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月》追魂猪

5、阴晴不定

　　第五章 阴晴不定
　　看着这满桌子的好菜，我真是有点替它们可惜，可惜它们竟然进到了坐在我对面那头禽兽的肚子里。看到我一直盯着他看，却不肯吃东西，他悠然一笑：“看来王妃对本王还真是一往情深，竟然连饭都不吃了，而只是盯着本王看。”
　　“王爷说的没错，小女子看到你的确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要比谁嘴巴厉害吗？哼
　　“王爷！”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称呼，我一回头，又看到了那个如水的美人，眼里点点泪光，真是我见犹怜啊。可惜，本人不是色男，对美女不感兴趣，更加讨厌这种柔弱美人，根据我的经验，这种人往往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的高手。所谓河东狮吼，跟他们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这种美人是水，死在水里的人要比死在火狮子里的人多多了。
　　“你们怎么来了？”
　　“王爷今天下午吩咐臣妾进晚在大厅与姐姐和王爷一起进餐，可是臣妾等了很久都不见王爷和姐姐，心里担心，所以…。”
　　“好了，既然来了，就一起用餐吧。”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的看着我。想看好戏啊，哼，你想看我就演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眼角的余光一扫，恰恰看见了那日打我的那个妇人正正站在门口，用一种愤恨而又无可奈何的眼光看着我。看来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敬王府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啊。看来敬亲王接下来要演的是出大戏、好戏呢。既然他要演，我又为什么要拆穿呢？一动不如一静，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贸然地拆穿他的这出戏呢？至于那个打我的人，如果我能够收拾了敬亲王，我难道还怕她吗？哼
　　“来，月儿，尝尝这道菜，这可是吩咐厨房专门给你做的，看看喜欢不喜欢吃。”我原不想理他，但是转头一看那个柔弱美人的眼里几乎都要冒出绿光来了，心里一想，甜甜一笑，“谢王爷，只要是王爷给臣妾夹的，臣妾都爱吃。”可恶，我竟然要吃这个人的口水，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好好地我去气那个柔弱美人干什么啊！吃饱了撑的！
　　可怜我竟然要一边在脸上笑，一边在肚子里骂他，脸上的表情都快抽筋了。更可怜的是我身边的那位美人，眼里含着泪却不敢流，明明对我无比怨恨，却又不敢流露。想到这儿，我倒也不得不佩服她的道行高深，能够如此好地掩盖自己的表情，吾不如也！至于我对面的那位嘛，他根本就是个魔鬼！
　　就这样各怀鬼胎地吃完了饭，“你们先回吧，本王今晚就在这住了。”话音一落，屋里人脸全都变了色，水儿她们一脸喜色，满脸飞红；那柔弱美人主仆二人的脸一阵白一阵绿，那个妇人的脸气得都可以拿去做锅底了。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我和他睡，门都没有，但是我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怎么办啊？
　　看着水儿喜滋滋地在那里替我铺床，紫湘乐呵呵地在替我梳头，我不禁想起了以前的绿柳和云英，水儿她们会不会变成明日的绿柳和云英呢？今日她们替我高兴是因为我得到了王爷的宠幸，能成为他们的靠山。他日如果我失势，也许踩我最狠的就是她们！想到这，我的心不禁一紧，整颗心都在往下沉。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说罢，他接过紫湘手中的梳子为我梳头。“噫，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发现我后脑勺上的疤。这疤不大，我的头发又厚，平日里我梳起头发时，别人根本看不到，不想竟然被他给看见了。他看得可够细得。
　　“小时候跟人打架弄的。”
　　“哈哈，我的王妃竟然会跟人打架，恩，象，哈哈！看来我的王妃弄不好可是一只何东狮呢。”
　　“那不好吗，你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给休了。”如果这样到好了，这对我来说到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起码没有那么残酷的死法。
　　“咝”，我只觉得下巴一紧，被他给紧紧地捏住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时他的眼里已不再有玩味，而是残酷和嗜血，还有点生气。
　　“王爷，我想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娶我心不甘情不愿，我嫁你也一样。休了我对大家而言都是一种解脱，不是吗？”不顾下巴传来的疼痛，我拼死说了这些话，如果他真的能听进去，我从此可以获得永远的自由！
　　“是吗？原来你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我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也许，这是你爹教你的欲擒故纵之法？”他的脸一点点逼近我的脸，下巴上的痛也在不断加剧，“可惜，这场游戏只有我有喊停的权利，至于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死在这里！你给我记住，你的人和你命都是我的，我让你什么时候死，你才能什么时候死！”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很想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连让别人休我都不可以啊！也许，错就错在我太贪心了，我竟然奢望我根本就不该得到的父爱！河鱼贪饵，成为枯鱼。我贪父爱，所以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河鱼贪饵，因为它要活，而我呢，我为了什么啊？！我比河鱼贪婪，所以我要付出的代价也比它要大得多啊！
　　自此，他没有再进过这个院子。紫湘和水儿原先还好，渐渐地也露出了怨言。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我担心的到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上一次的事情告诉我，又一次大的风浪要来了。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我独自一人坐在屋后的回廊上赏月，中秋就要到了，月亮也圆得差不多了。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应无恨月长圆。有时候，我常想，我平时怪老天爷是否怪错了，它那有那么的心思来管这世上的纷纷扰扰呢？再说，心肠再好的人，见过了人世间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只怕也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了吧！我要是那天上的月儿该多好啊，月应无恨月长圆呀。
　　“有人常说，做了亏心事的人半夜会被鬼魂找上门来。不知娘子你怕不怕呢？”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啊”地一声跳了起来。在我身边站着的正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鬼——敬亲王！
　　我用手摸着心口，半天都喘不过气来。他却就带着那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我，“看来娘子还是干了不少的亏心事呢。”
　　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王爷做的亏心事恐怕不会比小女子少吧，半夜睡不着觉跑到这来的人正是王爷您呢！”亏心事我还真没做过，我活了这18年，只有人害我，没有我害人。要怕也轮不到我来怕！
　　“哼，嘴还是那么硬！本王到想看看你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停了一会儿，他又说，“明天我会叫裁缝到这儿来给你做套新衣服。中秋节就要到了，万岁下旨让我偕家眷进宫共度佳节。你可不要给本王丢脸啊！”
　　进宫？我嫁到这儿来都两年了，都没有见说要偕家眷进宫，怎么现在突然就有了呢？可别告诉天上又掉馅饼了，我可不信。就算是掉，掉的也是砖头馅的馅饼！
　　第二天，就来了个胖胖的裁缝，听到她那夸张的大嗓门，我真恨不能把她的哪张嘴用针给缝起来。“王妃的这个容貌可真是好。别说王爷，就连我这个老婆子看了都着迷。难怪王爷让我们给王妃精心准备新衣服呢？呗呗，王妃的身形也是好得不得了，那可真是迷死个人呢？要依我看，以王妃的身形容貌，这满京城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不瞒您说，不要说二王妃，就连您的亲妹子，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兰妃都未必能比得上您呢……
　　什么，我妹妹进宫了，还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兰妃？这难道和我这次死里逃生有关吗？冷云又再打什么算盘呢？把两个女儿都嫁到了皇家，我到底比不上许莲生的女儿啊！她嫁给皇上，我嫁给亲王。她深得皇上宠爱，置身于天堂；我却备受折磨，栖身于这地狱之中！我恨那，我好恨那，冷云，同是你的骨血，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漠和无情？你对我不仁，他日我若对你不义，你也不要来怪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怪只怪你欠我太多了！
　　“李大娘，你说的话也太多了吧！这要是让皇上听见，那可是不得了得啊！”旁边的水儿见她说得实在不象话了，出言相劝。
　　“哎，我说姑娘，我说的这可都是实话。王妃要是穿上我做的衣服，那绝对是锦上添花，美上加美，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宝座就非王妃莫属了。再说了，不是我吹，我做的这个衣服你就是找遍整个京城都没有能跟我比的。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你就说这个针法……”
　　天啊，给我根针来把她的嘴给缝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