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摄政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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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摄政王
康王和韩王最终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大家唯一知道的是，那一晚的最后，韩王从书房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连紫茶也没带，便愤而离开了永安府。第二日，韩王甚至都没有上早朝去述职，入宫后直接去了坤泰殿，将嫡皇子一状告到了卧病在床的德成帝面前。
“倒是皇兄养出来的好儿子，连我府里的人也能抢走。”公冶文桦坐在龙榻对面，怒气冲冲地说道。
德成帝靠着床头软枕，虚弱地微微闭着眼，轻声道：“为了一个舞伶，当朝的两位一品王爷闹得不可开交。你甚至连早朝述职也敢不去，还不觉得丢脸？”
“那本来就是我的人，皇兄不要忘了，当初你已经把他赐给我做男妾了。”
‘啪’的一声，德成帝一掌拍在床边，用沙哑的嗓子喝道：“你还知道是个男妾，叔侄二人争一个男人，你们让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公冶文桦正把玩这一件紫玉貔貅，听德成帝如此说，便冷冷一笑，把东西往桌子上一丢，道：“皇兄只来说我，我倒要和谁说去。当初去淮南的事情我本来就不答应，皇兄硬要我去了，如今连我最贴心的人都被康王抢走，皇兄倒不说你的好儿子胡闹。”
“你………”德成帝伸着手颤颤巍巍指着他，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冶文桦几乎与尧泽年岁相当，于德成帝来说，与其说是弟弟，倒不如更像个儿子。再加上这个弟弟的‘玩世不恭、贪图享乐’让德成帝异常的满意，因此这些年只要公冶文桦不过分，德成帝都能纵着他胡来。
可以说比起膝下的几个儿子，他倒对这个弟弟更疼爱一些。
“你呀！”他深深叹了口气，又恼又无奈，“文桦，皇兄病了，你也要懂点事情。都这么大了整日间胡闹下去，成什么样子。”
公冶文桦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皇兄最是知道我的，一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头疼。淮南的事情你让我做我也做了，如今我只想要回紫茶。”
“胡闹。”德成帝被他这副态度气得呕血，“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是父皇的儿子，这朝里的事情你就能坐视不理？”
公冶文桦被骂的冤枉，反驳道：“这如今都已经是皇兄的江山了，还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当初你明明答应我的，不会让我做这些事，我才愿意留在昶平陪母妃的。”
他一边说一边甩着腰间的环佩，上好的玉石碰撞起来传来‘丁朗’脆响，听得德成帝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甭跟我这儿犯浑，如今朝廷无人打理，你说什么也不能再躲着了。”
“怎么无人看着，皇兄的好儿子康王如今不是正奉旨理政呢吗？”公冶文桦嗤了一声。
德成帝眸光闪过一抹戾色，他极快地掩去，又道：“但尧泽终究还年轻，很多事情朕也担心他不够沉稳练达。好在你现在回来了，这些日子就替朕操操心，入朝监国，帮朕看着点儿这些皇子吧。”德成帝说着，朝伺候在旁边的汪奇抬了抬手。
汪奇领命，从一旁的小柜中拿出一本折子。
公冶文桦一看到递到面前的东西，惊诧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从来没参与过，皇兄现在把这摊子事儿都丢给我，岂不是赶鸭子上架。”
“说的什么混账话。”德成帝骂了句，“眼下朝局不稳，朕这么一直病着，坤龙的使者来了许久也没把议和的事情定下来，这都会引起外族蠢蠢欲动。你现在替朕去朝堂上坐着，把这些事情妥妥帖帖地都给朕办好。”
说着，他也不理公冶文桦接是不接，直接就把折子丢给了他。
“皇兄。”公冶文桦怒而站起。
德成帝冷冷看着他，言道：“待朕病愈之后，就做主让康王将那个舞伶还给你。”
公冶文桦神情一顿，愤愤地瞪了德成帝半晌，一把抓起那本折子拂袖而去。
德成帝无力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靠向了软枕。
“陛下，喝杯参茶吧。”汪奇端着茶盏走过来。
德成帝接过喝了几口，觉得心里气血上涌的憋闷疏散了一些，才松开了眉头。
“文桦这性子，真是越发任性了。”
汪奇眸光一闪，陪着笑道：“这都是陛下疼爱韩王殿下，只是……”他犹豫着不敢开口。
德成帝眼也没睁，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有什么就说，什么时候也学了这畏畏缩缩的小气模样？
汪奇躬下身，说道：“奴才只怕韩王如今和康王这般的情势，到时候朝堂上万一吵起来，误了陛下的国事。”
德成帝微微睁开一眼瞄了他一下，随后重新闭上，将被子拉高盖在胸口，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就要看尧儿的本事了。”
汪奇愣了一下，恍然间明白过来。德成帝正是因为韩王和康王起了龃龉，所以才会生出让韩王摄政监国的念头。
他是想利用这个弟弟，来牵制嫡皇子在朝堂上的势力扩张。
汪奇暗惊，不由得惊叹德成帝不过一夜间便能谋划好如此狠辣的计策。
只是……
他皱着眉往门外望了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韩王这场大闹，似乎另有玄机。
从坤泰殿出来，公冶文桦脸上的那抹恼羞成怒，顿时被收敛于无形。
“王爷。”随身内侍见他突然表情严肃，担忧地唤了声。
他眸光幽暗地叹了口气，遂道：“不得不说，公冶尧泽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他能把皇兄的心揣摩到如此程度，实在可怕。”
“那王爷还要与康王合作？”
“那有什么办法？紫茶还在他府中。而且……”公冶文桦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坤泰殿一眼，“有些事情，总要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内侍不解地望着他。
他却没再说什么，要做的事已做完，这皇宫，他是一刻也不愿多待下去的。
“让人憋闷得慌。”他丢下这么一句，转身朝宫外走去。
韩王的一场大闹，不仅没有让陛下大怒，反而给他自己挣来了一个摄政王的封号，这不由得让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惊叹。
第二日，摄政王公冶文桦正式入朝理政。内侍省长常恩于龙椅之侧为韩王另摆了一张紫檀木包银边的麒麟纹太师椅。公冶文桦立于玉阶之上，目光桀骜地望着下方群臣，最终与站在首位的康王四目相接。
‘紫茶在浅草阁，皇叔完全可以放心。’
‘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皇叔只要不会忘记答应过侄儿什么，侄儿便不会忘记。’
公冶文桦冷然甩袖，转身走到座椅上坐下。
一旁跟着的内侍唱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礼部会试已毕，楚尚书递上了经由康王审阅的最终参加释褐试的名单折子。吏部拿出了今年释褐试的章程和规定，写在奏折上供康王和摄政王批阅。剩下的便是再过几日的清明祭祖，如今德成帝病着，太医院已经明确肯定，陛下身体虚弱，实在不能再过于操劳。因此石太师提议，除了清明祭祖那日需要陛下站在朝臣之前焚香祭祖之外，其他的事情可以选择一位合适的皇子来替圣上分忧。
“另选一位皇子？”公冶文桦单手撑着下颌，斜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向下首的康王。
三公三台除了博恩侯以及太保秦卫以外，心中皆是支持嫡皇子的。石太师既然能提出这话，想来必然也定好了心中的人选了。
他挑了挑眉，朝尧泽露出一个狭促的笑意。
尧泽浅浅勾唇，却竟然敛下了眸，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公冶文桦心中起了疑，扫了眼阶下等待的大臣们，又道：“那石太师的意思，选哪位皇子合适？”
这一次石太师并未说话，反而是裘太傅站了出来。
“臣以为，清明祭祖不仅仅只是朝廷大事，还涉及到对我朝先祖的尊重和敬仰。所以臣觉得，若是随意选一个皇子，倒不知会不会冲撞了天上的英灵。”
“哦？”公冶文桦听出几分趣味，问道：“那裘太傅觉得，如何算是不会冲撞？”
裘太傅拱手躬身，说：“臣以为，不如让太史局测算一下几位皇子的生辰八字，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摄政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