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恋之一生的爱惜》木雨尘

17、第 17 章

　　一连串的打击，终于把林欣欣击垮了。林欣欣不再像往日那样正常了。她已经变的神情恍恍惚惚，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嘴里还不断地唱着悲伤的歌词：
　　飘渺的你，流云起，遮住太阳想下雨。我哭泣，我伤悲，你可知道我想你？你一去到天际，没身影，没声息。
　　如今起，丢失你。从早霞到黄昏，从梦中到晨曦，你可知道我念你？痴情不变梦里为你哭泣，多少思念下的痴心语！
　　千年缘，雪夜恋，心灰意冷失梦缘，桥头一别泪永远。
　　草丛里，鸟虫语，声声思念唤伴侣。阴深幽暗心凄迷，我在心里牵挂你。
　　秋风中，泪凄凄，茫然凝望谁？红尘里，爱与恨，前途茫然心憔悴，凡尘梦灭情远去。
　　月中追影雾里花，恍惚若梦泪雨下。红尘情殇荡天涯，今生今世难忘啊。天涯茫茫万重山，多少往事涌心间！秋风落叶心凄寒，梦里童话何时现？孤月映照寻梦人，箫声回荡谁人怨？
　　我的心里在哭泣，从春天到秋季，从潮起到潮退。一年又一岁，青春梦里多少回！你是我的情，你是我眼底的泪。鸳鸯蝴蝶天地配，姻缘连理千年遇。
　　我沉迷，我哭泣。雪夜里，不配你。多可悲，悬殊万里兮，我是孤魂我是鬼……
　　林欣欣整天唱着顺口溜，样子变得十分怪异。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每当她见到杜玉芳就会浑身颤抖。
　　林欣欣的精神突然失常，让肖志勇很痛心，他简直不敢相信林欣欣会突然变得疯疯癫癫。他忍着心里的痛，不顾家人的反对，一次次地为林欣欣寻医问药。他跑遍了市内各大知名医院，为林欣欣看病咨询医生，医生为林欣欣开了很多药方，都无济于事。
　　肖志勇一次次为林欣欣看病和对林欣欣不离不弃的陪伴，让杜玉芳很想不通。开始时，林欣欣病了让杜玉芳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肖志勇远远离开林欣欣，加之肖家的反对，肖志勇肯定不会再爱林欣欣了。可是杜玉芳发现肖志勇不但没有离开林欣欣，反而更加疼爱林欣欣，照顾林欣欣。最让杜玉芳不解的是，她还发现肖志勇带着林欣欣到婚纱店试穿婚纱。杜玉芳很恼火，她把事情告诉了肖母，肖母知道后，就骂肖志勇是不是也疯了？痛骂了儿子一顿后，肖母想起了一个朋友的儿子也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坚定，最后还是主动结束了那场不现实的恋爱关系。她相信儿子绝不会真的要与林欣欣订婚，毕竟再深的感情也不可能违背常理：一个正常的男孩不可能会像以往一样喜欢一个犯了神经病的女孩。想到这样的情况，肖母就暗暗笑了笑，心说儿子真会开玩笑。她不相信儿子会犯傻，她认为儿子只是对她们示威，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已。
　　很快，终于等到了林欣欣的生日。这一天，天公好像很作美，虽说已到了深秋，但这一天格外的暖和。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菜花状的小片白云。此时此刻，肖家实业公司的草坪上也进入了一场欢歌的景象。公司的大草坪上布置了一个二尺高的简易礼仪台，礼仪台上放了一个铺着红布的桌子，红布桌子上放着两个话筒和一个大大的蛋糕。礼仪台的两边分别摆放了两个玫瑰花篮。礼仪台的下面铺着一排排红地毯，红地毯上放着一个个大果盘，里面盛着很多瓜果糕点，供台下的观众坐着边吃边观看仪式。
　　随着上午九点九分的即将到来，一场特别的仪式也就进入了倒计时。礼仪台下早早地就聚满了许多男男女女等待着肖家这场订婚仪式。
　　当时钟指向九点九分的时候，美妙的音乐响了起来。只见肖志勇从幕后拉着林欣欣的手走上了主持台。肖志勇一边走，还一边向台下的观众招手致意，他的脸色虽然显得有些疲惫，但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跟在他身边的林欣欣不停地东张西望，显得很好奇，她的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她的出现，让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接着，刘主任手持无线话筒走上了礼仪台。他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请让我以私人的身份代表肖总向各位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请让我以主持人的身份向大家宣布，今天是肖志勇先生和林欣欣小姐共同的生日宴会，在此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其实肖总的生日比林欣欣小姐早一些时间，他是推迟生日，和林欣欣小姐一起过的。肖总原本就是想在今天宣布和林小姐订婚的，虽然林小姐生病了，不过这不要紧，这依然阻挡不了肖总对她的爱！肖总今天是想当着你们大家的面，请你们作证，他会依然坚持他的爱。无论林小姐是生病的时候还是健康的时候，肖总都会痴心不改地爱着他的雪夜恋人！”刘主任刚说到这儿，就被林欣欣打断了话。
　　林欣欣傻笑着看着刘主任，“哈哈，雪夜……雪夜恋人……哈哈……我要吃糖，我要吃面包，我还要找肖志勇，找肖志勇……他怎么不要我了？他不跟我玩了，他在哪，我要找他！”说着，她就挣脱了肖志勇的手，对着台下的人喊了起来。
　　“我就在你的身边，不要乱走动，欣欣，我在！”肖志勇赶紧呼唤道。
　　“你，你不是肖志勇！肖志勇是好人，他给我糖吃。你不是，你是坏人，坏人，你不给我糖吃，肖志勇比你长得帅，哈……哈……你是丑男人。我要找肖志勇，肖志勇是好人，他对我好，不骂我。他有身份还能看得起比他平凡的人，他不高傲，他是绅士，你是垃圾，害人精！”
　　“欣欣，你冷静点！”肖志勇上前拉着林欣欣的手，“欣欣，你看，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是肖志勇。别怕，欣欣，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都是我不好，今生今世我会一直关心你陪伴着你！”
　　刘主任也赶紧拉着林欣欣的胳膊，“欣欣，你别怕，肖志勇就在你的身边。别怕，我是刘秘书，是肖志勇的办公室主任，我和肖总都在你的身边。”
　　林欣欣歪着头睁大眼睛看了刘主任一会，然后用奇怪的话语说：“你是大喇叭，哈哈，大喇叭，你会说话！”
　　刘主任接着说：“是的欣欣，我会说话，你别动，听我说好吗？欣欣听话，这样肖志勇才会更疼你，我们更会喜欢你！”
　　“真的吗？好，我听你的话，肖志勇疼我，让我看看他是不是肖志勇。”说着话，她就把脸伸向肖志勇看了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是肖志勇，是肖志勇！”
　　“我没骗你，欣欣，听话！”刘主任轻轻拍了拍林欣欣的胳膊，哽咽着转脸对人群说：“各位在坐的嘉宾，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今天是林欣欣的生日，是林欣欣一直期待的生日，只是她现在有些神智不清，要是她今天神智清晰，她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但不管她神智如何，肖志勇总经理都会按照他对林欣欣的承诺，为她过这个生日。”说到这儿，刘主任停顿了，他眼角含着泪花，忍着心中感动的情绪，缓缓地对大家继续说道：“我在他们面前是个老大哥，又是单位的老员工。我五十多岁了，这半辈子看到最感动的事就是今天的这个场景！我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顶头上司而感到骄傲，我为这样的好青年而感到万分的荣幸！他人品是正直，表里如一。从他对待林欣欣来看，就能知道他的了不起。为了林欣欣，肖总已经好多个日夜没有休息好了，他已经跑遍了本市所有的三等甲级医院，专科医院和一些大城市的医院。在林欣欣生病较重的时候，肖总更是对林欣欣不离不弃，精心地照顾她，关心她。无论什么时候肖总都是钟情于林欣欣的，他拒绝了许多全方位的，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优秀女孩对他的追求。他精心照顾着林欣欣，他说只要他不懈地努力，他一定能把林欣欣的病治好。他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男人！他始终把爱情和事业结合起来，在他努力打拼事业的同时，不忘坚守自己的爱情观点，遵守在雪夜里对一个女孩许下的承诺！朋友们，那该是一个多么美丽的雪夜约定啊！也许许多人都会对雪夜充满无尽的遐想，都很喜欢雪舞的季节，寂静的雪夜。但是在当今这个现实的生活中，如果真要一个人在‘风雨中’坚守他（她）曾经的那一段感情，我想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很难做到。现实就是现实，银子、位子、豪华车子不可能不被很多人考虑在内，更何况还要面对对方生理上的缺陷！肖总这样做，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是一个多么有感情多么负责任的男人！他生活低调，心地善良，不摆阔不摆架势。他资助一些贫困的孩子上学，关注残疾人事业。他还让我在马路边和他一起帮助一个上了年纪，身体有病，浑身布满泥土的人捡掉在地上的易拉罐、矿泉水瓶。他还用自己的车把一个老人送到医院，这就是我们的肖总，我们的好青年！”
　　刘主任的话音还没说完，就被台下接连不断的热烈掌声打断了。许多人哽咽了，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孩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人们说林欣欣真是幸运，遇到了一个痴情汉子。有的人还站了起来，高声喊道：“好样的，支持你们！”
　　刘主任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下主持过这样特别的仪式。他的被这感人的一幕搞得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了。他只好无意间抓了一下头，足足有几分钟，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我被感……被感动……动……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就让……让我们请肖总说说他的心里话！”
　　肖志勇从刘主任手中接过话筒，低着头对大家说：“我哪里有刘主任说的那么好。”紧接着他又抬起了头对大家说道：“各位嘉宾，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很高兴你们能光临这个聚会，我和林欣欣向你们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感谢！今天是林欣欣的生日，也是我推迟自己的生日，与她共度生日的一天。在此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内心的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也是我和林欣欣一直以来的一个愿望：那就是我决定如期宣布我林欣欣的订婚仪式。这是她的愿望，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她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虽然今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但是我一直都会遵守我和她的约定，不离不弃，与她继续牵手相伴。也许我这样做很让我的父母失望，可是我绝不能灭我的良心，这是做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责任。我不能因为她健康的时候我喜欢她，她生病的时候我就开始讨厌她，不管她，抛弃她。她这个时候多么需要关心照顾。我要向大家承诺：我会一直关心照顾她，把她的病彻底治好，让她清醒，让她重新生活着。请大家与我一起共度我和欣欣的生日！”
　　肖志勇的话语，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拍手鼓掌。一些年轻的女孩还走到了台上，感动的拥抱起肖志勇，说他真了不起。有的女孩还哭泣着把林欣欣和肖志勇拥抱在一起。整个会场变得一片严肃，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刘主任在台上已经变得无所适从，一会看看台上，一会看着台下，好像手脚也都成了多余，不听他的使唤了。他为这台上的一对深情的雪夜恋人而感动，而哭泣，他更为林欣欣的病难过。刘主任终于打破了这“凝结的氛围”。他神情严肃地念起一首诗词来：
　　小楼几多悠悠梦，离人不胜寄月情。痴情总在寂寞无语的愁绪中，相思的人梦里把温馨相拥。雪夜惜兮长终，风雨吹打不了的是永远的真情。千年之恋谁与你在今生有缘相逢？尘缘于今生，邂逅在雪夜里的情浓浓。几多欢颜在恍惚中，凄风吹散了那份尘封的情，我暮然回首啊，又陷入了痴痴的醉梦中。呼唤君兮何时才能再次相逢？今夕的相见难道又是在梦魂中？漫漫长长的秋雨凄风，寂寥的漫长夜色中，多少红尘挚爱下的泪相涌！
　　歧路一别之中，多少回眸时的难舍情！漫漫长路兮寂语空空，离恨依依浓！
　　相识惜兮缘，相思的愁云一幕幕浮现。雪落残梦无边，雪夜情何兮远？对你的痴情永不变，世俗的偏见也无法把雪夜的痴情梦搅乱！红尘里的情意绵绵，烙在我记忆中的茫茫雪原。思念无期限，誓言不会变，只在乎那个雪夜的缘！风霜钟情于秋风下的凄寒，我的心遗留在雪月下的夜半。
　　红尘中，你曾为谁牵挂到肝肠寸断？前生前世我就是你未曾了却的缘？百转千回的轮换，才在今生与你相见。化为你生命里的另一半，与你再续前生前世那段未了的缘。一生的爱惜永远，痴情永不变，我在感恩中珍惜生命里的那份雪夜恋。人海茫茫无边，我曾与你相隔万水千山。珍惜与你的缘，我永远是你生命里的另一半，我甘愿与你惜惜永相伴……
　　朗诵完诗文，刘主任说这是肖志勇和林欣欣他们二个人的坎坷爱情遭遇与爱情的真实写照。从小青梅竹马的他们，分开数年后，缘分让他们在一个充满传奇的雪夜相逢、相恋，那是他们最深情的雪夜之恋。无论世事怎么变化，遇到多大的风雨，都挡不住他们的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爱。刘主任一边介绍着，一边拉着肖志勇的手，示意他把雪夜的故事向大家详细地介绍一下，并让肖志勇亲自为林欣欣点上生日的蜡烛。
　　肖志勇点点头，介绍起关于他和林欣欣的故事。他说其实从小他们就在一个学校上学。从小学一年级到中学四年级（高一）的阶段里，都是在一起上学的。林欣欣从小就乐于助人，为人和善，她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她的英语一直都是“全年级那个‘王国’之最”，是同年级那几百个学生眼中的‘状元’，数理化从来都没有低于过第二名——‘榜眼’的水平。在她的影响和帮助下，原本成绩平平的他有了空前的提高，直到他后来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可是，没想到在高一时，她失学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学习文化知识和对自身素质的要求。她自尊、自爱、自强，经历了许多年轻男孩女孩所没经历过的风雨坎坷，她凭借自己的勤劳双手，为自己的人生梦想不断地努力着。她已经考过了英语六级。相比之下，她天天打工做事，又不是专业学校学习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学习啊，这不仅要有天分，也需要毅力。她的精神与毅力是值得他深深佩服和学习的。对于他和她的缘分，也许真的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吧，让他在一个美丽寂静的雪夜，奇迹般地与她重逢。那个雪夜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雪夜，因为那个雪夜凝聚着他们彼此终生难忘的故事！他忘不了那个雪夜里的点点滴滴，她更是忘不了，不然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虽然她现在精神有点恍惚，可是他绝不会因为这样而嫌弃她。他想她如果知道今天他依然拉着她的手不舍不弃，她一定会很满意的。她是他永恒难忘的雪夜恋人，无论遇到多大的风雨他都不会离开她，是她让他度过了一个无法忘记的雪夜，他愿意关心她照顾她，他坚定地相信在他的努力下，一定能把她的病治好。趁这个机会，他也想把买给她的订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直到她的病痊愈了，他再告诉她今天的仪式，到那时再请求她答应他的请求。肖志勇说着，就要把婚戒指戴在林欣欣的手上。林欣欣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主动配合他，把她的手伸了出来。
　　草坪上的观众真的完全沉醉在眼前这感人的氛围里了。人们突然又站了起来，一片热烈的掌声响个不停。
　　“太伟大了，太伟大了！我们爱你！”一个活泼的女孩温情地喊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爱你！肖先生，我们支持你！”台下又是几个年轻女孩羡慕而深情地看着肖志勇与林欣欣，跟着那个活泼的女孩对肖志勇喊道。
　　“是的，祝福你们！”台下的人们激情高涨。肖志勇备受鼓舞和感动，他拉着林欣欣的手，向大家表示致谢。
　　就在人们激情高涨，感动的无法言喻的时候，肖母带着肖佳佳和杜玉芳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
　　“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好让我失望！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你绝对不可以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孩在一起！”肖母气冲冲地走上前台，“你真是不孝子，你和她不现实，更何况她精神不正常！”
　　“对啊，哥哥！”肖佳佳接着母亲的话说道。“哥哥，你不可以这样！作为你唯一的亲生妹妹，我是绝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哥哥走向迷途的。哥哥，母亲是为了你。希望哥哥冷静对待，现实是现实，不是儿戏，更不是小时候两小无猜时的‘过家家’！”
　　杜玉芳更是满脸不悦的样子。她走到林欣欣的旁边，狠狠地看着林欣欣。林欣欣一见到杜玉芳，立刻全身颤抖起来，她很快躲到肖志勇的身后。杜玉芳看林欣欣如此躲避自己，顿时又恼怒起来。“你干吗躲避啊，你凭什么和我竞争？真会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博得大家的同情了吗？你太有心眼了！”
　　杜玉芳这样对待林欣欣，让肖志勇很不高兴，他愤怒地看着杜玉芳，“你是怎么回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诬蔑她，你太不尽人意了！”
　　草坪上的人们全被震撼了。他们看着台上的一幕，小声议论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肖志勇当着这么多人说杜玉芳，这让杜玉芳显得很尴尬，“难道不是吗？”说完，她就给自己找台阶下，为自己辩论真理。她还故意做出像是被人误解的样子，摇着头伤心地快步离开了现场。肖母和肖佳佳很怕肖家失去了杜玉芳这么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就跟着杜玉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