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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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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克启怒吼的一句“我真没想到”,把路过的人全吓一跳,更不用说走在前排被当成目标的两人了,恬静暧昧的气氛一瞬便烟消云散。
不知道桑克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发飙而感到错愕不已的二人同时回过头,惊讶地见到一脸夹杂愤怒和不可置信的同班同学,却一时间皆不知他火从何来,十分莫名。
“这样耍人很有意思吗?苗、忆、琦!”
他向他们逼近过来,咬牙切齿喊着人全名的样子在苗忆琦的印象里陌生至极,因为从他和她熟识开始就没听到过他连名带姓这样叫过她。实在是很……新奇的经历。
“耍人?”她愣愣地重复,全然不明所以——她耍人?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说到底,现在是他在耍她吧?!
见桑克启来势汹汹,肖翔连忙跳到苗忆琦面前,一副保护者姿态以身为盾挡住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小苗才没那么没品好不好?”
“我在胡说?”桑克启气极反笑起来,“刚才是你们俩在说吧!她起头、她结尾,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的事。”
啊了一声,两人一同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所以妳是怎么回事?苗忆琦,既然当初是妳告白妳开始,转身妳又莫名其妙一句话不说单方面分手,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趣是吗?”不等恍然的人开口,他先开炮狂轰,毫不客气。
和唐若阳同学这么久,他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那家伙的人,但他实在清楚那家伙这两年余的情绪状况,总是戴着温合儒雅的面具,让他人难以察觉他其实是在强颜欢笑。还有,还有一直不间断,默默付出的那么多关心!
天!他真为唐若阳那个痴情过头的笨蛋的倾心等待感到不值!
但他着实没想到事实竟然这样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也熟识苗忆琦这么久了,从未想过她是这样一个耍着别人感情玩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今天突然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领悟。
只不过,苗忆琦的反应似乎太奇怪了一点。
既非被人发现真面目的胆战心惊、心虚不已,也不是心机深沉的故作平静,而是一种仿佛混合了震惊和失望,眼眸中情绪翻腾却又难以言明其中具体包含深意的神情……
若不是她演技太好,那即是——难道说他误会了什么?
“我耍人?”她瞪大了一双乌黑晶眸,声音意外的平和,“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种人。”她点点头,像是表示“我总算知道了”。
桑克启不由得窒了窒,眼睁睁盯着她绕过肖翔站到他跟前。
她的脸色含了一丝苍白,但淡定无波。
直至近到能看清她绷紧的肌肤和微微抽动着的眉梢,他才明白,不是无谓,她只是固执得不愿流出一丁点脆弱。
“我现在给你的感觉,是不是和那种每天吃饱了闲闲没事做,到处招惹是非的人一样?”
“呃——”桑克启聪明地不接话。
没办法,过分阴柔缓和的语调,足以让听到的每个人轻易感受到她一触即发的怒火,而他自然是不会、也不敢自找没趣去点引线讨打的。
扭头看了看跟在他后面也凑过来表情各异的三人。
另一个当事人,唐若阳一脸心疼地注视着从头至尾不曾赊给他一眼的苗忆琦,剑眉颦拢,几乎要紧握双拳才能克制自己不会伸手一把把人拉进怀中小心安慰的模样。
不自觉摇摇头,仿佛将好友这份无能为力的沮丧心情感同身受,桑克启也跟着皱起眉。
而倪柔,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在这关头,受到逼问的又是她的好友,她既不参与多问也不加以阻拦,置身事外般的反应似乎显得太不关己了一点。
至于花后,则是顶兴奋地瞅着苗忆琦,一眨不眨眼,好像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不难想象她正竖起了双耳,在期待着苗忆琦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苗忆琦深呼吸了一下,在缓缓吐出来。
大抵是为了平复自己愈加激动起来的情绪,她隔了好久,才又再出声,轻轻地,隐隐含着掩饰不住虚弱的颤意。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抬起眼,这一刻,没有丝毫闪烁,直勾勾望进桑克启的眼,“你真要找一个罪魁祸首给你抒发怨气的话,那你找错人了。”
垂在身两侧的十指曲起又松开,松开再曲回,反反复复。
“什么意思?”
她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懂,可是合在一起,却把他听得很茫然。
“什么意思。你想是什么意思?”
“我……”
见桑克启困惑的模样,她扯出嘲讽的笑靥,黑白分明的眸底浮现出淡淡的红。
她以一只手扶在腰间,给予自己少许支撑的力量,因为如果不这样,她或许无法撑到把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讲完。
“你听好,”
她闭上眼,须臾,再睁开,那坚决地神采,大有自此一鼓作气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气慨。
“对,你是没听错,当初的确是我先告白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是我起头,所以我作为先告白的人就要为所有的事情负起全部责任了吗?如果分手,后来接受告白的那个人就一定没有错了吗?”浑身被怒气冲得止不住颤抖,却仍坚持往下不断吐露着,同时,也反问着在场的几个人。
“我知道有些男生来者不拒,所以才有人说出‘女追男,隔层纱’这种话。”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神情比哭还难看,“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给自己找一个‘我爱、但不爱我’的男朋友!好奇怪,为什么你有办法认定所有的问题都出在我身上——就凭刚才我和肖翔那几句对话?还能义正词严地指责我‘玩弄别人’的感情?”瞪大双眼仿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犀利地指出一个事实——
“充其量,你也不过听到了片面的说辞。即便这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但我甚至没讲过单单我这一面的前后因果;而你,并没有经历整件事、了解整个过程,不是吗?你凭什么指责我?”她问。
桑克启哑然。
没错啊!他只不过是因为走近她和肖翔,不期然听到他们对话的片段,便头脑一热以为苗忆琦是那种糟糕透顶的人。
他怎么忘了,当初他、还有倪柔,两个人是如何费心思打探那两人之前的过节的?若她是那种人,又怎会对这种事藏藏掖掖?怕不早当作荣勋四处炫耀了吧,毕竟败倒的那个人,是高人气的呀!
他看到倪柔慢慢走到苗忆琦身边,缓缓地靠近她,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连一个抚慰似的轻拍也未有。除了倪柔不再低垂的眼帘下,露出乌黑的明瞳,里面盈满的全是担忧,目不转睛地注视她。
那一瞬间,有一个声音仿佛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恐怕……真的搞错什么了。
“没话了?”经过了一大段倾吐,苗忆琦的语气不再平和,变得尖锐有些歇斯底里起来。“那么桑克启,我现在就郑重其事告诉你,你的自以为是全是错的!从头到尾,耍人的那一个从来不是我……”
手指尖划出一道弧,末了,指向唐若阳。
“是他!”
登时,寂静。
惊讶。
不,是惊骇!
出现在每一张脸上。
宛若听到了悚人的天方夜谭一般。
怎么可能——?!不止一个人在脑海中冒出这句质疑。
意外、不解、和不敢相信的视线一同聚集在诧异程度似乎不亚于另几人的唐若阳身上。
一时间,像是谁在空中点了大家的哑穴一样,谁也开不了口。
良久,桑克启总算回过神,连忙反驳,“不,妳说得我不信。虽然我和若阳高中之后才认识,但少说也是快三年的交情了,他对妳……”疑似帮忙告白的话到了嘴边猛然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遂改口,“他是个怎样的人我自认是够清楚了,若阳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他不是,难道我就是吗?”她怪叫道。
“我没这个意思。只不过,嗯、我的意思是,”他急着解释,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是想说,就我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人,更何况对方是妳……这绝对不可能啦!”
“绝、对、不、可、能?”苗忆琦尖声怪调一字一字重复了他的信任,好似在咀嚼字里的意义,又像在嘲笑他的错误的直觉,“哈!那你就最好抱着你的信念一辈子不要变!你听明白了,这是他说的……不,你别插嘴!”见到桑克启开口想说什么,她极暴躁地斥断他,“这是我亲耳听到,他亲口说、说……”
她狠狠地强调“亲耳”和“亲口”四个字。
所有人都测过耳,屏息等待着苗忆琦接下来的话。
只见她嗫嚅了半晌,却始终无法将口中的语句汇成声音释放出来。
越来越明显的颤动,侵袭了她全身;越来越用力瞪大的双眼,快抵挡不住决堤;越来越清晰的刺痛感,恍惚将要吞噬掉她整个人——
谁教……谁教这一直,是她搁在心底久久迟迟不敢碰触,却在每每回想起时不禁潸然的秘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痛声喊出口:
“他不喜欢我!”
时间好像一瞬间停住了。
怔愕的表情挂在除她之外每个人的脸上。
愣愣的。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可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般的沉默。
包括唐若阳:所谓的另一个当事人。
苗忆琦沙哑的嘶吼回响在他耳畔,一遍一遍,不间断。
然后,他突然想到这应该是误会,要为自己辩解。
“……我没……”
轻柔温和的嗓音刚一出口,就被苗忆琦愤恨的嘶喊截住——
“你不要过来!”
原来是桑克启走向苗忆琦伸手想要拉她,却让她闪开了;再探手,又被她躲开。这样他靠近、她闪躲,一来一往的,两个人一直退到岔路口。
路口拐角即是一片人工湖。也许谈不上湖,说是造景水池更恰当,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除了背对它的苗忆琦之外。
苗忆琦压根没注意身后的状况。
她退得太急,一脚过去还没站住、另一脚便已腾空后挪,绊在低矮的造景池池台上,无法维持平衡地向后仰过去。
“啊!小心——!!”几个人同时喊道。
只是为时过晚。
扑通。
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天!”
惊叫。
唐若阳连忙奔到池边,跟着要跃身到水池里去。花后拉住他,急急出声安慰道:“这里的造景池只有不到一米出头深!”意思是,依苗忆琦的身高应该不会有危险,不必太担心。
不想他完全不理会花后为使他安心而说的话,一反平日里的儒雅斯文,甚至有些粗暴地用力一把推开她,亦不关心她被这冲撞跄踉了多少步险些摔倒在地上。没有回头看一眼,迅速直接跃入水池中。
来不及为唐若阳反常的举止感到惊讶,他已从水里站起来,怀中横抱着两眼无神、在不住发着抖的苗忆琦。
水的确不深,才及唐若阳的腰而已,但苗忆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臂弯中,似乎全然不曾察觉她正倚靠着的,是那个平日里自己绝对避免有近距离接触的人,只一个劲往他怀里靠。
“若阳,她……她怎么了?”
旁人看得不明所以,不晓得明明没有太大危险的水池怎么可以让苗忆琦恐惧成这样,不由得问。
“她怕水!”
他朝自己的好友吼道。
埋怨责怪的意味因为毫不掩饰变得显而易闻。
桑克启怔怔地接下他的怒气,瞪眼望着他,像是从来没见过似的看了他好久,不能作声。
混杂了诧异和意外的眼神使得唐若阳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过激的态度,不禁有些后悔。敛下眼帘,低低地对好友道歉。“克启,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
桑克启摇摇头,又表示很理解也释怀地点点头,没再就此纠缠不放。
“你那里有游园图吧?帮我看看最近医护室在哪里?”
“好,等一下。”他连忙拿出公园地图找,“……这里有一个。”
“谢谢,我先带她过去。浑身湿透了,她会着凉。”
匆忙离去。
被留下的几个人目送他慌张的背影,到看不见之后,面面相觑。
肖翔终于忍不住发表感想:“瞧他担心成那副模样,我实在不敢相信他曾经说过‘不喜欢小苗’这种话。”
“……是啊。”连倪柔也出声附和起来。
“他就只挂念着忆琦浑身湿透会着凉,怎么不想想自己也是一身湿的……”花后歪着头,煞是担心地喃喃。
“……”
皆无言。
最终,桑克启叹了口气提议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一场约会,算是不欢而散。
苗忆琦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挂着她熟悉的雕花水晶吊灯。
愣了好长时间,她才想起这里是她的房间。
连不上线。
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叫“水上世界”的游乐园突然场景转换到自家卧室的,抬手胡乱抓抓头发,满腹莫名。
啊——!印象中她好像掉进路边的观景水池了,接着是无边无际的水向她涌过来教她不能呼吸,然后……
怎么都接不上啊!一点也想不起之后发生的事……她敲敲头,试图以此唤醒一些记忆。
“忆琦?妳打自个儿脑袋做什么?”
苗母一推开门,正好瞧见女儿一拳飞上自己头顶,遂奇怪地问。
“妈?”她咂舌,小动作的糗样被老妈看到了!“没啦,随便做了个动作而已。”脸不红气不喘地粉饰太平。
“哼,最好是。”苗母走进来,坐在床边,“感觉好点没?”
点了点苗忆琦的鼻头,再理理被子,苗母的手闲不住似地四处晃。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嗯。”默了默。“妈有什么事吗?”
她猛地想起自她上国中开始苗家大人除非有事否则不会随意进入她的房间,为的是要给她一个绝对独立自主的小空间,就算是要进来也会先示意地敲敲门。这会儿,苗母门也没敲门便直接走到她床边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因此问道。
苗母带着忧心的神色点点头。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到自家女儿斜斜睨过来的眼神,解释,“妳早上高高兴兴地出门,却被人家打横抱回来,我和你爸都担心极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清楚感受到当时打开门煞见到被人抱着茫然无措的女儿时的心慌呢!
高高兴兴?
苗忆琦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她应该是一脸无奈地出门才对吧。
“没什么事啊,就不小心掉到水池里了呗。”她故作轻松地撇嘴。
无所谓的表情换来苗母怀疑的打觑。
“妳是我的女儿。”半晌,天外飞来一句。
“嗯哼。”
她不知道她的亲亲老妈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不是早在十七年前她们就已经确认过母女关系了吗?
“我只是在提醒妳,别忘了妳是从谁肚子里蹦出来的。”苗母叹了口气,“自从妳八岁那年在海边差点溺水之后,妳从不会靠近湖、水塘、水池之类地方的方圆两米内。所以我很有兴趣知道,妳是怎么‘不小心’掉进水池里的。”
如果她连自己女儿的习性都不了解,那她这个当妈的就做得太失败啰!
苗母的问题都白话到这地步,苗忆琦很难装作没听懂,也跟着叹气。很无奈地叫,“妈——”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谈落水之前发生的事情。
既然很了解女儿,自然也看出她不愿多讲的心态,转而问:“昨天送妳回来的那个男生,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他是妳同学喔?”
“嗯。”
苗忆琦立刻猜到那个人是谁,不自觉皱了皱眉,低调响应。
她下意识地敛下眼帘,因而错过了苗母眼中一略而过的精光。
“既然觉得好些了,就打个电话去谢谢人家一下。毕竟昨天人家是一直把妳送到房间的。”
“……喔。”
不甘不愿,但又不敢对母亲提出异议,只好用模棱两可的回答。
反正她没有不答应——但也没有答应就对了!
“那孩子……好像是叫唐若阳……”很认真在刨脑海中被太多土掩住的记忆的表情,“说起来,妳国中时候的班长不就叫这个名字吗?”
一副“我有印象喔!妳别想乱说晃点我!”的神态微眯眼瞅着自家女儿,仿佛不愿放过她一丁点神色变化。
“嗯……就是他啦。”
她蓦地有点后悔以前跟自己老妈讲了太多学校的事。
虽然苗母没见过多少她的国中同学——实际上,比起现在进行时的高中同学里面只见过倪柔一个人而言,已经多出一大票了——因为她只带过以前特别要好的两三个女生来家里而已,但曾经和朋友般相处着的母亲分享过的学校生活,使得苗母几乎知道她大半的国中同学……的名字。
她不禁回想,自己以前是不是提起过那个人太多次了?
渐渐眯成两条缝的眼睛闪着了然的笑:女儿鸵鸟埋头逃避的模样?她当自个儿眼花没看到啦!
“原来还有人和妳一样喜欢‘舍近求远’啊!”啧啧啧,现在的花季少年少女真是浪漫得让人搞不懂。
“妈!”苗忆琦翻过去一双白眼,“是巧合,巧、合!好不好?”
听她老妈那个揶揄的语气,铁定是误会到真相旁边的臭水沟里面去了,忙不迭开口打断她满头的罗曼蒂克泡泡。
是啦是啦!她承认,那家伙和她念同一个高中这实在是凑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这绝对不是她的问题,当初她可是为了躲人才跑去那么远的,谁晓得会有人发烧烧坏脑子也去报离家十万八千里远的学校?还害她不得不多看三年那张一入眼就觉得讨厌的脸?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因为不想看某张十分勤快、一大早便在教室里闲晃、宛若全然不受学校与家之间两点一线距离影响的脸改变作息,搞得全班都晓得她是个迟到惯犯……
真是越想越烦燥。
“好好好!是巧合,巧合。”像安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似充满耐心地重复,顺便给个母味十足的摸头,“不过,还是别忘了给别人打电话道谢。要是被我发现妳没打,哼哼……”一切尽在不言中。
苗忆琦吐吐舌头。
老妈太精明,不好唬弄啊!
“啊,对了!”威胁完起身准备闪人的苗母腾地又回转身,猛一拍手。
“嗯?”
“忘了最重要的事。”
“什么事?”
“妳有同学来找,正在楼下客厅等呢。”
原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调侃调侃女儿的差点就忘记了。
“谁?”
苗忆琦皱眉。
她完全想不出谁会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更何况,高中同学里面基本上应该没谁知道她家在哪儿才对。
“肖翔。”苗母回答,勾着促狭的笑,“没记错的话,他也是妳国中同学,对吗?”
听到自家老妈揶揄般的补遗,苗忆琦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
挤出大小眼向着苗母表示自己的无辜,然后一脸无奈,下床会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