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7、突如其来的残忍和崩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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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突如其来的残忍和崩坏
【“唯上智和下愚不移也”真的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不把佛经给我，我就不走。”
“把佛经给我。给我……给我……”
……
小强觉得自己宛若在一个稀奇古怪的噩梦里面。竭斯底里的叫唤声转化为海浪，一波接一波，在他的耳膜上撞来撞去。“嗡——嗡——”突然，如同推到了多米诺骨牌，小强脑门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抽搐起来，而指尖处的瘙痒也一阵紧过一阵……
总之，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得劲，小强的心情也终于崩坏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人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啊？难道“唯上智和下愚不移也”真的是颠簸不破的真理！还有，为什么其它人也都那么的别扭、不听话？
为什么？为什么……
真想一撒手，什么都不管了。想死的，让他去死；想打人的，让他去打。但是不行。今夜还没有过去，而楚轩的危险还没有过去。
哎，既然交涉的一方已经不可理喻，那么就只能通过另一方来解决问题吧。再说，即便甲某没有提出要求，小强也想研究一下佛经。这件让众人争夺不已的道具，到底有多大的功效？被撕成两半之后，到底还有没有用？还有，原著中提出的新概念“符阵文化”到底是什么呢……
视线回到郑吒的身上，小强的目光不自觉的变温和了：“郑吒叔叔，让我看看佛经吧，好吗？”
郑吒不答，却抬起手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郑吒，你？在惊讶中，小强的眼睛模糊了。老实说，虽然这次从苏醒之后就一直不顺，虽然李帅西、零点等人都不断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但是小强还是没有意识到郑吒也会拒绝自己——即使同一个人的复制体曾经冷酷的拒绝过他。
咬咬牙，小强追过去伸出手：“把佛经给我看看。”
郑吒又退了一小步：“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
面对小强的追问，郑吒有点迟疑，不知道该如何遣词造句，连腮帮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因为什么呢？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要拒绝一个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的请求呢？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向一个孩子解释大人的复杂世界呢？郑吒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但是，其实，不管他的原因是什么，小强都不是很在意。他仍然伸着手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一点同人的执念而已。
“小强，我知道你很善良，不愿意有人受伤，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起码，这一次不行……”
（呵，其实郑吒平时也是很明智的，大道理他也懂，只是他容易动摇，不能坚持而已。）
“你不知道前面几天，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遇到怨灵时的那种感觉。整个人的心脏都好像被鬼爪抓住了，很冷、很冷，连骨头里面的骨髓都似乎被冻住了……看到身边的人受伤，自己却有劲使不上，只能无能无力的看着……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武器……”
（嗯？剧情变化了吗？在原著中，郑吒小队在前几天中并没有碰到伽椰子，直到最后两天。很可能资深队员人数增加导致剧情发生了变化。但是……）
“不行。”郑吒回忆回忆着，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本来有点迟疑的态度，也顿时变得坚定起来，“绝对不行！”
没错。绝对不行。任何东西，包括死亡的恐惧不应该成为堕落的理由。本体郑吒绝对不能变成恶魔版。中州队绝对不能变成其它队伍那种纯粹利益化的队伍！更不能变成恶魔队那种冰冷的队伍！
绝对不能！
“把佛经给我。”小强心意已绝，一缕杀气不知不觉中升腾而起，隐藏的精神能力强者张杰惊得嘴唇一哆嗦，叼着的烟头立刻掉了。小强却不自觉，他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佛经给他们，让他们走。”
“不行。”
不行吗？小强的眼睛微咪了起来。他低头酝酿了一会儿，再仰头时，脸上洋溢着一种天真——残忍的天真，孩子气的歪着头用稚气的童声询问：“郑吒叔叔，你是不是要为了一件道具，就不管人员的安危了？”
郑吒答不上来，伸手捂住脸蹲了下去，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一击正中！受害者倒下了，然而，加害者却并不快乐。如果真的论理，一个人从他背叛队伍的那一刻起，他的安危就立刻与中州队无干；如果真的论利，佛经应该属于发现者；如果真的论情，小强保全甲某等人也不是为了同胞之谊，而只是为了，为了在楚轩注定死亡的一夜制造多一些落单的人来吸引伽椰子的注意力而已——小强急切间根本想不起什么好主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算计，却总是达不成。这感觉真的很糟糕。
还有，如果佛经真的不能放弃的话，也不是没有第三种解决方案：把甲某等人带回去。然而，这违背了小强的计划，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最冷酷的人其实是我啊。如果不是利用着小孩子的身份，利用着队友们对自己的爱护，我的胡搅蛮缠根本就不会被拿来考虑。我却总是利用这个虚伪的身份不断的欺骗着他们、利用着他们……李帅西、零点、郑吒，下一个会是谁？这种欺骗到底还有没有尽头？我却绝对不能向你们坦白。因为……因为很多原因。但是无论有多少原因，也不能掩饰我的残忍和虚伪……）
思考得越深入，小强脸上的疲倦之色便越深重。他的情感让他想大叫，想呐喊，想把胸中和脑子里面肮脏的东西都刨出来、挖出去。但是他的理智却操纵着他继续寻找劝说的理由：“郑吒叔叔，你不要把这个佛经当成宝。谁知道撕成两半之后，它还有没有效用？而且，就算是跟以前一样有效，主神也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的过关的。难道《异形》的经验还没有教会我们吗？‘光是想着躲避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必须要战斗，直面战斗’……”
众多的理由胡乱的堆砌着，说话人觉得没什么意思，却渐渐压迫着听话人直不起腰。如果不是惯性，小强就想放弃了，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惊破了他的睡意。
“对不起。”
“啊？”
“对不起。”
郑吒仿佛换了个人，他放下了无意识中举起护着佛经的胳膊，腰杆挺直，姿势舒展，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对不起。铭煙薇。我相信你很可能是无辜的，但是，现在，对我来说，整个小队更加重要。我不能为你放弃度过这部恐怖电影的重要道具。我不能求你原谅我，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张杰、赵樱空，还有不在这里的队员们，我也很对不起你们。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分清楚正式队员和普通新人的区别，我应该从一开始就认真的甄别将要跟我们一起并肩做战的队员，我更应该在同意不合格的人加入队伍之后关注他们、不让他们掉队……但是我一样都没有做到。对不起。请你们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改正。”
“所以，小强，对不起，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眼对着眼，小强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眼底的清澈和诚挚——这是一种通常是热血动漫主角才会拥有的那种可以让人们一下子就相信说话人诚意的特质。在这种目光下，小强滔滔不绝的演讲卡了壳，他突然间失语了。
突然，郑吒的脸色“唰”的又一变，说开了软话：“小强，别胡闹了，快点到张杰叔叔那边去。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大人的事情，让大人们自己来解决。你还是个孩子……”
我不是一个孩子！我也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中州队正式成员！疲惫之极的小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发狠的扔出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两个选择。”
郑吒的眉毛高高的扬起：“啊？”
“要么，你把佛经给他们，放他们走。要么，你就留着你的佛经，我跟他们一起走。”
“啊？”
“‘啊’什么‘啊’的，二选一，你快点选一个。不要等到警察到了，你还没做出决定来，大家给一窝端了。”
说到警察，小强心里一惊：（天，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如果有警察界入，局势就会越来越乱，越难把握。咱们又是狙击，又是殴斗的，动静怎么大，没准早就有人报了警，而警察也已经出动了。还有……）他慌忙扭头去看ATM——那里肯定有监视镜头。
“不行。不行啊。”郑吒突然夸张的大叫起来，还冲过来试图搂着小强的肩膀，但是，小强已经看到了——其实以前在360度“网游视角”里面也应该看到了，只是没有及时注意而已——就在小强跟郑吒认真商谈的时候，赵樱空居然趁机逼近了甲某的侧后，举起匕首，眼看就要刺下去了。
不。
不能杀死他。
某甲绝对不能死。
小强赶紧大叫道：“住手。”丢下郑吒，就往赵樱空那边赶。住手。住手，千万别杀他啊。
高高举起的匕首丝毫不见迟滞，继续下落着、下落着。
来不及了吗？
“住手。住手。住手……”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肯听我的话？
为什么！
“都给我住手啊——”
赵樱空不聋，她当然听见了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叫喊，但是，那又能怎样？
她的职业是杀手。一个优秀的杀手，必须要“稳”——手稳、心也要稳。作为杀手世家公认的潜质最佳的后人，赵樱空的手很稳、心更稳。所以，无论是那个一直昏迷的据说智勇双全的小男孩突然苏醒的事实，还是他以强硬姿态插手事务的行为，又或者是现场纷乱的状况，都不曾让赵樱空的心意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她的处理方案是在事前就已经确认了的——在追到叛徒之前，她特意找郑吒确认过。
“找到他们之后，如何处理？”
“速战速决，要在警察到达前将佛经带回来……赵樱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不泄露我们的踪迹？”
“砍掉双手双脚，刺瞎双眼，割掉舌头，震聋耳朵，如果你要更简单一些，可以用银针刺入他们的背脊，让他们直接成植物人就行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我的责任由我自己来承担……”
虽然抢夺佛经之后叛逃的事件是突发的，但是既然处理方案已经提前确定，那么怎么可以随意更改。既然当时约定的动手人郑吒不方便亲自动手，那么，作为他的合作者，赵樱空觉得自己可以“便宜从事”——“便宜从事”，也是判断一个杀手是否优秀的重要要素。
郑吒和小强间无聊的争执，赵樱空只听了一分钟，就决定自行寻找出手时机。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松，那两人无聊的争执完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赵樱空很快接近了甲某。稍微确认一下下手部位的血管和神经分布情况，她握着匕首刺了下去。（赵樱空可不傻，废掉对方的行动能力就够了，杀死队员要扣1000分可实在不值。）
赵樱空的手稳稳的刺了下去。
郑吒发现了她的自发行动之后惊讶的表情，不能让赵樱空的手颤抖；郑吒帮忙掩饰刺杀行动的拙劣表演，也不能让赵樱空的手颤抖；小强发现背后的真相之后发狂般的大喊大叫，更不能赵樱空的双手颤抖。
盯紧目标，刺下去，完成任务。行动的一刻，赵樱空的意念空前的凝聚，任何情况都不可能让她改变行动方案。
但是最后一刻，她还是变了。
就在匕首还有1公分就要刺入目标的前一刻，突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笼罩在赵樱空的身上。虽然不清楚危险来自何处，但是她完全确认“肯定有危险”。
对危机的敏锐直觉，更是一个优秀刺客的判断要素。
虽然“直觉”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赵樱空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特别是这样强烈的直觉。她当即立断，放弃了触手可及的成功，纤腰一扭，快速遁走。
下一瞬，“嘭”，昂贵的纸片和鲜红的液体迷漫了整个天地。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37、突如其来的残忍和崩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