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痛觉显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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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了。
那一天，我流泪了。大概是被突然出现的小狗吓哭了。
以为是那些碎片在身体里，才会感到疼痛。这一刻，我才知道，是因为我产生了人类才有的感情。
我的灵魂，或许和这副躯壳，正在逐渐融合。
2
我和往常一样，站在料理台前给我的弟弟准备便当。
“汪～”
听到打破清晨的这声狗叫，我停下了手中的搅蛋器，扭头看到二号坐在地上摇晃着尾巴，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眼睛，真的和哲很像呢。
讨厌不起来，不如说我记不起自己怕狗的理由。
“二号……”
我试着叫了它的名字。
“汪汪～”
看着它朝我走过来，一瞬间手脚发麻。果然还是不行，还是觉得害怕。
“早上好，姐姐。”
在二号跑到我的脚边之前，我的弟弟及时把它抱了起来。
“早上好。”
已经不想再叫他『黑子』了，但一时又很难改口，我继续手上的动作。
“姐姐是生气了吗？”
“不是。”
自从昨晚被‘安慰’了之后，就变得奇怪了。本来以为去看他比赛，能给他一个惊喜的。结果，问的却是黄濑凉太的事。
努力想要和他签约成为姐弟的我，哪里又搞错了吗？
我把装好食物的便当盒递给他，“早饭，今天来不及做了。”
“姐姐果然是生气了。”
“汪～”
“不是……”
看着我的弟弟和二号的两张脸，我不知从哪里吐槽好。
在水池里洗着餐具，创可贴下隐藏的伤口隐隐觉得痛了。对于这份疼痛，既惊奇又感到害怕。
以前不会觉得痛的。
“姐姐。”
“啊？不要突然……”
一个不留神，我又被我的弟弟吓到了。
“我把二号带到学校去了。”
“为什么，不允许的吧？”
“但是姐姐还不能适应单独和二号在一起吧。”
是这样没错，我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那我先走了。”
“嗯。”
关门声响后，我想去浴室泡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竟微微泛红。我还记得第一次站在镜子前，看到的自己吗？
原本在锁骨上面一点戛然而止的黑发，没有了残留的水滴。
右侧几缕发丝编成的三股辫，系着淡紫色的丝带。
简单休闲的上衣变成了日系碎花的小衫，还套着料理时的围裙。
改变了呢。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去扭蛋呢？」
「大概，是因为我想要一个那样的姐姐吧。」
我想起了和哲最初的关于姐姐扭蛋的谈话。
最初的我，并不执着于能签约留下来。只是单纯地好奇，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弟弟。
*
二号吃完了狗粮盆里的食物，抬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看着它望着自己的模样，黑子摸了摸它的头。
姐姐也是被自己扭到的。
但是姐姐比二号复杂多了，最近，姐姐总是欲言又止。
“火神君，不要这样。”
“不要用一个眼神看我！”
今天举着二号放到火神面前，吓得他直跑。昨天晚上，姐姐眼角也吓出了泪水。说实话，黑子有点意外。
姐姐一直在意着我的事吧。不然也不会特地问桃井我比赛的时间和地点。
这一点，黑子在遇到桃井后得到了确认。
等不到决赛圈所以提前过来了，以这样的理由来了诚凛一趟，其实还是为了青峰。
桃井认为，只要青峰输了就一定会改变的。
“我答应你，会战胜青峰君的。”
黑子对桃井承诺。
听到黑子的回答桃井笑了，比起一直谈论决赛圈的事，她想起了黑子的姐姐。
“说起来，那天爱花姐问我哲君比赛的事，我有点意外呢。”
“是的，果然是桃井桑告诉姐姐的吗？”
比起直接问自己和火神，姐姐却特地绕了弯。
“我感觉，爱花姐和第一见面不一样了。”
“第一次见她，觉得像是依附着什么而存在。最近，爱花姐给我感觉为了什么而努力，她是真心……”
“我知道。”
黑子及时打断了桃井的话。
桃井并没有觉得吃惊，有些事情，她能够获知。但更多的东西，并不在她的情报范围内。
“哲君，会让爱花姐去看接下来的比赛吗？总感觉，你亲口跟她讲的话，她会更开心。”
“是。”
如果姐姐只是为了能够和我签约留下来，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
这种事情，黑子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3
“爱花姐，这边——”
前方的少女穿着短裙，确定是在向自己挥手之后，我走到她身边，笑着跟她打招呼，“桃井桑，又见面了。”
“夏天果然要来了。”
桃井坐在我的对面，吃下一口冰淇淋，笑容里溢出满满的幸福感。
“……好甜。”
仲夏野莓的口味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吃。
桃井不会为了吃冰淇淋特地约我出来，很快我得知她今天去了诚凛，见了我的弟弟。
“因为等不到决赛圈所以提前去见他了～”
“嗯。”
“对了，爱花姐看过哲君比赛了吧？”
“看过了。”
“比赛时候的哲君，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呢！”
只要是和我的弟弟有关的话题，她就会很兴奋。虽然略有不同，但我还是想到了另一个人，黄濑凉太。
「刚才改变传球路线的是黑子吧？」
「姐姐发现了呢，小黑子很厉害的！」
没有继续接着桃井的话往下讲，我反而问了她黄濑凉太的事。
“桃井桑，知道‘黄濑凉太’吗？”
“小黄！？”
我告诉了她黄濑带我进内场的事，以及之前有在大卖场见过一次。
“大家，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而我，是哲君他们初中篮球部的经理。”
她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捣弄着冰淇淋，只言片语讲了些过去的事。
这群人，是因为篮球而联系在一起的。
“那火神君，和哲也初中也是一个队的吗？”
“那倒不是，”她抬起头，眼神又明亮了起来，“说起来，哲君有跟爱花姐提过‘青峰大辉’这个人吗？”
我努力搜索大脑里的信息，很遗憾，我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我摇了摇头。
“决赛圈第一场，哲君要和我们比赛了呢。”
“那桃井桑现在还是篮球队的经理吗？”
“是呀。”
冰淇淋甜得发腻，我根本吃不下。化掉的地方，塌陷下去了一块。
……青峰大辉？
又多了一个和哲有关的陌生名字。
桃井对我说决赛圈的第一场比赛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看，我没有多做思考就答应了她。
她，是一个沉浸在往事里的少女。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倾诉，所以才找到了我。我这个，托姐姐扭蛋的福，暂时成为了黑子哲也姐姐的存在。
一个人的过去，是没有办法抹去的。
“阿大和哲君，就像现在的火神和你的弟弟……是搭档。”
桃井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告诉我青峰大辉和我的弟弟的关系时，表情十分的寂寞。
即使如此，她仍然微笑着。
只是在我看来，更像是苦笑。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起了那个蜘蛛的网。
不知何时，自己也在编织一个小小的网，不可抗拒地，小心翼翼地，却又有终会被所处的大网吞噬的感觉。
到家之后，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看到玄关的鞋子，我知道我的弟弟回来了。
不在客厅，房门也没关，我最后才打开了浴室的门。完全忘记了这个举动并不妥当。
我的弟弟，头上、脸上和身上都沾到了泡沫，就连离浴缸最近的地面上也是。再把视线移到浴缸，我在一堆白色泡沫丛里发现了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不，他并不是在洗澡。
“哲，你在干什么？”
我有些纳闷，一时忘了改掉跟桃井谈话时的称呼。
“在帮二号洗澡。”
我的弟弟眨了眨眼睛，神情和旁边的小狗没什么区别。
“洗澡？”
“汪汪～”
二号兴奋地想要跳出浴缸。
在听到它的叫声那一刻，我又吓得离开浴室关上了大门。
——某电玩中心，地下一层。
要不要再扭一次呢？
之前都是姐姐们的愿望，而姐姐扭蛋，是为了少年才被造就出来的。
我要不要为了自己……
黄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硬币投进姐姐扭蛋机，博士出现了。
“咦，你又要来扭蛋了？”
“为什么您还记得我，过去好久了。话说，姐姐扭蛋机还存在这点更值得吃惊吧。”
博士表示像黄濑这样漂亮的客人还是极其少见的，即使过去了两年也还会记得。并且——
“你们姐弟可是对那个姐姐扭蛋做了很过分的事～”
消除的设定本身就有啊。
虽然黄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说出口。换做是现在，自己可能不一定会同意姐姐的做法。
看到黄濑默不作声，博士继续有意说道，“真可怜呢，第一次扭出来就遇到你们这样的‘家人’，再被扭出来也会留下阴影吧。”
再被扭出来？是啊，黄濑感觉得到，她和黑子迟早会签约。等等，留下阴影？
“博士的意识是说，姐姐扭蛋记得前一次作为姐姐的事？”
“是啊，我没说过吗？不仅记得前一次，每一次都记得。”
姐姐根本不记得我。一脸茫然，写满了疑惑。
黄濑收手，把硬币重新放进外套袋子里。好像知道了什么，果然来这里一趟是对的。
“没有不记得的姐姐扭蛋吗？”
“怎么会有啊，每个扭蛋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啊，除了像你扭到的第一次出来的扭蛋。”
“博士，太感谢了～”
看到黄濑笑着对自己眨眼，博士感到了一阵的眩晕，心里想着如果是个异性就更好了。不对，他今天根本没消费。
“喂，你不扭蛋了吗？”
“那种事下次再说吧。”
朝博士摆摆手，黄濑离开这间欧式装修风格的屋子。
当然有不知道的扭蛋啊，比如现在还暂时是黑子的姐姐的那只。
叮的一声，电梯指针回到了“1”。
黄濑看起来十分开心地走出了电梯，把自己曾消除过那个姐姐扭蛋的事完全地抛在了脑后。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痛觉显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