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职业超级英雄》半月骑士

14、必要的彼此信任

　　重金属风的音乐响彻了整个空间，砰砰砰的重音鼓点下不时可以听见玻璃破碎，东西翻倒的声音。

　　“吼——”一个大块头的俄罗斯人大吼着朝舞池最中央的人冲过去，他就像是一个影子，全身都笼罩在黑色中，他的动作总是充满一种暴力感，给人一种源自疯狂的恐惧，但实际上他始终牢牢控制着一切的节奏。

　　酒吧凌乱闪烁的灯光，给这一切更添魔幻的色彩。

　　蝙蝠侠重重一拳打在正和他纠缠的敌人的腹部，成功的让已经落入颓势的□□分子彻底失去了反抗力。紧接着他身形流畅的转身面对冲上来的男人，他的周围已经倒了一片人。

　　布鲁斯看到那个表情凶恶的□□分子突然身体一顿，就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他踉踉跄跄地前行了四五步，然后重重的扑倒在离他只有三步远的地方。

　　被他砸中的倒霉蛋很大声的呻|吟了一声。

　　摔得半碎的的酒瓶骨碌骨碌的滚了过来。

　　布鲁斯目光在那人肩膀位置插着的黑色弩矢上停顿了一下，接着看向弩矢飞来的方向。

　　“红隼。”蝙蝠侠用肯定的口吻说，低沉的嗓音回响在空间里。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噪杂的音乐在一瞬间被切断，完成了从吵闹到寂静的切换。在这种环境下，这些不幸被蝙蝠侠找上门来的倒霉蛋们的呻|吟格外明显。

　　酒吧正在放着球赛的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好像信号不良一样闪了闪，接着就变成哥谭人都无比熟悉的图标。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红隼的标志之一，这位哥谭的新义警最不同寻常的特征就是在他出现的地方周围的电子仪器都会显示出这样的标志，大家都一致认为红隼是一个超级黑客，但即便如此，他所做的在有些设备上看起来尤为不可思议。

　　一个张扬的、喜欢自我展现的人，布鲁斯在心里说。

　　红隼的确是一个张扬的城市义警，他高调的行动时时刻刻表明着这一点。

　　但这位在布鲁斯眼里营造出一种热情的、充满力量的人物形象的义警却在之前向他展示了冷静、克制的一面。这种矛盾在红隼身上奇异的融合起来。

　　他原以为红隼的行侠仗义更多的是在宣扬个性，然而和亚历山大·克劳德的接触却否定了这一点。

　　布鲁斯·韦恩曾经周游世界，和各种各样的人尤其是犯罪者打过交道，他能读懂人，他了解人们的面具下藏着什么，亚历山大·克劳德绝对是他遇见过的最好懂的人。但他绝不能被当成肤浅的年轻人，从他这一个多月的行动来看，红隼无疑是一个高智商的人，他的行动、他的计划从来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紧密相合。他一直担心红隼是一个拿着锋利武器随意行动的家伙，一旦失控就会造成巨大伤害，事实却是对方到目前为止都很好的控制着。

　　墙上的通风口上的栅栏珰的一声掉在地上，上面探出一个脑袋，大部分都笼罩在阴影里。哥谭的超级英雄活泼地朝他打招呼，“嗨！蝙蝠，晚上好，真是巧遇当然对我来说是有计划的巧遇虽然我们的上次见面不是很愉快但你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好吧我就当你说过了，顺便，不用谢。”他一口气蹦出来长长的一段话。

　　布鲁斯强烈怀疑亚历山大·克劳德平日里压抑的属于年轻人活跃的那一部分成倍放大的出现在了红隼身上。

　　他深深的看着对方，虽然从外界来看那两片白色的镜片完全挡住了蝙蝠侠的眼睛，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显然没有减少半分。

　　红隼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心里大大抱怨了一句。不过他现在已经有点习惯某只蝙蝠的风格了。

　　“要来吗？和我一起？”他意义不明地邀请道。

　　“嗯？”蝙蝠侠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红隼解释道：“有关上次你提到的那些人。”

　　在看到蝙蝠侠微不可查的点头的动作之后，他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然后，从通风口消失了 。

　　蝙蝠侠朝门外走去，当他走出来的时候红隼已经骑在机车上停在大门口等着他。

　　“有人要搭顺风车吗？”红隼愉快地问。

　　蝙蝠侠用低沉的嗓音毫不犹豫地说，“不，你在前面，我会跟在后面。”

　　“行，反正我也不能指望你会有一丁点信任我对吧！”留下这一句话，他化作一道疾驰的红影驶向长街的另一端。

　　蝙蝠侠按动了什么，接着，造型如同金属怪兽的蝙蝠车从巷子里开动到他的身边，车门自动打开。金属的质感、流畅的线条，力量与野性…人类文明的工业之美在这杰作上展露无疑。

　　他发动蝙蝠车，紧紧的缀上红隼。

　　在中途他也见证了红隼有多么吸引警方仇恨，大约只过了三个街区，警笛就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数十辆警车围追堵截，红隼只能改道躲避追捕，他的装备显然性能很好，就像一道疾驰的闪电穿梭在车流中，把机车灵活，高速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但是显然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快被撵成了兔子的事实。

　　蝙蝠侠很明智的早早的转向了另一条街。不知道红隼怎么做到的，蝙蝠车上的电脑收到了他传来的地址。

　　他有些警惕，只要红隼想，蝙蝠侠很可能对他来说不再有秘密。

　　按照地址，到达目的地的蝙蝠侠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了的小型污水厂，大概是十多年前哥谭规划改造的时候废弃的，原因多半是已经跟不上城市的需要。看来红隼似乎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秘密基地。

　　蝙蝠侠走进去，粗略的搜索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了污水处理厂和下水道的连接之处。在这里红隼留下的进出痕迹再明显不过。

　　这应该是红隼出入地上与地下的入口之一，他在心里下了判断。

　　红隼把秘密基地设立在地下并没有让布鲁斯有所惊奇。在知道红隼真实身份如何之后，足够让他了解到很多事。

　　亚历山大·克劳德给他的地址应该是想让他在这里等待，但蝙蝠侠可不打算按照别人的安排去做，他总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在用身上的各种装置初步检测了一下地下的环境之后，他跳了下去，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冉冉升起然后落下。

　　下水道的地图在他脑海里展开，蝙蝠侠了解这个城市胜过红隼。

　　尽管没有任何指示，但通道里细微的痕迹足以指明方向，苔藓的印记，灰尘的分布，几个有些明显的脚印……不多时黑披风的英雄停住了脚步，他转而面向身边的墙壁，没有漏过任何地方的仔细观察一番后，他把手放上一块石砖——

　　空的——

　　那里和周围相邻的几块石砖都是空的，看起来是砖头，实际上当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却是凹陷下去的一整块。砖头的造型应该是某种全息投影的结果，而设计者巧妙的布置了它，尤其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根本无法发觉。

　　过了十秒左右，整块墙面突然齐齐向下凹陷，然后缓缓滑开。

　　出现在布鲁斯眼前的是一条很短的通道，镶嵌在通道两侧墙壁上的长条状的灯发着幽幽蓝光。正前方是一扇紧闭的金属大门。

　　红隼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已经先下来了。”

　　他看起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警察的追捕没有造成什么麻烦。红隼径直走过去，在他走到金属大门前的时候，大门自动打开了。

　　蝙蝠侠谨慎的跟着进去。

　　那是看起来有些空旷的房间，只有地上排放整齐的几列金属仓体。

　　“这就是他们了。”红隼向蝙蝠侠示意这些装置，用一种推销似的口吻说：“简易生命支持系统，人在这里面将进入休眠状态。当然不是真正的冬眠，只是减缓人体的生命进程，20天是极限时间。”

　　“安静、简单我只需要把人麻醉了放进去就不用管了，你简直不知道在之前想要好好关住这些人简直是一个噩梦！”

　　“我并不是想要把他们怎么样，即使他们十恶不赦。”红隼无比认真地说，“我抓住他们是因为在当时的条件下我无法保证他们能够得到应有的制裁。所以我把他们关起来，然后等待合适的时机。”

　　“我知道你一贯也是吧这样的人交给警方，而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立场相同。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暂时的进程，人们的生活不可能靠一两个英雄来挽救，最后的最后维系这个世界的依旧是法律。让这些邪恶的人接受公正的制裁是重塑人们信念的最好机会。”

　　面具下的布鲁斯微微一怔。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红隼和他的想法竟这样接近。

　　“如果你认为我只是一个鲁莽的、想要出风头的青少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已经深思熟虑，我总是在思考这个城市，时刻担心做出错误选择。无关冲动、无关自我展示，我想做的就是拯救这个城市。”红隼看着蝙蝠侠，短短的接触他已经了解了这个黑披风下的人最重要的几个特征——怀疑、固执、控制。

　　蝙蝠侠也许是一个恐惧的象征，但他所做的一切的结果却展现了他的深思熟虑和自我控制。

　　A.C把护目镜摘下来，黑色的眼睛真诚地看向蝙蝠侠，“在一些地方我们确实挺像的，而且我相信拥有一些共识有利于我们建立信任。”

　　“你知道我是谁，但放心，我绝对不会去调查你的真实身份，除非有一天你愿意在我面前主动摘下面具。我会等到你信任我的那一天。”

　　“为什么？”蝙蝠侠冷静的问，“我的信任对你很重要吗？你想要什么？”

　　“无关其他因素，事实就是如果我们能够合作、能够彼此信任对这个城市会更好。”A.C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构思怎么措辞，“我知道这很奇怪。”他最后这样说，“在之前我们还干了一架，通常人不会像我这样主动寻求和好。这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按照一般人的行为模式来行动？当我们明明有更正确的选择的时候，何必来做这种彼此试探的无效率、无意义的事情？我明白你的顾虑，所以我愿意先展示自己的诚意。”

　　“蝙蝠侠，先把你的怀疑放到一边，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蝙蝠侠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说：“决定一个人的不是他是谁，而是他做了什么。”

　　他直视A.C，说：“我会看着你的。”

　　“真、真的吗？”A.C都快要受宠若惊了，“这当然没问题。”他用手划了一个圈，“这些人都是你的了。怎么样，我在你这里的信用度有没有提高一点。”

　　蝙蝠侠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红隼不放弃地冲着他的背影说：“如果满分十分，我现在有几分？”

　　蝙蝠侠停住脚步，偏过头，低沉的嗓音回响：“一分。”

　　“什么？！！”红隼不可置信地说，等到黑色的披风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时，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傲慢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