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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番外之一念之差(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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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倒是有不少名山秀水,可惜的是这爬山并不是卓思远的兴趣爱好,所以她知道的也实在少。
其实她想说可以去远一点久一点的,还有一个月开学,刚好可以去西藏溜达一圈,或者去西安也好,六朝古都,历史厚重,再不然也可以是烟雨江南,不过这个时候去,应该是烈日江南了,但她终究没有反驳蒋妙仪。
蒋妙仪在医院里打了三天针才被医院放行,卓思远也在医院里陪了她三天。然后便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们两个人的。
原定的计划是爬上去看日落,在山顶的寺庙借宿一宿,又能看到日出。
长途汽车穿过市区,又穿过郊区,在颠簸三个半小时之后,终于开到了山脚下。
帝尧山在并不是什么名山,但是因为帝尧山光照寺的占卜签卦特别灵验,所以每天来烧香拜佛请愿的人也还是不少。
刚好踩上了饭点,卓思远决定现在山脚下的农家乐里吃饭休息一下再爬山,顺带打听一下山顶能不能借宿。二人吃饱喝足又买了些零食,最后一次确定了路线,才出发爬山。
中午的太阳虽大,但山里终究是清冷一些,又加上树荫缭绕,也算不上很热。山中空气清新,出来走走确实是不错的,特别是……
卓思远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奇怪,山路崎岖,蒋妙仪主动拉着她的手,她却觉得……很开心,很美妙的感觉。
二人爬上山顶刚好赶上下午饭,光照寺空灵的暮钟声敲响在云雾缭绕的山顶,卓思远和蒋妙仪气喘吁吁地站在光照寺前,看着渐渐隐落的夕阳,还有火红的半边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顶的风太大,吹冷了卓思远刚刚爬山爬的热烘烘的身体,她突然从身后圈住了蒋妙仪。
蒋妙仪的身子猛的僵了。
铺满眼的霞光都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光照寺的主持是一个约六十岁的老和尚,穿着红色的袈裟,手里拿得是一把银白色的佛杖,待人很是随和。
知道卓思远的来意之后,也没多说,便给她们安排了一间干净的禅房。跟着小和尚们一起用了素斋,再跟着他们一起学诵经打坐,这一晚上倒也不至于太寂寞。
后来趁着蒋妙仪洗澡的时候去求了一根签,解签的正好是那个接见她的大和尚,卓思远受宠若惊,递签的手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了。
中平签,一念之差。
卓思远不解:“一念之差是什么意思?”
“万事万物皆有缘法,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之差罢了。”
天公不作美。
第二日清晨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日出放了她们一个大鸽子。
老主持笑着劝闷闷不乐的卓思远:“这是一个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于是又跟着小和尚一起做了早课用了早膳才下山,下山的时候老主持站在寺门送她们,双手合十的那一瞬间,微弱的阳光突然刺穿了层层云层,洒下一片霞光,场景美的有些震撼。
又是一路颠簸。
卓思远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昏昏沉沉的蒋妙仪,她的侧脸苍白,几缕发丝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细细的眉毛。卓思远心里一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帮她把发丝绾在耳后,心跳突然漏了几拍。还来不及将这复杂的情绪消化干净,汽车一个急转弯,把迷迷糊糊的蒋妙仪险些甩了出去。卓思远眼疾手快,一把把蒋妙仪捞了回来,圈在怀里。蒋妙仪被这个急转弯弄醒,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她的紧紧圈着她的手。
蒋妙仪不安的挣扎,卓思远不愿意放开:“别动,你睡吧。”
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况且也不舒服。蒋妙仪没有吭声,闭着眼睛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回到宿舍两个人都累趴了,卓思远匆匆忙忙的洗了澡就爬上去睡觉。蒋妙仪收拾了宿舍,然后去洗澡。
淋了好一会冷水,人才彻底冷静下来,她圈着她温柔的触感还在,她摸着满手臂的鸡皮疙瘩,说不出的悲凉。
她和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她却不由自主越陷越深。
直到迷迷糊糊听到了手机在响,她才收了神擦干身子穿衣服。走出浴室便看见了倚在阳台上的卓思远,她着急的问:“吵醒你了?”
“没有,运动过度,睡不着了。”卓思远转身去逗弄阳台上的盆栽,好久之后才又搭了一句,“刚刚……有个叫静溪的打电话给你,我接了,跟她说你在洗澡,你记得回拨过去。”
蒋妙仪梳头发的手一顿:“嗯,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
蒋妙仪笑了笑,一边一拨号一边开门走了出去。
卓思远不是一个喜欢窥人隐私的人,所以在电话响了之后习惯性的想掐掉,结果却不由自主的接了,听到是女孩子的声音,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又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卓思远在心里默数,玩了一个小时花的她,第一次生出了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情绪。
蒋妙仪的朋友不多,手机差不多是个摆饰,权当做是个智能手表,一个星期也就给家里打个电话,都不会超过三分钟。这个叫静溪的,会是谁呢?
为什么会去想到这一层?!最近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聪明如卓思远,又怎么会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她不讨厌homo,不讨厌Les。
她一直都很清楚。
蒋妙仪在附近的附近的超市找了一份兼职,收银员,做了一个月。
后来卓思远再也没有忘记带过钥匙,二人也再没有一起出去。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暑假匆匆过去,开学之前蒋妙仪回了一趟家。卓思远去车站送她,临行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来学校?”
蒋妙仪想了想:“开学那天吧。”
卓思远帮她把行李提上车:“回来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蒋妙仪点了点头,问她:“那你……还会回家吗?”
“不回了,下周迎新,我要去接小学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冰冷如寒霜。
蒋妙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扯开话题。二人打着伞在长途车边又聊了会,直到司机开始发动汽车才跑上车,车子开走了好远,她还使劲的朝车窗外挥手。
坐在她旁边的阿姨笑她:“舍不得呢?”
蒋妙仪笑笑,拉好窗帘。
阿姨又说:“你男朋友还挺帅的,不是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感情好分开几天也没事。”
蒋妙仪不置可否。
一进家门就下了一场大雨,天一下子变凉快了很多,这个夏季终将过去,秋天快要来了。
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马上就升高三的弟弟还沉迷于电脑,父亲成天在外面工作难得归家,而母亲,却钟情与麻将桌上的喧哗。
蒋妙仪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接到了卓思远的电话,那边在苦苦哀嚎:“妙仪啊,我又忘记了带钥匙。”
这一次她不能再冒雨去给她送过去了。
刚挂了电话又接到了郭静溪的电话,蒋妙仪放下手里的扫把,仰躺在硬硬的木床上,听着郭静溪没完没了的唠叨。
前面的长篇大论无非就是好多年不见甚是思念,最后一句话才让蒋妙仪觉得又惊又喜。
“妙仪学姐,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要来S市的S大上学了,你记得来接我啊。”
郭静溪,多年不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