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彼岸（死神同人）》九重岚

6、菊开彼岸（六）

　　打那以后，冬狮郎就放弃了和乱菊磨合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市丸银用至少为正两位数的年份来建造的工程不是他日番谷靠几天思想教育和行为恐吓就能改造成功的。其实几次外出任务完成下来，他发现她还是满能干的。行为果断，战斗力强，除了有点爱胡说八道之外，倒也不失为一个精明强干的部下。虽说她在番队内部是很懒——不过那也不是她的错。冬狮郎心想，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她也是个受害者。

　　如果他不收留她，那她就更可怜了。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她呢？大家都会说她是个被自己队长遗弃的垃圾的。想到这里，日番谷队长那博大的同情之心又一厢情愿地发挥起余热来。于是松本副队长就得以幸运地跟着他的小队长东奔西跑，一转眼，就过了好多年。

　　直到——蓝染一伙事发了。

　　在那之后的很短一段日子里，嘈杂过后的静灵庭似乎陷入了静静的喘息阶段。由于那段时间的静灵庭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描绘的，官方便又把出场的机会过多了给了主角。

　　据说这也是为了让尸魂界的众人有时间重整一下旗鼓的意思。于是，大家上报破损，重建队社，照常巡逻，照常出任务消灭虚。除了三五九番不再有穿着白色羽织的身影出现之外，一切到也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那是对别的番队而言。对于十番队，却又是另一回事。

　　冬狮郎时时地去看望雏森。她依然不曾醒来，苍白的脸一天天消瘦下去，青黑的眼圈有时候突突地跳。他唤她的名字，但她毫无反应。冬狮郎问卯之花队长：“她昏迷的时候会做梦吗？”

　　卯之花队长温柔地告诉他会的。她并没有伤及头部。身体虚弱导致的昏迷不会让她停止做梦。

　　冬狮郎点点头。他不知道眼前的雏森是否在做着梦。如果是，那也一定是个委屈的梦吧！他沉沉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就想到另一个人。她每天还是那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有些迷惘。是啊！那些家伙是叛徒！为了那种人还憔悴到奄奄一息不是很蠢的事吗？只可惜年幼的日番谷队长啊……女人对思念会表现出许多不同的反应这一点，你是无法明白的。

　　乱菊和雏森不同。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第一次离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她会坚强的。

　　“松本！最近队里没什么事。我放你的假！省得你整天游手好闲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惹我心烦！”日番谷队长一边埋头批阅文件一边对旁边正在吃零食看杂志的乱菊下达命令。

　　听队长这么说，乱菊很惊讶，她抬头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不过不许喝酒闹事。”冬狮郎一挥手说：“你去吧！”

　　“那就多谢啦！”乱菊开心地跳起来抱住队长的头按在胸口，冬狮郎立刻爆发出沉闷的叫喊声：“再不放手杀了你！”

　　“呀！队长生气了！”乱菊连忙放开手逃到门口,笑眯眯地向冬狮郎挥手说：“我一会就回来！”

　　“敢回来就杀了你！快滚！”冬狮郎抄起一个本子朝她丢过去。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面了。

　　东游西荡的路上，触目皆是旅祸入侵留下的创痍痕迹。这里是当年蓝染队长假死的地方……这里是当年朽木队长击溃恋次的地方……这里是更木队长败北的地方……这里是……乱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是当年帮日番谷队长救下雏森的地方。

　　乱菊扬起头望着那还没有修缮完毕的屋顶，白花花的天光刺得她眼睛生疼。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少了一条袖子的胳膊上挂着半臂冰霜。乱菊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伸出双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脸，心里默念着：“怎么又在想了！不准想！”

　　“松本小姐。”头顶忽然有个声音叫她。她抬头张望，看见吉良正站在房顶上向她招手。

　　“吉良？你在这里做什么？”乱菊跃上房顶问。

　　“这边的房舍要维修，我过来看一看。”吉良回答，又问：“松本小姐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

　　“我？我没事随便逛到这里来的。”乱菊掠了掠额前的头发，对吉良说：“我正闷的很。你忙？”

　　“不……不的。”吉良摇摇头。他眼望着地面轻声对乱菊说：“如果松本小姐不嫌弃，我陪你逛逛。”

　　“那正好。”乱菊开心地说，“正想找人聊天呢！走！吉良，我们去喝一杯。”

　　此刻时候尚早。酒馆里除了他们两个顾客再没别人了。乱菊笑说这倒像是包场了似的，真是奢侈啊。

　　“是呢！”吉良微笑着点头赞同。他们斟上一杯酒。

　　“吉良，你会做队长吗？银走了，你很有机会补上去的。”乱菊问。

　　“不会的。比我强的人多着呢！要听上面怎么决定吧。反正我是做不来什么队长的。”吉良喝了一口酒回答。

　　“现在尸魂界和蓝染他们交火也很多的。三番是主要的战斗力量，不会没有队长的。再说谁天生就是队长呢！我也没想到银能做队长啊！更没想到他会跑到虚那里去。有些事情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乱菊一只手按着额头低声说。

　　听了乱菊的话，吉良低下头沉默不语。他们最后还是拐回到这个话题来。乱菊不禁抱怨自己是白痴。找那家伙从前的副队来喝酒根本就是个作茧自缚的蠢行为吗!都说了不想不想，却偏偏又提起他来——这全要怪吉良这孬种不好！想到这里，乱菊一脸不满地敲着桌子：“我说吉良！每次提起银你就是这个样子！难道和我一起喝酒就让你这么闷吗？”

　　“不是的！”吉良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眶微微的发红，表情竟是无比的紧绷。乱菊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糟了，我是不是欺负他欺负的太过分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吉良开口了：“松本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我希望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什么事？”乱菊问。

　　吉良低下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没有接着说下去。乱菊不解地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心里猜他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所以，当他再次抬起头凝视她的眼镜时，她对他露出了探问的目光——终于，吉良声音颤抖着开口了：“松本小姐，我知道其实您和市丸队长从前是恋人。您又美，又优秀，我知道……我是很平庸的男人。配不上您。但是我……还是奢望如果我有这个福气……请您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啊？？？？？？？”乱菊一下子惊呆了。这次换成她被动扭捏不知所措起来。多少年了，尽管身边一直都有男人兜兜转转地表达好感，却没有一个人堂堂正正地说出像样的告白。原以为自己以后也会一个人这样生活下去呢！却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来向她求婚了。而更加讽刺的是——那个人是竟然会是吉良，市丸银的曾经副队长，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服从他，忠于他的男人，现在居然要说来娶自己……这！这！这一定是酒精的作用吧！乱菊想。我该怎么样拒绝呢？不是求婚本身，而是他脸上的认真。

　　吉良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是不能和市丸队长相比的。虽然他和蓝染走了，许多人说他是叛徒，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是我的队长。我想我的心情您一定能够明白吧——我是认真的。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说完，他认真地看住乱菊，等待她的答复。

　　“什么啊！吉良你真是的。突然这么严肃，好可怕……”乱菊胡乱摆手不迭，“你一定是喝醉了吧！好差劲呢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不陪你玩这种……”

　　“我是真心的！”吉良猛地起身趋近她，一把抓住乱菊的手：“我是真心的！我没开玩笑！”

　　“你放手！”乱菊用力甩开他，眉宇间纠结起怒火：“吉良！你怎么……”

　　“我知道说这些很蠢。”吉良打断乱菊的话，“但是……我是真心的……真心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乱菊无语地看住他。过了好久，她重重地把身体陷入椅子里，仿佛泄了气似的，她无力地按住自己的额头颓丧地说：“那天都说了对你没感觉了……”

　　“我知道，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吉良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们对视良久，乱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一个星期之后，松本乱菊和吉良井鹤订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尸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