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二章 初见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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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八年四月初七，我感到头有些晕沉，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虚浮，轻飘飘的晃，我扶着宫墙慢慢的走着，也不知道这甬道是通向哪个宫殿，只是春天的宫殿总是糜烂的温床，谁也不知道你转向另一侧宫墙的时候会看到什么，也许看到的会是致命的事故。
天很蓝，蓝的好纯净，好纯净，似如被水涤荡过一般，透明的能看穿这蓝天后面的景物，白云朵朵飘过，忽如骏马奔驰而过，又忽如羊群悠然啃草，这景象让人觉得置身在大草原中，没有了宫规的枷锁，没有了同玄霈的勾心斗角，更没有了所谓大家族的责任，我只是一个自由的游行者，每一步的踏出都是自己所喜欢的，我很轻松，这时光真好，美好的时光，一个人安静的沐浴在自然的阳光下，一切的黑暗和阴谋都被晒在阳光下，我可以安静的挑拣所有的阴谋，我能清楚的看到我自己的状况，其实我的状况很不好，随时都有人要来杀我。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一个路过的宫女给我请安，我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她是个大龄宫人，应该在宫里生活了很多年了。
“你说这宫里哪里最安静？”
“回皇后娘娘的话，宫里最安静的是萧涵殿，不过萧涵殿里经常闹鬼，娘娘莫要前去。”
“闹鬼？”我想这个世上哪有鬼，还不是人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为了掩饰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闹得鬼魅事件？”
“仪凤五年的时候吧，潘德妃被贬入萧涵殿的时候。潘德妃进去不久便去了。”
“潘德妃？萧涵殿？”我在口中念念有词，这两个名词似乎在说着什么故事，一定有阴谋。
“巫蛊之事。潘德妃用巫术陷害郑后，因此被皇上贬入萧涵殿。”
“是吗？难道皇上这么肯定就是潘德妃使得巫术？”
“田贤妃当时看了。”
“田贤妃看到了？她看的事情可真多。”
“田贤妃是皇上太子时的才人，是皇上当时的司寝。”
“本宫知道，田贤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是吗，非同一般。也许皇后娘娘真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让人算计了。”
“本宫被人算计了，谁会算计到本宫呢？”
“皇后娘娘心里清楚着。”
听着这个宫女的话，我觉得今日这个相遇决不是偶然，一定是谁刻意安排的事件，是谁要我在此时此刻听到有关田贤妃的故事。
“那你告诉我田贤妃的故事吧。”
“娘娘想听？”
“你今日在这里不就是要告诉我田贤妃的故事吗？”
“娘娘怎么知道的？”
“哼！”我绕着她一圈道，“是谁在本宫凤鸾宫外面一路撒了引指香，引指着本宫一路过来呢？”
“原来皇后娘娘知道！”她惊讶的看着我，满脸的惊奇还带着几分愤怒。
“本宫不想和你过多的纠葛本宫是如何过来的，本宫只想知道你今日千方百计设计让本宫独身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说一个故事而已。”
“皇后娘娘真是聪慧，可是娘娘一定没有猜到待会儿我要讲给娘娘的故事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娘娘，您想知道这个故事，可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本宫从来就没有想过这天下有免费的事情，有得必然要付出代价。你说吧，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见皇上一面。”她轻轻的撕下她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让我惊讶万分，她的左脸是花的。
“你到底是谁？”我警觉她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皇后娘娘问我是谁？”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一个已经死了，但却活着的人。”
“说，你到底是谁？”我没有任何的兴趣去猜测她的身份，因为对这个皇宫我根本就没有把我说能知晓三分之一，极有可能她是某个宫妃买通的刺客等在此处来刺杀我。
“皇后娘娘果然和宫人们传说的一样，一个字，冷！”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又看着蓝天说道，“连皇上的临幸都会逃避的人，怎么会入宫为后呢？”
“田贤妃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见她的双眼明媚，如水一般漂亮，可是却含着太多的愤怒和仇恨，她费尽心机引我来到此处，又拿田贤妃起头，一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一些又和我有何关系呢？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一妻一良娣一儒人两才人，可是到如今这些人中仅有当时的太子才人田谊尚在人间，难道皇后娘娘没瞧出来个什么好听的故事？”
“好听的故事？”我原本已经知道玄霈太子时的妻妾大都死于非命，本来也只是以为普通的宫妃争宠而致的短命，可是今天听她这一说，加上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知道这些人大都死的蹊跷，如今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我又何乐而不听呢，“既然你是有备而来，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你无非就是相见皇上一面，不管是你是刺客还是其他，一面而已不足以让你夺命，本宫也绝不允许你出手。”
“皇后娘娘的本事，奴婢听说过，奴婢也没有想要去刺杀皇上，只是想让皇上再看见半张脸而已。”
“说吧，本宫说出去的话自是做得到的。”我拉起她的手悄悄的拐进旁边的萧涵殿，“既然是好听的故事，我们何不找个好地方，坐着听呢？”
进了萧涵殿四看这宫殿的周遭，果然是萧索寒凉，冷宫毕竟是冷宫，荒草杂芜，屋宇破败，门窗里透着风，无处可见一簇绿草，一年四季如冬。
我见里面虽然摆设简陋，不过却也收拾的仅仅有条，因是有人常年居住在此的，那这个居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这个宫女才对，前头几个宫殿的宫女，我虽不全知道名字，但也算是有个脸熟，可是这个真是毫无印象，照此推来她应该是玄霈的哪个失宠的妃嫔，可是我记得玄霈的妃嫔中唯一被打入萧涵殿的是潘德妃，难不成她是潘德妃，可是潘德妃不是自杀了吗？
“皇后娘娘一定是在猜测奴婢的身份，娘娘是不是觉得奴婢应该是当年的潘德妃潘梅花？”她见我仔细打量里面的物什，直接说到了我心里的想法。
“按着你刚才所说以及你对这里的熟悉，你定是和潘德妃有关之人，只是潘德妃早已仙去又怎么可能是鬼怪白日出来呢？你说吧，潘德妃当日巫蛊之案是不是另有隐情，你要为潘德妃报仇，我猜的可对？”
“哼。外面传皇后娘娘心细异于常人，果然没有说错。如果奴婢告诉皇后娘娘，奴婢就是当年巫蛊案中的受害者——潘梅花的话，皇后娘娘是不是会大吃一惊呢？”
“吃惊是有的，但未必是大吃一惊。”我掏出丝帕拭了拭我的嘴角道，“因为你早就告诉了我，你的身份非同一般，还有你在听到田贤妃，潘德妃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神情，都十分忠诚的出卖了你的伪装，潘德妃，你活的可真辛苦！”我握住她的右手，我的指尖碰到了她藏在衣袖的匕首，“若潘德妃刚才手再滑一点的话，本宫应是早已看不到这清清爽爽的蓝天百云了。说吧，故事还是要早点讲才好的，不然也会烂掉的。”
“皇后娘娘，那你就听好，奴婢只说一遍。”她认真的对着我说道。
“恩，记住了，一遍，仅此一遍，可是你到底是快点说啊？”
“慧姐姐死的那一天是冬日深夜，仪凤元年十二月二十八，宫里已是忙着准备过新年了，程姐姐宣我们几个去凤鸾宫商议新年命妇宴席，期间慧姐姐突然身感不适，还有些呕吐，程姐姐特意宣了太医前来为慧姐姐把脉，当时太医说慧姐姐怀了三个月的孩子，不过因为慧姐姐本就身子薄弱，因此没有显出身子异样。那一日是我亲自送慧姐姐回了湘蘅宫休息，我还和慧姐姐说了一会子话，我那个时候字写得没有型骨，因此特意让慧姐姐给我指点一二，慧姐姐的字写的极好，皇上太子时的许多奏本都是慧姐姐操的刀。慧姐姐给我誊抄了半卷的女戒，让我照着样子临摹。我还记得慧姐姐的寝殿里点的香是梅花香，很淡很淡的味道，闻着特别的令人静心。”
我见她想着过往的记忆，不再说话，只好提醒她故事还只是刚刚开始：“然后呢？”
“慧姐姐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就只好带着那半卷女戒回了凤鸾宫继续和她们套乱宴席的细节。我回去的时候田贤妃特意问了我一句，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不过后来想想却发现她是早已算到了一切。”
“哦，她问了你什么问题？”
“她见我拿了半卷女戒回去，问我道：‘苏妹妹怎么还有力气给德妃妹妹写半卷女戒呢？’
我当时回答说：‘是我求了慧姐姐的。’
她当时笑得很诡异，还说：‘苏妹妹不是身子孱弱吗？那还有精力写女戒，真会做人。’
田贤妃轻轻地对我说道，当时程姐姐应该是没有听到的。那个时候她田谊不过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婉仪，现在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她能爬到今日这个封位，不知道是找了多少的鬼做了垫脚石。”
“皇上每次大婚都会给各个宫妃晋封，田贤妃从当年的太子才人到今日的贤妃也算是苦熬多年。毕竟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皇上对她自然是有些不同。”我觉得她对田贤妃颇有敌意，两人此前应该是有间隙的。
“她的过去有谁不知道的，只是知道的人到如今也就剩下我一人了，她处心积虑的封人口舌不过是怕她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失了今日的一切权势。”她握住我的手道，“慧姐姐生前对她曾经责问过一回，她还向程姐姐苦闹过，使得当时东宫整日不得安生。”
“苏贵妃为何事责问田贤妃？”
“田贤妃当时只是太子才人，她在自己房中偷偷藏有昭仪规格的礼服，经常在房中穿着昭仪衣物取乐，一日被苏姐姐撞见，苏姐姐是个大家闺秀，对礼制十分恪守，从不逾越一步，因此看到那一幕自是非常愤怒，当众让田贤妃脱下衣物并被罚抄女戒十则，田贤妃自小是村家女子，哪里会写字，连个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何况这女戒十则，因此她跑去程姐姐那里告状，说苏姐姐故意羞辱她不识文字。此事闹了许久，不过因为皇上当时外出巡视，因此皇上并不知晓此事。”
“原来田贤妃不识文字，可是本宫听人说田贤妃的字写的不错，皇上常会让她写了女戒给宫人做临摹的字帖。”
“她自从那次之后苦心习字，在写字一事上花了许多的心思，自然会有所收获的。不过苏姐姐正是死在田贤妃手上的，因为田谊那一晚写了一副字让苏姐姐指点，而在纸卷之上做了手脚，她在墨汁里放了迷失粉，使得苏姐姐那一晚神志不清落湖而亡。”
“你又是怎么知道田贤妃在墨汁里放了迷失粉呢？”
“在苏姐姐出殡那一日，她对我亲口说的。”她看着蓝天说道。
“那你相信她说的？”
“皇后娘娘可能不知道，如今的田家是一门臣子，也算是名门，不过在此之前田家只是太后娘家的一个佃户花农。”
“本宫听闻过，田贤妃娘家同太后娘家有些渊源，但不知晓具体的，你继续说。”
“迷失粉是从一种叫鹅鸢草的花粉蒸熟后的粉末中提取的，这种花粉有镇痛、麻醉的疗效，平常用在治疗刀伤箭伤时会用到，不过过多闻嗅会使人精神混乱，做出一些易于平常的举动，鹅鸢草在北方种植非常普遍，而且王家花圃最有名的就是鹅鸢草，几乎是国中军队里迷失粉的最大供应皇商。”
“王家是皇商？”我一直以为类似于王家这样的豪门世族定是不屑行商一事的，竟然是皇商。
“天下所谓的皇商大都是京中世族背后操控的，所以皇后娘娘也不必太意外，这世上权钱一线，有钱必有权，有权比想钱。”她喜欢说话的时候看天，她看天的时候神情自然，有一股淡淡的的美，安静的如同午后的阳光，只是她的美如今只剩下半张脸。
“你的意思是这个迷失粉是田贤妃下的，可是既然迷失粉是药必然所有人都会有办法买到，这又怎么能证明是田贤妃所下呢？”我觉得潘德妃对田贤妃始终不能拿正面观点看待。
“因为把迷失粉下在墨汁里写字时也会让写字之人神情迷乱，因为为了让写字之人保持清醒，一定会用到一种精油，而这种精油是从鹅鸢草根里提取而来的，而这种精油提取之法只有王家的佃户花农会，皇后娘娘您难道还不明白吗？要从鹅鸢草里提取迷失粉，必然要是作坊里的工人时刻不受迷失粉的诱惑，因此在制作作坊里一定会给工人抹上精油才能制作。”
“你就因这个原因确定是田贤妃下药陷害苏贵妃？”我始终不敢真正的相信她的话，虽然我对田贤妃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相信她会这样静心设计报复别人。
“因为鹅鸢草仅此王家掌管。不管皇后娘娘相信与否，我曾经在慧姐姐的房中书案上找到过一副田贤妃字迹的女戒，字迹上还有迷失粉的味道，虽然时间一场迷失粉会慢慢消失，不过混在墨汁里的迷失粉会让墨汁变色，我当时想向程姐姐揭发田贤妃的阴毒，不过田贤妃却设计把住了我独立饮酒失德的把柄，因此我始终不敢向程姐姐言明，我若早点有勇气接受女戒的惩罚也不会有今日的结局，女戒的惩罚不过是去思源堂诵经三月，我当时是怕三月之内皇上的恩宠遗失才违背良心隐藏实情。”
“原来如此，可是你觉得如今你说出来还会有谁相信呢？”我起身担但身上的尘土道，“你觉得你同皇上亲口说此事，皇上会相信吗？会把田贤妃贬入萧涵殿，把王家田家一族查办吗？”
“我只想再见皇上一面，而田贤妃之事我并不想通皇上说起，我深知皇上不会信我，我又何必要去呢？只是多年不见，临了也该见上一面，到了下面说起来也能说个清楚我的夫君是什么模样的人。”她说完，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你病了，可曾请了太医来看？”我听她说临了才知道她是不久于人世了，我赶紧给她把脉，发现她只是身子过于虚乏，常年营养不足，心身折磨才会这样，“你只要多加修养，莫要过多的责怪自己当年的不该。”我从怀中取出我平日里随身携带的药丸给她，“本宫平日里身子不好，这是养身的药丸，你只要按时饮食，服用此药定会身子好转的，既然当年有人愿意为你替死，你就该好好活着，你如今是两个人一条命，生生死死可不由你单个人说的算话，本宫回去给你抓写药材过来，你自己煎服会好转的，既然田贤妃曾经害人，就要她恶有恶报，你若不是相信我就不会千方百计引本宫前来，既然已经告诉本宫过往之事，就该相信我，听我安排，可好？”
她接过药丸吞服下道：“皇后娘娘，您可有法子将田贤妃的所有恶性昭显于众呢？”
“放心，她既然会害苏贵妃，那她自然在其他的后妃事情里参与了一份，我又怎么放她继续行恶呢？以她的心性来说，她现在的目标已经是放在本宫身上了。”我看着她笑着说道，“本宫虽无心争宠，也无意同众宫妃斗，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本宫懦弱无能，任人揉捏。她若犯我，我必让她伤的更重。”
“皇后娘娘，您说的可是真的？”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道。
“那本宫问你，程后、郑淑妃、童昭容、苏后、郑后她们的仙逝是否也和田贤妃有关呢？”我觉得既然田贤妃嫉妒心和报复心如此之重，她们几人的仙逝又多蹊跷因是会和她有点联系的。
“皇后娘娘，您原来知道的很多。会有一天娘娘您会看到田贤妃贤良淑德背后的真面目。还有一事，我要告诉娘娘，徐离大人的四夫人曾经是内廷宫人，同田贤妃关系甚好，情同姐妹。”她握住我递给她的药瓶，转身离去，留下我迷蒙的想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四娘？”我念叨着这个称呼，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女人，说话轻柔，善解人意，就算她是旧日宫廷女子，可是她嫁给徐离老头已经十多年，又怎么会与田贤妃再有联系呢？姐妹之情若有，但也未必能敌得过她同徐离老头十多年的夫妻情分。
我着实想不通这一点，如果田贤妃和四娘曾经一直保持着一份一场的姐妹关系，那么四娘是不是对我下过毒手呢？或者我想的更夸张一点，徐离瑢影当时的青丝自杀不是真相，真相是四娘或是四娘找人割断徐离瑢影的青丝勒死徐离瑢影，并且假造成自杀的景象呢？照这样说来，其实也能解释一些我这三年来始终不能想通的问题，徐离瑢影为何自杀，她的自杀始终充满了疑惑，一个常人应该是想不到用青丝来了解生命这样决绝的方式，就算徐离瑢影天生性情刚烈可是也理应选择白绫或是匕首，我当时看到青丝缠脖，只是因为觉得奇异才会顺着当时不明智的想法认定徐离瑢影是青丝自杀的，确实这一点颇难解释，徐离瑢影青丝自杀一事疑窦丛生。
我穿越之来同四娘的接触并不多，平日里见她大都是温和的，待我也是友善的，不如三娘处处讥讽我，找我麻烦。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她的孩子，她极为的信佛，相信因果循环，相信相生相克，徐离瑢影天生断掌克亲之名，而四娘接连孩子丧命，不能不让人揣测此间的关联，若说四娘不相信是徐离瑢影的原因，可是旁人呢？旁人难道不会闲言碎语吗？这样的女人最容不得旁人的吹风点火，旁人稍有言语，她一定会胡思乱想，更甚至会加以联想，想出个更加耸人听闻的子丑卯寅的故事情节了。
可是归宁之日去见四娘，她当时的表情痛苦中带着几分的怨恨，而那个眼神和善里也带着几分愤慨，我当时一心全在同玄霈争斗之事上，并不仔细的观察旁人，今日仔细想来当时四娘的表情是一种奇怪的表情，我取下发簪递给她的时候她的手曾经有丢弃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对我充满的讨厌，那么她当时是在努力的掩饰她自己的真是心情，而我忽略了这一点，一忽略竟忽略了三年，三年、整整三年，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一个人的伪善的面目。
思及此，我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四娘是假意伪善，可是三娘是真性情的小人，我正好利用三娘来试探四娘的心思，也好让我知道当年的青丝自杀案的真相是怎样。
我看了看天色，有些暗了下来，走回凤鸾宫的路上我看到了那一幕，田贤妃与一个女子在御花园的假山处说着悄悄话，而那一个人的背影像我四娘的背影。
我发憷的看到这一幕，而她们的谈话正好佐证了今日潘德妃的故事，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女子的嫉妒心理，嫉妒随着时间的演变成了变态的心思。可是天下女子大都就是如田贤妃和四娘一般的女子，心之所寄不过是一个男子的宠爱，倘若男子不爱这个女子，女子必然会心中积怨，而我正好撞上了这口。
我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我勉强的挤出笑容，悄悄的，无声无息的走过她们身后，一路奔回凤鸾宫，我跌坐在门槛上，望着我身后繁华如锦的凤鸾宫，看我前面高耸的宫墙，原来我就这样做了别人的靶子，别人的棋子。可是，今日我知道了真相我又岂会让她们一切如意顺心呢？我有何不将计就计让她们自己死在自己的手上呢？天下女子，我就是那个最毒的女子，那又怎样，皇后本身就是最毒的典范，我只是照着皇后的标准在做罢了。
许多年以后，我抚摸着我的银丝，它们曾经缠绕着我的脖子，一丝一丝的绕着，我就这样慢慢的失去呼吸，然后死亡。而她们呢，早已成灰成土，就算我设计了一切让她们跳入这个圈套，那又如何，活在深宫里天生就是争斗，我曾经以为我只要寂寞的安静的活着，不争宠，不生孩子，不同玄霈相爱，不同宫妃争斗玄霈的临幸，一切都会安静的走完我穿越而来做皇后的命运，可是一切若能随人心愿，那么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纷争和死亡呢？
我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转头问道：“憬儿，我的瓜子呢？”
“娘，你真是懒，不久放在你手边吗？”
“你这个女儿，一点也不贴心，怎么做娘的小棉袄呢？”
“憬儿怎么不是娘的小棉袄呢？昨天憬儿可是挡了父皇的探访。娘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这个小丫头，算了，今天可是也要给我挡住，听到没有？”
憬儿过来抱着我道：“娘，你放心吧，憬儿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嘛，自然知道娘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刮刮她的鼻子道：“也对，也对。娘累了。”我闭上眼想着我曾经的一生，奢华过，朴素过，爱过，恨过，尊贵过，卑微过，但是这是我的一生，也是徐离瑢影的一生，对这一生我们不能遗憾，只能感恩，因为曾经的幼稚和无知，我们才会在年老之时有许多回忆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二章 初见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