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一口一个芒果包

10、第 10 章

　　长公主府前
　　“这不是长公主府吗？我们是去找郡王的吧。”一见到“长公主”三个字，小幺从小对这个毁了她家的陌生人所产生的恐惧让她下意识想远远避开。
　　“云郡王身体从小便不好，所以皇上特许他无须另立府邸，只在长公主府中没了一处别花以便照顾。”
　　“你怎么知道的？”小幺瞪大眼睛看着他。
　　天眷忍不住用手指弹了下小幺的额头：“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子，论辈份卫云辽是我的堂弟，我知道他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幺这才恍然大悟。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倒把他的身份忽略地彻底。
　　“走吧。”天眷抓起发呆中的小幺的手，向府中走去。
　　门口的守卫见到两人，便把他们拦住。“最近府上不接客。”高大魁武的两个壮汉异口同声地说。雄伟的声音让小幺心里抖了抖，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强壮的……呃……人。
　　“哼。公主府的奴才这么不长眼吗？来自己姑姑家看看也不行吗？”天眷冷哼一句，冰冷的视线扫过两个可怜的守卫。此刻的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可是，他并没有松开握住小幺的手。
　　被门口的喧闹引来的管家在看到天眷时先是一愣，然后摆出一张谄媚的笑脸。
　　“三皇子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老管家回头冲那两个大汉凶狠地说，“你们俩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皇子殿下入府。”两个大汉瞬时矮了大截,忙着跪下恭迎天眷。
　　从未见过这种状况的小幺被对这种情形孰视无睹的天眷拉入府中。
　　老管家只是不动声色地瞄了小幺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边，并不多说什么。
　　“皇姑人呢？”天眷语气不善。
　　“进宫去见你家少主。”管家点点头。即使心中有疑问也绝对不可以问出来。这是他多年的经验。
　　“采薇阁。”小幺下意识地念出。
　　“奴才先退下了。”老管家在抵达目的地后识趣地退下了。
　　“阁名是他自己取的。”天眷有如梦呓般说，却不知是说给小幺的，还是自言自语。
　　“举才天道信，首阳谁采微。去去荒泽远，落日当西归。”小幺念起记忆中的诗句。这郡王竟有隐居之意吗？
　　天眷回过神来。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念过这首诗啊。
　　“快进去吧。”天眷把小幺拉近这个与华丽的公主府迥然不同的朴素小院。
　　“咳咳……”断断续续的传来男子咳嗽的声音。
　　声音泛虚，咳声无力，气急混乱无力，确是久病之人。小幺在心中思忖。
　　“是谁？”虽然声音有些沙哑却无碍于这湿润如玉的物质。与竹若的温和不同，小幺敏感地察觉到他倦世的思维。可是这个人却明明如此年轻。
　　穿越过层层的白纱，在药雾缭绕的床榻上有一个瘦削的男子。不，他只不过是个少年。
　　小幺仔细打量这个似乎很有名的人。
　　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因为长年的病痛折磨而显得过于瘦弱苍白，可拥有一半皇室血统的他依旧是贵气副人的。与天眷相似三分的容颜上多几丝温和，少了许多霸气感觉是个有亲和力的人。
　　“云辽。”天眷小声呼唤这个很久都没叫出的名字。
　　苍白的少年睁开微闭的双眼。先是怔愣然后满脸欣喜。
　　“真的是你吗？天眷。”因为喜悦而红润了几分的脸上浮现纯无害的笑容。
　　“我只是顺便的。”天眷别过脸云，错开与云辽交汇的视线。
　　“口是心非。”小幺小声咕哝。刚才不知是娃要耍卑鄙手段硬要跟着来。耳力很好的天眷毫不怜香惜玉地踩了小幺一脚。
　　这个该死的浑蛋！小幺忍住尖叫的冲动用眼神谋杀身边这个所谓的浑蛋。
　　“这位姑娘是？”清楚地看见两人之间孩子气的互动的云辽笑盈盈地问。在他映象里，还没有人敢应付天眷的坏脾气的。
　　“大夫。”天眷简洁地说。
　　“我叫姬轻伶。”小幺继续念着“忍”字快，有礼地做自我介绍。
　　“姓姬？”云辽有点恍神，“那日后有劳你费心了。”
　　“你不问我……”小幺好奇地说。
　　“你是天眷信任的人。”云辽微笑着解释。
　　在为云辽把过脉后，小幺信心满满地对他们承诺云辽的病也可以医。
　　“你确定你没诊错，宫里的御医可都说没办法了。”天眷不可置信地指着病怏怏坐在桌边的云辽说。
　　“你对我没信心，干嘛跟着我来？”小幺冲天眷扮了个鬼脸，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她熟练地从医药箱中取出十几枚银针，放在火上烤，动作小心谨慎。
　　云辽拦住不耐烦的天眷，等待小幺的解释。
　　“云郡王的病的确不是用药石就可以医治的，简单来说，他这是宿疾，是还在母体中就带来的病。先天本来就不足，后来又没得到妥善调理，让身子越来越虚弱，你很容易生病吧！”小幺问。
　　云辽点点头。
　　“这就对了。先天不足并不会导致早夭，只是身体虚弱连风寒这种小病症也会衍变成为大病，其它大夫只针对病却忽视了培本固元，长期下去自然命不久矣。”
　　“那可以完全治好吗？”
　　“我只保证他还可以再活五十年，但身体会比普通人更疲累。”
　　“只有这样了吗？”天眷依旧不满意。
　　“我已经尽力了。”
　　“无妨。”云辽谈笑，“我已经偷来五十年阳寿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小幺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不知长公主怀有郡王的时候是否吃过什么？”
　　显然被小幺直率的问题吓到的云辽瞬间恢复了平静，“姬姑娘的医术果然高明，她的确在怀胎四月时吃过些东西。”
　　“是……”
　　“是打胎的药。”云辽毫无表情波动的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比起小幺那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天眷是完全无法相信。
　　“和当年那件轰动京城的事有关。”云辽有意无意地瞟了小幺一眼。
　　“那个禁忌？”天眷反问，云辽点头。
　　“禁忌？”小幺问，禁忌是吗？
　　天眷把小幺拉到身边小声地说：“不许再提到这个知道吗？特别是在这里。”
　　小幺忍住泪水，点点头。
　　“我先帮你施针吧，得先为你疏通经脉。这样才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小幺怕自己的情绪暴露，赶忙亮出手中已有些发烫的银针。
　　天眷让开路让小幺走到云辽身边。
　　云辽会意地轻轻解开单衣。
　　这种针疚法并不是小幺第一次使用，小幺也不是第一次见过病人的身体，但是云辽他……白暂到令人嗔目结舌的地步，肤色如莹仿佛会发出白玉的光华，可是却实在太过单薄了，病弱的感觉让人产生怜惜之情。
　　小幺内心颇觉感慨，好像她所认识的人都非常的不普通，特别是相貌外表类。
　　只是几次眨眨眼的短暂瞬间，银针分别被扎进云辽背后的各个穴道。
　　“一柱香过后，我会把针拿下来，针孔处会有些……嗯……大概是黑色的血流出，一定要清理干净。那是在体内积储了十多年的毒素以及那些用药不当产生的毒，小幺又在针孔处洒上了些粉沫。这些有止痛作用，因为待会儿会有点难受。”
　　“太医们给的药有问题吗？为什么也会有毒？”天眷赶忙提出疑问。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尽是些不对症下药的贵药，那些雪莲人参什么的如果用错地方也是死人的。”小幺边忙活边回答。“再施药之前把体内的毒排尽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你该不会每天都要来吧。”天眷苦着脸说。
　　“难道你会用这些？”小幺举起药箱晃了晃。
　　“知道了。”天眷赌气似的转过身去。“我先回去了，今天天气这么热，一身汗脏死了。”也不等小幺的回答便走了。
　　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小幺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