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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尴尬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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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一热疾步冲到二楼,周萄带着喘息地敲了敲门,询问道:“祁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人回答。
周萄冷静下来,不管他需不需要,她把自己作为员工该做的做了,祁容暄什么反应,她都接受。
仍旧没听到回答,周萄转身要走,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拿不准祁容暄会是什么表情,心神不定地转身,看到的是光着上半身坐在轮椅上的男生。
像做了坏事,周萄紧紧地闭上眼,小脸羞红。
看着她含羞的小女生模样,祁容暄忽然发笑。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笑了,立即收整表情,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他想起周萄根本没看而是羞赧地闭着眼睛,祁容暄露出一个苦笑,他干嘛自作多情怕被人看到刚才情不自禁的笑意呢。
见周萄依然闭着眼睛,他故意问:“你觉得我任何事都做不了,需要人帮忙吗?”
周萄转身,背对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么想的,但在祁容暄面前,这么回答会死得很惨。
她回答:“不是,我认为你能自己做好,看你淋雨,来问问。”
周萄转身的动作在祁容暄看来异常刺眼,像是自尊心受到伤害,他突然严厉道:“我不需要!”
从语气来判断,他生气了。
周萄睁开眼睛,不需要,她没理由留在别人门前。
她往前走两步:“我先去了。”
祁容暄没说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狼狈样。
过了几分钟,他才进屋,穿衣服。
——
下楼后,周萄听到门铃声。
她撑着雨伞小跑到大门处,一辆贴着锦鑫花店宣传图的面包车停在外面。
一个穿着雨披的工作人员朝她挥挥手,叫道:“这里!”
喔。
周萄开门走出去,花店员工将一大束玫瑰花抱给她。
见来收花的不是熟悉的白会芝,对方好奇地问:“白姐呢?”
周萄一手抱着花,一手撑着伞。
她急着往回走,打发道:“她回家了。”
工作人员意外地愣了愣,告别。
抱着花回到客厅,不用多想,周萄清楚是送给祁容暄的。
她想起何慕诚的话,花是白会芝的财路,离白会芝回来还有几天,她不知该怎么处理新鲜花朵。
就在周萄不知如何是好时,来上班的孙正笑呵呵地走过去。
见她一脸不知所措,他故意说:“收到花啦,哪个小伙子送的啊,小周!”
周萄察觉到孙正来上班,尴尬地说:“孙叔叔,这不是我的,是送给祁先生的。”
孙正自然知道,他见周萄认真,不再开玩笑。
他走到她面前,面露可惜的瞧了瞧娇艳欲滴的花朵,问道:“你知道这花的来历?”
周萄只知道花是送给祁容暄,他不要让白会芝处理。
更深层次的来历,她不知道。
可惜了价值不菲的花儿,周萄不解地问:“这花很贵,为什么天天送?”
孙正抬头望了望祁容暄卧室的方向,叹息道:“送花的女生叫傅淼,和容暄青梅竹马,追他三年他都没答应。”
周萄吃惊:“三年都没追到?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孙正惋惜道:“看是谁吧,容暄打定主意不谈恋爱。三年都能视而不见,可见他的心态多坚定。车祸后他自卑,傅淼主动追他,他也觉得自己残疾,结了婚祸害别人。怎么说,他自暴自弃惯了。”
听到这里,周萄不知如何表达感受。
实话实说,祁容暄长得不差,可以说很帅。
可感情不是依靠容貌来决定,他不愿意接受,谁也帮不到傅淼。
周萄“哦”了一声,看着怀里的花束,问道:“孙叔叔,怎么处理?等白姐回来吗?”
孙正见她老实,笑着说:“傻孩子,白会芝不在就是你的,你可以像她拿出去卖掉,这是一笔收入。”
想到昨天离开祁家回寝室拿东西的事,周萄后怕地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要因为私事出门。”
她瞧见外面天色昏暗,小雨变成暴雨:“现在下雨,我先留着,等雨停了再说吧。”
孙正认可地点头,上楼去。
原本周萄打算等雨停了拿花出去问问情况,祁容暄不要,白会芝不在,扔掉终归可惜,不如换成钱。
事实是,雨一直下,到下午都没要停的意思。
看来意外之财注定得不到,周萄躺在保姆房的单人床上,望着天花板,无聊地发呆。
门外响起敲门声,何慕诚的声音传进来,他问道:“小周,在休息吗?”
听出是何慕诚的声音,周萄立即起身。
将被子铺好,整理仪容后,她开门问道:“在的,何助理,有什么事吗?”
何慕诚站在门外,打扰到周萄休息,挺不好意思,他抱歉地说:“你把三楼的客房整理一下,今晚家里要来客人。”
是要来客人,周萄应答:“好,我马上去弄。”
周萄带上干净的床单被褥将客房的全部更换,又将房间收整干净,将换下的脏被褥房间篮子,提着下楼。
经过二楼时,她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望向祁容暄的房间。
不知道淋雨后他有没有不舒服,会不会感冒。
孙正说的他不愿谈恋爱的事究竟有多严重,他孤立自己好吗?周萄一下子想了很多。
脑海中闪现出祁容暄光着上半身来门的画面,周萄的脸,发烫了。
她快速离开。
下楼后周萄碰到何慕诚,见她这么快就收拾好,何慕诚夸赞道:“小周你的速度比白姐快很多,挺不错。”
周萄被夸得羞红着脸:“哪里,客房不是每天打扫,但房间干净,花的时间不多。”
何慕诚粲然一笑:“对了,你在保姆房住得习惯吗?”
收到关心的话语,周萄礼貌地答:“挺好的,谢谢你何助理。”
何慕诚准备上楼,想到祁容暄又会不高兴,他抱怨道:“唉,容暄的爸妈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甩脸色。”
爸妈?爸妈为什么要用客人来形容?
何慕诚上楼去,周萄不得不满腹疑虑地下楼。
——
在祁家两天,周萄第一次见到餐厅有人用餐。
通常情况,祁容暄的饭菜要送上楼,其他人挤在厨房将就吃饭。
餐厅的餐桌上,除了摆件和水果盘之外,不会出现人的身影。
周萄和孙正站在不远处的绿植后面,等待祁家人用完餐。
望着祁容暄和父母不太融洽的氛围,孙正猜测道:“估计是为了傅淼的事。”
他怕周萄不记得,提醒:“追了容暄三年的女生。”
其实不用提醒周萄都记得,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
孙正见餐厅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痛惜道:“傅淼和容暄青梅竹马,两人的父亲是几十年的好朋友。车祸时傅淼在国外,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她特意回来探望,容暄却板着脸,连话都不愿说。傅淼准备出国前向容暄表白,当场被拒。或许是认为容暄当时的情况没心思谈恋爱吧,她未放弃,继续追求,以为过一段时间,容暄会重新考虑。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得到回应。”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周萄看向餐桌上的祁容暄。
祁容暄和父母的聊天越来越进行不下去,两人的三句话中第一句是出去走走,第二句是傅淼,第三句是来公司帮爸妈分担点吧,第四句是去德国治疗。
祁文新放下筷子,快失去耐心的他强压对儿子的不满:“淼淼有什么不好,年轻漂亮还喜欢你。又不是身患绝症,怎么不想恋爱,试试也行!做男人,这点自信都没有!”
祁容暄放下筷子,坚定地说:“我想得很清楚,我不喜欢傅淼,也不会谈恋爱!”
见父子间暗流涌动,容玉芳拍拍儿子的肩膀,再看向祁文新,对他说:“你急什么,等淼淼回来,两人相处相处,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人感觉呢。”
祁文新不说话了。
祁容暄不想再听两个大人没完没了的唠叨,叫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何慕诚:“上楼吧。”
何慕诚不得不上前,推着他朝电梯走去。
餐桌上只剩下祁文新和容玉芳两人。
儿子离开,见他性格越来越扭曲,祁文新忍不住心酸:“这孩子,总觉得没腿低人一等,连家门都不愿出。你说,他以后怎么办,余生都在这栋房子里,不出去吗?别说感情,他的全部人生,都要毁了吗?”
听到此话,容玉芳心里不是滋味。
她没了食欲,看着儿子座位前没动几口的食物,揉了揉发胀的双眼,含泪说道:“文新,得想想办法了。”
这话从容玉芳嘴里说出来太难得了。
车祸至今有四年,容玉芳和容暄奶奶舍不得孩子难过,他不要假肢由着他,他要在家也听他的。
浪费了四年时间的容玉芳决定不再任由儿子任性了,他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就推着他走,而不是放任他胡来。
向来偏袒儿子的容玉芳发话,祁文新瞬间看到希望。
他来了精神,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你和妈惯着容暄,要不是你们什么都依他,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这些话祁文新抱怨过很多次,平时容玉芳都会说他当初绝食逼我,儿子还小这样的话。
这次,她说:“是我的错,我想弥补,希望为时不晚。”
妻子这么说,祁文新不好再批评。
容玉芳分析道:“容暄是正常男孩,即便心里不愿谈恋爱,生理上肯定有反应,不如……”
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外人听见。
见妻子神秘,祁文新凑到她面前,只听容玉芳说:“我们买些那种影碟,刺激刺激他。”
祁文新黑脸:“他不会看!”
容玉芳却说:“明目张胆不会,可以重新做个封面,弄成他感兴趣的与股票有关的,他会看。你真相信你儿子这么纯洁?二十三岁的年纪,能没看过吗?”
祁文新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