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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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不若归去
〖春花花飞飞满地，桃云云散散天际〗
每年，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我喜欢放马城郊，可以嗅到那些刚发芽的小草的清香。
他总是小心的牵着马，避开长出青草的地方，所以，总是走不远就只能站着了。
我则松开缰绳，张开双手任由那马儿踏碎天边。
何时与他相识已是比那奔流的河水更加遥远的故事，我的一生认识的人有许多，他并不是我唯一记得的人，但或许会是一直到最后都不会忘记的人。
同样，我亦只是他身边的人之一。
那杯掺有他和我的血的酒，是我任性的执意而为，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的我的手，是我骄傲而自负的许诺。
他总是那样浅浅的笑，象天上的流云，不在意风如何吹，不在意会呈现何种模样，连那样的允诺都应得云淡风轻。有什么是他在意的？除了他的马，他似乎连自己都能舍弃，可是，不要紧，他从不说谎，那个诺言即使不重要他也会遵守。
所以，即使城已破，即使我已不在送别他的长亭等候，他终究会回来的。
浑浊的血迸洒在细腻的雨过天晴瓷杯上，杯中的水慢慢渗进城墙的缝隙，和着那血。
脸上一凉，落雪花了么？
记得，他曾说起，下过雪便很快是春天了。记得，那时阳光很温柔，他坐在高高的草垛上，闭着眼睛安静的仰着头。记得，他最后说，“好的。”
钟云，快回来吧。
我似乎已听到马蹄飞踏的声响，城砖也被震得颤抖，你，回来了吗？
〖身似扶柳姿若水，不见人面已别离〗
南国的风比柳絮还要轻柔，南国的雨比琼浆更加醉人，南国的人比他们的外表还要来得坚毅。
束发时起，师傅便说，王家之人担着天下苍生的福祉，无苍生，亦无王家。
晋黎国的大军攻至城下，我被父皇送到敌人的营帐。一袭白衣，是为无王的国带丧，赤脚无袜，是为怀念故土，袖角织蝶，是亡灵的吟唱，长发披散，是从此作无根飘萍。
晋黎的大殿，在高峻的山崖上，厚重的梁木裹了沉的朱红，他国的人们讥笑秽言，王的面上是得意，是居高临下。原来，无论何处的帝王将相都是如此模样。
我站在大殿的中央，不曾下跪，嘴角微牵，带着南国温润潮湿的轻柔气息，看袖角彩蝶在北国凛冽的风中优雅翩飞。迷人眼。
他从武官的行列走出，堂堂的向王要了我，把我送到一扇门前，止步。好生胆小。
那人，许是唯一让人能在北国感受到南国气息的人。温柔、谦和，一如午后有些暖又很轻柔的风。他，是恋上了。
站一旁，冷眼看着，看他如何在乎，看那人如何风轻云淡，看山上杜鹃红了一年又一年。
城，要破了。
那人明明不擅征伐却装成天神模样，明明知道难有生路，还如初晤时那般微笑，将一把匕首塞进我的手中。
那人说，你走吧。
手起刀落，将尸体推下城头。尸体上的衣裳是儿时就已熟识的故国颜色，连最后的凄惨叫声也是暌违已久的乡音。
他，果真残忍。
一把拽住那人，即便如此，也要带你回去。
北国很冷，一年两季降雪，莹白，铺满整个天地，一点点冷到心底。
那人躺在一旁，雪花已遮盖了面容，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去了他的身旁吧。
只我，无处可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