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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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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倾安静的靠坐在病床上,定定的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的。
为什么会这样?!
昝战从走进病房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单倾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连身上被子的皱褶也没少一条。
忽然,像是惊觉什么,单倾快速的转过头来看着昝战。良久,微微的歪着头,笑了。
“战......”
昝战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把单倾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仿佛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战,”过了很久,单倾才反应过来,双手环上昝战的腰回抱他,“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的。”
“嗯...战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在忙,我不要紧的。”单倾听到昝战的道歉,连忙推开他一点,带着浓浓的歉意看着他的眼。
这么善解人意的单倾,叫昝战心疼,他看得出来单倾是很依赖他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粘人,单倾可以向他要求更多的......
才想着,昝战被眼角余光的一抹殷红吸引住了。
单倾的双手抵着昝战的胸前,左手静脉处插着的输液管已经全变红了,单倾的血液在往输液管里倒流!
“快把手放下来,”昝战心急得直接把单倾的手从胸前拉下,紧张的盯着输液管里的血液流回去,当输液变回透明时昝战才松了一口气,“倾,你吓坏我了。”
“我的头......很沉......”单倾觉得自己的头像灌了铅般沉重,快要支撑不住了,昝战让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抚着。
“战......别丢下我......”单倾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听不到了。
昝战轻声的唤着他,“倾,倾......睡着了吗?”单倾没有回应他,整个身子已经软下来了,昝战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回床上。单倾的头深深地陷在柔软的枕头上,显得他的脸异常苍白,还插着输液管的手握着昝战宽厚的大手,手背的血管已经微微塌陷,他的身子快要支持不住了。
司徒夕推门进来,看见昝战握着单倾的手,心疼的眉头紧皱。
“倾...他还好吧?”司徒夕走到床边,站在昝战身后询问。
“总算安心睡下了,他会好起来的。”昝战轻轻拍抚着单倾的小手,让单倾感觉他的陪伴,这让单倾睡得更安心了。
“有查出什么吗?”
“嗯。他把碧斯佩当成是倾的情人了,伤害他只是存心让倾难过。”昝战给单倾盖上被子,然后又说,“没抓到他伤人的证据,以后得加倍防着他。”
“会觉得倾给你带来麻烦吗?”司徒夕突然问起了很不搭调的问题。
昝战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麻烦,可是,能不爱上吗?即使勉强自己走开,以后形同陌路,也解不开彼此的联系。甘心如仪的保护他、爱惜他,这样不是更好吗?”
司徒夕沉默了,顿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单倾轻微的呼吸声在两人耳边飘荡。听着爱人熟睡中平稳的呼吸,昝战觉得心里暖暖的,单倾平安无事,这是最好的事,无论失去什么也比不上他还活着更重要。
单倾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昝战害怕得一度忘记该怎么呼吸,要是单倾就这么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他拿什么面对从今往后没有单倾的生活。当司徒夕在电话里告诉他单倾醒来后一直不吃不睡,他马上赶回来了,没有什么比单倾更重要了,既然知道了那个人对单倾意图不轨,以后多防着他就是了。
昝战轻轻抚着单倾的脸,要是单倾不安心,他会带着他离开这个城市,即使逃亡也无所谓了,也许这样子很傻,但他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失去了。
倾,你要好起来啊!
几天过去了,单倾在昝战的照料下终于好起来了。刚开始,单倾还是一闻到食物的气味就想吐,昝战总是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的让他吃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渐渐的,单倾的胃口好起来了,吃的东西也多起来了。
这天,昝战把单倾带到楼下花园散步。
单倾大病初愈,双脚还没有太灵活,只走了几步便累了。昝战让他坐在轮椅上,由他推着到树荫下晒晒太阳。
“战,你不用上班吗?”单倾看着草坪上的小孩子玩耍,看得累了,便回过头来和昝战说说话。
“我休假。”昝战随口扯了一个谎,总不能让他告诉单倾说他都是趁着单倾睡着的时候起来处理公事的,也不能告诉单倾他为了要求休假照顾单倾而和经理吵翻了脸,只要能陪着单倾,他即使辞职也无所谓。
“你瘦了......”单倾伸手抚上昝战的脸颊低声说。
“没事的,你快点好起来就好。”昝战拉过单倾略显苍白的小手亲亲他的手心说到,眼中透出的关怀之意满满的溢出,看得单倾的鼻子酸酸的。“别哭了......”
“我没有......”单倾把眼泪别回去闷闷的说。
昝战痛惜的把他拥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笑你。”
“不要,像个女孩子!”话是这么说,可眼泪却不听话的掉下来了,昝战温暖的怀抱让他窝心。
昝战单膝着地,在单倾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单倾惊恐的抬起头,伸手要把他拉起来,昝战却抓住了他的手拉到面前。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昝战责备的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慢慢的套进了单倾左手无名指,单倾的手指纤细修长,戒指都快要掉下来了。“我都套不牢你了。”
单倾吃惊的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他快要喊出声来了。昝战在向他求婚!
激动得扑进了他的怀里,单倾失声痛哭,昝战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彼此已经相依相属,昝战不想让单倾等得心慌,要是在发生一次同样的事情,单倾还能等到他的承诺吗?他不敢想。
良久,单倾稍微停住了眼泪,报复似的拉过昝战的衣袖来擦眼泪,昝战宠溺的帮着他擦,衣服回去换就是了。
“我要把自己养的胖胖的,让你不能把戒指拿回去。”单倾气鼓鼓的看着这个惹他哭的元凶,不甘心地说到。
“好好,我以后当你是小猪来养好了。”昝战失笑,单倾还是个孩子。
“你说谁是小猪来了?!”单倾不依的使劲靠进他的胸膛。
这边的欢声笑语被忽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
“我好像错过了不得了的事情耶~”
“佩佩学长?!”
单倾回过头来,看见依法推着轮椅过来,碧斯佩正坐在轮椅上笑得灿烂。
“佩佩学长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么快可以下床了吗?”单倾开心的问到。
碧斯佩转过头和依法对望一眼,然后同时看着昝战问,“你没有告诉他吗?”语气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昝战正要把单倾抱回轮椅上,听见他们的揶揄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爱人生气的面孔,叹了口气,很认命的认错,“我忘了......”
“我说,你怎么没忘了喂你家的倾吃饭啊?”依法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取笑昝战当然不会放过,君子报仇一次尽情嘛。(果然是老外,谚语乱用啊!汗~)
“谁像你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理佩佩学长啊?!”单倾看见依法欺负他的战,生气的吼过去。
碧斯佩也不回头看,伸手一把拉住依法的领带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笑得像天使一样,“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拈花惹草被小倾看到了啊?”有没有人听到磨牙声的说?单倾小心翼翼的笑倒在昝战怀里。
“我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我发誓!”依法慌忙举起左手要发誓,碧斯佩突然发开手中的领带,依法一个不稳栽倒在草坪上,摔得屁股开花。
“算了,你发誓只有你的上帝能听到,在我这里行不通,老外!”拍拍手中的灰尘,碧斯佩自己摇着轮椅靠近单倾,“他在那里。”他用幅度不大的动作向医院大门的方向比了比。
单倾颤抖了一下,昝战连忙俯身环住他的身体,单倾抬头看了看昝战的眼,微微给自己打气。
“我不怕。”单倾说,说给昝战听,说给碧斯佩听,也说给自己听。他没做过对不起钟哲的事,从来没有,他只是愧对钟泽,可是钟泽也放弃过他们的感情,他也是,所以扯平了。空难不是谁的错,不是他要钟泽死的,他只是没有搭那班航机而已。
单倾抬头看着绚烂的阳光,看得眼都花了,昝战忍不住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昝战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的心。也许,第一次遇见昝战的时候,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了,有了他,自己还求什么呢?
拉开他的手,单倾朝他笑了,转身看着一脸担心的同伴,对他们盈盈一笑,以后啊,只在意这些爱自己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