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一口一个芒果包

3、第 3 章

　　君竹若看向忙碌中的小幺。她或许并不像轻舞一样只一眼就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她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就好像让空气都沉淀，让时间都停止般使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她的存在就是那么天经地义的。她，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
　　“我亏欠你们。”竹若走到墙边，看墙上两副一浓一淡的画。
　　“姐姐是很难打动的。”
　　“小幺的字画是她教的吧。”竹若用手小心翼翼地轻扶画中的红色芍药，眼里满溢地温柔好象他的手中并不是一副画而是他的恋人。
　　“嗯。她的画很好。”
　　“小幺的也别有一番感觉。”竹若若有所思地看向另一副画中仅以黑墨简单描绘的竹。虽然简洁却处处精巧，竹的傲骨跃然纸上。
　　“姐姐她……最近和大皇子走得很近。”小幺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在书柜上抽走了一本医书将君竹若独自留在书房。
　　小幺坐在种满药材的后花园中的石椅上，手中的医书拿倒了也没有发现。她闭上眼脑中闪过许多。
　　她看得出姐姐从未忘记过家破人亡的仇恨，猜得出她的目的。可被仇恨添满的心怎么得到幸福？
　　四年前那个曾让她觉得耀眼的少年竟是小皇子天眷。小幺知道那少年对姐姐的迷恋。那些风流的事早已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传了好几个来回。四年了，名妓魅舞的风华所带来的影响不减反增。魅舞的惑人绝色怕是连宫中都极负盛名了。
　　大皇子天慕，下任帝王的不二人选，为人沉稳，身边储君更是以贤能闻名。小皇子天眷，人如其名，被赞誉为第一美男子，风流倜傥，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二人都为她神魂颠倒。
　　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姐姐了呢。
　　在姐姐的建议下小幺以本名行医，那年瘟疫中小幺的名声响亮了起来。姬轻怜。小幺轻轻念着自己的名字。多好啊。一个和姐姐相似的名字，没有知道，如今的小幺在学会了父母留下的所有书后以成为足以超越有神医之称的父亲了。还有母亲留下的……
　　小幺轻轻抚平书角，月牙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园中。
　　绮艳楼。
　　白色的影子在楼中迅速穿过，周围的人却毫无所觉。
　　影子停在一座华美的楼阁前，叩门声响起，“姐。”清亮的声音有点突兀。
　　无人回答，不在吗？
　　影子欲离开，门却开了。
　　“小幺！让姐姐看看，怎么又瘦了。”有些疲惫却难掩喜悦的声音让小幺从怔忡中缓过来。
　　才五个月，姐姐已憔悴了许多。小幺仔细打量了姐姐的眼神，她忽地一惊，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拉过魅舞的手腕。
　　小幺的脸瞬间苍白，“姐姐这是……”
　　“小幺的医术看来已精进许多。”魅舞脸上浮现虚弱的笑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这几个月吗？可姐姐你不是清……”
　　“就这几个月前的事了！”魅舞打断了小幺的话。
　　“那到底是谁？”小幺皱着眉，一向平静的脸上隐隐的怒火。“大皇子？”
　　“这件事你不用插手。”魅舞慵懒地倚在摇椅上。
　　“只有姐姐的事我不会不管！”小幺的眼角落下几滴泪，“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让姐姐那么辛苦。”
　　“小幺乖，别哭。姐姐有姐姐的打算，不想让你也扯进这堆是非之中。”魅舞将小幺拉到身边，小幺身上那混合着药香和墨香的好闻味道，令人心安的味道。
　　“我去为姐姐备几服药，姐姐不会照顾自己，我会照顾姐姐的。”
　　“傻小幺，我的傻小幺，你会幸福的，一定。”魅舞温柔的为小幺擦去眼泪。
　　“不管以后变成怎样，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姐姐，然后保护姐姐，一起去寻找幸福。”
　　“真是个傻孩子，你靠什么保护我呢？别想太多了，在这青楼待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能指望清清白白的走出去。”
　　“姐姐，真的那么恨若哥哥吗？”
　　“早就不恨了吧。可不希望他以后怨我，我给不起他想要的。”
　　小幺沉默不语，总是只考虑别的，姐姐大概才是全天下最傻的人了吧。
　　“小幺，有些日子我会搬出去，你不用再来找我了，这脏地方不适合你 ，用你的医术去救很多很多人，堂堂正正地以姬家身份告诉大家我们一族是清白，知道吗？姬家靠你了啊。”
　　而对如遗言一般的交代，小幺只能不停地流泪。
　　小幺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是姐姐因为凄凉而美丽到诡异的脸。
　　即使她学会父母所留下的；一切却无法改变姐姐足足有十年的坚持。那大概是姐姐唯一的心愿吧。
　　小幺静静坐在房顶上，若哥哥已经走了，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咚！”重物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小幺轻巧地跃下，足尖轻点地面，只几步就来到门口。
　　夜色中一个人影倒在她家门口，浓浓的酒气让小幺叹了口气。身为医者的她无法对此视若无睹，小幺艰难地扶起他，把他扛入客房。
　　他？！
　　怎么是他？！
　　小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个和他处于两个世界的男子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身边。
　　少年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只用了4年，那些逝去的时光使他更为成熟也更为耀眼。而英气逼人的线条令他变得更吸引人。
　　不愧是第一美男。在容貌上，也只有他可以与姐姐一较高低了。
　　小幺捂着心口。第一次就觉得了，一碰上他自己就变得怪怪的，都不像自己了。
　　“皇天眷。”小幺悠悠地吐出他的名字，仿佛在确认他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舞啊……舞。”缓慢却清晰的字从昏迷的他口中说出。
　　据闻去年他去江湖游历，现在以这模样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是因为姐姐的事吧。
　　小幺用湿润的巾帕擦净他脸上的泥污。轻声说：“安心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知是因为小幺善良的天性或是其他别的原因，她一直守在天眷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