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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所谓的神 ...

  •   《空石经》上有记载说:天地有灵焉,其名为神,神生而有大能力,其性温和仁慈。有二子:曰妖鬼。妖天生阴毒凶厉,鬼性格残忍嗜血。神自觉时日无多,分别封印妖鬼,妖鬼虽反扑,却不敌神,神终将其封印。是日,神死,史称神死之日。
      遍观历史,《空石经》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谁也不知道是何人编撰何人流传,只是姬姜两家的藏书阁中还少有零星的记载。
      有不知名的野史记载说,在神决心封印妖、鬼之前,妖与鬼便耗尽半身的血液生下六大妖将以及四位鬼王,还有更多的喽啰。神死之后,妖将鬼王横行,虽是灵物,但凶残嗜杀,王朝民不聊生。不多日,有姬、姜两位自称斩灵者的青年凭空出现,这一日,正是姬姜两家崛起之日。
      “吁。”姬雪清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坐在窗前,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天色真好,微微仰头,甚至能看清灰尘在阳光里飞舞。她眉心里带着一丝疑惑,有一件事情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
      “小姐总是这般爱钻牛角尖。”姬雪清突然听到方嬷嬷的声音。
      姬雪清侧过身子,方嬷嬷正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她也不计较什么形象,一只手上抓着一把瓜子。她嗑瓜子的速度快极了,拿瓜子、入嘴然后吐出瓜子皮,眨眼间便完成了一整套动作。
      “难道方嬷嬷便不对这位姬司马先生的来历感到好奇?”姬雪清问。
      “有什么好好奇的?”方嬷嬷利落的吐出瓜子片头也不抬的反问,“嬷嬷我又不是你姬家什么人,除了平时道听途说来的一些碎嘴,又能知道什么?”她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荷包,将手心还未吃完的瓜子倒进去,随后拍拍手站起身来走进屋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最美的事情不过午后晒着太阳一边吃瓜子一边唠嗑碎嘴,多年的习惯,总是不容易改变。”
      姬雪清觉得好笑,这个方嬷嬷也越来越显得神秘。
      “小姐若是真的感兴趣,反正日子还多,抽空询问一二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方嬷嬷放下茶杯。
      “嬷嬷对雪清这般有自信?我虽然熟读了家中的经典,可实战却是一次都没有的,说信心,我是也没有半点。还不见得能不能留下来呢。”
      “这可不是我对小姐有信心。”方嬷嬷轻笑着说,“不是说这位先生夸赞小姐说‘有掌旗人之资’吗?加上又是本家,无论怎么想也断没有将小姐赶出去的道理吧。”
      “赶不赶出去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好奇,这般年轻的人物如何是家中的长辈?”姬雪清仍旧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方嬷嬷拿着一方绣帕遮住嘴,“这不,小姐还是在钻牛角尖,出来前家长不是给我们看过画像。若是家长都糊涂分不清人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分得清?况且,”方嬷嬷的眼睛转了一下,“家长来之前可与小姐说过什么?”
      姬雪清楞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点点头,“嬷嬷这么说,我也是明白了。”
      姬雪清是突然想到姬平一从中州出发前再三交代她的事情,她再结合姬家千年历中的信息,两相证实就能推出姬司马的身份。
      “小姐自己想明白就好了。”方嬷嬷自顾自的寻了张椅子坐下,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咱们姬家本就是斩灵之家,小姐熟读了经典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面对妖鬼。小姐,你是天人之资,可能不比这位司马先生,但在家中也是独一份的,说不得以后是要掌管姬家的,日后可不能如此没自信。”
      “嬷嬷教训的是。”姬雪清说。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小丫头走来,轻轻敲了敲门说,“先生请两位去呢。”
      细长的银针上金光一闪。
      湖心水阁,国手楚寻楼将银针一枚一枚收回,身后有人小心翼翼的拿起包裹着银针的布包。楚寻楼捻着胡子,伸手示意姬司马给他搭脉,姬司马非常配合。搭脉的时候,楚寻楼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好像并不满意姬司马的脉象。
      白一飞跪坐在姬司马身侧的竹榻上,她看了楚寻楼一眼,心内也有着担忧。她看着竹榻矮桌上的炉子,炉子上坐着一壶水。水很快就开了,白一飞当即封了炉子,取下水壶备用。她取了两个茶杯,放进些许的茉莉花茶,估摸着沸水的温度差不多了,白一飞当即提起水壶,滚烫的水冲入茶杯之中,花瓣纷飞,淡淡的清香散开,白一飞盖上杯盖,静待。
      今天是楚寻楼第三次为姬司马就诊,前两次也是如此,搭脉的时候楚寻楼的表情看上去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今日也是如此。楚寻楼收回手,闭目不语。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拿起毛笔书写药方,“先生的身体恢复如何估计先生自己也有感觉,药方今天我再换一换。”写完之后交给身后的小厮,交代他捡药效最好的来。那小厮应下,走了。
      “先生这一方水阁倒是精巧,风景秀丽,在鹤州可是少见。”楚寻楼眯着眼轻笑,白一飞这个时候将两杯花茶递上。
      “楚国手若是喜欢,日后你我两家多走动。”姬司马说,“一飞,你跟着去看看,顺便将前两日的帐结了。”姬司马对在跪坐在竹榻边上的白一飞说,白一飞点点头,起来收拾了一应茶具,又将那壶沸水搁在矮桌上,才离开了水阁。
      “先生倒是位妙人。”楚寻楼说。
      姬司马端起茶杯,“楚国手说笑,先生今日左右言它与前两次不同,我便知道国手有些话不希望叫旁人知晓。”
      楚寻楼一脸凝重的点点头,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先生体内的气血淤积多是陈年旧伤,多半是先生自己也不在意导致的,虽已差不多,但日后先生还是要注意。只是令小老儿好奇的是,先生体内的气血似乎比一般人旺盛,并且脉象也与常人不同似乎有早衰之相,不知何故。”说着摇摇头,轻轻喝了一口茉莉花茶。楚寻楼也是品茶的好手,他先闻香,在与姬司马交谈之时等待茶水适口,喝茶时小口喝入,却不着急下咽,茶水于口腔中流动充分接触,尝过香气之后才吞下。
      姬司马也不喝茶,端着茶杯细细凝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司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伤大概也都是早些年年轻不懂事留下的吧。国手所说早衰,我应当如何处理?又有何后果?”其实姬司马是知道有什么后果的,但他也不想死,就好像溺水之人为抓住那救命的苇杆。
      楚寻楼想了想,说,“老儿行医救人六十余载,也没遇到过先生这般奇怪的脉象。先生气血旺盛,但脉象却如同那日暮西山的濒死之人,奇也怪也。如何处理老儿一下子也回复不了先生,只是还需要嘱咐先生,依先生这脉象看,要多静养、忌口。”
      听了楚寻楼的话,姬司马一下子笑了。楚寻楼觉得奇怪,这位先生真当是非比寻常,一般人在姬司马这样的年纪听了这些话估计早就诚惶诚恐的央求他了,可这位先生呢,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难道真的能将生死看淡?就见姬司马笑着对楚寻楼促狭的眨了眨眼睛,起身从水阁一角陈设一应用具的柜子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锡制的酒壶,隔着有些距离,楚寻楼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酒香。
      “国手远来,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壶酒是司马亲自酿的,聊表心意,先生尝尝。”姬司马亲自取了两个酒盏斟酒,“三月的时候伤了肩膀,忌口月余,自己也是馋的紧,只是苦于没有借口。今天就借着国手的名头过过嘴瘾。”
      楚寻楼苦笑着摇摇头,不在意的端起酒盏。他身为前任国手,在王都里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的,又有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别说是各地的贡酒,就是王宫内御酒坊里专供王室的酒他也喝过不少个品种。
      酒水初入口,微凉且辛辣,辛辣的味道席卷整个口腔,原先茉莉花茶的清香如风卷残云一般刹那便没了。楚寻楼涨红了脸,这酒之烈,比之边疆的烈酒更甚!辅一吞下酒水,辛辣之味如小刀似得刮过喉咙,可是不到片刻,回味甘甜。
      “好。”楚寻楼称赞。
      “国手喜欢,等会儿我叫一飞送些到府上。”姬司马笑着想端起自己的酒盏,却被楚寻楼一手挡住了。
      “先生如今却是要忌口,酒水与辛辣之物是万万不能食用。”他说着哈哈哈哈的笑起来,“老儿替先生喝了这一杯吧。”
      姬司马苦笑着将酒壶递给楚寻楼,余光一瞥,就见步桥之外站着数人,有小丫头从步桥过来站在水阁外,说,“先生,几位客人都已经请过来了。”
      “哦?”楚寻楼一手拿着酒盏一手提着酒壶,目光清明丝毫没有醉意,“先生有客人?那我便不打扰了,只是先生要记得,答应了老儿的酒可别忘了差人送来。”说着起身下了竹榻,也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目光,一边走一边朝自己嘴里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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