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成瘾》赵不渝

72、决定的他

　　周茂玮歪着脑袋小声在妹妹耳边说：“我早说过祁容暄喜欢周沁吧，男女之间，哪有纯洁友情。他还出车祸，不可能走得出来。”

　　他还不知道，祁容暄的女友就是身旁脸色苍白的妹妹。

　　周萄连告诉哥哥自己是祁容暄女朋友的勇气都没有，她驻足，没有上前，停在一群人后面。

　　见孙子不说话，祁爷爷做主道：“我们暄有女朋友，和周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他而起，我们愿意赔偿你们的损失费。对于周沁所受的痛苦，我很同情。”

　　祁奶奶也说：“你看怎么样？”

　　韩梅怎么可能同意。

　　拿一笔赔偿等于将来没任何关系，祁家的家产那么多，只拿一笔赔偿不是亏了。

　　虽然两位老人算是长辈，可她未有一丝尊敬，言辞犀利地说：“关系到沁沁一辈子的幸福，我不想因为一点钱把她的幸福葬送掉。”

　　周沁忍无可忍，抓着韩梅就往外走。

　　外面雨大，没办法出门。

　　虽然力气不大，韩梅还是被推到院子，两人顿时被暴雨淋湿全身。

　　傅淼看不下去，周沁怎么都是她的朋友。

　　她站在门边吼道：“沁沁快回来，你身体还没恢复，将来真要怀不了孩子怎么办！”

　　祁容暄隔着被雨水淋湿的玻璃，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他只知道周沁要拉韩梅走，韩梅却要把周沁往房间里拽。

　　那些与周沁曾经的美好画面，浮现在眼前。

　　他操控轮椅到傅淼身旁，朝门外说道：“你们进来，凡事可以商量。”

　　韩梅露出胜利的表情。

　　她抓着周沁回到客厅。

　　傅淼赶紧扶住虚弱的周沁，朝周萄使了个眼色：“周萄，我一起上楼。”

　　周茂玮只知道妹妹在祁家做兼职，认为傅淼叫她做事理所应该。

　　周萄站在原地没动。

　　他碰碰妹妹的胳膊，提醒道：“去帮帮忙，反正我们走不了。”

　　周萄恍惚地“嗯”了一声，走到两人身边。

　　——

　　上楼后，傅淼到祁容暄的衣橱找了他的衣服给周沁换上。

　　房间里的三人一时有些尴尬。

　　一个是曾经追过祁容暄的青梅竹马，一个是暗恋祁容暄的学姐，一个是现女友。

　　傅淼先开口，她问周萄：“周萄，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我听韩阿姨说沁沁几乎不能怀孕了，我觉得特别残忍，真的。”

　　周萄回答：“我不知道。”

　　做决定的人是祁容暄，不是她。

　　傅淼为难，她私心希望周沁和祁容暄在一起。

　　虽然祁容暄和周萄是男女朋友，但她感觉祁容暄内心喜欢周沁更多。

　　可她喜欢周茂玮，本来周茂玮就不接受她，要是她再反对周萄和祁容暄，不是更没可能了。

　　忽然她笑了，自己不过是个外人，没资格要求谁和谁在一起。

　　她注意到床头柜，清楚祁容暄的床头柜不能触碰这个规矩。

　　以前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现在能猜到是与周沁有关。

　　事已至此，看看又何妨。

　　她伸手要去开床头柜，周萄担心地止住：“他会生气的，这是谁都不能碰的地方。”

　　傅淼：“你也不能吗？”

　　周萄失落地摇头：“不能……”

　　傅淼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准的，祁容暄最喜欢的是周沁，否则不会连周萄都不能碰抽屉。

　　她猛地将抽屉拉开，看到里面有只有一封信。

　　她将信封拆开，上面的称呼是沁沁。

　　她将信拿给周沁，自己蹭在边上看。

　　是他亲笔写下的情书，藏在家里，没人知道而已。

　　亲爱的沁沁：

　　这是一封不会寄出去不会被收到的信，所以我这么称呼你。

　　现在的你在做什么呢？

　　像以往一样在寝室看电视，还是藏在被窝看小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像我想你一样在想我。

　　我可能想多了，毕竟白天我们还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你应该不会再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次想到我吧。

　　而我却每天都在想你，哪怕我们一起踢球一起玩耍，哪怕你就在我身边，我也会想你。

　　我曾经很傻的给自己定义要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头发又黑又长，眼睛大大的萌萌的女孩。我也在朝那方面努力，想找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女朋友。

　　但当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才发觉，原来短发的女生也很好看，原来并不是皮肤白才漂亮的。

　　你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坚守的规定，我才意识到那就是喜欢，是爱。

　　但我很懦弱，不敢跟你表白。

　　我怕你不喜欢我，怕跟你表白后连朋友都不能做。

　　我怕很多。

　　我是不是太弱了，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敢，你一定会笑话我吧。

　　可我就是这样，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我总是会顾及很多东西，畏首畏尾，以至于到现在和你都还是朋友关系。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一点都不像写一封的格式。就这么胡乱的记录下来吧，总不能就这样和你当一辈子朋友，即便我现在没有勇气，但终究会跨过这道坎的。

　　和你一起的校园时光是我度过的最美好的日子。

　　别人都说我难相处，可是和你在一起时，我从来不会多想，只觉得很简单，美好。

　　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敏感脆弱多疑，在你身上都不会发生。

　　今天在食堂，我听到一个老师的手机铃声是一首很老的歌，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名字叫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我感觉歌词和我好贴切，就将它设定为你的专属铃声了。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

　　还记得我们一起买的那盆塑料花吗，当时发现被骗后你难过了好久，没想到连这样的花都有人造假。

　　当时我就在想，塑料的也有好处吧，永远都不会凋谢。可后来我才明白，不会凋谢又怎样，那根本就不是花。

　　我又伤感了。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你也不会看见，不会听到。

　　可我总是想有一天你能看到它，明白其实我不愿当朋友，我想当你的男朋友，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拥有一个家庭，有孩子，有未来。

　　看完信的周沁眼眶湿润，她为什么没早点看到，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她真后悔，为什么要退学，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

　　如果能够重来，她应该和祁容暄结婚了吧。

　　世界如此残忍，不会有如果。

　　傅淼起身，看向房间，没找到信中提到的塑料仙人球：“周萄，你知道仙人球在哪里吗？”

　　周萄朝窗边走去。

　　仙人球被大风刮落，掉到楼下摔坏了。

　　傅淼叹息：“唉……”

　　周萄的手机响起，是暴雨降水防汛的提示，看来这场雨会持续一段时间。

　　周萄看看时间，下午两点。

　　雨又大又急，不知道航班会不会取消。

　　取消的话，不知何时能回家了。

　　傅淼将信放回抽屉，三人下楼。

　　——

　　客厅氛围依旧紧张。

　　作为外人的周茂玮一直没说话，也没他说话的权力。

　　他只知道韩梅重新找了个男朋友，别的没多在意。

　　意外的是，男朋友的女儿是周沁。

　　韩梅装作不认识他和周萄，他不会去打招呼了。

　　祁容暄说道：“阿姨，周沁的事我会帮忙。她不图钱的人，我能做的是给她安排一份轻松的工作，介绍好的医生……”

　　韩梅无情打断：“你是要娶周萄？”

　　周茂玮摸不着头脑，该不会是自己的妹妹吧？

　　祁容暄点头：“对。”

　　韩梅冷笑道：“你知道周萄和我是什么关系？”

　　不等她威逼，容玉芳故意说：“周萄总比你好，我才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当亲家，周萄脾气好，她的爸妈不像你是个泼妇！”

　　周茂玮忍不住小声询问：“哪个周萄？”

　　身旁的祁容暄轻声回答：“你妹妹，我是她男朋友。”

　　周茂玮气愤地站起来，见三个上楼的女生下楼，冲到周萄面前，质问道：“大葡萄，你男朋友是祁容暄？”

　　周萄默认。

　　周茂玮气得来回踱步，他数落道：“哥不是说过吗，他喜欢的是周沁，你怎么还和他谈恋爱啊。再说了，他坐轮椅，你觉得你爸能同意？家里家外全都靠你一个人，他舍得？”

　　周萄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