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23、凌钰

　　距离玉洁月误闯死亡竹林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天里冷一直都是待在凌王府内，不曾出去过。每一次玉洁月想要在王府里走动走动的时候，冷都会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再次发生什么意外。而玉洁月拗不过冷强硬的态度，也就随他而去了。这三天，凌战也曾带过一个御医来看过玉洁月一次，然后便没有再来过，二人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主客互不相干的常态。
　　这一天，冷因为建府之事迫不得已出去了，没有了他在身边陪着，玉洁月也不禁失了兴致，便只是待在房间内并未出门。抬头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玉洁月不禁苦笑，在心中感叹习惯果然是一个可怕的事情。在房间里待着发闷，玉洁月举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起身打算出去走走，她刚刚踏出房门，便瞥见冷正从外面回来。他的步伐略急，失去了平时的稳重，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冷并不回答，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玉洁月的问题。
　　见此，玉洁月便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动开口问道，“是府邸那里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除了建造府邸的事情，玉洁月并没有让他做其他的事情。
　　“不是。”冷摇了摇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后，是清儿回来了。”
　　“回来了？”看着冷不太好的脸色，玉洁月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现在在哪里？”
　　“她找到魔钰了。”冷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魔钰？”重复着这个名字，玉洁月心中警铃大响，“冷，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没有说的？”
　　“后，你还是自己去看一看吧。”冷自己还处于混乱的状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玉洁月解释整件事情，“清儿现在就在凌王府前院。”冷边说，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步，让开了道路。
　　清儿怎么会在凌王府？眉头轻蹙，玉洁月心中疑虑大生，十分不解。魔钰？一个念头快速地闪过自己的脑海，玉洁月只觉得震惊。来不及细想，玉洁月立刻向前院走去，冷随后跟上。
　　**********
　　**********
　　凌王府，前院。一袭青衣的清儿与一个戴着面具，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对面对峙着。清儿手持利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除却刺目的仇恨，她的目光冰冷得不含一丝的感情，而男子的脸隐藏在银色的面具之下，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从男子淡漠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他的不耐。在他们的周围是凌王府谨慎小心的众守卫。
　　“来者何人，竟敢私闯凌王府？”其中，一个人对着二人质问道，“若是误闯，速速离去，我等绝不追究！”
　　清儿置若罔闻，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右手紧握手中的剑，而白衣男子也没有理会周边的人。一时间，守卫们都拔刀相向，静观其变。
　　“姑娘，你已经跟踪我十天十夜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环目看了一眼四周的守卫，白衣男子略为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她，想到这几天里她的不依不饶，他就万分无奈。仔细回想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虽然自己是比较惹是生非吧，但却是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而且他真的不记得有她这个人。虽然说，那次在比武大赛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她，觉得并不陌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看见她差点被武安伤到自己会无来由地紧张，但是这一切也不能改变自己并不认识她的事实啊。
　　本来这几天他是准备好好地放松一下的，可是她一直都不放过自己。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来找自己聊天交朋友的。每一次，找到自己，她便什么话也不说，拿起剑就跟自己打。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浓烈的杀气。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她打伤。眼前女子的功夫他早已见识过，不愿与她做无谓的纠缠，他只能四处藏藏，可是每一次，决对不超过一天，自己就被她再次找到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十天了，他不能再玩失踪了，不然自己那个六亲不认的哥哥可不好糊弄。今天，他躲进凌王府，却还是被她发现了。不仅如此，还把凌王府的人给惊动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魔、钰！
　　右手用力一震，清儿手中的剑发出一阵鸣叫，带着凌厉的剑气伤人于无形，众人只觉得有股强大的气压逼迫自己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好几步。看着眼前的男子，清儿的眼眸流光不止，其中的情绪复杂莫辨。如果刚开始她还不确定的话，那么在这十天里，清儿已经能够确定了眼前的男子一定是魔钰的转世。那一夜，清儿亲眼看见男子取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虽然时间不长，光线也不够明亮，但是足够清儿认出他。他的一眉一目，在历经了数百年的时间过后，依旧如初，不曾有过半丝的改变，甚至连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眼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淡漠浅然。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声音，一如几百年前的淡薄清冷。他的声音，清儿从未有过一刻忘记过。这十天里，清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过来的。一方面，她苦苦跟随着他，不愿意就此放过他，即使他现在只是一个前尘往事皆忘，什么都不知情的凡人。另一方面，每一次，她又无法狠下心来取他性命。就在这样的纠结心情下，清儿整整与他纠缠不休了十天有余。
　　该断不断，反受其乱。
　　只见清儿双手一紧，右手突然抬起挥下，银光乍起，一股强大的剑气快速地冲向男子。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男子急忙后退，却还是来不及躲避。男子只感觉有一道强风自自己右耳侧掠过，然后便有一阵尖锐的疼痛自脸颊传来，虽然不至于难以忍受，却是让男子心中一窒。
　　慢慢地，男子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微微一震，然后寸寸断裂开来。一道细微的声音过后，面具渐渐地跌落在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已经完全坠地成片，露出男子尚在震惊之中的面容。而他的右脸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正缓缓地渗出丝丝鲜血。
　　抬受抚上脸上的温热之处，男子错愕地看着自己掌间染上的猩红，这还是第一次，她真正地伤了他。虽说这几天里她一看到自己就打，但是她还从未像今日一样伤了自己。抬眼对上清儿冰冷的双眸，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男子面具掉落的那一刻，清儿看到了那张她永远都不会模糊的脸。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透亮。在剑眉的衬托下，更显得明亮如昼。只是，这一刻，男子的眼暗沉深邃，有沉痛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男子的鼻子高挺，双唇红润，皮肤白皙，这样的他可以用美来形容，只是他精致而深刻的五官让人无法忽视他作为一个男子所具有的英气。
　　“小王爷？是小王爷！”守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这个闯进凌王府的男子不是已经玩失踪好几天的凌钰小王爷，还能是谁？
　　“属下参见小王爷！”顿时，所有的守卫纷纷将剑回鞘，跪地而呼。
　　小王爷？冷漠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清儿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着什么。这里是凌战的府邸，这些人称他为小王爷，那他和凌战有什么关系？不管了！将所有的杂念暂抛脑后，清儿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想要与魔钰彻底了断的冲动。
　　魔钰，我说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几百年了，不管是爱还是恨，你和我之间也该结束了。垂眸敛去自己眼中所有的情绪，清儿微微调整剑身，对准男子的胸口要害，快步而去。
　　“小王爷！”见状，众守卫急呼，急忙站起，拔剑挡住了清儿的面前。眉头轻皱，清儿的眼光一冷，手中长剑一挥，将众人震倒在地，无法动弹。
　　凌钰早被守卫的声音惊醒，看着那倒了一地的人，他不禁皱眉。抬眼看向清儿，目光触及她眼中的恨和痛时，凌战一度感到窒息，竟然忘记了要躲避。眼看着清儿越来越近，那凌厉的剑气迫得凌战几乎睁不开眼，可是他就是不曾想过要后退躲开。
　　“呲呲呲！”这是清儿的剑刺入他胸口所产生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一人的耳中，众人皆是一惊。
　　片刻的静默过后，“小王爷！”
　　“钰！”
　　“清儿！”
　　……
　　“钰！”一声怒吼自门外急急地传来，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凌战已经来到了凌钰身边。凌战一手扶在凌钰的肩膀，一手重重地打在清儿的肩膀上。清儿没有闪躲，硬生生地挨下了他十分用力的一击，只见她堪堪地松开剑柄，往后退去。脚步一虚，清儿一时没站稳，竟往后倒去，直到有一双坚实的臂膀环住了她。抬头望向手臂的主人，清儿启唇一笑，“冷。”她立刻尝到了满口的血腥，有丝丝血迹自她的嘴角缓缓渗出。
　　“钰、钰……”一手扶住凌钰倒下去的身躯，一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庞，凌战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凌钰双眼紧闭着，脸色无比的苍白，凌战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在听到暗卫说他偷偷地溜回王府的时候，凌战便立刻从外面赶回来了，却不曾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缓步走到清儿的身边，看着凌战不停叫着凌钰的情景，玉洁月不禁眉头紧蹙。她跨步向前，却被凌王府的人给团团围住了，无法上前。
　　“钰？”见凌钰的眼皮轻动，凌战不由得唤了一声。只见凌钰缓缓地睁开双眼，看清楚了眼前人是谁，他嘴角上扬，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哥，我回来了……”
　　“哥……”紧紧地抓着凌战的衣领，凌钰说话断断续续地，看起来随时都会断过气去，“哥，对不起，我……”好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了，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钰，你坚持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庞，凌战的声音竟微微颤抖着，“不要睡，不可以睡！”
　　“哥，是我太任性了…对…对不起……”他不该贪玩的，他应该早点回来的，不然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凌钰，你给我闭嘴！”凌战大吼一声，他的双眼通红，目眦欲裂。不可以！凌钰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死去，绝对不可以！凌战的脸色冷到了极致，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一时间，天色黯淡，风云悄然变化着。除了玉洁月和冷，谁也没有发现四周环境的变化。
　　“哥……”凌钰费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去够凌战的手，“你不要这样……”
　　“凌钰，你给我听着！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会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凌战回握住他的手，死死地握紧，“所以，你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十年前，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的。十年过去了，他不要这样的悲剧再次重现！所以，凌钰不可以死！不然，他会恨他一辈子的！
　　“哥……”凌钰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语不成句。
　　……
　　“让开！”玉洁月对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说道，“我要过去！”凌钰不可以死，因为她知道，他死了，凌战会崩溃，而清儿也决不会释怀。虽然不知道凌战为什么会对凌钰有着如此重的情感，但是这不在玉洁月考虑的范围之内，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救人。
　　众护卫回头看了一眼凌战，没有得到他的许可，他们既不敢随便动手，也不敢放玉洁月过去。双方互相僵持着。
　　“冷！”看着陷于情绪边缘的凌战，玉洁月脸色一沉，“太碍事了！”
　　众人没有听懂玉洁月的话，正在发愣之际，而就在下一秒，所有的人瞬间都被冷放倒，无法动弹，更别提站起挡住玉洁月的路。忽然之间，众护卫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碍了她的事情了。
　　没有人挡在自己眼前，玉洁月很轻松地便走到了凌战二人的跟前，“王爷，你冷静一下！”
　　闻言，凌战抬头看向她，目若凝霜，“如果钰出事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他的声音很冷，他的目光也很冷漠，就好像不认识他们一样。
　　“王爷，你敢不敢试一试？试着相信我。”回望着他的双眼，玉洁月并没有被他吓到，幽幽地开口道。对于他的威胁，他的无情，玉洁月一律忽视，他什么样子是她没有见过的？
　　看着玉洁月眼中的自信，凌战一阵沉思默想。他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了讲便能领会其中的含义。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凌钰，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双唇微微泛白，看起来异常的骇人，他的身体越来越凉了，许久过后，凌战才缓缓开口，“好，玉洁月，本王就信你一回！”
　　“不过，你最好保证钰不会有事！” 依旧低头看着凌钰，凌战并不看她，“否则，本王说到做到！”
　　“王爷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自己的决定的。”对于他的不完全信任，玉洁月只是不在意地一笑。在对自己根本不熟悉的情况下，凌战能够试着相信自己，玉洁月就已经很欣慰了。
　　“王爷，帮我把他再扶起一点，”玉洁月蹲下身子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凌钰的情况，才开口要求道。凌战照做，动作轻柔将凌钰扶坐起来，只见玉洁月自腰间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左手捏住凌钰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打开，右手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合上他的下巴，然后在他胸口处快速地点了几下，凌钰的喉咙一动，将药丸吞了下去。所有的这一切动作，玉洁月都做的很是流畅，不曾有过半丝的迟疑。
　　“他暂时没有危险了，”片刻之后，玉洁月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置于凌钰的颈部，然后再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后才开口说道。
　　“不要！”见凌战想要拔出凌钰身上的剑时，玉洁月及时阻止了他的动作，她的右手覆在他的右手，“这剑只能由清儿亲手拔出，否则，他必死无疑。”顿了顿，玉洁月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想要救活他，就只能靠清儿一个人。”
　　话音一落，所有人纷纷看向清儿，目光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