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重击》风子风残

30、第三十章

　　蓝庭的亲属果然年初七方到，叨叨与省台办的工作人员也再次跟来。结案的报告会上，家属们漠不关心的态度省去了我们很多口舌，甚至报告都没有听完，很容易就在意见书上签了字。晚上再看三叔的态度，应该是省台办没有再给他压力。
　　之后便是一些简单的后续收尾工作，而蓝庭的一系列随身物品，因为家属需过海关，不便认领，就暂时被堆放到了地下证物室。

　　蓝庭案结案后，我继续之前的工作，安排黎簇等实习生们跟着治安支队去各长途汽车站轮岗，春节期间，安保工作可谓是重中之重，哪怕仅仅为了春雷行动工作报告上的一句简单的“节日期间，全市社会治安状况良好”的描述，每一位警员都必须丝毫不懈怠才行。
　　而我则中途跟着潘子驱车往金华抓了一个在逃犯，等追捕回来已是三月初。回程前便听闻小花的案|件宣布调查完毕，正式的汇报亦早已结束。我惦记着调查结果，一回到杭州，家也没来得及回，就跟着潘子去了三叔办公室。

　　在逃犯的追捕流程并不复杂，仅仅是时间和精力的损耗罢了。因为案情简单，潘子两三句就跟三叔汇报完，一刻也不耽误地赶回家补觉去了。我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欲言又止。
　　此时我已经知道小花的案|件是以交通事故结案的，可是，对于刑警而言，只知道调查结果是不够的，必须把完整的线索和证据都拿到我面前，才能让我放下怀疑。然而贸然要求看其他警员的调查过程，不仅违反记录，对他们也是一种不尊重，哪怕是胖子，更何况三叔之前明确要求我不要插手此案，因此我有点迟疑，不知怎么开口。
　　我在这儿没事找事，窗台上的每盆花都浇过三回后，三叔终于叹了口气，斜着眼睛看我道：“再浇就死了！唉，知道你也放不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扔给我一沓文件，解释道：“这些是交通部门的车辆痕迹检验报告书，法|医鉴定报告，还有技术部门通过现场血液分布做的现场重建分析，我手头目前只有这些，你先看着。”
　　在我吃惊的关口，三叔又打内线给胖子，问了几个问题后对我道：“胖子去殡仪馆确认送别仪式了，一会回来让他单独给你说说，有问题你随便提，但是就此一次，出去也不许再提。”
　　我对他谄媚地笑：“三叔，要不我再给你添点水吧？”

　　胖子回来时先跑到三叔办公室露了个脸，打发走王盟后，又跑出去搬了一摞文件盒进来，最上面还放着一台笔记本。
　　三叔借口打电话出去了，留我和胖子在他的办公室里。胖子把门反锁好后，边安装电脑边冲着我嚷嚷道：“可算回来了，就等你呢，我资料都扔着没封！一对一汇报，这待遇，不是部里领导都不见得有！说吧，想知道啥？”
　　“行程。”等胖子的时候，我已经把书面报告看完了，便着重问他其它方面。
　　“成，不愧是我徒弟，跟我思路都一样。”胖子利索道，拿出一沓笔录仔细说明起来。

　　用胖子的话说，小花职位所在，人长得又比蓝庭显眼，事发前的行程比蓝庭的好掌握。事发当天下午，小花按照工作安排，去下城分局参加春雷行动的阶段部署工作会议，全系统都知道，晚间新闻上也播了，不需旁证。
　　会议结束后，小花又留下来做具体工作指导，熬得晚了，就和一同办案的区里的同事去吃饭。席间接到一个电话，听交谈内容，应该是他以前案子中的一个线人，接过电话后他提前离席。那时是近十点半，因为喝了酒，就婉拒了区里同志借给他车的提议，自行打车离开了。直到这里，都有区里的同事们作证。

　　“之后便没有权威的人证了，所以我们是靠物证和实地测算交互证明的。”见我没有提问，胖子继续道。
　　“接下来是出租司机的证词，他说当晚花爷打上车后，去了城北的一条小吃街附近，但只让车停在路口，没有开进去。具体时间是十点四十整，小花包里发现的发|票时间也证明了这一点。同时司机还提及，花爷下车时接到一条短信，据查是线人给花爷发的酒吧和包厢号码。”

　　胖子换了一个笔录装订册。“随后我们找到了那个线人，是个黑中介，最近租房给一波外地人之后，无意中发现对方是个伪基站团伙，就过来汇报一下。这是笔录，你要懒得看还有审讯视频。”
　　见我翻笔录时一脸怀疑，胖子在旁补充道：“当然，线人的话，不可尽信，本来警|察与线人就不是什么稳固的关系，各为其利罢了。保险起见，我们彻查了这个线人全家的资金往来，没有资金异常，之后的监控中发现，这人除了有点疑神疑鬼，家里生活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没有过多与人交往，依旧每天接送孩子，饭都在家里吃，生活圈也没有改变。”
　　他们的活儿干得太细了，我想找茬都找不出来。

　　“其它证据方面，二人交谈的酒吧在门口和大厅都安有摄像头，监控显示，线人比花爷提前八分钟进来，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只是与一位服务生交流不到两句话，带到了一个包厢。质询服务生时得知他只问了空的包厢，就带过去了，留话说先等人，不让打扰。应该也是这时发的短信。
　　“随后，十点四十七分监控里花爷进来，没有与任何人交谈，直接过去。”胖子用手指了指，为防止暴露身份而脱下警装夹克，只穿着高领衫的身影。
　　“二人的交谈只持续了十分钟。与此同时，酒吧里出现了一阵混乱，通过对服务生和客人的交叉质询，只是两拨人劝酒引发的争吵。十点五十七分花爷再次出现，监控中显示未涉入纠纷，而是径自从门口挤出去，离开了。”
　　我知道小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因此见酒客纠纷却不调解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包厢你们调查了吗？”
　　“包厢不大，十个人那种的吧。痕检发现茶几上有疑似小花的指纹留下，但经过打扫后比较模糊，其它细节方面，现场完好，没有打斗痕迹。”

　　胖子说话的时候，我们已将酒吧的录像反复看了三遍，最后录像停在小花出酒吧时的一个模糊镜头上。我相信胖子他们调查时肯定看过上百遍了，指望自己在几遍之内发现问题是不可能的，只得放弃道：“然后呢？ ”

　　“花爷从酒吧出来到案发地点这段路上缺少相关证据，因此我们在同样时间，进行了多次实地测试。实验证明，在小吃街人潮拥挤时，走进去再出来需要十分钟，跑着是六分钟；
　　“另外，此处小吃街与凤起路的事发地点相隔两个路口，直线路程一千五百米左右，如果按照花爷当夜的步行路线，需要走近两千米。”
　　我想起案发时间，在心中简单算了一下，不由地自言自语道：“因此说明，他途中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有停下来和什么人说过话……”

　　“物证方面，花爷在这段路上有两次被监控捕捉到，时间间隔七分钟，根据前后的视频数据来看，他是单独一个人。可惜由于地铁建筑护栏的遮挡，只能拍到他路经的一小部分，一闪而过。我们彻查前后三个小时，路人倒也有，但是没有人在后面追之类的。”
　　言罢，胖子打开了第二份录像。录像显示，小花经过第一处是跑，第二处改成了走，步伐有些急促，但还不至于有异状。录像明显经过了剪辑，把空余的时间剪掉了，因而显示的是小花有点断层地突然从跑变成走。

　　看到第二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第二个录像中有什么东西在小花手里一闪而过，于是立刻叫了暂停。“他手里拿着什么？”
　　“手机呗，还能是什么。”胖子都懒得解释。
　　“对了，你们之前调查小花手机，查出什么了么？”我想起之前在技术处的碰面，反问道。
　　“没有，花爷的两部手机都在身上，除了线人一出电话一条短信，没有其它通信往来；手机上什么微信啊记事本，日程记录或者one note都查过了，也没有删除未恢复的数据；另外，从通讯公司查出来，花爷一直使用的出勤和湖南的老号码都没有记录。以防万一，我们还用他的身份证查了一下，发现名下也只有这两个号码。”
　　胖子办事无懈可击，我还是觉得诡异。因为我们接警需要，一般没有设置解锁密码的习惯，一亮就是解锁了。“就是说他拿着手机，甚至还解锁了，却什么都没做？”
　　“可是花爷既然能用手机，就他那手速，如果有事情，应该可以立刻报案的，对吧？他能跑一千五百多米，就不能打个电话？”
　　见我无语，胖子打开了最后一份录像。“这是十字路口的监控以及土方车车头的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虽然车速较快，但未违规，然后，花爷从建筑护栏后面冲出来，嗯，就这样了。”
　　录像还没播到小花，胖子瞄了一眼我的脸色。又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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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睡过了更新时间，从昨晚九点一直睡到今晨九点orz
*此句摘自杭州市公|安局门户网站2015春雷行动工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