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十八 章（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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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接近末尾，阳光开始有温度，天空一如既往的蓝，檐下的冰凌反着五彩的光。
朽木源推开舞绯的房间门：“小舞绯，你准备………..”
缓缓转身，他的声音消失在看清背对的人的那一瞬间。
这是第二次，他的呼吸由于她而一窒。
北地有美人，倾国又倾城。
“兄长大人？”莫颜迎上去，轻声疑问：今天毕竟是见初次到朽木家，自己长振袖应无不妥啊？而且，这套衣服是他本人选的，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小舞绯啊~~你真是太可爱了~~”又是熊抱，从莫颜开口叫他“兄长大人”起就被朽木源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再次感叹。
“兄长大人，该出门了，怕要迟了。”从最前面的不知如何应对到现在的听而未闻，莫颜已经很能对付朽木源的妹控表现了。
马车一路摇摇，慢慢行驶在去朽木本家的路上。
是朽木源的马车，没有朽木家的家徽。
“小舞绯~~你真是太……….”车厢内朽木源N次感叹。
这两天估计全静灵廷和真央都知道朽木源有了个妹妹是舞绯了——他真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简直像是得了心爱的玩具恨不得全世界都羡慕的小孩子。
莫颜笑着无奈。
对于这个，她没有阻止。
不愿和没有，在莫颜这里，区别不大。
“兄长大人，您和京乐队长是同学对吧？”
“小舞绯想要更了解哥哥么？啊，真是…….”
“是不是？”
“是啊~~你还想知道…….”
“那，市丸队长应该是您的学生吧？”
“小舞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去打听了………”
“因为你们很相似。”
“相似？”和市丸相似还说得过去毕竟他也是和善待人但和京乐那头大叔色狼有什么关系？
“恩，”总算施舍地看了上车后就唧唧喳喳个不停的朽木源，“在脸皮方面。”
“…………….”
室内如莫颜预想的沉默了一下。
“哎呀~~小舞绯怎么可以这样说~~~还有，是哥、哥，不是兄长大人啦~~”不到一刻，又开始了。
无声叹气，难道家人就是麻雀存在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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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本家和朽木源的别院相距并不远。
但是，却是另个风格。
别院不算大，是精巧中的雅致。但是本家，却是庄重中的威严。
这里，是历代朽木家家主的住宅。
马车平稳地停在了门口。
莫颜在朽木源的扶持下走下了车。
抬头，莫颜看向那几百级阶梯向上延伸，夹道而立的，是朽木家的着黑白衫配短刀的家卫，然后是参天古木，形成了苍苍碧影。
千年武士道的勇武和肃杀让阳光也被冻结，只敢畏缩地隐于树林间。
朽木源向后伸手想护住莫颜，但回头看见了那个人的脸时却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似乎被山顶的阳光填满，黑得深沉却透亮。
她并没有低头，反而抬起头，仰视着那云雾缭绕的正门。
她的声音，是冬天冰河下缓缓流淌的河流：“兄长大人，我们走吧。”
她只是简单站着，就已衣袂飘然，姿态尊贵。
走上台阶，两个人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居然是朽木白哉和另个老人。
族长亲自迎接——这是对来客最高的礼节和尊重。
“欢迎来到，朽木家。”年老的长者打量了一下莫颜，反身推开略带朱红色厚重大门，镏金的环扣，敲出通到人心中的声音。
提起裙摆，朽木白哉领着莫颜跨过门槛，朽木源被老人分隔在了最后。
他的银白风纱被散发着万年历史的檀香味的风吹起，她的后摆逶迤地拖曳在青色的砖上。
一道冷俊的白，一道冷艳的黑。
他们都没想过，后来的后来，他们会无数次同样以这样的动作同时跨进这道门。
欢迎来到，朽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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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家内庭
一年四季常开不谢的樱花，无力跌落的花瓣，在空气中舞出最后的美丽。
树下，小几上的茶壶“突突”地冒着白烟，升腾起带者暖意的丝丝热气。
莫颜、朽木源面对着朽木白哉和另个老人坐着。
“舞绯，这就是我的表弟朽木白哉。而这位，是朽木家的大长老之一。白哉，长老，这就是我的义妹舞绯。”
“朽木大人，见到您舞绯甚感荣幸，”莫颜身体略伏地，双手置于身前额头处，仪态高雅地向朽木白哉行了见礼，“今日冒昧上门拜访乃是希望表达对大人赐教和无私帮助的感谢之情，还望朽木大人能勿介怀。”拿出一只锦盒，莫颜将它放于自己身前，“舞绯薄备些许礼品以表达心意，恳请朽木大人笑纳。”
生活在同样是豪门贵族的莫家且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莫颜的一举一动无不合乎古老的行为标准，说话的用语眼神的停留手的摆放，在在散发出一种久经熏陶的大气。
一个百年世家的沉淀，在于他低调的雍容和华丽。
坐在朽木白哉身旁的老人眼中亮光一闪。
老人先瞥了一眼看到他起就冰着脸的朽木源，对着莫颜笑着开了口：“听闻舞绯小姐在真央学习中曾查阅过馆藏所有有关尸魂界历史的书籍，不知是否有此事？”
早从那隆重的欢迎仪式就知道今天不会善了的莫颜心下了然：果然是来考察她能否进入这个世家么？安抚地向要反驳的朽木源点头，如果是承认朽木源为家人之前莫颜肯定选择离席不加理会，但是现在，她不想朽木源难做。
接受他，就选择了接受和他有关的一切。
“舞绯愚钝，只是粗略浅读浮光掠影罢了。劳大人惦记，莫颜惶恐。”
“哦？那就是真的有这件事情咯？那，敢问舞绯小姐，你是怎么看待‘贵族’一词呢？”老人挑眉，语气不变。
“贵族？”莫颜微愣。
“长老，我携舞绯今日前来只是………”朽木源气怒，舞绯是他的妹妹，就算他是长老，就算他…..，也不可以伤害！
“兄长大人！”莫颜拉拉他，有些事情，并不是回避就可以解决，而且，她既然选择了承认朽木源那她也做好了这些的准备。
老人看着莫颜的动作眼中又飞快闪过一缕赞赏。
“舞绯卤莽，如果有不对之处还请长老大人可以不吝指教。舞绯私下认为，贵族，重在一种精神的传递，一种意识的继承。贵族的灵魂在于不屈服于逆境，在于忠诚于王上，在于保护和维持治下的安定。贵族，是一种尊严，对于本族祖先的尊重，对于自己未来的信心承诺。”
莫颜流利答出也贯穿于她的教育的答案——那个让她的童年苍白但也让那个人鲜亮的教育。
老人微微颔首，仔细又打量了一下莫颜的动作举止到她的表情双眼，回头看了看朽木白哉，抛出了个更意外的问题：“那，舞绯小姐又是如何理解氏族的族长的呢？”
莫颜听到再一愣，忍不住看了看朽木白哉，如果说前面一个问题是考察她是否具备资格进入一个贵族世家那后面这个问题朽木白哉就在面前为什么要问她？
“舞绯小姐？”
“氏族的族长，”小心地谴词造句，步步为营，“是一种责任、牺牲和奉献。对于一族来说，是精神图腾样的存在。图腾，就意味着永恒和稳定，就意味着面对各种处境都要先从宗族的角度考虑，而且纵然不被理解，也必须要坚持面对。一个宗族的命运很多时候和族长的命运相关联——因为族长肩负着整个宗族的责任，所以，他是不能动摇不能妥协的支柱。”
曾经，这样的桎梏也被她甘之如饴地背负，只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得到另个人的陪伴——那个人的陪伴，就可以回报她所有的付出。
“最后一问，舞绯小姐，您如何看氏族家庭中的爱呢？”
问题越来越奇怪，莫颜抬头——朽木白哉脸色依然平静，但莫颜似乎可以感觉他对于她的答案的认同；向老人看去，却发现他看着低头的朽木源。
这个老人，该不会是............
“兄长大人。”正在这个时候，管家却领来了另外一个女孩到朽木白哉面前，胆怯地站着。
“露其亚，你也坐下来。”长老看见露其亚不断摩挲衣角的样子皱了皱眉，示意她在朽木白哉身旁坐下。
露其亚的脸色更加苍白，不敢出声地坐在了令她恐惧不已的朽木白哉身边。
朽木白哉并没有看她，只是将管家招到身边小声吩咐了了一下。
管家领命而去。
“舞绯小姐？”回到正题,老人转过头来对着舞绯。
“啊——你就是……….”露其亚突然看到那天队上三席提到的人，不禁叫了一声。
老人转过去，眉头又皱了皱。
朽木白哉看了露其亚一眼。
露其亚知道自己又闯了祸，吓得低头不敢抬起。
“贵族世家中的爱——”莫颜没有注意,沉睡的回忆被这个问题唤醒，“贵族世家，感情内敛而深沉。”莫颜嘴边浮起淡淡的笑意，瞬间飘起的柔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保护是种爱，”莫逆将她护在绑匪身后的勇敢。
“陪伴是种爱，”莫逆抱着她的温暖。
“叱责是种爱，”莫逆在得知莫颜亲身涉险时的严厉。
“甚至，疏远也是种爱。”家族动荡中莫逆故意排斥她的苦心。
“因为爱得深沉，所以，很少用语言表达；因为爱得深沉，需要人用心去体会。”
这个时候正是正午，阳光温暖，穿过粉色的轻雾照在莫颜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梢，薄薄地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她的黑色长发，她的浅粉色和服，眩眩地花开看着的人的眼。
莫逆，莫逆。莫颜心底似酸似甜地呼唤着。
这种温情，许久不见,但也曾出现在这个大宅中，也曾出现在朽木白哉的生命中。
“白哉大人。”那一仰首的羞涩和娇柔。
也许是因为莫颜的话道出了谁的心思，也许是因为莫颜的表情和记忆中的脸重合，院子里风停了一下，一种忧伤，感染了在座的几人。
猛然发现自己带出了太多真实情感，莫颜低头，避开了所有的目光。
朽木白哉的神情柔和而悠远。
朽木源不禁看看长老。
老人的嘴角略略勾起。
突然，老人暴起一阵灵压，其势之高，令在场除了露其亚的其他人陡然都是一惊。
露其亚不明所以地看着舞绯和朽木源的脸色一变。
半秒后，压力匆匆消失如来时一样突然。
“呵呵，”老人满意地捋捋胡子，站起身对朽木白哉和朽木源说道：“你们随我过来。露其亚，你在这里陪陪舞绯小姐。”
莫颜和露其亚倾身等待三个身影离开。
走至阶梯，朽木源回头看了看莫颜表示自己无碍，莫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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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因为刚才的灵压震动而落势加剧，许多正盛开的花朵也飘了下来。
露其亚在感觉到人走完之后才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和她一样被收养成朽木家养女的人，居然在看清莫颜的脸时惊讶地睁大了眼。
莫颜向她点头，露其亚脸一红，真丢人，居然看女生看到了发呆。
“舞绯小姐，露其亚小姐。”管家刚好走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
是精巧的樱花糕。
舞绯不太喜欢甜点，露其亚却垂涎欲滴地看着。
“谢谢。”舞绯点头，肯定不是朽木源让人送来的，他知道她不喜欢甜点。桌上已经有其他点心，难道是朽木白哉或者大长老要吃？
露其亚没有那么多想法，管家走后就开始大快朵夷。
“舞绯，我可以叫你舞绯吧？”风卷残云地将樱花糕扫光，露其亚再次鼓起勇气来问这个有名的静灵廷冰山美人，“你们刚才为什么突然脸色变了一下啊？”
“恩？”莫颜一愣，她是指刚才那位长老暴灵压的时候？难道她没感觉？
“……..我是说,是不是刚才我又做错了什么…………..”露其亚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
“没有。”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莫颜奇怪。眼光扫过桌上的那盘樱花糕，灵光一闪，“朽木小姐，你喜欢吃樱花糕么？”
“恩。”露其亚脸红老实承认，懊恼肯定是刚才的吃像吓住别人了。
原来如此，莫颜并不认为自己说出来会有什么改善，喝了口茶便淡淡岔开话题。
贵族家的爱，需要用心去体会。比如，那阵没有感觉的灵压，比如，这盘专门送来的樱花糕。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十八 章（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