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石头剪子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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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鸾宫内便见到小若焦急的立在宫门口，见到我的身影，竟飞奔过来替我打伞。
“娘娘，您可回来了，平阳公主囔着要见您呢？”我听后笑笑，果然还是个孩子，一个不是在长在宫里的孩子。
“本宫就去看看，这孩子啊！”我幽幽的叹一声，如果她今后也是这般，还能安然的活下去吗？
“母后呢？我要见母后。”我未进正殿便听得清嘉那孩子的脆脆童声想在凤鸾宫内，旁还有一群人的安慰之声。
“清嘉，今儿个起早就来了。”我迈步进屋，看见那纯纯的孩子，心里最后剩下的善良被唤起，她是这样的单纯，若是被人利用，岂不是我的责任？
这孩子见到我便双手示意要我抱，我笑吟吟的抱起她，逗她笑。清嘉实岁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身长在江南，又是个幼年失母的孩子，苏州程家极为疼爱，以致清嘉这孩子根本就不晓得这后宫有多少的险恶。小孩子心性，见到喜欢的人便会粘上去，她喜欢我，我亦喜欢这个孩子似乎这便是天生的亲切。
“臣孙芽给平阳公主请安，公主金安。”孙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想清嘉见礼，不过这孩子说的到极为准合：“孙女史请起。”她环在我身上对这地上的孙芽说，这天生的富贵语气，原来生在皇家一切都是骨子里就已经刻下的，无需后天栽培。
孙芽起身后退，立在一旁等待我示下。
“苏嬷嬷，带着孙女史去西厢殿。”我唯见苏嬷嬷在旁看孙芽的眼神颇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心下妄自的猜测着这两人必是对头。苏嬷嬷是凤鸾宫内的主事默默，况且她做事我也知晓是十分的稳妥的，只是她们两人均是伺候过凤鸾宫内三朝皇后的人，真不知这凤鸾宫内的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她们两人会不会意外的说出口呢？
“清嘉，从苏州赶来，昨儿个可是太累了？”我抱着清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
“是啊，老外祖说，父皇来信让我很快的来京城。我就做着漂亮的马车回来了。”清嘉坐在我的怀中，小手使劲的玩着我胸前挂着的项链，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那现在还累不累，告诉母后？”我低头抱起她，让她双脚立在我大腿之上，这孩子长的并不好，身子极为瘦弱，看着她我便不自觉的想到我自己，我的心里就觉得这孩子和我是天生的母女。
“不累了，我饿了。”她立起来时双手正好碰到我头上的发髻，又开始玩我的发簪。拔出几只金篦子，扔到一旁。
旁边的小若急忙的说道：“公主，公主，这不能随便乱扔的。”
“不能拔出来扔掉？”清嘉认真的看着我问道，“那母后晚上睡觉得时候也戴着睡觉吗？”
“清嘉喜欢那些东西吗？”我不回答她，见她点头道，“那母后以后全送给清嘉好吗？”
“恩，拉勾勾母后。”说着她小手伸出来。我把她放下来，同她拉勾勾，她纯真无邪的眼神让多年以后那个满手血腥，满是杀戮，毫无爱可言的我一直都记得我曾经做过一个善事。
我起来把清嘉放在椅子上，我蹲下身来问她：“既然请假饿了，那母后给清嘉煮粥喝好不好？”她笑的满脸灿烂，很是开心，“那我们去小厨房？”见她点头，我拉着她去凤鸾宫内的小厨房，其实也不是我熬粥，只是去揭个锅盖把粥盛出来罢了，粥早有吴妈起早的熬上了。
我盛一小碗给清嘉，她坐在小厨房的小椅子上，我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喝。她喝的极快好似真的饿了。喝完一碗，她舌头舔舔嘴唇处，眼睛转向小锅，我想她还饿着，“还要？”她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小若眼疾手快的又盛来一碗递给我，清嘉食了两碗总算是饱了，打了个嗝，嘴角上还留着些粥，我拿帕子给她拭去，问道：“好喝吗？”
“好喝。”孩子的回答是真的。我自己也忙食了一碗粥，一大早闹的已经饿得有些发慌，小若在我耳边提醒，久立后厨怕会招来闲话，我想想也对，毕竟清嘉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冬日皇宫内院没什么好嬉闹的，况且清嘉身子幼弱，也不好打雪仗，只好两个人坐在软踏上玩着“石头剪子布”的游戏，这孩子玩的起劲，小心眼也挺多的，我竟让她看出了出手的规矩，输得极为凄惨，好在不是什么大赌，也就是打打手心而已。
“母后，我们不要打手心了，我们换一个好吗？”清嘉打我手心打得有些厌烦了，小孩子果然耐心不足啊。
“那换什么？”我托着下巴努力的想着换一个什么比较好呢？突然我想起来了，太后曾经要我教养清嘉，这教养二字，我竟只记得“养”了，这“教”还是重要的。
“母后，母后，你想到什么了吗？”清嘉摇晃着我的手臂，急急的想知道换成什么。
“母后问清嘉，以前在苏州可曾学过字？”我握着清嘉的小手，细细的暖和着，她的手很冷。
“学过一点，不过老外祖接到父皇的信后，就没有让我学了，我都去学规矩了。规矩不好学，我不喜欢。”说着清嘉的小嘴一撅，眼里露出许多的厌恶之情。
“我们不学规矩，母后教你习字好吗？”我起身把她抱到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脸蛋，脸色有些苍白，让我心疼。
“恩，习字？”她小脸望向我有些迷惘，“儿臣怕写的不好。”她有些胆怯的说道，对她这样的公主来说，有了这样一个身份必要要有同等的才能，不过她却未必有这些才能。
“字不好，就该勤加练习才行，字写的好平常也要多多的练习才能保持一手好字。”我抱着她低着头顶着她的额头说道。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我定会让清嘉成为一个值得皇室骄傲的公主，原来这就是“望女成凤”的思想，成为了母亲一切都变得很不同了。
“那母后教儿臣，儿臣一定会很努力练习的，老外祖说父皇很喜欢漂亮的字，儿臣想让父皇喜欢。”清嘉这番话似乎是一个誓言，她原来内心还有这样的想法，而这想法绝对是苏州程家灌输给清嘉的，那么程家人是否也在对我进行着监视呢？
“好，只要清嘉想学的，母后一定让清嘉学到最好的。”我刮了刮这个孩子的鼻子，她与我一起咯咯的笑起来，“来，清嘉和母后一起去书房去，好吗？”
“恩。母后啊，那个我们还玩石头剪子布好吗？”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手中，随着我一起去书房。
“清嘉想玩，母后就和清嘉玩。”我蹲下来看着她道，“不过，清嘉输了就得写半页纸，可好？”
“那母后输了呢？”这孩子就是聪明，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噌着我的脸颊。
“母后输了就写一页纸。”我说完顶顶她的额头，她笑着点点头。我抱起清嘉去了书房，脑袋中出现的是一些我自己早期所受的启蒙教材，《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等，想着应该重修修订一番才能适合清嘉学习，毕竟那里还有很多的历史故事，而这些故事不曾发生在大安的历史中，我始终不想让人对我猜测，我更不想让人知晓我不是这大安人，而是个异时空的穿越之人，若让人知晓岂不是没有了什么好玩的意思啊？
“石头剪子布！”
“哈哈，清嘉这回儿可是输了，来不许赖皮，写完那半页纸。”我抱起清嘉让她拿起笔习字。
“母后，儿臣累了，明天在写好吗？”清嘉故意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我，这一回我调整战术使得清嘉输得极惨，书案上全是她小手的杰作。
“这会儿只是累了，不是小手疼了？”我站在旁边，拿着一支笔晃在清嘉的面前，贼贼的笑着这个孩子逃避功课的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强，小小年纪可是把撒谎的功夫给学的收放自如。
“母后。”把声音拖得老长，又开始小孩子撒娇的样子，把我心里叫得甜甜的，真想抱起她再亲亲，不过小孩子不能惯，这点我知道。
“不许撒娇！”我放下笔，板起脸对她说道，“今儿要是赖皮的话，母后以后就不在理你。”说着故意要出书房门。
“母后，母后。”清嘉见我欲转身出门，急得大喊。
“清嘉想好没有，是要写还是不写？”我回头严肃的问她。
“儿臣写。”她的小脸有些憋屈，其实我也觉得她今天写的多了，不过既然小孩子自己要做这个游戏，又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呢？
“好，那母后就教你一首诗，你可要记住。母后先写一遍，然后清嘉照着样子习一次，可好？”我拿起笔铺上一张信纸，落笔写下张九龄的那一首《感遇•其一》：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我写一字，就念一遍给清嘉听，这孩子学的极快，果然是父母优秀基本的遗传，不过天生的优势若没有后天的培养也只能是一块璞玉。
“兰。兰花的兰。”我写下“兰”字，然后停下来，念给清嘉听，清嘉脆生生的童声也跟着我念，“兰。”
“清嘉看见过兰花没有？”我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写了一回“兰”字，随后让她自己多写几次。
“看见过，老外祖说是君子之花。很好看。”她写完“兰”字望着我道，“不过，儿臣不喜欢兰花，太孤独了。儿臣怕没有人陪儿臣一起玩。”
“叶。叶子，树叶的‘叶’。”
“叶。”清嘉握着笔的手写下这个字，不过看起来那个“口”和“十”和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个“叶”字。
“这字写的不好看，来清嘉我们再练习几次。”我又握起她小手在纸上写了几遍“叶”字，果然她自己单独写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出一个字的“美感”。
“春。春天的‘春’。”
“母后，春天是不是快要来了呢？京城的冬日真冷，一点也不好玩。”清嘉写着“春”字问我，眼神里流露出对京城冬天的不满。
“对，冬天过去了，春天就来了，等春天来了，母后带着清嘉去植树，我们去种一园子的果树，然后秋天的时候就能吃好吃的果子。”我在清嘉的话里幻想着我的春天，京城的春天不知道会怎样，而我又会不会安全的活到来年春天还是个未知数。
“好啊，好啊。母后说话不能骗人哦？”清嘉早就放下笔小手舞动着，一脸兴奋的样子，“母后，我们种什么果树呢？清嘉喜欢吃桃子。”
“桃子？那春天种了也只能等到后年春天才能结下果子的。”我对这个桃花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桃花运，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可是我也同清嘉一样期待着桃花，期待着桃子成熟，期待着那一种甜甜的桃子香气。
“没事，没事，儿臣喜欢吃桃子。等到后年桃子成熟了，我要上树摘桃子给母后和父皇吃，父皇一定会喜欢的。”清嘉满脸的幸福着，她的心中讨好她的父皇似乎是她毕生的事情。
“那好，我们来年春天种桃树。”我捏捏她的小脸，再看看她纸上的字，“那我们还是要把字给习完的。”
“母后。”又是拖长的声音绕的我有种开心的感觉，也许我就这样带着清嘉过一辈子，看着她成长，知书明礼，嫁给一个真心待她的驸马，那么我的一生也似乎是完满的，我有一个至高的荣誉，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女儿的一生幸福，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十分的奢望了，原来一切都有源头，那江上我说的故事我要做王太后，而如今我竟真要做一个王太后了，想想就觉得可笑，如果我在死亡前一刻告诉玄霈我便是那个鲁柳影，他会伤心还是憎恨我骗了他一生一世呢？
“好好，母后的小宝贝累了，那我们休息休息待会儿在习？”我抱起她贴贴她的脸蛋，嫩嫩的滑滑的，感觉很温馨。
“恩，儿臣就知道母后对儿臣最好了。”说着头使劲的往我怀里钻，“以后，儿臣要带着母后游遍大安的大江南北，看我们大安最美的地方，吃大安最美的食物。母后，好吗？”
“恩，好，好。只要清嘉以后嫁了驸马没有忘记母后就好。”我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一点，这孩子畏寒。
“来，我们在玩石头剪子布？”
“恩，这一回儿臣要让母后写了，呵呵。”
“来，准备好。石头剪子布。”
“哈哈，母后写，母后写。母后要写满一页哦，不许赖皮。”清嘉见我输了跳起来直囔着，我也顺着她高兴，扯来新的一张纸重新写下刚才那首诗。
待我写完，清嘉趴在案上，看着我写的字：“母后，这个讲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首诗的意思是：泽兰逢春茂盛芳馨，桂花遇秋皎洁清新。兰桂欣欣生机勃发，春秋自成佳节良辰。谁能领悟山中隐士，闻香深生仰慕之情？花卉流香原为天性，何求美人采撷扬名。”我摇摇她的小耳朵问道，“那清嘉听懂了没有呢？”
她摇摇头，一脸迷茫的说道：“儿臣听不懂，但是儿臣知道只要儿臣好好学，一定会懂的，也会写出比母后写的更好的诗。”
“恩，有志气，母后等着清嘉有一天能一鸣惊人。”我放下笔，拿起那张纸放在我的面前，看看这一副字，心中莫名的疼痛。
我和清嘉玩着“石头剪子布”的游戏，很是热闹，清嘉也多学了几个字，安安静静的练习着。
“咚咚咚。”书房门被人敲响，“皇后娘娘，奴婢是小若，刚刚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派人给平阳公主送了衣服过来。”
“进来吧。”我半卧在书房内的软踏上，眯着眼看到小若手捧几套衣服进来。
“放下吧，她们有心了。”我也只扫了两眼拿衣服，看上去都是极好的料子。
“怎么会有粉红色的衣服呢？”倒是清嘉这孩子听到有新衣服高兴地放下笔跑来翻了一番。
听清嘉这一说我才注意到那衣服里有几套粉色的衣服，这粉色代表的是妾室，或是妾室所处子女的衣服，平常富贵人家的嫡出女儿正式场合里是不穿粉色衣服的，而事实上也极少有人在平日里穿着粉色。百姓之家尚且如此注意，而皇家更是坏得不得半分的礼仪。
“小若，这粉色的是谁送来的？”
“回皇后娘娘，两位娘娘都有送来。”
“是嘛。她们都是真一致。”
“娘娘，那这衣服怎么办？”
“扔到箱子底去垫底，午后找尚衣局的管事来凤鸾宫里为平阳公主裁衣。”我走到平阳身旁，她的小脸更加的苍白，还有积分怒意。我拍拍她的后背问道，“小宝贝，怎么又生气了呢？”
“我是母后的公主，我是嫡出的，怎么能用粉色衣服呢？”清嘉不平的说着，原来她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孩子。
“好了，好了。她们也是出错了，母后的清嘉是最大方的孩子，怎么能为了这件事生气呢？”我使劲的安抚着这孩子的怒意。
“老外祖说过，我是父皇的嫡女，就算我的亲生母后去世，我还是皇长女，是皇后的公主。”这孩子居然说着流出泪来，弄得我不知到该怎么办，我原还真不了解这粉色给她的刺激是这样的大。
“好了，好了。在哭可以就要成大桃子眼了，来母后带你去凤鸾宫内的青莲池去沐浴好不？”我随便的想着一个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祈望能止住她的哭泣。
“恩，好，母后我不要粉色衣服。”她擦干泪对我说道。
“好，不要粉色的。小若你叫人把凤鸾宫内的所有粉色的换掉，再让青莲池的宫人做好准备，本宫和平阳公主待会儿就去。”我抱起清嘉打算去青莲池。
这一天，我和清嘉泡在青莲池内的温泉中，渐渐的放松了，这孩子也不闹腾了。只是有些事并不能常常如人意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石头剪子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