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与归》叶慈

3、第 3 章

　　仓促发出的折地术没有让她们逃出太远，宋沧紫回头还可以看到熊熊火光，她连站都站不稳，笨笨又没办法扶住她，勉强走出了几步就听到一声。
　　“站住！”仓促之下没注意到床上的女孩竟然朝自己扔了几个治疗卷轴过来，所有的治疗系魔法都来自光明系，身为一个黑暗魔法师，这东西不仅没办法治疗他，反而会让他身上灼伤，不过毕竟没办法重创他，黑法师还是成功追了出来。
　　再发一个折地术已经来不及，宋沧紫捏紧一个已经拿在手里的卷轴，决定赌一把。
　　一道熟悉的白光闪过，黑法师发现一人一兽再次不见踪影，他心里疑惑：为什么这个少女发魔法的速度这么快？空间魔法的咒语不都是又臭又长的吗？不过有一点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肯出这么大的价钱请自己出马去教训她，还反复叮嘱不要给她念出咒语的机会。如果她念咒语是这个速度的话，不是她今天特别累加上他事先布了结界的原因，只怕是困不住她，想到床上的死人，黑法师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没完成任务？可能性太小了，暗雾迷踪可以让人全身无力，不能出口她连次元袋都不能打开还能怎么样？最重要的一点是，连续的两个大型魔法出来他身上的魔法力已经所剩无几，要再困她一次只怕是有心无力。回头给火上加了点东西，他冲回来处。

　　事实上黑法师把苏的魔法力想得太高了，其实刚才她并不是发了一个魔法，而是使用了路上用过的回城卷轴，因为回到某一个城市必须要用只能在那个城市买到的回城卷轴，所以谁也不知道如果在卷轴可使用的范围之外用了这个卷轴会怎么样，因为是刚到塔西，宋沧紫手头根本没有塔西的卷轴，所以她使用的实际上是那座离边境不算太远的城市。
　　基多他们正在那里，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宋沧紫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上，抬起头可以看到塔西标志性的占地最高的光明神殿，她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还在塔西。大概是朝着那座城市的方向移动了不少距离，原先她在旅馆最高层的房间也是可以看到那座神殿的，出了传送阵的时候她还特意看过，只不过角度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好在距离近了很多。
　　周围并没有人经过，宋沧紫再也站不住，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笨笨担心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宋沧紫摇头，摸出一大堆治疗卷轴往自己身上用，一道一道的白光把这条小巷照得如同白昼。
　　笨笨疑惑，“你不怕那人发现了追过来？”
　　果然治疗魔法就是神奇，完全违反她从小学到的科学原理，可是所有的伤口的奇迹般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又吞下了不少草丹，力气恢复了不少，宋沧紫才有功夫回答，“这种卷轴我还有很多，看是他的咒语快还是我的卷轴快。”基本上空间移动的咒语的速度跟卷轴的速度完全不能比较，因为回城卷轴的咒语就一句话，“万能的神啊，请送我回城。”
　　笨笨摇摇头，“刚才可真险，下次你别再发这么简略的指令了。”
　　“那时候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当然能盛则省了。”宋沧紫解释，当时她只做了：砍我一刀，出去制造混乱。还好笨笨听懂了，而且做得挺好。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笨笨问。
　　指指不远处高大的建筑，“去那里！”宋沧紫答。
　　“好。”笨笨点头，一个折地术就到了神殿门口。
　　知道笨笨是不想让自己再多走，宋沧紫心里感激，今天要不是笨笨，她的命就得交代在那里了。真正的救命大恩，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大概就是所谓的大恩不言谢了。好在笨笨会一直陪着自己，多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对她好，做就是了，不必口头不断说，宋沧紫暗暗下决心。
　　还在想要怎么找人，立刻就有穿着全白法袍的人匆匆赶到她们面前，“尊敬的小姐，可以告诉我您是在哪里受到邪恶的黑魔法的攻击的吗？”来人还不忘行个周到的礼。
　　现在有力气，宋沧紫也不介意优雅地回礼，看来光明神殿里果然有光明系的宝物，可以一下子感应到黑暗系魔法的气息，“我是在离传送中心不远的罗拉旅馆突然受到不明人物的袭击的，冒昧地问一下，可以马上为我治疗吗？”
　　“噢，嗯嗯，当然可以。”来人有点尴尬，“请跟我来。”走过去的路上他为自己解释，“您在来之前似乎已经治疗过了，似乎还是相当不错的治疗啊。”
　　宋沧紫不置可否，拿来保命的卷轴，当然品质很好了，这可是莫比兹神殿里的大祭司亲手做的，要是让小猫知道她这么大把大把地用肯定又会被说浪费了，想到小猫，宋沧紫觉得自己还真有点想她了，“之前受到了暗雾迷踪和静音结界的双重束缚，我怕会有后遗症。”她对已经站在眼前的祭司和刚才领她过来的人解释。
　　“暗雾迷踪？”领路人惊呼。
　　“静音结界？”祭司惊讶。
　　“怎么？”宋沧紫把这个说出来本身就是为了打探消息，自然要问过去，笨笨四处放火，又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估计罗拉旅馆里已经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她只能到这里来试试。
　　祭司一边给她治疗一边说：“这可是非常少见的魔法，不仅是因为需要十级才能使用，还因为这个魔法即使是在黑暗魔法师中也很少有人知道。”
　　“那您人物大概有多少人会这个魔法？”宋沧紫问。
　　“大概几百人吧！”祭司答。
　　“如果是莫比兹人呢？”宋沧紫问。刚才她突然想起来，领路人祭司和她在路上碰到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她听起来觉得奇怪的口音，而黑法师说话却完全没有给她这个感觉，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莫比兹口音的。
　　祭司奇怪地看她一眼，这位面色苍白至极的浅金发少女说的通用语纯正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他终于想清楚了，是的，太纯正了，一点口音也听不出来，身为一个祭司他见过来自大陆上各个地方的人，听过他们说话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带上自己长久居住的地方的痕迹，可是这位少女却完全听不出口音。纯正得有点怪异了，“大概一百人左右。”莫比兹有大陆排名第一的魔法学院——圣罗兰魔法学院，魔法师的数量一向超过大陆上的其他国家。
　　这么多？宋沧紫皱眉，这样岂不是很难确定人选？不过十级的暗雾迷踪，十级以上的魔法师即使是整个大陆也不是很多，何况还是莫比兹人，宋沧紫定了定神。
　　刚才离开的领路人此时已经回来，恭谨地问，“您是魔法师吗？”他找人汇报了这件事之后顺便了解了一下静音结界的事情，静音结界虽然是个很了不起的魔法，但是它只对魔法师有用，毕竟对于一个战士或是佣兵来说，只要武器在手，能不能说出话有什么关系？虽然在来的时候就感到了这个少女身上有魔法波动，不过怎么看这年纪都太小了，应该只是个魔法学徒吧，但是这么耗法力的魔法不会有黑法师会随便发吧？虽然他很怀疑这个少女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是刚才祭司已经确认了，她身上残留的魔法波动确实是暗雾迷踪和静音结界的影响。
　　“我是。”宋沧紫答，她拿出水晶球，“不介意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光明神殿常有病人留宿，自然有小小的房间，刚才祭司已经把她带到了这样一个房间里。大概是旅馆里那人的影响，只要一想到那个领路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她就觉得全身不自在，这个大陆上的人即使是贵族也没有每天洗澡的习惯，闻到他身上隐约传来的连香料也盖不住的怪味的时候宋沧紫终于忍不住说。
　　“当然不会，尊敬的小姐。”祭司和领路人一起离开这间小房间，魔法师总有各种各样的怪脾气，这一位少年得志，还不算是太过分的，所以两位也只是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其他也没有什么。
　　要联系谁？宋沧紫只犹豫了三秒就有了答案。
　　联系完之后有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这间房间只有一扇高高的很小的窗户，她在门上细细布了结界，之后就发水球取出木桶开始洗澡，怎么洗都觉得不干净，血液粘稠的感觉挥之不去，更可怕的是她在砸出发卡前发现的舔的动作。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以前做佣兵的时候就杀过强盗，可是这一次跟以前的几次完全不一样，以前有令浩在前面挡着，强盗们几乎没有近她身的机会，她一直都是远远地朝人射过去，毕竟不会直接被血喷到身上。在他的刀长之内，至少她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有谁能挡在她面前，为她遮起哪怕是一点点的安全地带呢？
　　把头埋到水里的时候宋沧紫突然觉得其实魔法师真的是很脆弱的存在，也许还比不上单纯靠武力的佣兵。

　　好吧我承认我本来是不想更的，今天，不过看在新年的份上
各位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