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只因闺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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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日，我一直昏睡到下午申时三刻才醒，昨日的疲惫算是去了大半，可是伤口依然疼痛，尤其是手掌的伤。
刚醒来，就见到容娘坐在我边上，包猴子也在一旁，他们到底是久经江湖的人，昨日那样的场面怕是见得多了，身子也原要比徐离的身子来的健康。
“主子，感觉如何？”容娘轻声问道，有时候我真觉得容娘待我真如亲生一般，十分细心尽力。
“倒是好多了，只是伤口处还是疼得紧。”我如实答道。
“主子，你本就娇弱，昨日受了那样的伤，疼痛是自然的，服了这几粒丹药，就会好多的。”说着包猴子递给我几粒褐色的丹药。
我接过丹药，和着水吞了下去：“那暗卫有消息了没？”
“还没有回来，应该会有消息的，暗卫在外随行时的权利可以和钦差等同。一定能打听到消息的，如今最重要的是主子你要好好养伤，伤口虽能愈合，可是今后定会留疤，这如何是好？”包猴子的话道是给了我一个惊醒，留疤，一个留疤的皇后还能有希望吗？
“我累了，那暗卫回来时就叫醒我吧。”我心里真的凉了半截，丑到这般了，进宫争宠还能吗？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暗卫回来了，也带回了于沛的消息。
“我大哥，现在身在何处？”我急忙问道。
“扬州最大的青楼，过云楼。”暗卫低声答道。
“他果真是在青楼？”我拿杯的手一颤，杯子落地而碎，我的心也随之一痛，虽然南下之前也做好了他留恋青楼的准备，可是碰到了却不能处之泰然，因为他在青楼留恋是我几乎用性命换来的偷乐，“他毫不惬意啊？”
“公子，你误会了，我家公子不是去，去……”暗卫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
“嫖妓，对不对？”我狠狠地念出“嫖妓”这一词，“不敢说出口，我帮你说。等你家公子尽兴而归时，麻烦你告诉他，我鲁某人有事先行一步。”我起身甩了甩衣袖，打算如仓阁休息。
“不是！”暗卫的动作十分迅速，已经挡在我的面前，“鲁公子，请你救救我家公子吧，如今只有你能救了！”
“放开！”我眼对着他抓我衣袖的手，“你家公子好佳人，我怎么是救他的说法呢？那叫棒打鸳鸯，我可不想坏了别人的好姻缘！”
“鲁公子，您，您误会了。”暗卫说的有些紧张，真不知道他这皇帝的暗卫是怎么当上的。
“误会？”我嬉笑的问道，“难道还要我看了活春宫，那才不叫误会？”
“我家公子被人劫持卖到了青楼。”暗卫的话听得令我晕头。
“被卖到青楼？你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除非你家公子不是男儿，是小姐不成？”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有哪个青楼会买男子呢？
“鲁公子，小人说的话句句真实，绝无半句假话，真的是被卖到了青楼。”暗卫还是一副不肯多说一句的态度。
“那你是不会把他买回来啊？”我没好气的说道，心里已经十分的不舒服，想要我看活春宫，这不是要我瞎眼吗？
“鲁公子，我实话和你说，我家公子被人下了半含春的毒，我救不了他。也许你真不知道扬州青楼的事，扬州青楼另一个用处就是为一些达官贵人的贵妇暗储男宠，我家公子如今就是那个现状。”暗卫最后的话是低头几乎没声音了，也是堂堂帝王居然成为了男宠，这说出去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
“你这谎话可编的真好，男宠？”我眼睛直盯着他说道，“那三从四德干嘛去了？好了，不要再来和我说这些了，我不信！”
那暗卫突然跪下来说道：“鲁公子，小人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愿以死以证我家公子的清白。”说着他真打算自杀。
包猴子及时的制止了暗卫的行动，转头向我说：“主子，扬州青楼确实又男宠之事，这也是全国都名晓得，京城有几位公主的府里就有扬州男宠。这人说的不可能是假。”
“我始终不信，除非我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怎么能相信这样的事情呢？
“鲁公子，八月十八日是过云楼名艺妓，茗瑶的破身会，届时也是我家公子被卖的初日，这已经是扬州府百姓都闻之的事情，您若不信可亲自去打听看看。”这暗卫依旧跪在地上，“您能多次救我家公子于危难，这次为何不行？”
“我不想救了，因为我累了。”我立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来说了，我始终无法相信暗卫的话，可是不救他我又无法逃过死亡。
“主子，等我去打听翔实再作打算也不迟。”包猴子对我说道，他的话正好给我一个台阶下，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好吧，一切等管家探回来消息再说，我累了，要休息了。”我绕开那跪在地上的暗卫，进入仓阁。
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坐在船尾看着天上的月亮，昨日中秋我不能和家人一起共话团圆，却是历经生死亲朋有人可都安康，可曾想念起我呢？冯杉你还记得那一年的中秋夜吗，记得你对我许下的一辈子爱的承诺吗，记得愿意一辈子成为我的手的誓言吗？还有憧严，他会记得他有妈妈吗，会记得在西藏的中秋夜吗？柳柳，你记得我们打小就许下的中秋心愿吗，一生与心爱的人团团圆圆，而我终究是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你一定要把我的那一份愿望也实现了，好吗？
“主子，天凉了，你还是回船舱等吧。”容娘为我披上一件衣服。
“昨日是中秋。明月明月明月时，争奈作圆久还缺，恰如年少洞房人，暂欢会依旧离别。”我改了柳永《望江月》那首词的上阕，脑海中出现的是我和于沛的画面，我与他的婚姻就好比那十五的明月，我知道皇室的礼制上有着规定，每月初一、十五皇帝必须留宿皇后处，可笑的很，“容娘，你说这首诗会是我今后的写照吗？”
“主子，您可不能这么说，您的日子可不是这诗的事情。”容娘小心的说道，她知道暗卫在我们身旁不能说的太明了。
“是吗？那我还有一首诗要念给容娘听的。”
“主子，您还是休息去吧，这诗啊有的是时间作的。”容娘怕我一时泄了身份。
“不怕，也许以后没时间了，乘着今日的月色念叨念叨。”我低头看着月下的身影，“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主子，你这诗怎么越念越哀伤。听得我心里酸酸的。”容娘执意要我进去，我也只好随了她。
“容娘，人这一生其实很短，匆匆一世，来世走了一遭，到头还是要去阎罗殿报道的，悲与不悲都无什么区别。”
刚进入仓阁，包猴子就回来了。
“主子，事情果真是如那暗卫所说，我还打听清楚了，那半含春的毒，其实和春药毫无却别，只是那药性是含在解药之中，人若中了那毒，身体僵硬，唯一的办法就是服了那解药然后，然后……”包猴子不敢往下说，我心里就明白了，我虽是既定的皇后，可到底还是黄花大闺女，他怎么能对我说道那个词呢。
“我知道，你也不必‘然后然后‘了。既然事情真是这般，我是不得不救他。可是我到底怎么救他呢？”我心中一团混乱，我知道我们这里唯有我是他的既定的妻子，似乎，理应都是我，可是我怎么能在这里呢？我本就不打算让他知道这鲁柳就是徐离瑢影，一旦守宫砂退，新婚之日我怎么交代，到时候还是一个欺君之罪。
“主子，我也不知。”包猴子对我无奈的看到，他应该知道我的不可以，也明白这件事的危险程度。
“鲁公子，请你救救我家公子。”暗卫使劲的求我。
“你没听见吗，要一个女子与你家公子，才可以。”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暗卫的行事了，“你去找个女子就可以啦！”
“我家公子怎么可以随便与一陌生女子呢？”暗卫说的很理直气壮。
“那是他的事，他要命还是要名，现在随他选择。”我故作轻松的回答，我有些害怕这个暗卫已经知道了我的女儿身份。
“鲁公子，求你！”暗卫又跪下来恳求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句要喊我“鲁小姐，求你救我家公子！”
“你找错人了，你去找个女子吧。”我想把他打发了，这样下去我的身份必破无疑。
“我家公子怎么能救你家公子呢？你糊涂了。”包猴子看到这一幕，他也怕我的身份被揭穿，这样很危险，说着扶起跪在地上的暗卫。
“鲁公子，小人今日要冒犯了。”暗卫认真的说道，“小姐，求你救我家公子，小人愿一生为小姐效劳！”
我听后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后退，惊吓的不知该如何自处：“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小姐的诗。”暗卫老实回答。
“诗，什么诗？”我不敢相信他一个暗卫仅能凭诗就断定我是女子。
“小姐，你刚刚同容娘在船尾，念得那首诗‘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小人因救主心切，所以监视了小姐，也听得了这君妾的意义，由此判断您是一位小姐，也只有小姐才能有这般的闺怨。”暗卫的判断却仅是这君妾之分，我真是服了他，唐宋名家啊，你们可真是还惨我了，你们为那么多闺阁佳人写下的怨恨到了这里却是让人觉得只有女子才会写出如此的词，你们知道后是不是要从棺材里出来告诉他，你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啊？
“当真是刚才才知晓的？”我生怕连于沛也知道了我的女儿家身份，连同他的暗卫合伙演了这一出荒唐的戏，把我诓进去。
“刚刚才知晓，我并未告诉我家公子，但公子知不知道，小人就不得而知了。”暗卫的话给我稍微有了一些的安定，至少我可以有一半的把握，于沛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家身份。
“你说，我若救了你家公子，你便一生为我效劳，忠诚于我，你敢发毒誓吗？”我一定要把这个暗卫变成自己的下人。
“只要小姐能救回我家公子，小人愿一生效忠于小姐，唯小姐是听，如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罪及九族，后人男为盗，女为娼。”暗卫的誓道是狠毒，拿了家人、九族、后人起誓。
“那好，既然今后你是我的人，那就该听我的话，我要你对你家公子封口，不能告诉他我是女子，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或是有缘再见我自会告诉他我的身份，莫要你插手，明白吗？”我走到这一步，已经里我最开始的计划纲要离得九万八千里，计划远没有变化来的快，可我却跟不上变化的脚步，每一次都在失败。
“可是，若不告诉我家公子，小姐你这样不是会令我家公子内疚一世吗？”暗卫的担心实属正常，你说哪一个女子不是珍惜自己的贞节，无缘着墨却还不愿让那个男子知晓，这不是很奇怪吗？
“放心，他不会内疚的，他一辈子都不会内疚的。”我凄然的说道，他怎么会内疚，他那样的男子怎会因这样的一个女子而心生内疚呢？他只会觉得他自己英伟的很，“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挥挥手进入了仓阁，一切难道真的是天意，我突然想到了死亡，想到了一死万事休，握着我的影飒剑，借着昏暗的灯光，剑鞘上的宝石，雕花刻纹都很精美，剑身亦是锋利的很，扔掉剑鞘，想到宝剑上沾上了我鲜血，我死亡的模样。
我真的要死了，难道我只能不断的逃避，从21世纪逃避到这个架空的大安朝，除了逃避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我颓萎的倒在地上，一个人就这样的躺着，一个名字闪过我的脑海，过云楼的名艺妓茗瑶，八月十八是她的破身之日也是于沛的初卖之期，如果是她与他，那不是正好吗？想到此我心里突然有些疼痛，可是我的魂魄确实高兴万分，也许那疼痛是因为徐离瑢影的本主，她爱于沛，她怎么会忍受于沛与他人发生关系。
“徐小姐，你为什么呢？徐小姐，徐小姐，徐小姐。”我昏睡中一直都听到有一个女子在喊我，她在喊我。
碰到她每次都会被他请出身体，与她做魂魄的交流，真可怕的一个魂魄：“是你在喊我吗，徐离小姐？”
“是我在喊你，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呢，要找个妓女！”徐离在发狠的质问我，她的模样那样的恐怖，犹如最后的亲人罪人杀掉，而她看到了所有的血腥，不断的要报仇。
“我为什么不能有，为什么？你不要忘记，你当出的承诺，你不能管我怎么去折磨他们，你不要忘记！”我不喜欢被一个摆弄，尤其是被她诓到她的身体，去做那皇后，本就不情愿，现在一切的所为也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罢了。
“可是，他是玄霈，他是你今后的丈夫，你怎么可以拱手让给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卑贱的女人？”她的心到底是被玄霈感动了，选配的那日讲的花灯故事她都听见了。
“他是皇帝，他有三宫六院，他的女人你连双手都数不过来，害怕再添加一个吗？茗瑶怎么了，她还是处子难道会玷污了玄霈的清白不是？”我不喜欢古人将妓女划归为卑贱的人等。
“可是，可是她的出身不好。”她理由说的可真蹩脚。
“出身，出身，你的出身是好，可是你还不是要寻死！”我不想与她纠缠，她的矛盾的心不但折磨了她自己也折磨了我这个魂魄。
“徐小姐，可是你真能救他出来吗？”她突然变得可怜，因为被我说到了痛处。
“自然能救他出来，不然我还不是要被砍头，我还不想连魂魄也是支离破碎的！”我无奈的说道，救一个不想救的人真的很郁闷，“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你怎么知道？”她惊恐的问道。
“感觉。一个女人的感觉。”我左手握着右手道，“你的手上又多了一段断掌纹，你不要干扰我行事，否则我会离魂而亡，宁愿做一个离魂而不愿再帮你了。”
“我明白，明白的，我不会再阻扰你的计划，可是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她是可怜的，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果没有断掌纹，她会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我的魂魄也会疲惫，这几日的事情把我弄得心神俱疲，我得好好休息，才好救出于沛。
“于沛，你真的不值得徐离爱你，你不值得，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徐离，你的爱只会另徐离不断的自责，痛苦，你的花灯故事很凄美，因为凄美所以结局是一个悲剧，你知道吗，于沛！”我心中默默的念着，故事发展到这一地步，不是我所能负责的，我只能记录。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只因闺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