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恋之一生的爱惜》木雨尘

16、第 16 章

　　关于偷盗小饰品的那件事，像是一根毒针，深深地刺进了林欣欣的心里。最让林欣欣不能接受的就是那些刺耳的话：年轻小偷多的是，女贼就是女贼，家族不好，后代也不理想。林欣欣很难过，那个阴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旋转着。
　　那场风波，也让杜玉芳感到一样不悦，她非常不愿再见到林欣欣，恨不得林欣欣一下滚的远远的。还有韦刚对她的讽刺，使她感到恼怒却又无法排解，她只有把心中的怨气统统怪罪在林欣欣的头上。她还多次到肖母那里说林欣欣的坏话，她每次都说她听见林欣欣说肖志勇傻乎乎的，就知道美色，等得到他的家产再算账。
　　几天后，杜玉芳还叫来了何强。何强一见到肖母，就跪在了肖母的面前，他说他对不起肖母，上次在她生病住院时，他不该傻乎乎的去接受一个让肖母不喜欢的女孩的委托，给肖母送那束菊花，肖母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他知道错就行了，往后做事要分清是非。何强还故意吞吞吐吐地对肖母说他拿了林欣欣的钱，本来该为林欣欣好好地办事的，这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后他实在受不了良心的痛苦煎熬，所以他违背了他对林欣欣的许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说是她的主使。何强在肖母面前装作一脸无辜的真诚态度和撒谎的话语，让肖母更加深信不疑。
　　何强的再次提醒，等于火上浇油，让本就不喜欢林欣欣的肖母再次陷入了伤心的境地，她骂林欣欣没有家教，粗俗无礼，坏心眼却表面上装的很温顺可爱。为了得到她的儿子，她竟然不折手段，这样的女孩太可怕了。每每回想起这件事，肖母就会痛苦不堪，她恨林欣欣让她的儿子一步步走向迷途，更恨林欣欣可怕的鬼心眼。她让杜玉芳要小心这个看似不语却内心翻江倒海的女孩。这样的人太多了，这种类型的人和你在一起，表面上对你和气顺从，背地里却会恨恨地咬你一口。肖母还说她会坚定地支持杜玉芳，把她当作肖家的儿媳。
　　肖母的话让杜玉芳很高兴。杜玉芳心想不怕肖志勇不会回心转意。肖母的认可，使杜玉芳的心有了依靠的安稳感，她于是更加想方设法讨好肖母了。杜玉芳还不断地软硬兼施，接近肖志勇，甚至逼迫肖志勇。同时，她还设圈套，逼迫林欣欣离开肖志勇。
　　杜玉芳的逼迫，让林欣欣不得不再次陷入了困惑的境地。难道这个时候还要突然无声地离开肖志勇？再写封离别信，偷偷地走开，让肖志勇死心？这样后果会怎样，肖志勇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陷入痛苦的深渊，直到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生病卧床不起？这次要是还这样做，对肖志勇的打击一定会更大。
　　还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他已经推迟了自己的生日，要和她一起过生日，这个时候她突然无声无息地离去，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何况他还要宣布和她订婚！想到这些问题，林欣欣心里就很痛。她茫然地看着窗户外面，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凄凉的寒风正夹杂着翩翩飞舞的落叶，在细细的秋雨里来回飘荡着。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季节，本就会让人格外心烦意乱，尤其是对于一个心事重重的人。
　　林欣欣心烦意乱，她随手拿了件春秋季节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然后默默地坐在了窗前。远处的山川，迷蒙在雾一般的秋雨里，让原本该明亮的晨曦还处在阴暗之中。山依然是那么的巍峨高大，只是少了夏日的浓荫，枯萎变黄了，满山遍野显的很萧条。看着窗外的世界，她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又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一个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在茫茫雪夜里……
　　突然之间，一阵凄凉的寒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动了她那长长的披肩黑秀发。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一丝悲意油然而生，弥漫在她的心间，让她坐立不安。她下意识地用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吟诵起了一篇诗文《梦断天涯》：
　　枯叶凋零飘飘飞，秋风凄凉雨霏霏。炊烟袅袅浮起，丛林小径是那么的幽深。夕阳残照黯淡，天涯迢迢茫茫凄寒一片片。浓荫去，叶衰减，红花绿叶唯在梦里面。雁飞去，哀鸣声声回荡在迢迢秋波之上，天涯回音若如哭殇。
　　泪雨迷失了我的双眼，心痛是何等的凄凉伤感！追寻逝去的容颜，含着泪的笑语容颜仿佛还回荡在昨天，只是依稀中又变得模糊遥远。冷冷清清眼前迷茫一片，隐含着梦的凄惨无限，悠悠随荡在悲凉的心间。伤心的往事幕幕再现。赴宴对歌畅谈，人生几多无奈，几多茫然！笑语背后愈加伤感！离别心寒幽怨，难舍中的肝肠寸断，在悠悠人生路上留下了遗憾永远。昔日里的梦想与祈愿，今夕已碎断，美好的梦只能在生命里荡漾回闪。愁绪弥漫着心间，我的心扉凄然，在颤颤中倍加伤寒！
　　秋波涌起拍打着渚涯岸，我的孤独心扉随残照寂寞难堪。不愿忆往昔，往事偏偏还要浮现。不忍目睹山野荒原，只怕梦想的思绪在飘渺空想中编织美丽的谎言，我再也承受不起风雨后的残片。秋波里残照光茫是那么的幽深黯淡，思绪下的回味还停留在快乐的伊甸园。忆佳人之心正恁火焰。思绪如丝如缕涌现，重复着往昔的片片云烟。哀叹年复一年，我依旧漂泊在天边，今夕又是何许年？春去和冬来，花开与花谢，潮起潮落再现生命里的永远。你承诺的双眼，何以兑现天涯云雾边许下的誓言？凄凄怨怨，刺痛了我的心间，泪水迷失了我的双眼。盼鸿途佳音出现，心在忧怨中长叹，今夕路迢迢眼前渺茫一片。
　　秋风吹乱了我的衣襟袖衫，迷茫的心却没有一丝触感！心犹如断线的风筝在风雨里偏离了梦航线，飘向了无尽的遥远，注定了梦醒后的哀怨！任凭秋风如何吹起，任凭细雨霏霏迷乱。悲凉的心扉使我怅然，梦断天涯的幽怨是生命里的伤感永远。情已去，泪永远，藕断丝相连，梦里一次次浮现。伤痕累累遍布了全身心，泪水留在了双眼，让我痛苦不堪，迷茫的心透着万般遗憾！
　　残云浮起，恨在天际。残照耗尽，西天凄漓。秋风落叶，漫天飞絮。缘已灭，情远去。午夜里，红烛已将耗尽，留下了千古的恨。夕阳西下，缘的尽头是不归宿的天涯。
　　今夕叹惜：不见善意的来者对我面带微笑手捧鲜花，不安的心却感到寒气逼人阴森可怕！
　　伊人在雾里，我在迷茫中苦苦追寻那逝去的足迹。我茫然心碎，等来的确是无限的伤悲！情何以堪兮怨兮？千古永世惜灭兮！
　　爱与恨，喜与悲，在生命里徘徊不已。相见兮相聚，痛惜兮别离，包含着几许牵挂下的渺茫期许！
　　欲与君牵手伴天涯，可惜已是雾里赏花，飘渺的童话。秋波之下，梦断天涯……
　　林欣欣吟诵完这篇诗文，就听见窗外有一男一女，二个很古怪的声音在对话，似乎是在表演一段话剧。对台戏里的声音时高时低，像是故意的一会抬高声音，让林欣欣听得很清楚，一会又故意隐隐约约，也让林欣欣对说话人要说的东西产生遐想一样。
　　男的说：“现在她知道自己不配就好，真是白费心机，有什么意思呢？这次大街上的偷盗，看谁还会喜欢她！”
　　女的答话道：“大街上，这样的父女俩，真羞啊！这选女朋友一定要看父母，这品德其实和长相一样，都是父母给的，特别是一些不好的女孩，绝对是父亲给的，因为女儿一般都是父亲的再现、替身吗！”
　　男的接着又说：“一点不假，是这样的。只是她刚才说的诗词是什么意思？我似懂非懂。”
　　女的又说：“你听得懂才怪呢，我这么高的语言文学专业学历，才算勉强理解。这诗词是很悲凉的，说诗词的人要么为情所困，要么是为仕途迷茫绝望。但是对于大多数诗词来说，其实都是借诗文的悲伤惆怅的基调来叙述他（她）对人生诸多沧桑的感触，当然也包括对仕途的绝望。比如李商隐的诗文《锦瑟》里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就是典型的以悲凉的爱情诗文描绘自己对人生诸多遭遇的绝望写照。而此刻她这个女子，乃是爱情、事业两者皆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知道自己没有事业或工作，没有学历。她真的意识到了自己不配，又加上这次大街上闹的笑话，所以很郁闷，她就朗诵起这样的悲调来表达心里的痛苦。让我给你解释吧，诗词涵盖了对人生的各种感悟与无奈，特别涵盖了梦想的破灭，事业的无成，还有对人生须臾短暂，如梦人生的沧桑感悟与茫然，可以说只可意会却又让人无法描绘的某种境况。”
　　林欣欣听得不耐烦了，她愤怒地站起身对着窗外说道：“滚出来，小人之心，偷听别人说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窗外的二个人听了咯咯笑了起来。女的说：“她早该知道我们来了。”
　　“是啊，还不傻，竟然还知道我们是谁。”男的应声道。说着，两个人就出现在了窗前。
　　林欣欣愤怒地看着他们，“我读诗文与你们何干？！”
　　“你很聪明啊，难怪偷盗东西别人都发现不了。”何强嬉皮笑脸地看着林欣欣。
　　杜玉芳首先没有理会林欣欣，她只是接着何强的话对何强说，“是啊，会歪门邪道的人就是有特异功能。”说完，她才阴阳怪气地看着林欣欣：“就算肖志勇对你再好，有一天也会变的，你不可能把肖志勇抢走的。你还是好好的当你的女贼吧，现在谁不知道你的为人？”
　　林欣欣不在乎地撇了她一眼，哼着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偷人家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事实就是事实，我没有必要再和你啰嗦！”
　　杜玉芳一听林欣欣满不在乎地说自己没有偷小饰品，她心里就很不高兴。她对着何强说道：“记得你还和我说你没有吸过毒，没搞过传销呢，何强你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搞过这些事情？”
　　何强就有意低下头，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对杜玉芳说道：“亏得你还读过研究生呢，怎么一下胡涂了，我是‘隐君子’和不干正事的人我还能对你说？我傻啊，把自己不光彩的事公布出来？”
　　“哈哈，是啊，是啊，我怎么胡涂了！”杜玉芳拍打着自己的耳朵。“听见了吗，林欣欣？我看不起你，没有事业没有文化就算了，年纪轻轻的，可不要做一些让人看不起的事！就凭这一点，你就被否定了！林欣欣，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现在的恋爱就像是一个农夫挑担子，要保持平衡。肖志勇家和我家都很赞成这门婚事，哪知道半路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阴差阳错。你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不停地利用你的美色。男人是好色，这根本就不怪男人，这是天地赋予的使命，准确地说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需要，而你就不对了，你总是以为自己有几分资色，欺骗肖志勇，我看你就是那些无情无义的女人。你真的爱他吗？你爱他就该为他着想，你只适合那个没文化没品味的穷小子，他很配你！”
　　什么叫没文化没品位的穷小子？你杜玉芳以为就你自己有文化？没读过大学的人就没文化没品位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讽刺别人？想到这些，林欣欣就冷笑道：“我不想听你说了，不要总是看不起别人，我看韦刚比你有文化有涵养！中学四年级（高一）的学生给中学六年级（高三）的学哥学姐辅导高考专业课；大专英语系毕业的人与英语专业的博士研究生一起研究重要的英文学术事项。这些事实上的例子并不少见，不要以为你学历高就比别人强，你错了！韦刚虽然没你文化高，但是他有学习这方面的天赋，他的天赋和爱好加上他的努力，某些方面足以赶上你！”
　　“他足以赶上我？可悲，你懂得什么叫文化？”
　　何强看杜玉芳激动的样子，就接过她的话说道：“杜姐，你何必生气？粗人就是粗人，说话都粗里粗气的。你想想肖志勇这样的成功人士，怎么可能和一个粗俗无礼的平凡小女子结合在一起呢？这不是笑话吗！”
　　说完。何强又对着林欣欣讥讽道：“你还是收敛一些吧，我希望你早日认识到你是在做白日梦，什么叫白日梦，知道吗？你看那些整天深陷在彩票之中，迷恋中奖的彩民，他们就是白日做梦。买彩票要心态平衡，要想着为社会福利做贡献，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心态；谈朋友也是，不要做白日梦。你看看，男孩子有‘三子’，女孩才会说他帅，女孩子才会对他倾心；同样的道理，男孩子谈女朋友也要门当户对。女孩子只凭自己的苗条身材，漂亮的脸蛋就行吗？不行，还要有学历、有工作或有事业。你有吗？既然不具备就该有自知之明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的样子，一个女人，不化浓妆，不描眉，不戴耳钉耳环，不擦明显的口红，不染发，你太土气了，还没有我时尚呢！其实你该谈个男朋友了，人长大了就该成家，谁也逃避不了，否则就是违背天理，我这是好意，你好好想想吧！”
　　林欣欣本来就没有走出这些阴影，加上他们还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刺激，林欣欣哪里能承受得了！她只觉得两眼直冒金花，腿脚发软四肢无力。她用颤抖的声音指着他们，“你们滚，快滚远点，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不想看到你们！”
　　“不想听也要等我们说完。”何强用强有力的声音说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就是分不清是非呢？你不要无理纠缠人家的男朋友了，你不配肖志勇，不配，真的不合适！我不是和你一样吗，我还想追求杜大小姐呢，可能吗？我有资格吗？其实我们同命相怜，我的家庭支离破碎，我又是没有文化没有涵养的人，我们只适合那些和我们处在同一战线上的人。人家肖志勇是‘白马王子’，再说了，谁不知道你在街上的事？现在还有谁不认识你？”说着话，何强又装作难为情的样子，他摇头晃脑地叹着气：“我们都应该安守本分，其实我和你差不多的，面对现实，退出来吧。肖志勇是杜玉芳的‘白马王子’，他不属于你。你没有和肖志勇结合的基础，请别让悲剧重演了，自欺欺人，不要看肖志勇有‘三子’你就动心，天上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下来宝贝的，爱慕虚荣的女孩最让人讨厌，不要没有志气。一些小偷小摸，出卖灵魂，不成气的人，请别荒废青春了好不好？”
　　小偷小摸，出卖灵魂？这些都是什么话，在他们眼中，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林欣欣被气得差点晕倒。她大口喘着气，恼怒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窗前。过了许久，林欣欣都无法忘记他们刺激她的话语，她脸上没有一丝的快乐，她的心在无奈中默默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