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章 一碗藏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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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七年五月初五，这一日正好是端午节，按着礼制热热闹闹的一番，不过于我来说似乎真的没什么好热闹的，全是虚虚假假的人和事，看的久了也就厌了，我才看了多久就已经是这般的厌烦，果然不适合呆在皇宫里。而玄霈呆在这里二十多年却圆滑的过着他的日子，我与他的区别是这般的明显，这就又注定了我和他之间的故事永远朝着我预期的方向缓缓得发展着。
端午节这一日的晚上，照例的是大宴群臣，我下午刚刚休息过来，苏嬷嬷端着托盘里的礼服进来为我换衣，我顺着她的手套上重重锦缎衣衫，繁花似锦，织锦如缎，是谁在那写诗说织锦如纱，我穿着那厚重的衣服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闷而重，而且是五月的京城，不知为何今年这般的炎热，无风无雨，只剩下闷热烦躁的空气，晃悠的晃荡在整个京城的四周，不能逃离，不能自埋。
我刚迈出凤鸾宫的内门，便觉的整个人都一阵昏晕，近来因为天气的原因我总是不间断的中暑，小若三天两头的拿着玉片为我刮痧，整个后背已是一片红痕，颇为狼狈。
“娘娘，你是不是心口又闷了？”
“有点，想是又中暑了，这京城的破天气，好似专和本宫过不去一样。”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帕子揉揉太阳穴，一阵薄荷油的香气袭过，整个人也感觉有些舒服。
“要不娘娘今天不用去前殿出席端午宴了，留在凤鸾宫里休息？”小若拉着我道。
“算了，还是别让人说道本宫矫揉造作的好。”我勉强让自己清醒一点跨步起身。
哪知我没走几步，心中更加的胸闷气躁，喉咙口好似有东西要出来，我一个忍不住，还是吐了出来，弄得衣服上沾满了秽物。
“如今，本宫是想去也去不成了。”我虚弱的转身道，“算了让清嘉去也是一样的，本宫若是在筵席上不慎，只怕会得个死罪。”
“小若去请太医来。”这个小丫头撒开脚丫子得跑远了，我本想阻止她，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我让奶娘带着清嘉前去，我留在凤鸾宫里休息。
太医前来诊治，他把脉得结果是我有了喜，这一消息让整个凤鸾宫里得众人笑得开心，哪知我心里得苦楚，我原是没有打算要孩子的。
“恭喜皇后娘娘，大喜啊。”老太医跪下身来给我道喜，还忙不迭得差了小太监去前殿报喜。
“费太医，本宫谢谢你。苏嬷嬷，去拿来。”我让苏嬷嬷给费太医打赏，不管我心里多么得不愿意这个孩子的事实，可是应有的规则还是懂的，我一定要装出非常的欢喜。
费太医开了一些保胎的药，嘱咐我好生的修养，多多注意平常的饮食和睡眠。我一一应下来，心里却想着怎么找到些草药把孩子打掉。
这一晚玄霈兴高采烈的来了凤鸾宫，他满面容光，一身酒味，不知道是因为孩子开心还是国泰民安喝了这般多得酒，他醉醺醺的借着宫灯的昏黄对我说道：“影影，朕希望这个孩子是个男孩，朕把皇位传给他。”
“这个孩子要的不是皇位是自由！”我摔开他的手，径直的走回寝殿带上门，满心里的委屈和怨恨，我委屈是为了什么，我怨恨的又是谁？我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开始选择的，我既然选择了一诺千金，明知前途茫茫却还毅然走来，已经是没有了退路，那么我是不是该好好利用孩子达到我最初的目的？
第二日，玄霈送来满屋子的东西，从手上的小玩意到织锦，还有无数的补品。我知道前些日子陈容华也有了身子，玄霈也是满心欢喜的赏赐了许多的东西，只是他今天给我这些不论是质地还是数量上都不能匹敌他给陈容华的，小若和苏嬷嬷小声的嘀咕着，我却看的明白，他无非是要警告我小心自己的身份罢了。
“臣妾觉得这个凤鸾宫太热了，想着去堆景宫避暑，不知道皇上允不允？”
“皇后真觉得堆景宫凉快？”
“总是要比凤鸾宫来得新一点。况且凤鸾宫真的很热。”
“好吧，皇后要去，朕让人清扫一下，过几日就可以去了。”
“谢皇上。”
第四日，玄霈差了涂海过来说堆景宫清扫好了，问我何时搬进去，我说收拾收拾就可以去了。
可是这一日的晚上，我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不祥，会出什么事呢？
“清嘉呢？”我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回皇后娘娘，公主在太后那里。”
“哦，记起来了，太后带清嘉去长公主府了。”
“娘娘，您今天是怎么了？这走来走去的多累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小若把我拉到一旁让我坐下来，我刚坐下又觉得不安又走动起来。
“算了，本宫走走也好，活动活动筋骨。”我继续的走着，手中的团扇左右摇晃，也没觉出有什么风。
不安还是不安，说不出来得感觉，一定是有事发生了。清嘉无事，南国无事，玄霈无事，难不成又有人来对我下药？我心里焦急烦躁，无比的难受，却想不出是为何？
然后玄霈来到殿中问道：“柳影还活在句章？”
“啊？”我惊讶的回头，有些的茫然的对着一个没来由的问题。
“柳影还活在句章，对不对？”玄霈抓住我的双臂，摇晃的问道。
“皇上，您怎么问道这个问题？”我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我的眼皮不再跳。
“朕怎么问不来？”
“表姐已经过世了。”
“你骗朕，她还活着，你是怕她入宫会威胁到你的皇后的座位吧？”
“威胁？臣妾需要吗？”我挣扎出的双手的钳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来一杯茶喝道。
“皇上以为臣妾要得是这个皇后的宝座吗？那皇上错了，而且还大错特错。表姐已经过世了，这是事实，不论你相信与否。”
“那她葬在哪里？”
“火葬。只留下一堆灰烬。”
“撒谎，她明明还活着，只是你们徐离家藏起来了。”
“我们徐离家藏起表姐来何用？皇上要娶的是徐离家族的小姐，不是鲁家的小姐。”
“皇后真不说？”
“无话可说，事实就是过世了。皇上不信臣妾又能怎么办？”
“那朕要皇后死？”他睁眼对我凶道。
“白绫还是毒药？”我不喜欢在这种时候看他的眼睛说话，我喜欢鄙视他。
“皇后还真是做好了准备。”
“皇后，你不怕死？”
“臣妾怕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死。”
“只要皇后告诉朕柳影身在何处，朕就可以让你继续做皇后。”
“天堂，地狱，就这两个地方，皇上可能去的了？”
“还是不说？”
“臣妾没去过地狱，更无缘天堂。”
“涂海，端进来。”
涂海满脸忧郁的样子，想来这是毒药无疑了。
“皇上，请三思。毕竟皇后娘娘是左相大人的女儿。”
“涂海，你多嘴。”
“涂公公，端过来吧，皇上的话莫要违背，本宫他日也会念道你的好心。”我终于明白今日的不安是为了什么。
涂海把药艰难的端来，我拿起那碗药问道：“皇上，若有一日您知道了所有的故事，您定会为您今日的行为后悔的。那一院子的青山断也会枯萎的。臣妾从来没有骗过您，只有您骗了您自己，是您自己从来不曾相信过臣妾。”
我端起药细细的闻一闻道：“皇上，你始终不敢用毒药对臣妾的，因为你要得不只是美人还有江山。”我把药一口气喝了下去，满嘴的苦涩，“藏红花的药效是在一个时辰后，臣妾知道皇上今日未曾来过凤鸾宫，臣妾自己不爱护孩子，落水伤身的。”我站起来，把药碗端正的放到托盘上给涂海，“皇上请回宫歇息吧。”
我转身走向深深的庭院，我的身后是谁？我得前面又是谁，他们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卧在院子里得贵妃椅上，静静的等着一切回到原点。哪知清嘉却回来了。
“母后，你知道嘛，今天我和表哥表姐一起玩，可好玩了。大姑母带着我去看了好多好多的花，可漂亮了。”这孩子在我耳朵边说了一大串，我什么也没仔细听到，却问道了一股子浓烈的香味。我吐了，全吐了。
一个时辰后，藏红花的药效没有出现，我给自己把脉，我一切正常，难不成我刚刚因清嘉身上的香味而全部吐完了。玄霈，一切脱离了你的预计，孩子还在，他会让你永生不得安宁的。
“苏嬷嬷。”我虚弱的喊道。
“娘娘，你还好吗？”
“孩子没事，你去厨房带着鸡来，用火烧成灰装入白瓷坛送去未央宫。等会儿带着本宫的信给皇上吧。通知奶娘，小若，吴妈，后天随本宫搬入堆景宫。”我起身走到书房里写了一封信。
“娘娘，白瓷坛弄好了。”
“这是信，你去吧。我累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好，出奇的好，也许这就是人心到了一定的地步都会这样吧。
第三日的早起，玄霈带着一众妃嫔来了。
“皇后，后宫诸事你不用操心，朕让贤妃和淑妃为你担着，你安心养病。”
“臣妾谢皇上，谢太后照拂，谢谢两位姐姐担待。臣妾真是不该，臣妾有罪。”我哭了起来，抽抽哒哒的落泪，哽咽的花语，憔悴的面容，玄霈这就是你要的，我全部给你了。
当我带着几人进入堆景宫，在堆景宫的大门上落下锁的时候我发誓道，能打开这扇门的人只能是我自己，我一旦出了这门就再也不会委曲求全，一定要主动出击，让玄霈此生无安。
仪凤七年十月初一，苏嬷嬷早起从堆景宫外面拿来了这一月的月份，苏嬷嬷带着一个小太监入了堆景宫，站在我的寝殿的门外。
“皇后娘娘，皇上派了胡公公来堆景宫，说是有事要说。”苏嬷嬷入了寝殿看到我正在梳洗。
“让他在外面说吧。”我把头发简单的扎成一束，坐在那里把梳妆盒盖上。
“娘娘，这怕是不好吧，胡公公毕竟也是皇上派来的。”苏嬷嬷为我把头发缕了一缕道。
“不好？入了这堆景宫就从来就没有好的话了。皇上从来都只是立在堆景宫的大门外，未曾从角门进来过，如今差个人就来说个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听听就成了。”我起身开了寝殿的窗子，外面已经有些冷了，这京城的天气果然与江南是大不相同。
“是。”苏嬷嬷出了门，顺带的把门带上，“皇后娘娘在里面休息呢，胡公公在外面说也是一样的。”
“也好，皇后娘娘身子弱，皇上也交代了让娘娘好好休息的。皇上派奴才来是同皇后娘娘说一声，陈容华昨日早产生了一个公主，皇上晋了陈容华为婕妤。皇上说让娘娘准备准备，过几日让娘娘开了堆景宫的门，奶娘会抱着小公主来给您请安。皇后娘娘，您先休息着，奴才回了。”胡公公惦着脚尖轻轻的走了。
“早产？”我听得直发笑，按着日子算，当日是仪凤六年除夕，昨日是仪凤七年九月三十，满打满算的就是十个月，十月怀胎的孩子居然说是早产，看来燕王和陈容华应是给太医和稳婆极多的好处了。
“对，上回泽雨阁的染女史说过今年正月的时候皇上在陈容华，哦，陈婕妤那里呆了许多日子，也是早先的有了的。算着也是早产了一个月。”苏嬷嬷把床上的被褥整理着，一边说着。
“哼，生了个公主就要晋封，还要本宫出门迎。”我把窗子一关道，“就说本宫这几日月事紊乱，见孩子不吉利。本宫出门看看院子的菜怎么样了。”我出了门就去院子里看我的种的那些蔬菜。
说来也真是轻闲，入了这堆景宫，我便时常无事，便让人拿来些蔬菜的种子在院子里开垦起来，种菜养鸡养鸭的，感觉这就是我的小天地，这里根本就不是皇宫，而是靠山的一处农舍。
“母后，母后，你快过来看啊，这些菜都长的好高了，是不是可以吃了？”清嘉随着我入了堆景宫再也没有出去过一步，我原以为她会闹着要出宫，哪里知道她对那些蔬菜鸡鸭的感兴趣，每天不是去菜园子里转悠就是去逗那些小鸡小鸭的玩，似乎她对这种生活十分的喜欢，我甚至觉得她的喜欢是天生的。
“那那些小鸡小鸭的长的是不是可以吃了呢？”我勉强的弯下腰对着这个小丫头问道。
“啊？母后，你要吃那些小鸡小鸭啊，他们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呢？不能吃，儿臣还要和它们玩儿呢。”清嘉不满的说道。
“哦，清嘉要和它们玩儿，那功课做好了没有呢？”
“母后，这才起来就要说功课了，儿臣不理您了。”话未说完这孩子就跑的老远，我直起身子来望着她的身影笑着，我的手自然地抚摸在我的肚子上，孩子希望你出生后能和你的清嘉姐姐一样会快乐的生活下来，千万不要再陷入这无休无止的宫廷权势争斗中。
“娘娘，您别累着，如今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便了，这皇上根本就不知道您怀了孩子，那这孩子出生了，可如何是好啊？”小若跑来扶着我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放心，一切本宫自有打算，只要你们严守这个秘密就好，这孩子不论是男是女，本宫都会要他好好的活下来，既然老天要这孩子活下来，本宫就会让孩子活的比老天希望的更好。”我抬头看着这一片青蓝，双手抚摸着我的肚子，孩子，你最好是个女孩。
“四小姐说十月里进宫来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小若为我把一旁的苹果给削了皮，“娘娘，您先吃个苹果，对身子好。”
“四妹说了会来的，就会来的，这不是才十月开初吗，不急。你这小丫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点了点小若的额头，笑着咬了口苹果。
这一切都来的顺顺利利，玄霈没有对我过多的注意，宫里的其他人也未对我这个堆景宫有什么兴趣，毕竟我这个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威胁可言了。只要玄霈对我冷漠，我便活的安心和舒心，这一切都是个悖论，人生就是这样的好笑，然而最好笑的却未必是这样的故事，应该还有更加狗血的尾巴，所谓狗尾续貂那才是好笑的王道。
仪凤七年除夕，我艰难的产下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他是个男孩，刚出生长的有些皱巴巴的。
“娘娘，你看是个小皇子，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把娘娘给接回鸾凤宫的，小皇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娘娘，你的出头之日可来了。”吴妈抱着孩子对我说道，入宫一年多，吴妈变得有些不同了，我却找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了。
“吴妈，你忘了本宫早先嘱咐的事了吗？”我听得有些害怕，若是出了个什么叉子我这一生都会没有转机的。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吴妈害怕的说着。
“算了，本宫也知道吴妈是为了本宫好，在宫里要想好好的活着，孩子是极其重要的，可是本宫不想孩子从一出生就陷入无数人的陷害中。本宫要得不是权势，只是平平安安。”我看了看吴妈手中的孩子，“把孩子抱过来吧，本宫看看。也许今后都看不到了。”
吴妈把孩子轻轻的放到我的手上，我抱着孩子看着他的小模样，有些丑，但我相信丑与俊对他今后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把孩子裹好，给四妹夫送过去吧，苏嬷嬷，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本宫给孩子喂一口奶，从此之后本宫就和这孩子再无任何瓜葛。”我抱紧孩子给他喂了奶，看着孩子安静的睡下去，我亲了亲他的脸把孩子交给苏嬷嬷，我把脖子上的四艺玉佩取下来给孩子挂上，“本宫没有以后同孩子相认的想法，这玉佩是唯一能然孩子知道还有亲身父母的物什，告诉四妹夫好生对待这个孩子，本宫把孩子的一切托付给他了，让他们尽快的回到句章去。”
“娘娘，您该孩子取个名字吧，就算以后不想认孩子，可是心里想着孩子的时候也有个念头啊。”苏嬷嬷把孩子包裹好，打算放到一个预备好的食盒里。
“算了，既然都不想认了，还何必徒留个伤心的名字呢？你送过去吧，本宫累了，想休息了。”我躺下来努力的让自己忘掉孩子皱巴巴的模样，孩子你长大后要原谅你的母亲，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下来，你若要这天下大权，我也会让你拿到手的，只要你能真正的给天下黎民百姓安乐的生活便好。
“娘娘，那您好好休息，老奴这就走。”苏嬷嬷轻轻的出了门，我闭上眼，心里想着，去年的此时我在堆景宫里看到陈容华和燕王的偷情，今年的除夕我依然呆在堆景宫里，只是今年我却产下了一个孩子，除夕大宴我始终没有出席过，玄霈的一生也许就是永远缺少着东西在活着。
许多年以后，我带着憧儿和憬儿立在堆景宫门口，看着堆景宫里保持着当年的模样，感慨良多。
“母亲，你看那是白菜苗，那是莴笋苗，那边还有个鸡圈，那边还有桃子圆。”清嘉带着我看着堆景宫里的旧物，一件件的说着。
“大姐，你说母亲以前住在这里？”憧儿拉着清嘉问道。
“对啊，母亲怀着你的时候就住在堆景宫里，那时候可好了，安安静静的日子，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食物，想想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却已经看到了这皇宫里的黑暗。”清嘉拉着憧儿的手说道，“憧儿，大姐问你，你现在想要的是太子的身份还是鲁尔憧的身份？”
“大姐，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走进这个皇宫，但是我就算走进了，也不想要这太子的身份，我从来都只是鲁尔憧。”憧儿对着我笑笑，“母亲，我想出宫去。”
“母亲，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出去吧，好不好？”憬儿这小丫头也拉着我的手说道。
“恩，出宫，母亲带着你们三个出去，再也不回来，可好？”我看着这三个孩子，他们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牵挂。
“恩，可是那里好多的侍卫，我们能出去吗？”憬儿看着我们身后跟着的一大堆侍卫说道。
“不要怕，当年母亲能出去，现在有怎么可能出不了呢?”我笑着摸摸憬儿的头说道。
“影影，你又想离宫出走？”玄霈的声音想起，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宁静，“如今你带着孩子回来了，难道又要离开，你想过朕吗？朕是孩子们的父皇。”
“是吗？父皇，可是皇上不要忘记，憧儿是皇上一碗藏红花下幸运的活下来了，憬儿是皇上要一剑杀我时幸存下来的，皇上你说你配做孩子的父皇？”我笑着对这玄霈问道，十多年前的往事一幕幕的回到我的眼前，我并不因为他对我的伤害而想向他报仇，却不能让他再来伤害孩子，孩子始终是无辜的。
“你！朕不管，憧儿是朕的大皇子，又是嫡出，是朕的太子，当年朕也说过，朕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接手朕的这天下江山。如今一切都顺利的来了，朕要把朕的江山交给憧儿，难道这还不够弥补我对孩子的伤害吗？”玄霈看着憧儿和憬儿的眼神是这样的愧疚，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不要太子之位，我只想做好我的事。母亲，我先出门等着。”憧儿平静的说道，然后转身避过玄霈的手出了门，玄霈看着离去的憧儿眼里流露出伤感。
“我只想回句章，母亲，哥哥出去了，我们也走吧。”憬儿根本就不看玄霈一眼，急忙忙的拉着我往外走。
“玄霈，这是孩子的自己选择。请你放我们走。”我看着他说道。
“清嘉，你呢？难道你也要再次离开父皇，你是朕的长女。”玄霈看着憧儿和憬儿的离开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清嘉身上。
“父皇，儿臣已经嫁人了。给母亲备车吧，请父皇送我们到正德门外吧。”
“你嫁人了，你嫁的是谁？”
“一个江南学子，待我很好。”
离开，离开这个皇宫，看着这个十多年后依然保持原样的堆景宫，我知道玄霈的心是纠葛的，也是愧疚的，可是一旦故事按着一定的轨迹发展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到最初的原点，我们连回首叹息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已经老去，孩子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这所有的都与皇宫，与玄霈都无任何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章 一碗藏红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