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32、魔毒

　　凌王府，玉洁月自魔界回来已经是下午未时了，她刚一踏进王府的大门，管家就立即迎了上来，“玉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李管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住在凌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玉洁月从来都没有见过管家如此匆忙的神情，于是，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那件事情与自己还有莫大的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辰时宫中来人传皇上口喻说要玉姑娘进宫一趟，可是……”管家适时停住，并没有再说什么。对此，玉洁月表示理解地一笑，“那他们是否还在？”
　　“在！”管家点头，一边领着玉洁月向着里面走去，一边解释道，“王爷吩咐了，只要玉姑娘一回来便马上跟着他们进宫。”
　　“王爷？”玉洁月有些头疼，这样岂不是凌战也知道自己一早离开的事情了？虽然他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但是她如此明显地避人耳目地离开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的，她该怎么解释呢？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自己，可是谁又想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我们到处都找不到玉姑娘便只能请示王爷的意思了，还请玉姑娘见谅。”管家歉意地一笑。
　　“是我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该说抱歉的人是我。”玉洁月不以为然地说道，谁对谁错她还是分得清楚的，今天的事情错在自己不告而别，她又怎么能够怪别人自作主张呢？
　　“玉姑娘客气了。”
　　跟着管家走进内堂，玉洁月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人，这个人她认得，是那个李公公，他不时地抬头望天，目光正好看了过来，正对上她的视线，只见他笑着迎了上来，道，“玉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李公公应该等了很久吧，真是很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你们会来，不然我就不会应邀出去了，白白地害你们等我这么久。”玉洁月看似不经意地解释道，同时对着他抱歉地一笑，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李公公是临皇身边的人，他亲自跑一趟，恐怕是临皇找她有事，需要她亲自去宫中一趟了。
　　“事发突然，这也不是我们所能预测的，玉姑娘也不必自责。”李公公宽慰道，“既然玉姑娘已经回来了，那就随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多久都能等，可皇宫的那位可就不一样了。”
　　“那就劳烦李公公了。”玉洁月也不多说什么，在李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一辆马车之前，他为她掀开车帘，玉洁月道了句多谢便直接上车了。
　　“回宫！”上马之后，李公公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于是，一行人踏着马蹄声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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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国，皇宫，御书房内，临皇摒退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只留下他和凌战二人在里面商讨着什么。
　　“战，这几天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坐在书桌前，临皇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手中的长剑，一边问向凌战。这几天里，他一直在追查刺客的下落，却发现除了一把剑，什么线索也没有。此剑的材质和雕刻都十分的普通，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剑上的毒是他们没有来得及问玉洁月的，所以他才特意派人出宫去请玉洁月，却不想她一早就出门去了，而作为东道主的凌战居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没有。”凌战摇了摇头，他的双眼一直不曾离开长剑，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总感觉这把剑上有什么是他遗漏的。
　　“给我。”自临皇手中接过长剑，凌战细细摩挲着剑柄上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花纹。
　　“已经未时了，难道她还没有回凌王府？”临皇慢慢踱步至窗边，目光看向远方的天空，明日西悬，光芒刺目，“战，你有没有想过，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毒，玉洁月却胸有成竹，轻而易举地便解了毒，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情？玉洁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临国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为了找人，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战，这段时间她住在王府内，你又对她了解多少？就比如今天，连你的暗卫都不知道玉洁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去了哪里，又去干了什么，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实在是诡异。”
　　“你想太多了。”临皇也就只有在凌战的面前才能够放心地说出自己的疑惑和隐隐的担忧。在他人面前，临皇必须是个如神一样的存在，永远自信，睿智，对一切都要胸有成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人民信服他。但是同时，高处不胜寒，临皇也是孤独的。自从临后遇刺之后，他便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所以，如今，他便有些多疑了。
　　“虽然玉洁月确实令人捉摸不透，但是直觉告诉我，她并无恶意。”凌战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却也有着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相信的魅惑力。
　　“战，你就这么相信她？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听到他这么说，临皇也放下了对玉洁月的一丝猜忌。对于玉洁月，临皇本来就觉得她不是来临国捣乱的，只是她过于神秘，实在是让他无法放心。不过，对于凌战的态度，他还是有些诧异的。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如此幸运得到凌战的相信。
　　转身看着凌战，临皇上下地打量着凌战。他还是原来的冷淡，只是，终究还是变了。
　　这也许是因为她吧。
　　想到这里，临皇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战他……
　　“不过是直觉而已。”抬眼看了一眼临皇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凌战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几天里，他过于压抑，所以凌战就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适时，李公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皇上，玉洁月带到。”
　　“终于来了，但愿她能有些线索。”闻言，临皇收回了嘴角的浅笑，立马恢复了之前严肃的模样，“让她进来！”
　　看着临皇认真严肃的脸庞，凌战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由于他背光而立，凌战并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能够看见他脸部冷冽的轮廓线条，临后的事情终究还是伤到他。虽然眼前的临皇更加的成熟，是自己之前一直想要看到的，可是当他真正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模样，凌战反而并不开心。他从小天性洒脱，不爱束缚，却因为自己的不愿而主动承担起这国家重任，当初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哥哥有义务保护弟弟，可是他明明比自己年长不到两岁，心智还不一定比自己成熟，可是他却那样做了。这几年里，凌战一步步地看着他收敛自己的本性，故作深沉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好在他在自己的面前依旧是之前的他，可是这一次不同，他是真的变了，已经再也回不去从前那个对谁都没心没肺的他了。
　　一方面，凌战希望他能够成熟一些，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看到他如此的深沉气息，他只希望临皇能够很好，像以前一样地做他自己。可是，凌战明白，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洁月参见临皇、凌王爷。”玉洁月的声音拉回了凌战百转千回的思绪，她依旧是一袭眩目的红衣，正缓缓走来，她的眼眸清澈如水，正微微笑着看着书房内仅有的二人，“不知临皇召我入宫所为何事？难道是临后她……”
　　凌战只看了玉洁月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穿着红衣的她，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反感，那样的红，他总感觉是血的颜色，异常的刺目。
　　“不是，得玉姑娘相助，皇后身体已无大恙。”临皇摇了摇头，“朕今日召玉姑娘进宫是为了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玉洁月好奇地问。
　　“第一件事情是有关皇榜，既然玉姑娘已经如约解了毒，那么朕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临皇看着玉洁月的双眼，郑重地问道。
　　“临皇客气了。”闻言，玉洁月只是微微一笑，“治病救人本就是功德一件，我没有什么要求。更何况，我与凌王爷早就有言在先，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临皇看向凌战，二人目光相交，只见凌战轻轻点了点头。
　　将二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玉洁月不动神色地负手于身后，然后悄然地使用法术，下一秒，皇榜已然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书桌前，“皇上，皇榜在此，物归原主。”
　　自玉洁月手中接过皇榜，临皇打开一看，确实是真的，他抬眼看向玉洁月，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她还真是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女子。
　　坦然地对上临皇打向自己的考究目光，玉洁月神色自若，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过了许久都不见他有要说话的打算，她主动开口问道，“皇上，你不是说找我有两件事情吗？第一件结束了，那么第二件是什么？”
　　“第二件嘛，朕想以玉姑娘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临皇并没有正面回答玉洁月的问题，而是将一切都推回给了她。
　　闻言，玉洁月看向一旁安静的凌战，他的一半注意力都留在那把长剑上，她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可是……
　　“玉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默不作声的她，临皇心中疑虑大生，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刺杀那么简单。
　　目光在临皇、凌战二人之间徘徊了许久，玉洁月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凌战的身上，他正抬眼看着她，眼神中是非知道不可的坚定，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那么想必他也会通过其他的方式来知道这一切。
　　说，还是不说？玉洁月还没有想好，但是眼下的情景却是容不得她选择了。
　　垂眸敛去眼中的权衡，玉洁月缓缓道，“此毒非同小可，我可以告诉你们想要的答案。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玉洁月不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却故意牵扯到无辜的人，如果可以，她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些。更何况，别人知道的越多，她的身份就越可能暴露。
　　“什么要求？”
　　“保密。”玉洁月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也越安全。”
　　闻言，只见临皇和凌战相对一视，然后临皇点头道，“这个自然，玉姑娘请放心。”
　　“好。”玉洁月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临后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魔毒。此毒并非人界之物，而是由魔界蛊虫之血提炼所得到的药物，对人的身体危害极大，若无解药，中毒之人必死无疑。”
　　“魔毒？”话音刚落，凌战手一松，哐当一声，长剑掉地，他快步来到玉洁月的面前，紧紧抓着她的一只手，凌厉的眼神直射进她的眼底，逼问道，“你确定？”他的声音竟微微颤抖着。
　　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战，玉洁月一时怔住了，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战……她有预料过他各种反应，惊讶、愤懑、不满、沉默，甚至是仇恨，但是却不曾想到他竟会如此的失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是要将她生生刺穿一般，冷冽异常。
　　“你确定？”许久不见玉洁月回答自己的问题，凌战手上一用力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再次出声问道，他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却依旧是面色阴沉得可怕。
　　“我确定。”自手臂处传来的疼痛拉回了玉洁月的思绪，她微微皱眉，点头给予他肯定的答案。
　　闻言，凌战的身体一震，缓缓地松开了她，一步一步地退后着，他半垂着眸掩去了自己真实的情绪，但是他那止不住颤栗的紧握的双拳却是隐瞒不了他此时的痛苦。
　　“战……”看着这样的凌战，临皇心中警铃一响，难道……
　　“咣…”凌战一脚踩在剑柄处，然后便听见有什么碎裂开来的声音自他脚底响起，迟疑着移开脚步，只见那原本完整的剑柄上分布着数道裂缝，现出里面隐藏着的玄机。
　　俯身拾起剑，凌战利索地将剑柄表层的外壳剥离，渐渐显露它最真实的一面。
　　原来，普通平凡的外表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伪装。
　　死死盯着剑柄上的花纹图案，凌战漆黑的双眼中酝酿着深不见底的风暴，他的双手紧握，指甲入血却浑然不知。
　　他记得这个图案，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