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一口一个芒果包

2、第 2 章

　　四年后——
　　“姬姑娘，前些日子多亏了你，我家那口子的命总算是捡回来了，不然我们家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了。这是今早才拿来的新鲜鸡蛋您拿去尝尝。”李大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把竹篮放在桌上，显然，竹篮里不仅仅是几个鸡蛋。
　　“大婶，这些你拿回去吧，豆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补身子的。大叔的病也需要好好调养。”已经17岁的小幺早已褪去了孩子的青涩，而看尽这世间黑暗的她立志要为百姓着想。那双似是载满整个夜空的黑亮眼眸中有让人惊艳的美丽。
　　“我可是把你当自个儿闺女看待，你就别见外了。你一个姑娘自己照顾自己总是有不周全的地方，大婶吃得盐比你吃得饭多，我也没有女儿，刚好想照顾你这个叫人心疼的娃儿。”
　　“谢谢大婶。”小幺心中一片温暖。
　　“时间过得真快。小女娃也变成俏丫头了。要不是我家豆儿太小，真想叫你当我家儿媳。”
　　小幺想起哪个调皮捣蛋的豆豆，轻声笑了笑。
　　“小幺。”温和醇厚的男声远远传来。
　　“那年轻人又来了。哟，真是没见过那么俊俏的年轻人。要好好把握机会，好男人可不多了。”大婶挤眉弄眼地揶揄，然后“识相”地离开。
　　“这是新进的药材，小幺你把不要的挑出来吧。”来人正是小幺曾认为再也不会出现的君竹若，他曾经被很深很深地伤害过。
　　两年前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她的住处，隔十天半个月便送来些草药和医书，旁敲侧击问些姐姐的事便匆匆离开。
　　而其实，小幺离开绮艳楼后两姐妹能见面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少。
　　“你这是又……唉。”小幺无言地去整理蓝色包裹中的药材。他的声音依旧和童年是一般清澈好听，又多了几分年轻少女特有的娇软，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魅舞随乐而动，身上精巧的银铃发出细细的“叮”声，伴着音乐说不出的动听，她已化身为花王芍药，要将这片刻的美丽刻在所有人心中。
　　不知为何，小幺又不自觉得看向哪个今日的贵客。那少年注释着舞台上的姐姐，嘴角噙着捉摸不透的笑容。尽管少年笑得略显轻浮，可小幺敏感的直觉知道，这少年也迷恋上姐姐。
　　她突然觉得很想逃开，心理那怪异的感觉让不安扩散。
　　快点，快点离开这里，这是小幺唯一的想法。
　　“轻舞……”近乎无声的呢喃让小幺停下了脚步，这个名字……
　　居然是他？
　　尽管那时还小，尽管已过去了六七年，可他是那种见过之后就很难被忘记的人。他温和的笑容也曾陪伴她成长。他曾经是姐姐心中最柔软的秘密。姐夫啊，多么遥远的词，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意外。
　　小幺打算绕开这一身白衣男子。
　　“小幺，是小幺吗？”那男子抓住小幺的衣角，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等下会被姐姐骂死，小幺的第一反应。
　　男子清俊的脸因为焦急而失去惯有的温柔。
　　“君少爷，请你放手。”小幺吃力地想夺回衣角，可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女孩哪敌得过成年男子的气力。为了不引起大厅中其他人和舞台上姐姐的注意，她只好将他带到了拢烟阁外姐姐为她布置的药园中。
　　“小幺，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君竹若上下看着小幺，情绪有些激动，“那魅舞便真是轻舞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君少爷……”
　　“小幺，和以前一样叫我若哥哥就行了."
　　“不。已经不一样了。君少爷还是君少爷，但小幺只是小幺，绮艳楼中一个小婢女而已。”
　　小幺可以感觉到君竹若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可她只能选择忽视。
　　“轻舞她也……”
　　“这里没有姬轻舞，只有花魁魅舞。今日之后，或许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第一花魁。”小幺觉得自己的话对他而言或许太过残忍了，可却是事实。事实总是残酷的。
　　“一步错步步错。一切都改变了吗？连小幺也不愿叫我若哥哥了。”君竹若神色惨淡地说。小幺看着这个昔日拥有着谪仙般气质的若哥哥，心中感觉复杂。
　　“君少爷请回吧，她是不会想见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明明努力了那么多。”君竹若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然后状似疯狂地扣住小幺的肩摇晃她，似乎借以发泄内心汹涌而来的悲伤。
　　“给我放开她！”娇柔却冰冷严厉的声音让君竹若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他松开手，缓缓转身。那个向他大步走来的红衣女子正是他朝思慕想的恋人。
　　魅舞看也不看君若，径直走到小幺身旁。“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她心疼地摸着小幺方才被扣住的肩头。
　　“魅舞，和我一起回君家吧，还有小幺。”竹若近乎恳求地说。
　　笨死了。小幺心里暗骂。
　　“你怎么知道我会愿意和你去呢？君大少爷，别自作多情了。”比起面对小幺的温柔，现在的她太过冰冷。
　　“这里不适合你。不和我回君家也没关系。姬家的祖宅，你可以住在那里。”竹若急切的说。
　　魅舞的眼中掠过一瞬的温暖。“多谢君大少爷的好意，姬家祖宅花了您多少银子，回头我叫人把钱送您府上。”
　　“不要，不要这样子。我一直等才等到今日，才找到你们，就算是为了多年钱的君家赎罪，请你接受我的弥补。”竹若的声音开始颤抖。
　　“从六年前君家表明与姬家毫无关系以此独善其身之时我们便毫无关系了。以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关系。请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是众人皆知的花魁，一个妓女而已劳您记挂了。以后请别再打扰我和小幺的生活。”魅舞说完便拉着小幺向拢烟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