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冷无双》只抽半支烟

40、第38章_解药

　　这个吻好不真切，明明盼了他那么久等了他那么久，可是再相见的时候却又感到那么猝不及防。
　　陆无涯锲而不舍地吻着我，我不断朝后退了又退，直到后背撞上浴桶的边缘，彻底被他堵得无路可退。陆无涯双手撑在浴桶的两侧，低下头追着我吻，他似乎是怕这个吻一结束，我就会又躲进被子里自暴自弃。
　　我终于在陆无涯猛烈的攻势下举手投降，不再逞强抵抗，而是任由他加深了这个吻，脑子里满满全是这个红发红眼的男人。陆无涯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侧脸，他不是讨厌我了，而是因为珍惜，才忍了下来。那双虎口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摸着我敏感的耳廓，在那里有他亲手打上的印记。
　　气氛暧昧至极，半掩的木门突然又被人“嘭——”的一声踹开来，打破了所有气氛。
　　陆无涯放开我，回头看了眼那个不速之客，是秦放。秦放好像被眼前的这幕惊呆了，微微张着嘴，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我，好像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家伙是谁？”陆无涯扬了扬眉，看看秦放又看看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秦放已经先回过神来，他就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突然咆哮起来：“你们在干什么！？你给我放开她！”秦放抬手指向还裸着上半身的陆无涯。
　　陆无涯直起身，故意挡住了秦放的视线，背对他把我从浴桶里抱了出来，裹上浴巾，捧到床上。陆无涯不理不睬的态度彻底惹毛了秦放，他从门口冲进来，想要把我从陆无涯怀里夺出来。
　　“你凭什么这样欺负她！？你放开她！给我滚出去！”
　　耳边传来秦放的怒吼，我想要开口同他们二人解释原委，可一张嘴，声音还是哑的。陆无涯索性把我蒙进被子里，单手挡住还想朝前冲的秦放。
　　“她是我的女人，这是我的房间，该出去的人，是你。”这是陆无涯第一次用冷冰冰的口吻说话。他果然还是生气了，秦放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呆一秒都是雪上添霜。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秦放依旧咄咄逼人，明明打不过陆无涯，却依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紧接着“嘭咚”一声，陆无涯一脚将秦放踹了出去。
　　“啊！秦公子，无涯少爷……”青儿惊诧的声音由远及近，“出什么事了？冷爷怎么了？”
　　陆无涯说：“青儿，去抓一副合欢散的解药来。”
　　“怎么会要……”青儿的疑惑问了一半，看了看我，便没有再问下去。她轻轻掩门而出，顺势将秦放也带了出去。
　　偌大的卧房里一下又只剩我与陆无涯两个人，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我不会碰你的，你安心睡吧。”陆无涯说。
　　我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他隔着被子把我搂得紧紧的，什么都没有多问。
　　“对不起……”我蜷在被子里小声说。
　　陆无涯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把我搂得再紧一点，更紧一点，仿佛受伤的是我，痛到的是他。
　　直到青儿端着碗乌黑的汤药推门进来，陆无涯才放开我，他对青儿说：“今夜你就留在这儿照顾她吧，我去睡房顶。”说完，他就不见了。
　　青儿扶着我褪去湿漉漉的衣衫，取了一床新被褥将全身赤/裸的我裹了起来。那一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却也不敢抬头去看房顶上的青瓦。这本该久别重逢喜悦非常的一夜，居然荒唐地在一碗苦药中度过……
　　翌日，我一丝/不挂地在晨光中苏醒，身体似乎还在发着高烧。
　　我晕晕乎乎地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找陆无涯谈谈，可又不知该怎么和他开口解释昨天的事，我不知他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那样的我。本以为已经将那段肮脏的记忆抹掉了，可潜意识里的恐惧和自卑感，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跑出来刺激我的神经。我好怕被陆无涯抱着的时候，他眼里映出来的是那个麻木的、将性/爱当做职业的女人。
　　我还坐在床沿做思想斗争，突然有只白皙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甩开了那只手，一低头，正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黑眼睛。
　　“秦放？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愕然地看着蹲在床边的秦放，他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裳，似乎一宿没睡的样子。
　　“为什么他说这是他的房间？”秦放答非所问，硬是将我收回去的手从被子里又拽了出来，牢牢握住，“他昨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猛然想起被褥下的自己此刻还是赤身裸体，忙用空着的左手将被子扯高。我告诉秦放：“他说的没有错，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做错事的人是我。”说完，我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房顶，他大概又出门了，连招呼也不和我打一声。
　　“看着我，我在和你说话，不准你去想他！”秦放不知又生哪门子的气，扳过我的脸对着他，口气有些恶狠狠。
　　我扯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秦放，别闹了，我很累，让我再躺一会儿。”
　　他看着我，一脸心疼的表情，话也跟着软了下来：“你饿不饿？我吩咐下人给你去准备点吃的好不好？”
　　“嗯，好。”我将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抽了回来，缩进被子里继续蒙头装睡。
　　秦放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直至听到他掩门而出的声音我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隔着门，我似乎听到秦放不知同谁冷冷说了一句：“去给我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听错了罢。
　　为什么那个一大早会来扯我被子的男人变成了秦放，而不是陆无涯了呢……
　　接下去的两天我过得浑浑噩噩，陆无涯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秦放总会时不时跑到我房里来看看我是醒着睡着，小心翼翼地问我想不想出去走走，或者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又凉凉的了。可是每次秦放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总是在期盼下一次走进来的人是陆无涯。
　　自从中了春毒的那夜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他。我发现自己和他的关系并非我所想的那样同步默契，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我们根本没有彻底坦诚相对。我不去问他回殷国是要去干什么，就像他也同样不问我到底是夏暖暖还是冷无双，我们之间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会触碰到对方的雷区。
　　傍晚的时候，秦放又跑来问我：“要不要我晚上陪你睡觉？”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好像问反了，满眼血丝眼皮打架的人明明是他，居然还说是要陪我。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带着宠溺的口吻哄他：“乖，别为了我熬夜，你去厢房休息吧。”
　　“不要。”秦放没来由地又暴怒起来，“你不要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我见他作势想要爬到床上来，忙拦住他道：“秦放，你要明白一件事。陆无涯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借住’在这个房间，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就算他不进这间屋子，这里的位置却只能是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放突然抓起一旁摆着的小水碗狠狠砸到地上，“哐当”一声摔了个粉碎。
　　“为什么你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人！？他没回来的时候你整天傻笑，他回来了你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不会看看我吗？我已经迁就你到什么程度了！”秦放对着我大呼小叫。
　　我看着他，不理解他所谓的迁就是什么意思，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因为我爱他啊……”这个我害怕听到奢望听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一个字，终于从我嘴巴里蹦出来了。我妥协了让步了认命了，不得不承认夏暖暖是如此刻骨地爱着陆无涯。
　　可惜这浪漫无比的一句话，居然是我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说出来的。
　　秦放盯着我看了很久，一脸失落的表情，他似乎在挣扎犹豫着什么，结果一句话都没再说，转身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夜深人静，只有零星几只秋虫啾啾鸣叫，红楼正厅里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我推开房门，坐在门廊上等陆无涯回来，等着陆无涯当着我的面爬上房顶，哪怕只是见他一面也好。
　　我等了很久很久，陆无涯都没有出现，就这样靠着门沿睡着了。
　　浅浅的梦里似乎有一双稳而强健的手臂抱起了我，柔软的被褥盖到了身上，把我冰冷蜷曲的身体慢慢扳直。一个轻柔温暖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带着淡淡的松针树叶的清香。
　　我以为这只是个梦，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从松软的大床上爬起来，照了照镜子。镜中人依旧苍白憔悴，在那两道纤细突兀的锁骨下方还残留着小小一块粉红色的吻痕。曾经让我痛恨自卑的痕迹不再肮脏不堪，就像陆无涯说的那样，不脏，很漂亮。
　　我抬手抚上那道小小的吻痕，还没来得及再多愁善感，我就接到了艳如玉派人捎来的一个坏消息——斜阳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