白当初自己纯属多此一举。
　　“话虽如此，可是王爷终究还是那样做了。”玉洁月像是知道凌战心中所想，“这是我们都不可否认的事实。”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凌战淡淡道，“时过境迁，你不必如此在意。”
　　闻言，玉洁月只是笑着摇头，对于凌战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然而对于她来说，与他的相遇是她这千百年来从不曾放弃的执念，一朝成真那一刻的情感是复杂的，她不奢望现在的他能够理解，只希望他不要否定这一切。
　　凝视着玉洁月的笑容，凌战的眉头一皱，她明明是笑着，可是他所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苦涩，“你……”
　　“王爷，”适时打断了凌战的话，玉洁月转而说道，“你可还记得承诺过洁月的事情？”
　　“哪一件？”明知道玉洁月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凌战还是顺着她的话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他无需终究到底。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一日自竹林出来，王爷说过我若是想要出去走走便可以来找你。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去找王爷的，可是不曾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玉洁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洁月便想知道，王爷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微微笑着，玉洁月的脸上是一片淡然，丝毫不见半丝的紧张，只有她隐于衣袖间紧握不松的双手泄露了主人最真实的情绪。
　　听出了玉洁月的言下之意，凌战回视着她的目光，一阵沉默。看着她的脸，那些自她出现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在凌战脑海中浮现，一时间，他不曾开口回答。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凌战始终沉默着，丝毫没有要开口回答的迹象，玉洁月嘴角的弧度也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玉洁无声地叹气，自己果真还是太急了。
　　“王爷，你若是……”话未说完，只见凌战开口直接打断了玉洁月的话，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想要出去？”
　　闻言，玉洁月愣了愣，明显是没有想到凌战会突然应允，而后，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她莞尔笑着，笑容明媚耀眼，“择日不如撞日。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今日便可。”
　　“那便今日吧。”时值空闲，天气晴朗，凌战自是无所异议。看着玉洁月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变得笑容璀璨的脸，他竟有些看迷了双眼，内心难得的宁静美好。
　　夏日晨曦，阳日明媚，和风微宛，一切都是不错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