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43、故事的转变（2）

　　妖界出口，妖王夫妻二人正在为清儿一行人远赴西部而送行。
　　“清儿，你记得，万事以安全为主，切不可逞强。”拉着清儿的手，妖后细细地嘱咐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明白吗？”
　　“好了，我知道了。”清儿好脾气地应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母后，这句话你都说了不下十遍，再说下去，我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你这孩子。”闻言，妖后只是摇头，无论是她无奈的语气，还是她看着清儿的目光，无不表现出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无限宠溺之情。
　　清儿见好就收，连忙赔笑道，“母后，这时候也不早了，你和父王回去吧，我该出发了。”
　　“好。”纵然有万般不舍，妖后还是放开了清儿的手，柔声道，“我们看着你走，然后再回去。”
　　闻言，清儿朝着自家父母安抚地一笑，然后挥手示别后转身欲走，一道熟悉的声音硬生生地止住了她的动作，“清儿。”
　　“钰？”回头看着魔钰熟悉的身影，清儿不禁惊讶，直到他站在自己的眼前，她才敢肯定自己没有听错看错，“你怎么来了？”
　　之前她去找他的时候他不是说有事不来的吗？
　　静静地看着清儿的脸庞，魔钰并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默无言地看着她，目光眷恋，像是要把清儿的身影永久地映入眼眸一样。
　　“钰？”清儿正百思不得其解，只见魔钰右手一伸将自己拥入怀中，他十分地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他的双臂勒得清儿很痛，她疑惑地抬头看他，“钰，你怎么了？”
　　听见清儿关心的询问，魔钰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轻声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钰，你刚才说什么？”魔钰的声音很轻，轻到就算是清儿也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注意安全。”闻言，魔钰松手放开了她，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别至脑后，“你走吧。”
　　虽然自己说过不会来送清儿，但是在她出发前魔钰最终还是忍不住来了，他知道自己是不舍，想要多看一眼她。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看着魔钰半晌，清儿并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即使内心隐隐不安着，但是她也只能作罢，“那我走了。”
　　“嗯。”魔钰点头，再次嘱咐道，“自己小心。”
　　至此，清儿只能转身离去，虽然不放心魔钰，但是早去早回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
　　清儿……
　　眼睁睁地看着清儿转身，然后一步步地向前远去，魔钰在内心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清儿，原谅我……
　　魔钰久久地望着清儿离去的方向，双唇紧抿，目光悠远深邃，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由大变小，最终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很久很久之后，魔钰才缓缓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只见他双拳缓慢握紧，然后垂眸掩去眼底的纠结，再次睁眼时一双明眸只剩下淡漠疏离的冷。
　　抬眼最后看了一眼清儿离去的方向，魔钰转身走回妖界，他的背影映着身后的苍茫显得异常的凛冽，如冬季的寒风，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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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界，内殿中，三人对立着。
　　“你到底是谁？”将妖后死死地护在身后，妖王紧紧盯着眼前的魔钰，他竟然能够独自一人闯进内殿而不惊动王宫中任何一个人，而且他竟然毫发无损，可见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可怕。
　　“我以为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你们查出些什么。”魔钰看着妖王二人，“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们了。”
　　听出了魔钰话中的暗讽，妖王也不恼，“若不是清儿暗中捣乱，我们又怎么会查不出你的身份？”
　　闻言，魔钰的身形一僵，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抬眼看着眼前的二人，他的目光闪烁着，若有所思着什么。
　　对于他来说，他们只是清儿的父母而已。确实，只是，清儿的父母而已……
　　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魔钰，妖王和妖后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着自己的疑惑，只见妖后自妖王身后走出，她直视着魔钰的双眼，郑重地问道，“作为清儿的父母，我想，我们有权知道你和清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个月里，妖后二人看得很清楚，清儿很喜欢他，但是他们却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也曾多次问过清儿，可是她却从来都是沉默以对，绝口不提这方面的事情，只是一味着维护着他。
　　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着，魔钰的视线最终停在妖王的身上，幽幽地吐出二字，“魔、钰。”
　　“魔钰？莫钰？”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妖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魔钰对二人不由得刮目相看，然后他听见妖王说道，“魔钰，我妖界和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处心积虑混入我妖界到底意欲何为？”说话的同时，他再次将妻子护在身后，细细观察着魔钰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防御。
　　闻言，魔钰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向他们。这个问题，他自己都问了自己无数遍了。可惜，没有答案。
　　魔钰前进一步，妖王便护着妖后往后退一步，魔钰的强大他是知道的，打，他肯定是打不过的。所以，在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自己还是不要冲动的好。
　　“我只想问一句，清儿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妖后也明白他们自己的处境，如果动起手来，他们毫无胜算，所以她需要拖延一些时间，看看有没有转机。不过，这也是她一直想问的，清儿，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清儿喜欢他已是事实，他们无法改变。但是她担心，清儿被魔钰利用了。
　　闻言，魔钰止步了，他神情莫测，目光深邃复杂，让人看不懂。看着离自己还有不到三步距离的妖王二人，魔钰再次犹豫了，就算他再怎么不去想，他们终究是清儿的父母。
　　他们对清儿那么好，清儿那么敬爱他们……
　　只见魔钰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的双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身上的杀气时而涌现，时而褪去。
　　将魔钰矛盾的举动尽收眼底，妖王和妖后二人对视，有些话，有些事，不必言明，彼此已心领神会。
　　活了几百年，他们的修为或许比不过魔钰，但是他们看人看事的眼力却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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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界边界，清儿一行人正急冲冲地赶往目的地。
　　“快点！”一面前行，清儿一面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人吩咐道。
　　自从和众人告别后，离得越远，清儿心中的不安越深，但是她又不能半途而返。所以，她只能加快速度，以求早些解决，早点回去。
　　“公主小心！”伴随着一声急呼，清儿只感觉一阵急风掠过自己的耳旁，只见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利箭从她身侧飞过，牢牢地刺入了离她最近的一棵树上。
　　“谁？”拔下银箭，清儿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除了她自己的人，她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
　　疑惑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箭，清儿不由得皱眉，箭支上绑着一张纸条，很明显，这是有人在给她送信。没有犹豫多久，清儿拿下信条，张开，细细地阅读着。
　　只见清儿脸色一白，双手一颤，白纸飘然落地，她站不稳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地稳住了身子，目光怔然。
　　地面，白纸上写有寥寥无几的黑字，却是字字刺目锥心：魔钰要杀妖王，妖后，速回！
　　“不可能！这不可能！”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清儿一边运功起火燃毁了书信，一边失控地大吼着，她像是在说给送信人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不可能……”不住地摇头，清儿不停地呢喃，自我安慰着，“钰，怎么可能呢？”
　　“我不相信……”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清儿犹豫了，之前魔钰种种异常的行为举止一一闪过她的脑海，这无不在撼动着她的信心。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没有人知道清儿心中到底有多么的煎熬，一方是心头挚爱，另一方是血肉至亲，她想要去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她又害怕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钰，对不起！
　　纵然纠结，清儿最终还是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只见她回头望了一眼西面的方向后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返程。
　　清儿不是不相信魔钰，只是，她不敢赌！
　　一路赶回，清儿不敢有片刻的停息，归心似箭的她全然顾不得被自己丢下的下属何去何从，她只是想要尽快赶回去。
　　父王……
　　母后……
　　钰……
　　所幸清儿走了不到一半的离程，所以她回来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只是，当她再次迈进宫殿时，看的却是凌乱不堪的场景：残缺不全的红桌木椅，碎了一地的残杯破盏，昏迷倒地的守卫侍女。
　　怎么会这样？
　　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凌乱，清儿的心如同掉如冰窟一般，她越过空荡的宫殿往里而去，脚步不禁有些虚浮，却是坚定地没有倒下，“父王，母后，等我！”
　　“父王，母后！”一间接着一间地找去，清儿每一次都满怀希望，却每一次都失望，但是她却始终不肯放弃。
　　“父王，母……”终于，清儿在妖后的寝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只是，她脸上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消散，她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和事情，“不要！”
　　清儿向前飞奔而去，却还是没能够阻止不幸运的发生，她看见魔钰的长剑先后没入她父王、母后的胸口，鲜血淋漓，她僵在原地，那一刻，清儿明显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开来的声音，止不住的疼痛，就好像那一剑是刺在她心口一般。
　　在听到清儿撕心裂肺的喊声的那一刻，无论是妖王夫妻二人，还是魔钰，三人同时怔住了。
　　闻声看去，妖后看着六神无主的清儿，不禁摇头，目光忧伤，“清儿……”
　　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错愕地看着突然回来的清儿，魔钰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见他眉头一皱，执剑的手悄然握紧，然后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的剑，任他们二人倒在自己的面前。
　　“母后！”看着妖王、妖后二人缓缓倒下的身影，清儿心中一窒，急忙上前伸手想要扶住了他们，却只来得及扶住她的母后，却还是让她的父王倒在了地上。
　　“父王！”清儿扶着妖后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面，她双手紧紧捂在他们的伤口上，可是还是有大量的鲜血自她的指缝缓缓流出，二人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无力，随时都可以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父王，母后，不要……你们不要丢下我……”
　　“清儿……”费力地抬手拭去了清儿眼角的泪水，妖后紧紧地回抱她，她的嘴唇贴在清儿的耳旁，低声说着什么。
　　妖后若有若无的气息打在清儿的颈部，异常的痒，可是清儿没有推开她。她知道，她是在交代着她最后的话语。
　　“清儿，不要哭……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我和你父王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保护着你的……”
　　“母后……”清儿现在只剩下母后一人了，可是现在连她也要离开了吗？
　　“清儿，乖。”妖后如往常一样地哄劝着清儿，然后她看向一旁先自己一步离去的男人，伸手握紧了他的手，目光深情。
　　这个男人承诺过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不离不弃。以前，她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她相信了。
　　莞尔一笑，妖后再也没有去看清儿一眼，只见她缓缓地闭上自己的眼睛，没有放开二人十指紧扣的手。
　　“母后？”清儿伤心绝望的声音刺痛了妖后的心，她不放心地再次睁开双眼，但是她没有去看清儿，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魔钰，然后，沉重地闭眼，含笑而去了。
　　“母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妖后二人，清儿早已泪流满面，“母后，你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
　　紧紧地抱着二人，清儿神情木讷，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不，不可能！这一切都是骗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可是他们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却是让清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很久很久以后，清儿抬起头来，看着魔钰，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有一句责问的话语，她的目光是异常的平静，但是却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清儿……”看着如此失常的她，魔钰第一次感到慌了。
　　“魔钰，”听见清儿连名带姓地喊自己，魔钰只觉得心中一窒，还未等他恢复过来，清儿继续说道，“你把我也杀了吧。”
　　清儿的声音因为先前的哭喊而嘶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她的话却是字字打在魔钰的心上，异常的伤人。
　　“你母后让你好好活着。”二人目光对峙着，见清儿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置气，魔钰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竟是一时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忘了。
　　“好好活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清儿微微扬唇，笑得无比的苍凉，“魔钰，在亲眼看到自己的双亲惨死在自己所爱之人的手中之后，你要我如何好好地活着？”
　　闻言，魔钰的身体一震，沉默地看着清儿，那双灵动的眼眸一片黯淡的死寂，生生地刺痛着他的心脏，那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觉。
　　一步一步地向前，魔钰最终走向清儿，他的手中拿着的是血染的银剑，正泛着冰冷的光芒。
　　见此，清儿只是微微一笑，竟是说不出的释然，而后只见她怀抱着妖王二人的尸身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魔钰将那把沾有自己父母鲜血的剑刺入自己的胸口。
　　她记得，他杀人一向只用剑。如果能够和自己的至亲一起死在同一把剑下，死在同一个人手中，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结果，总比好过自己一个人不知所措地去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只是……
　　一掌打在清儿后颈，魔钰及时抱住了她倒下的身体，然后缓缓站起。垂首看着地上死去的二人，魔钰目光深沉，喜怒莫辨。随后只见他施法取出二人的内丹后，右手随意一挥，二人的尸体凭空消失在原地。
　　久久地看着悬空漂浮在自己手心中的一红一青两颗内丹，魔钰无意识地将清儿抱紧。
　　第一次，魔钰质疑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