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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1 卜卦 ...

  •   姜燕纾回到房间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是要散架了,她惯来是不怎么能熬夜的,昨天陪着姜月如守灵守到最后几乎意志都快涣散,反倒是姜月如,一点疲态都看不出来。

      姜燕纾红着眼睛打着哈欠推开房间的门,结果一只脚刚踩进门槛,就看见一张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举着个大花瓶要往她身上砸。好么,这么一来别说是瞌睡虫了,魂都快被震飞了。

      “嗳哟!我的个娘嘞,你干啥啊大清早的!吓死我!”姜燕纾惊得腿一软,还好手快及时扶住了门墙才稳住了身形,再看那始作俑者,不是姜燕绮又是谁?

      姜燕绮自昨儿个晚上“逃”回来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躺在床上完全没办法睡好觉,眼睛一闭就各种幻象挤在脑子里。一会儿是纸人诡异的朝她笑,一会儿是那李佳阴森的站在角落,一会儿又是老太太惊恐的面容。长夜漫漫,姜燕绮越想越怕,越怕就越不敢睡,想到之前那李佳“恐吓”她的话,她就觉得房间里到处都是鬼魅的影子,充斥着阴冷的气息,就好像那李佳随时都会操着纸人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样。

      “姐你可回来了!”姜燕绮见推门进来的是姜燕纾,这悬着一晚上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地上,再看外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亮,她就这么生生的熬了一夜。

      姜燕绮放下花瓶,把姜燕纾拉进屋子,然后神秘兮兮的关上门。姜燕纾被她这么一折腾,也是好气又好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燕绮道,“你到底干啥啊?昨晚你没睡好么?瞧你这眼睛,丑死了!你昨儿个不是上半夜就回来了么?”

      “啊?眼睛?眼睛怎么了?”姜燕绮被她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拿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看着姜燕纾守了一晚夜这眼底里的红血丝,就知道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指不定更糟糕。只是此刻她也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惦记自己的面容毁成了什么样,她拉过姜燕纾的手,压低嗓门说,“那个,姐,我跟你说……那个那李佳,我觉得有古怪!”

      “古怪?怎么个古怪?”姜燕纾也是有些纳罕,合着她一晚上没睡觉就在思考这事儿?对那李佳,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好感也没偏见。一来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也没跟那李佳打过照面,二来那不过就是个刚进门的前朝格格,也就是身份特别了点,能有什么好古怪的?

      姜燕纾斜睨了姜燕绮一眼,心里嘀咕着这丫头大概是个老太太这突然的暴毙给吓着了,于是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别乱想,这没有的事儿你都能想出点事儿来,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好不好?回头等老太太下了葬,咱这陪灵的差事也就完了,什么妖风邪风的都跟咱没干系。”

      “哪用等老太太下葬啊,没准儿我今儿个就没命了!”姜燕绮见自家姐姐一脸的不以为然,不由的心里就急上了火,忙把昨天怎么遇见那李佳又怎么被恐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姜燕纾。这虽说是一夜太平,但现在再回想经过的时候,姜燕绮还是觉得各种后怕。

      待说到最后,姜燕绮惴惴的问道,“姐,你说她不会真有这么大本事吧?”

      姜燕纾也是没想到昨夜姜燕绮回来的时候会碰上这等事,心下也是惊疑不定,她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姜燕绮胡说八道或者眼花了什么的,可要真是这样,她又觉着哪儿透着不对劲。正猜疑间,姜燕纾一眼扫到桌子上摆着的几枚铜钱,她指了指道,“那你回来后可曾算过?如何?”

      姜家以卜算为名,惯来遇事不决问鬼神,姜家姊妹更是到哪都会带着三枚乾隆通宝,每日里都要起个卦瞧瞧。但就她二人的本事,顶破天也就是看卦象卜个吉凶说个粗略,要说透过卦象看得再深邃点那就是有心无力了,和姜月如比起来,那是拍马难及。尤其是姜二,她大概是姜家子嗣里最不肖的一个,到现在也就只能忽悠忽悠外行人,真要碰这事儿想给自己算上那么一算,连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解卦。

      姜燕绮的脸垮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半吊子的本事,我没被那李佳弄死,就先被自己气死了!”

      姜燕纾叹了口气,走到桌子边上将三枚铜钱抓起来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向空中抛去,反复六次,默记了这六次阴阳摆布后,复将铜钱叠起安放在桌上。

      “姐,卦上怎么说啊?”姜二见姜燕纾起卦,便也走到桌子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卦象她自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占卜一事,向来卦象本身并不难懂,晦涩的是这解卦的人如何解读。

      姜燕纾半饷没讲话,脑子里还徘徊着刚刚占出来的卦象,她有些犹豫的沉吟道,“上兑下坤,泽地萃。萃,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六二爻动,泽水困——”

      “奇怪——“姜燕纾才将卦象描述了一遍,还未讲出解辞,便先道了一声“奇怪”,脸上的表情也是随之而来的纳闷。

      “怎么个奇怪?这是个吉兆吧?吉兆不好么?”姜燕绮道。

      姜燕纾摇摇头,“吉兆是吉兆,可这也太奇怪了。我刚才卜的是我们姊妹二人近来的时运,可这卦……中正之运,得人援引,合作有利,虔心酬神,祖上积德,婚姻可订?兑为阴为泽喻悦,坎为阳为水喻险。泽水困,困局险境,才智无以施,需坚守正道,自得其乐,必可成事。”

      姜燕纾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不确定起来了,姜燕绮听着听着更是一头雾水,“啥啥啥?怎么又扯上婚姻了……姐,你确定你没解错?”

      这卦象就是这么来的,她自然不会记错也不会解错,可真要按这这个说法吧,那这那李佳非但与她们无害还是个贵人了?这怎么说也说不通啊?还莫名的扯到了什么婚姻,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了。自来家中若有双生儿即为不祥之兆,她姊妹二人在三岁之际,祖父就为她们推演卜命,双十之前断不得谈婚姻大事,否则非但害及自身,更会遗祸祖荫。这也是她们如今双九之龄,仍然待字闺中的缘由。

      姜燕纾百思不得其解,两条柳叶眉都纠在了眉心快成了个百叶结,最后只和姜燕绮相视而道,“我确定我没解错,但这当中想必是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哎,你也别怕,虽然咱们参不透,但这总是个吉卦啊,说明那个那李佳害不着你我。”

      “她真不是妖?”这卦还真是让姜燕绮有些不知所措了,私心里她当然是盼着万事大吉的,可一想起那李佳昨夜那张阴恻恻的脸,她还是忍不住抖了一抖,“可她要不是妖,大半夜的她玩什么纸人啊?那东西剪得还活灵活现的,看着就特别邪乎。姐啊,你说,她会不会是道行太深。这个——”

      姜燕绮指了指那桌上的铜钱,“不管用啊?”

      姜燕纾目光一凛,其实姜燕绮的话让她也有些动摇,可老姜家这卜算的名声可不是能给自家人给随便破了的,怎好因着一桩不确定的事儿就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姜燕纾伸出手指戳了戳姜燕绮的额头,“你啊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她是人是妖,卦又看不出来。别忘了,卜算推演,占的是阴阳命数生老病死官鬼财运父母家庭婚姻子嗣,这当中可没说咱能辨妖捉妖的,那是捉妖师的活计好不好?”

      姜燕绮摸了摸自己被戳的额头,还是不死心的凑上去小声道,“我听人讲,妖一碰到鸡血或者狗血就会显形,要不然咱也找个机会试试?”

      “行了啊你,什么鸡血狗血的,你刚不还说人家道行深么?这能管用?”姜燕纾道,“我们还是少掺和这事儿,这镇子上最近来的人都奇怪的紧,我们就别自个儿给自个儿添麻烦了。”

      姜燕纾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内室里走,一夜未眠又加上给姜燕绮这么早上折腾了一通,真是不困死也累死了。但是姜燕绮却是没有姐姐那般心大,她步步紧跟在后头追问道,“还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啊?会不会跟那李佳是一伙的?”

      “没什么,就我前天在书局遇着个人,看着是个书生,文气的很,身上沾着的都是阴鬼的味儿。”姜燕纾说的这一桩正是前日她在书局遇上的邝裕民。

      “啊?”姜燕绮一惊,“那他是跟老太太……”

      “你魔怔啦?怎么又扯去老太太身上了?”姜燕纾打了个哈欠开始铺床,“他跟老太太这事儿有没关系不知道,但他一准跟黄家祖坟那事儿有干系。我试了试他,就抛了这么个话给他,且看着吧,他要是哪日找上门来求卦,那就说明他有问题。”

      这是一件极寻常的事情,可听在姜燕绮的耳朵里却感觉哪儿哪儿透着不对,但又讲不出来哪里不对。她就这么看着姜燕纾铺床的动作,忽然灵光一现。是了,她这个姐姐向来不爱管人家的闲事,尤其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不像她,逢人就喜欢多两句嘴,总之性格迥异就是了。可她怎会在书局那种地方莫名的和一个不认识的书生搭话?

      姜燕绮一脸促狭的看着姜燕纾,砸吧嘴道,“啧啧,姐,那书生是不是长得很俊啊?”

      姜燕纾一时没反应过来,扭头道,“还成吧?就是个病秧子,白瞎了一张好面孔。”

      姜燕绮听到是“病秧子”,脸立马就拉得老长,“病秧子?那不成啊,这身体可是本钱呐,姐你可不能看上个病秧子!”

      “我就是……”姜燕纾下意识想接“我就是看上了”,才发现这话怎么就有些怪,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妹妹这脑子是飞到哪里去了,瞪了她一眼道,“又瞎说啥呢?我看上什么了我看上,再乱说信不信我撕你的嘴啊?”

      姜燕绮赶忙捂上自己的嘴,可这嘴虽然是管住了,但架不住心思还在转,便就缠着姜燕纾一个劲的盘问当日的细节。姜燕纾实在是受不住她的缠,只好告诉了她书局的经过,但这故事讲完,姜燕绮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个姓邝的书生身上了。

      姜燕绮提溜着一双大眼睛,对着姜燕纾道,“姐,你是说,顾小邪揣着那草药能辨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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