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头猪的故事》唐弯

5、四

　　从此，白亭干巴巴的房间里多了盆吊兰。白亭一天给它浇一次水。他右手夹一支烟，左手捏一个雪花啤酒的易拉罐，举得高高，往吊兰里注水。他的表情仍旧严肃，似乎那盆吊兰是林小如，随时都要被他督促和纠正。
　　林小如则继续混乱。她房里的吊兰有时一天喝两次水，有时三天喝一次，这要视乎林小如的灵机一动。她忙嘛，忙着找工作。7月天的太阳很大，林小如一身白嫩肌肤转眼就变了颜色。
　　对着镜子时，她有些许悲凉，唉呀，连清秀都算不上了。
　　她这个感叹就变成声音飘在空中。白亭鼻子里哼一声，道：“你本来就是一头猪，清不清秀有什么区别。”
　　“你才是猪！”林小如跑过来捏白亭手臂。才刚触到他汗毛，白亭已经反应过来。恨，聪明的人的反应永远很快。白亭把烟夹在嘴唇中，易拉罐一扔，反手就抓住林小如两只手腕。他用右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还空着一只手。他忽然有了笑意，薄薄的嘴唇往斜里一挑，太近，林小如心惊肉跳。
　　“我记得你两年前谈起过一件事。”白亭几乎是得意的：“你说你被同学呵痒，你笑得满地打滚。”
　　林小如一时红了脸，她急了，她使劲要挣脱：“放开我，猪！猪！！”
　　白亭空着的左手却已袭来。往林小如腋下。那里像一个开关，一按下，报警器响了。呼天抢地，举世皆惊－－惊天动地的笑。林小如制止不住笑，只好制止白亭的手。可是白亭力气那么大，林小如挣不掉逃不脱。她无计可施，她笑得眼泪都往外飞。她真的就往地上蹲了，因为实在没有力气站稳。
　　却在最后关头被一股力量托住。白亭停止了他的袭击，抱住了她。这个抱是瞬间的事，她站稳，他便很自然的放开。笑意残留在他刻薄的脸上，烟在嘴角冒着细烟：“猪，以后少惹我。”
　　林小如狠狠盯住白亭的笑，脸红得像满天飞霞。白亭知道，那是她生气的表现。林小如不好意思的时候脸红，激动的时候脸红，生气的时候也脸红。
　　林小如的事他都知道，正如他的事林小如也知道。因为他们在网上已经认识5年。
　　“凶猪！”这是林小如想出的新名词，她把手腕往前一递，眼睛里泪光闪闪：“你看，都红了！”
　　白亭凑前一看，发现林小如肌肤出人意料的细嫩，几乎要透明，可以看见肉里面的青色毛细血管。往上面喷口烟，不紧不慢：“红得挺艺术。”
　　林小如气得又捏他。白亭这回没躲，只冷嗖嗖丢一句：“记在帐上。”语罢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