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ution》天山童猫

53、C-12

　　杰夫走后，三人的讨论没触须多久，起因是莫迪对陆北饮极不信任，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白泽无奈结束了谈话，当夜两人留宿克劳尔家族的别墅，陆北饮被安排在三楼的客房里，房间不大但设施齐全。晚餐过后，陆北饮回房休息，他洗了把澡走出浴室，冷不丁发觉床头柜上多了两样东西，高脚杯和银制小刀。

　　他抬头张望四周，没看到人影，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他走到床边拿起空空高脚杯晃了两下，又拿起小刀看了会儿，下定决心后在手臂上划下，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把手架在高脚杯上，血一滴滴落进杯里，没一会儿就积了小半杯。

　　他收了手按下服务铃让管家帮忙找些绷带来，刚关上门，回头的时候看见床上多了一个人，手举高脚杯津津有味地喝着他的血。陆北饮捂着伤口问：“高脚杯和小刀，是你带来的？”

　　“你真合我的意，不过就是量太少了。”

　　“你不是只重质不重量的吗？喝完了就回去吧，你的监护人会找你的。”

　　“面对那个恋童癖者多少血都不够让我振作，白泽看人的眼光真差劲。”廖莫念一口喝掉了血，意犹未尽地啧了啧嘴，盯着他的伤口看，好在管家送来了绷带，他才讪讪收回了眼神。

　　“原来如此，难怪他看你的眼神这么奇怪。”陆北饮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说。

　　廖莫念伸手帮他打了个结，“如果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估计更合他胃口，他喜欢10-12岁上下的孩子，我已经算超龄了，不过看在是送上门的份上，他欣然接受了。”

　　“这个家族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陆北饮问。

　　“没什么，不过白泽结识的人真不怎么样，大哥是恋童癖，二哥是自闭患者，而最小的那个，是个同性恋，而且对白泽有意思。”廖莫念揶揄着说。

　　陆北饮顿了下说：“我对别人的家事和性取向没有兴趣，还有其他消息吗？”

　　“自从我们踏进这里，庄园外就有人轮流在庄园外逗留，看样子好像是沙狐的人。”廖莫念说完，陆北饮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看来他们相当着急，能联络到艾瑞吗？”

　　廖莫念伸出一根手指，“一杯的量。”

　　“半杯。”陆北饮皱着眉讨价还价。

　　“那我陪恋童癖的份怎么算？”

　　“那跟我有关系吗？你完全可以拒绝掉。”陆北饮若无其事地说。

　　廖莫念按了按眉心，“好吧，就半杯，想要我送什么消息？”

　　陆北饮斟酌了会儿写了张字条，廖莫念接手后强调了半杯的量，瞬间消失在眼前。陆北饮开窗散掉房间里的血腥味，关灯睡了一个好觉。

　　陆北饮和白泽在克劳尔家族的庄园住了两天，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看到传说中特拉·克劳尔的庐山真面目，莫迪不耐烦地表示，出行的那天他就会出现，还叫他不必收拾行李，克劳尔家族会全权安排。

　　回到白泽的公寓，白泽把托尔雷克的平面图和拍卖会的举办地标了出来，他给陆北饮一部二手pc，随时保持联络，一周后，莫迪的车再次停靠在小区大门前，这次等待的人又多了一个，塔娜。

　　莫迪走上前说：“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上车吧，我们直接去机场，劳工ID戴好，别弄丢了。”腕表型的ID卡带递到手里，陆北饮戴上，正好和磁场控制器的位置重叠。塔娜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走吧，我哥他们在等了。”

　　另外两位克劳尔也都要去吗？那是不是会把廖莫念带上？陆北饮这么想着，坐上了车。抵达机场后，几人直接来到了VIP休息室，见过一面的杰夫正在哄着怀里的少年吃东西，是一块草莓冰激凌蛋糕，少年皱着眉在吃，并没有出声反抗，杰夫满意地看着他的表现，亲了他脸颊一下。

　　看到这幕莫迪气不打一处来，他冲上去打掉杰夫手里的银勺，压低声音说：“你调戏孩子也看看场合好不好？这里是机场休息室！是公共场合！”

　　“冷静点莫迪，你小时候我也是这么喂你的，而且喂你吃的东西都是我含过的……”

　　“住嘴——”莫迪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整个休息室的人都在注视这里。

　　“莫迪，出什么事了吗？”白泽慢半拍地走过去问，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莫迪深深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杰夫对面的沙发上，狠狠瞪着他。也许是碍着莫迪凶狠的目光，杰夫收敛了宠溺廖莫念的举动，但并没有放下他。

　　坐在两兄弟旁边，一个始终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引起了陆北饮的注意，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脖子上挂着一圈圈夸张夺目的宝石项链，可穿着却像乞丐一样邋遢，组合相当诡异。塔娜走上前说：“他就是莫迪的二哥，机械天才特拉，我会和你一起看护他，当然，你可以就当个陪衬。”

　　塔娜嘲讽了他一句，可惜收效甚微，陆北饮想没听见一样向外张望，这时候，一名侍者端着饮料走了过来，不小心和他撞了个满怀，陆北饮的衣服全毁了。

　　“真抱歉，请跟我到洗手间来，我会帮你清理干净。”侍者的声音听上去很耳熟，陆北饮谢绝了白泽的陪同，跟着侍者的指引走进了卫生间，进门确认无人后，侍者就赶紧在门上挂上“正在清扫”的标志，抬头望向他。

　　看到他的脸，陆北饮笑得轻松，“艾瑞，果然是你。”

　　“我收到你的消息了，”艾瑞脸色阴沉地在卫生间里走来走去，“什么叫做就算要监视的话就由你来吧，你知道我要背负多少压力吗？！”

　　“可你不是来了吗？”陆北饮若无其事地说。

　　“那是因为我不得不来！老大说了，我跟你比较熟，或许能控制住你，天晓得我凭什么控制住你！”艾瑞咆哮了声，使劲抓了抓头，“我告诉你，这次不光我一个人来，还有两男一女跟着我，我能帮你一时但帮不了一世，你自己要怎么做必须想清楚。”

　　“艾瑞，我问你，我发消息让你过来帮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留条出路？”陆北饮问。

　　艾瑞粗喘了声说：“卡伊和柯德不太一样，我原先就对他的政策提出过异议，可能这次也被他放逐了也说不定，唉，算了算，死不死到时候再说！”

　　“是吗，那你就尽职地跟踪我吧，我有什么消息会第一个通知你的，还有……”

　　“还有什么？”艾瑞焦急地问。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这件衣服？”艾瑞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张大足够塞得下鸡蛋。

　　陆北饮走出了卫生间，侍者一边走一边向他弯腰致歉，他胸前的那滩污迹完全没有清洗干净，像一滩蛋黄黏在上面。

　　克劳尔三兄弟坐在原处气氛诡异，塔娜看护着安静的特拉·克劳尔，他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可他存在本身就像是鬼片。白泽试图和莫迪调侃缓解气氛，莫迪却时不时瞟向杰夫和廖莫念，杰夫含情脉脉地看着廖莫念，柔声细语地问他的喜好和习惯，廖莫念从容自如地作答，可他笑得越温柔，就证明他的心情越糟糕。

　　我要跟着这么一群人出去啊……陆北饮心里念了声，不知道托尔雷克那儿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借着克劳尔家族的名头和劳工ID，陆北饮顺利地登上了飞机，只不过他没资格坐在商务舱，令他惊奇的是，特拉·克劳尔也没有选择商务舱，而是硬挤在人多的经济舱，塔娜、特拉和他坐在一排，但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说。

　　飞机在距离瓦斯琪10公里的独立停机坪停靠，下机之后便有专人开车过来接送克劳尔家族的成员。瓦斯琪是最早建立起来的漂移城市之一，主色调为白色，寓意“飘落在海面上的白云”。主城分成六部分，飞机场独立在外，其他四区围绕着中央商业区，各区之间由桥连接，一旦碰上较大海浪，联络桥会关闭收缩，将五区合并在一起抵御冲击后再重新分开。

　　由于瓦斯琪与大陆联系不够紧密，发展一度受阻，瓦斯琪市长力排众议和□□合作开发了海底城，旅游业和服务业才使得整座城重新振作起来，而大量劳工涌入也使得瓦斯琪鱼龙混杂，夜间不适宜游客出门欣赏夜景。

　　车子一路将他们送到了中央商业区，这里是瓦斯琪安保系数最高的区域，也是游客商贾聚集的区域，商业区中央矗立的航标塔叫浮托塔，有往生超脱的意思，也指来到瓦斯琪旅游的游客，能获得上帝级的待遇和享受。

　　商业区唯一的一家超星级酒店格里菲斯大酒店开门迎客，门童替他们打开了门大声地说：“欢迎来到格里菲斯酒店，我们将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杰夫身为克劳尔家族的长子和管理者第一个走了出来，很快就有大堂专人迎接，他问道：“浮托塔开放了吗？”

　　“您正好错过了开放时间，先生。下一次开放要等到三天以后，我可以替你安排瓦斯琪的旅游路线，如果您有需要的话。” 浮托塔是前往托尔雷克的唯一通道，有固定的开放时间，错过了纵然百万富翁也只能等待。

　　“给我一份两日游的旅游线路，整理好后送到我的房间来。这是我的儿子，好好照顾他，他少了一根毫毛我就让你们这间酒店名誉扫地，另外，我弟弟特拉，他性格孤僻，有专人照顾他，你们不必担心，至于我的最小的弟弟，他爱干什么就随他去，明白了吗？”

　　“明白了，先生。我先带各位去各自的房间看一下吧，如果不满意随时可以调换。”

　　“很好。”杰夫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钱人还真是嚣张。”塔娜冷哼了声，陆北饮望向她，结果得到了一个白眼。他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发觉门童一个劲地盯着他看，他回头看看是不是身上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发觉异样才问：“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门童支吾道，过了半晌忍不住问，“先生，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