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二章 武林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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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收起剑，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拉擦脸上的汗水，见莲花端着茶水立在一旁，便问道：“那群孩子还没起来？”
“三位小姐昨晚都喝了酒，还没起来呢。”莲花接过茶碗放到一旁，又给我拿了一条热帕子递给我，“夫人，今早儿就免了小姐的晨课吧。”
“哎，真是一个懒虫懒一个，一双懒虫懒一群。”我把剑提起来往里走，“莲花，赶紧的让丁先生把三位小姐给我唤起来。今儿还得去给老祖宗祝寿呢。”
“夫人，桂花早去唤小姐起床了。昨日丁先生多喝了几盅酒，又遇了风寒，今早杏儿端着水去丁先生房里时，看到丁先生发烧了。”莲花帮我褪下早起晨练的衣服，“等街上的药铺开了门，就请大夫来瞧瞧。”
“恩。丁先生也是个可怜的人，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又要四处瞧人颜色吃口饭。你们平日里不要克扣了她。按着受馆的先生那样待才对。”我泡在澡盆里闭着眼又说，“你平常有闲就帮我多打听些武林府里各家公子少爷的事情来。”
“夫人可是要给大小姐寻婆家了？”莲花帮我倒了一壶热水来，“前几日卖花的陈妈妈还来我们后院来呢，说是绸布街的沈员外家的大公子开始寻合适的姑娘了。”
“沈家的那个大公子，我听人说时常宿在飘香喽的。这样的人觉要不得，清嘉那样的人品儿若放在京城那是一打一打的人来求亲的。”我抓了一条干帕子擦了脸上水汽，“我也不是急了，清嘉才过十五。等到要嫁人也有两三年的。先给她瞧些好的人家，多多打听少爷公子的品行。但凡要找个好的，我才对得起清嘉的生母。”
“夫人，您放心。莲花心里记住了，平日里多和那些婆子唠唠家常的。她们这些婆子最喜欢说些大户人家的事情，说的可详细了。”
“今儿我得穿的喜庆一点，老祖宗的八十大寿可怠慢不得的。”我从澡盆里出来穿了里衣选了件宝蓝的稠衣，又让莲花给我打扮了打扮。
“娘，早安。”清嘉带着清恬和尓憬进了屋子给我请了安，立在一旁瞧着莲花给我梳头。
“昨晚可是疯够了？”我从镜子里看到三个孩子还是一脸的疲惫样，就知道晚上歇息的时候还是在闹的。
“中秋就该闹得嘛。连丁先生也说，古人中秋节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吃月饼，赏月亮的。”尓憬最是顽皮，小小的人儿却心思最为活泛，“娘插这枝金簪子好看。”
“莲花，就插这一枝吧。难得这个破孩子还知道给我挑。”我把簪子给莲花，“你们三可都备好礼物给老祖宗的？”
“娘，我和清恬给老祖宗做了一双鞋。”清嘉把鞋子拿到我面前，“只是做的针脚不好看。”
“莲花给看看，能做些女工可比我强了。我连个针都不会拿。”我自顾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尓憬，你呢？”
“姐姐做鞋子时，我帮着打下手了。”尔憬说着就拉着她俩姐姐的手，“对不对，姐姐。”
“夫人，小姐的针脚虽然纳的不齐，不过这鞋子做的还是好的，正好老祖宗冬天时穿。”莲花把鞋子放到一旁，转身去开了一个柜子，取出锦盒道，“这是夫人给小姐们备下的，几双袜子和绣帕。”
“我知道你们两个素日在京城也无需做什么女工的，怕你们纳不了鞋子。所以就让府里的手巧的给做了几样简单的，这样才好混当成是你们做的。”我把盒子里的袜子，绣帕以及那双鞋子包了一个包裹给清嘉拿着，“可是就算真不会女工，也不能三姊妹光送一双鞋子去呀。”
“母亲教训的极是，女儿自当谨记。”清嘉接过包袱认真的说道，“我会做好妹妹们的榜样的。”
“好了好了。我这一说，你们仨儿又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到了老祖宗那里可不能这幅表情。”我起身摸摸了仨孩子的头，“走，我们今儿先去给老祖宗送礼去，省的你们人多了送不出手。”
“娘！你最爱把我们贬低。”清恬拉着我的手撒了娇，“娘，我想和尔怀，尔憧他们一起去孙先生那里去读书。”
“那里都是男孩子，你一个女儿家的怎么可以呢？”我带着孩子穿过自己后花园，“就算娘允了你去，人家孙先生也不一定肯收你的。”
“夫人，小心点。昨儿听小丫头说后门那里有些青苔。”莲花带着几个丫头带着捧着礼物提醒我小心。
“娘，你就帮我说说嘛，你不是和孙夫人挺熟络的嘛。孙夫人答应了，孙先生也一定会答应的。”清恬这个孩子竟然这样说我竟有点接不上话来了。
“二小姐可是找到点子上了。”莲花和那一群小丫头笑个不停，“孙先生那是最听孙夫人的，武林府里惧内的首人。”
“定是你个多嘴的丫头片子咂舌给孩子听的。”我追着要敲个莲花的脑袋，“以后再多嘴，我就把你配个屠户去。”
“夫人饶命，饶命。莲花以后再也不说话了。”说着莲花已经出了后门。
“大老远的就听得表姑奶奶训莲花那丫头了。”鲁府的后门早已打开，有几个家养媳妇在那里候着了，“莲花那丫头又怎么惹得表姑奶奶生气了？”
“这丫头话太多了，叽叽喳喳的哄得我脑袋疼了。”我把手搭在那家媳妇的手上进了鲁府。
“表小姐，老祖宗刚还在念叨呢。”另一个媳妇抱起尔憬随着我走，“表姑奶奶，我先把表小姐抱进去给老祖宗瞧瞧？”
“去吧。别抱着她，弄得她娇气了，牵着她走就好了。”我笑着和那媳妇说。
“表姑奶奶，我们夫人说了让您去前厅帮忙。”那媳妇扶着我去了前厅，“夫人刚身产完，身子虚。老太太最近也犯了病。”
“莲花，带着清嘉和清恬去老祖宗屋里，和来祝寿的女眷们说说话，别让她们闷着。”
“是，夫人您就放心吧。”
到了前厅，我帮着几位舅母和瑢云查看府里四处的摆设和布置。老祖宗是皇上特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当今皇后的外祖母，这来祝寿的人真真要把鲁府给塞个水泄不通了。
“老祖宗八十大寿可是难得的事情，人生百年能活到这岁数上的也没几个人。”我扶着大舅母坐到一旁歇息，“舅母也该多注意些身子，老祖宗还是要靠着您照料的。”
“孩子，难得你还记着这些事情。若当初好好的留在句章，也不用今日改名换姓的过着。”大舅母拉着我的手又说起一些伤心的事情。
“娘，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我们不说这些勾人哭得话。再说姐姐虽是拿着徐离家远房女儿的名分，到底是过继给了我二娘。自家知道就可，那些个零碎的亲戚关系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还是瑢云说的对，到底还是和我们鲁家连着门上的姻亲，走动起来也不会惹人闲话的。”大舅母把泪擦了擦又道，“瑢春啊，我们两家就是对着后门住着，想孩子了就多来府里看看。到底不能明说的事情，等孩子大了娶妻生子后就把始末告诉他。”
“大舅母，这事我们如今操心也没个必要。尔憧毕竟才十岁，娶妻生子还有个十来年呢。到时候是个什么光景还不清楚，倒不如让他这样的过着也是挺好的。”我坐到一旁勉强的笑着劝着大舅母。
“夫人，孙先生带着孙夫人和孙家少爷们来府里给老祖宗祝寿。大老太爷让您去迎客。”一个小丫头跑来唤了我们去前面。
“去吧。我们就来了。”我起身给大舅母擦了泪道，“孙先生与我们关系极好，可不能让人瞧了我们的不是。”
武林府里的乡绅官宦都来府里祝寿，有各自带了女眷来，整整把老祖宗的那个院子给塞满了人，有些关系远的就被安排在院子里的花园里，好在不是冬日，这外面的景致到还比里面好看些。
“老祖宗，您瞧这大家伙的都给您来祝寿了，您乐不乐？”八舅母是个三十五岁的夫人，平日里最能说些逗大家乐的话，为人也还和气，就是和八舅的脾气相冲，自家院子里没一天是安生的。
“老八今儿没惹你生气了？”老祖宗也乐得开起了八舅母的玩笑。
“八舅今天忙的都不见个人影儿，怎么惹八舅母生气呢？”我拿了些新鲜时令的水果进屋子打趣道。
大家都听得在那笑成一团，东倒西歪的捧着肚子笑：“表姑奶奶最爱说玩笑，连清恬表小姐也是个说笑话的人。”
“那孩子最是顽皮，简直就是个破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她给养的这么大了。”我捡了最新鲜的给老祖宗尝了尝。
“我倒觉着清恬那孩子讨人欢喜的紧，你若不要了，我可就带回家当闺女养了。我家那一群的臭小子没一个知我心的，我做梦都想有个闺女来疼。”鲁家的一位表嫂笑着搂着清恬，心里疼的要紧。
“表嫂若是要，我就给。就怕表嫂带回家不到一天，就给我送回来了。”我把爬在老祖宗身上的尓憬给抓了下来，“那孩子今日是在长辈前装乖巧呢，和你熟了那是什么稀奇想法就能蹦出来的孩子。”
“表姑奶奶，这清恬可是定了亲没有？”另一个表嫂问道。
“倒还没有，这不是刚从京城接回来嘛。你们也知道，我毕竟是孩子的继母，当初她爹去世，她们外祖家要了去就是怕我这个做后娘的虐孩子。若不是她们外祖家闹着分家也不会把孩子送来我这里的。”我接过一旁丫头递给我的茶喝了几口，“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我还是要等孩子大了，选个自己喜欢的人嫁。”
“说的也是，毕竟还有外祖家的人在的。”表嫂有些歉意的喝了口茶道，“到是我今日高兴过头，尽说了些糊涂话。表姑奶奶和表小姐可不能记恨着我。”
“表嫂也是喜欢孩子才说的话。我只愿对得起她们的父母也就一生足矣。”我招了清恬到我身旁坐下。
一屋子的女眷又都说些讨老祖宗的话，各自领了一些赏。进进出出的人，都满脸的笑容。
我带着清嘉，清恬拉着孙夫人去了院子里的花园里，想问问孙先生能否收清恬这个孩子。
“孙夫人，我今天求你个事情。”我拉着孙夫人的手道。
“徐夫人，这是怎么个说法呢？我们的交情可菲比一般的，有事尽管说来，只要我能做到的。”孙夫人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脸的严肃。
我拉过清恬道：“这个孩子想去孙先生那里受学，不知道孙先生肯不肯收留女孩？”
孙夫人的脸色从刚才的严肃变得乐开了花：“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是想送孩子去读书。”说着拍手道，“徐夫人，你可真逗。读书这事就在屋子里说好了，何必跑到这角落里呢。”
“孙夫人，您是答应我去府里读书了？”清恬乐得跪下来磕头道，“学生给师娘请安。”
“这是？”孙夫人惊讶的看着清恬有点说不出话了，“这孩子可真机灵，我还没说允不允，就喊上我师娘了。看来我得回去和我家老爷好好的唠叨唠叨了。”
“快起来，师娘应了你就能成了。”我拉起清恬的拍了拍她的衣裳，“以后可不能这样让师娘为难了。”
“恩。只要我能去读书就不会让师娘和娘为难的。”清恬乐得和清嘉说着悄悄话。
我和孙夫人又说了一些清恬去读书时要注意的事情，就听得一个少年和尔憬的对话，看来尔憬又闯了祸事。
“姐姐，他欺负我。”尔憬大老远的就喊道。
“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和男孩子打架的。”
“大姐，大姐，这个坏人欺负我。他帮他弟弟欺负我。”
“这位公子，把我小妹放下来可以吗？”
“你是她的大姐？”
“是。尔憬是我三妹，不知道我小妹哪里得罪了公子？”
“不是得罪我，是把我弟弟手中的东西给抢了，还扭打在一起。”
“小妹是个女孩，怎么可能抢得了你弟弟的东西呢？一定是你弟弟恶人先告状。”
“原来妹妹这样没礼貌是遗传的，你做姐姐的也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你！”
“我怎么了？给你妹妹！”
“姐姐，帮我打他，打他。”
我听得有些脸红，这个尔憬只会给我惹麻烦：“孙夫人，真不好意思，我那小女儿最受人宠，无法无天了。我先去教训了她去。”
“其实，那孩子是我长子，名叫孙归，字元樟。”孙夫人也有点灿灿的说，“元樟疼他弟弟，最受不得弟弟受委屈。我看这事还有点麻烦。”
“我们去看看吧，这几个孩子都爱护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我起身拉着孙夫人的手走到他们几个那里，“尔憬下来，给我好好的站着。”
“娘，原来您在这里。你看元柏被这女孩给打了。”那个名唤元樟的男孩子抱着自己的弟弟给孙夫人看，“这新衣服都被磨出了几个洞。”
“元樟，这位小姐是徐夫人的长女，最近才从京城来武林的。”孙夫人给自己的儿子介绍了清嘉。
“原来是京里来的小姐，怪不得这架势不得了了。”孙元樟对着清嘉做了一个揖，满脸的鄙视和不屑，“小生孙元樟见过徐大小姐。”
“清嘉见过孙大公子。公子也是好架势，不明就里就听得小孩子几句就认定我小妹有错。”清嘉笑着立在我身旁，她本也是不容人肆意辱人的人。
我见这场面有些尴尬，这两孩子看来是杠上来，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解开这个疙瘩的。又复看着孙夫人也是和我一样尴尬的笑着：“看来还得问问那两个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找尔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看到清恬带着尔憬和孙元柏在那边玩了起来。我心里郁闷，这孩子到底还是孩子，说不好就不好，说好就好了。
“他们两个倒是个没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孙夫人拉着我的手笑着道，“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
“我看，这两个小的又好的吃了蜜一样，这两个大的可就结下梁子了，可怎么好呢？”我低头和孙夫人念叨了几句。
“谁说不是呢，就听刚才那话的腔调，非得有人认错了才可以。”
“是啊。我们清嘉是个倔脾气，认准的事情就难得去改了。”
“我们元樟也是个牛脾气，这真是两头牛给顶角了。”
“清恬，你过来。和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招手让清恬过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其实真没什么事情。就是两小破孩子玩着闹得过了点头。尔憬想拿自己的长命锁和徐小少爷的玉佩换来戴，徐小少爷不肯，说是那玉佩是给以后的娘子的。尔憬就说以后做他的娘子，那样就可以换玉佩了。可是徐小少爷说尔憬长的太丑了，不要她做自己的娘子。于是两个孩子就打起来了。”清恬说完一指在那玩的高兴的两孩子。
我觉着尔憬这孩子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真是太过宠她了，尤其是清嘉和清恬来了之后更是把她宠到了天上：“孙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女被我宠的无法无天了，我回去好好惩罚她。”
“徐夫人，你不要惩罚尔憬。我答应和她换长命锁了，你不要惩罚她吗？”徐元柏听到我要惩罚尔憬，一溜烟的小跑过来抓着我的裙摆求我，“尔憬答应以后做我的娘子了，我已经把我的玉佩给她了。你看她把她的长命锁给我了。”说着徐元柏就抓起脖子上的长命锁给我看。
这一下子，我真是彻底被这几个孩子给打败了，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虽说小孩子说一些过家家的话不足为奇，可到底现在是四五岁的孩童，说出来的话不能当真的。若长大后他们两人都相互喜欢那自然是好的，若其中一人不喜欢对方呢，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不是现代，而是说出了这种娃娃亲是当真的年代。
“徐夫人，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的。莫要介意了。”孙夫人蹲下来和徐元柏说了几句话就让那孩子脱下长命锁给我，“孩子们还小，若以后长大了还喜欢着的话，我们孙家就高攀徐家结这个亲可好？”
清恬早把尔憬脖子上的玉佩给取下来交到我手上：“孙夫人，真是让你见笑了。尔憬这孩子越发的放肆了。若他们两个长大了还记得这一段少年往事，我倒是极喜欢结这个亲的。元柏这个孩子，我看着也挺喜欢的。”
“那是好事，我们就等着他们长大喝喜酒了。”孙夫人笑着拉了拉孙元樟的手道，“既然事情都清楚了，也是元柏有错在先，怎么能说人家女孩丑呢。你给人家徐小姐道个歉。”
“孙公子，原是我小妹妹有错，我给你道歉。”清嘉不等孙元樟道歉就福了福身道了个谦，“娘，我们回去吧。出来太久了，老祖宗会念叨的。”
“也对，我们出来的是太久了。孙夫人我们回屋吧。”我拉起孙夫人的手转身走。
“徐小姐，改日孙某登门致歉。”孙元樟立在那里躬身作了一个揖。
回到屋子时大家还在说着玩笑话，我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丫头说开饭了。我和瑢云一人扶着老祖宗一边出席饭局，食了饭照例是看戏听书的，府门外还搭着粥棚施粥为老祖宗积福的。
到了晚上又是食了晚饭看戏，老人家不经熬早早就睡下了。各房各处的亲戚远的就留宿下来，近的都差了马车送回家去。孙夫人临走前让孙元樟来说事，我正忙着就让清嘉代我回话，说是孙先生答应了清恬去读书，不过要男儿打扮还得换个名字才行。说是不能让人瞧出是个女孩子，破了孙先生受馆的规矩。
回到自家府里的时候已经时近子夜了，哄了尔憬睡去，自己也累得倒在床上入睡了。这一日应酬着各路的亲戚倒是比以前在宫里应酬那些命妇们要开心的多了，到底是自己亲戚贴心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二章 武林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