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梦の终章 ...
-
神说——愿望么？
神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
只是我们不是旁观者
神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
只是我的梦里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神说：都睡下吧我的孩子
我只是在睁开眼的时候
又闭上眼睛
“咣当！”笔从手上滑落，蓂凝的呼吸显得有些虚弱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那光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法国的天空蓝得透着一股幽光，隐隐可以嗅到刚刚过去那雨潮的味道，原来已经是七月盛夏时节了。
离那天不到一个月了。
“慈郎，慈郎，醒醒，醒醒。”肩膀被人很用力地抓住，然后摇晃着，可是眼睛睁不开，很想继续睡下去，明明自己还坐在图书馆里翻阅论文资料的，怎么一个抬头望天的时候就来到这边了呢？时间真的越来越短了呢。
强撑开眼睛，心底划过一抹疼痛，时间真的不多了呢。
缓缓地抬头，看到那圆滑的镜片后面映着的关心，扯出一抹微笑，“呐，侑士，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就再让我睡会吧！”
不，不能让他这样睡，已经几次了，自从六月下旬以来，慈郎越来越反常了，是的，要么一睡就睡很久才醒，要么醒着就几天不睡，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害怕的是慈郎会一睡不起。
是的，上一次慈郎连睡了三天的时候，他带着慈郎到东京综合医院去检查，他永远忘不了那些对话。
“他到底怎么了？”有点烦躁，夹杂着一丝丝的关心。
“呃，少爷，芥川少爷的情况很特殊，他的身体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成长，是的，正如您所知道的，在最近一段日子里他的身高又拔高了3CM，按照这个年龄段的增高速度是不正常的……”
“说重点！”忍足的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冷冽。
“是！”主治医师感到额头上的汗涔涔地渗出。“也就是说，芥川少爷的身体一边朝着成长方向发展的同时，身体内的各个器官正在出现不同程度的老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有一天就长睡不醒……”
“诊治的方法？”
“呃，目前没有，事实上芥川少爷的情况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似乎很正常的样子，可是又是止不住地在老化，而且速度一直随着他的睡眠时间变长在加快中……”
一想起那些，忍足抓着慈郎手臂的指节用力到了泛白，“痛，痛，痛，侑士，你就算不想让我睡，也不要这样嘛！”慈郎有些吃痛地抬头。
“小慈，对不起，抓疼你了，可是你不能在这里睡啊，而且现在是下午三点哟，这个时候睡过去的话，小心迹部等下让桦地来提你哦！”
忍足看着慈郎疼得皱成一团的脸，有点心疼地松手，想着刚才自己太激动连昵称都顾不得喊了，可是一想到慈郎可能一睡不醒，忍足总有些担心。
“回去再睡吧，训练回去再睡吧，你最近这样对身体不好。”
“哦，好吧！”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慈郎一脸阳光地从草地里站了起来，晃悠悠地往网球场的方向走去，和忍足之间却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并肩而走，而是保持了一前一后的距离。
那种距离让忍足觉得如果自己一不留神，慈郎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走在后面的忍足没有发现，慈郎望天的嘴角扯着一味笑容，里面苦涩的味道，连阳光都蒸发不掉。
真的有些舍不得呢，可是，除了这样的选择，还有什么更公平的呢？
单手抓住阳光的时候，发现光似乎从自己的手掌透过。
“呐，侑士，我们做个约定吧！”
猛然回头对着只有一步之隔的忍足，那个时候忍足感觉天使将要离开，回到那遥远的天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但是依旧点了点头。
抓起忍足的手，呵呵，和自己这双手一样呢，不，还有些不同，指尖的茧是拉小提琴时磨出来的吧。
手心是温热的呢，这双手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曾经好几次抚摸着自己的脸，曾经好几次抱住自己呢，这种感觉不知道自己消失后会被谁拥有呢，一定会是个很美好的人吧。
“呐，侑士，我们勾过手指盖过印章的了，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哪天我要是消失不见了，就要把我忘记啊！”
勾住忍足的小指，然后大拇指和大拇指相抵，慈郎低着头轻笑着说。
挑了挑眉，忍足将不安混杂着不满的情绪压在心底，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呐，印章不是这样盖的，而是这样才对！”
说着，一手勾住慈郎的腰，一手按住慈郎的头，唇就这么印了上去，带着些许柔情，带着些许霸道，还有着些许的不满，在慈郎愣住的当时，撬开贝齿，交缠着彼此的舌，向慈郎的口中深处探去。
那一刻，忍足仿佛要将慈郎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慈郎啊慈郎，我不会让你有消失的那一天的，如果哪天你消失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的。
时间其实总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一秒的流失总是比前一秒要快上许多。
当蓂凝向学校递交了退学申请书后，孤身一人来到了法国普罗旺斯的同时，芥川慈郎又一次消失了。
只是这一次消失，有迹可循。
距离一年前那天还有两天时，芥川慈郎回到了许久未归的神奈川老家，和一家人还有文太度过了甚是愉快的一天。
那天傍晚的夕阳犹如一年前那样的美丽，慈郎站在那已然被沧桑刻上印记的爸爸身边，望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海，第一次很严肃地告诉了在这个世界养育了他18年的父亲，他想离开这里，也许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回来，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爸爸依旧温柔的眼神，让慈郎想到另一个世界的那位父亲也是如此看着蓂凝的，是不是天底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的呢，连话语都重叠在了一起，“孩子啊，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你就自由地去飞吧，只要记得累的时候，还有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就好。”
再一次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再一次对自己的谎言感到不齿，想想一年前作为蓂凝告别父母时，也曾如此地感到心在一点点地泛疼着，然后是一种噬骨的疼痛蔓延着。
以为自己这一次可以做得很好的，可是不曾想那种感觉依然清晰地存在。
“嗯。”
慈郎轻声地点头，不再言语，只是将目光落在那夕阳落下的地方，远远地落在那个触及不到的天堂外面。
时间的沙漏已经只剩一个昼夜的轮回。
蓂凝望着窗外的那片薰衣草花海，听说薰衣草有助安定心神，促进睡眠的作用，那么可以在这样的地方消失，应该也可以算是唯美的离开吧。
躺到那张小小的木制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薰衣草香的空气，蓂凝闭上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你决定好了么？”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睁开眼，果然又看到那一片漆黑，还有那如祸水一般斜趴在沙发上的神，立在一旁不动如山的侍者，眼神里闪过一抹坚毅，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了。
再见了，我曾拥有的两个世界。
慢慢地掀开眼帘，一时有点不适应白色天花板被阳光反射的光亮，想抬手遮住阳光的时候，发现自己右手被另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
那双手的主人像是感应到自己苏醒过来的迹象，猛然从睡眠中醒来，看着这个让他担心了整整三天的人儿，沙哑的嗓音从张开的口中吐出，“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说着，紧紧地将自己拥在了怀里，轻轻地吐露着爱语。
“芥川慈郎，我再也不会让你消失了。”
慈郎笑笑地看着忍足侑士难得一见的一面，手不知觉地环上忍足的腰，是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蓂凝在那个世界也会幸福吧！
“嗯，小Q，生活又要无趣了呐~！”神MS有点不爽地撇了撇嘴。
真是的，本来还以为这个灵会不会作出什么请求，又或者会选择其中哪边的生活呢，没想到呢，真是个无趣的灵。
“主上，您不该把错误当有趣的。”黑色碎发的男子有点头疼地说。
“啊，生活需要调剂啊，调剂啊，即使是神，也是一样的啊！”神有点耍赖地说道。
听到这话，黑色碎发男子的头更疼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要不是因为主上在将灵体注入人体内时打了个瞌睡，然后就不小心打破了两个灵体的元灵瓶，导致一个灵体逃跑，而另一个灵体阴差阳错地进入了本该另一个灵体拥有的躯体内，可是另一具躯体内就无法再拥有其他灵体了，因为灵体与躯体间是存在唯一关系的，所以为了不使两具躯体同时被毁灭，主上将同一个灵体的部分引回了正主身上，这样才维持住了两者不被毁灭的可能。要知道，上古大神们制造的每具躯体都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怎么可以被轻易毁掉。
但是也亏得后来终于找到那个逃跑的灵体，否则一个灵体拥有两具躯体，是无法撑得住长远的能量消耗的。
只是，一想到当初看到那个孩子一副已经视死如归的表情，在听到这番解释后，瞬间错愕的表情，其实也是不错的，嗯哼，怎么说也对得起自己被他喊了两次迷魂党了。
更何况，那个孩子还一脸笑笑地走到主上面前，很不怕死地给了主上一拳。
嗯，也只能在出其不意的状况下给那么一拳，很不错了，自己到现在都还没那能耐呢，看到主上脸上的黑眼圈，黑色碎发男子嘴角很难得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确实，挺有趣的。
阳光从小木窗往房间里渗透了进来，满溢着一屋子的薰衣草香味在女子醒过来的片刻沁入心肺。
推开小木窗，女子看到了一整片的薰衣草花海，记忆也在那个时候如潮水般涌入，抬头看了看那透澈的蓝天，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来，我的名字叫寒蓂凝啊。
呐，寒蓂凝一定会，一定会很幸福的。
其实，我们都是被神祝福的孩子，只是偶尔被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梦の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