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兰》逐水风流

54、黄一迪发疯

　　走过身边盈盈绿草丛，慧遥心中七上八下，可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她不觉回头多看了一眼，却见黄利耀已经滚到地上不住地掩面喘息。
　　慧遥来不及多想，忙又返回去扶他起来，“黄总，您怎么样，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黄利耀微微摇头，直指着里屋道，“药，药在那儿。”
　　慧遥只得扶他进屋坐下，按照他的指示找到药和水，眼看着他服了药逐渐好转，这才暗暗放心，“黄总，您要是不舒服，一定要看医生啊。”
　　黄利耀微微喘着气，“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今天谢谢你。”说着站起来，却有一丝不稳，慧遥便又扶了一把。
　　哪知，慧遥扶着他还没走半步，就被一阵霹雳闪电的震怒唬了一跳，“好啊，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两人一起回头，却见黄一迪满脸通红，火光四射地冲过来，对着黄利耀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咒骂，“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慧遥一脸懵逼，回见黄利耀也是不解其意，正想问个明白，却撇见身边凌乱的床铺，记起刘盈欺骗的话语，顿时察觉到中了什么圈套，慌忙松开黄利耀的胳膊，退开两步，“黄总，发生什么事了？你爸爸身体不好，刚刚吃了药。”
　　见黄一迪根本没有搭理自己，慧遥也赶紧识趣儿告辞，“你们有事先谈吧，我先回去了。”
　　“你给我站住！”黄一迪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擒住慧遥的胳膊，“你也真是不要脸，我之前真是错信了你，原来你跟那些女人也是一路货色！”
　　慧遥挣开他的手，满眼诧异与不解，“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你了？”
　　“少装蒜！都这样了还跟我演戏？”黄一迪说着又将矛头对准黄利耀，“你挺会享受的嘛，我妈才走了几天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别的女人到这儿来偷情！”
　　黄一迪果然还是误会了，慧遥又气又恼，又不得不立即澄清，“黄一迪，我跟你爸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胡说！”
　　“那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慧遥一时语塞，而心中也明白必须说实话，“我找不到丽秋，有人说她在这儿！”
　　“哼！”黄一迪冷笑一声，“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你也编得出来。我刚才进来都问了，那保姆都说了是他请你来的，你们在这儿偷了几次了，真把我当傻子吗？”
　　刚刚黄利耀不过是随便帮自己解围，如今这话语却让慧遥无从辩解，真是天大的误会。
　　一直站一边一言不发的黄利耀终于开口澄清了，“一迪，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可她是女孩子，你这话太过分了！”
　　“过分！”黄一迪一阵冷笑，一阵阴晴不定，忽然将怀揣的一张纸摔在黄利耀身边，“你才过分！我问你，这是什么？！”
　　慧遥不明所以，只见黄利耀捡起那张纸，眸光复杂多样，看不出是喜是悲，是震惊还是漠然，而黄一迪满面红晕，眼球暴起，仿佛站在对面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半晌，黄利耀方才结束沉默，黯然问道，“一迪，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别管从哪里来的？我只问你，”黄一迪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瞪着父亲，“你如果还有一丝丝的良心，你就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黄利耀回头看了一眼不明真相的慧遥，“这是我们的家事，让她先走吧。”
　　慧遥正要离开，又被黄一迪挡住了去路，“往哪儿走，这事恐怕跟你也脱不了干系！给我回来，”说着又把她生拉硬拖地拽回来，一脚踢关上门，顺便上锁，“今天这事，说不清楚，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咚咚咚”门外传来叶珊珊无助的哭腔，“一迪，你冷静一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别这样，我求你，看到孩子面上，你把门打开！”
　　“不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黄一迪冲着门口冷冷甩句话，叶珊珊无奈捂嘴继续哭泣。
　　黄利耀有一丝动怒，“一迪，你就真的这么不相信我吗？”
　　黄一迪步步紧逼，“那你给我解释，这上面是怎么回事！”
　　黄利耀无奈闭眼叹息，“你要我怎么解释，我如果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你信吗？”
　　黄一迪眉头凝结成川，“这么大的事，你一句话就结束了！那这封信怎么解释！”
　　黄利耀攥着手头的纸张，逐渐成拳，“那好，我承认有这件事！”
　　“你说什么！”黄一迪暴怒上前，揪住父亲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慧遥听了半天，搞不清状况，想问到底是什么又担心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不好置喙。
　　谁知眼前这对父子又突然剑拔弩张，这儿子几乎要对老子动手了，慧遥慌忙上前劝阻，“黄一迪，你疯了，他是你父亲！”
　　“我没有他这样的父亲！”黄一迪因仇恨愤怒而面目狰狞，眼角血丝包围的泪花，攥着父亲的衣领，“你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提到许宁的死，慧遥脸色登时大变，她愕然地盯着眼前这对父子，脑中浮想联翩，各种猜测飞速运转，一时更不知如何自处。
　　而黄利耀面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儿子，神色失落而又惘然，“一迪，就凭这一张纸，你就这么怀疑我吗？”
　　黄一迪的眼眸划过一丝怯然，他无法直视父亲的双目，只能缓缓地松了手。
　　黄利耀默默松口气，随之一阵剧烈的咳嗽。
　　慧遥即便一头雾水，却也早早意识到自己可能正身陷一个复杂的泥潭，一旦处理不好必定不见天日。
　　她正绞尽脑汁寻找破阵之法，见眼前这对父子有缓和之迹，便趁机说道，“呃，你们是父子，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你们的家事关起来谈，我就先走了。”
　　一语未了，黄一迪忽然调转枪头上前钳住慧遥的肩膀，“站住，又想跑！”
　　慧遥一脸委屈，“黄总，我是个外人，实在不方便一直站在这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起冲突，也不知你现在对我有什么误会，可不管怎么样，也应该等你们父子把问题解决了，我们再说我们之间的误会好吗？”
　　黄一迪气得面色发青，“你倒撇的干净，真以为我傻子吗？”
　　慧遥拨开他的铁钳，“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黄一迪瞬间又钳住她，疯狂摇晃，口沫横飞，暴怒如雷，“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我妈她到底怎么死的！”
　　“你冷静一点啊！”慧遥竭力稳住自己，镇定他的情绪，“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我真的不清楚！”
　　“你到底说不说，是不是，你才是主谋！”
　　慧遥被晃得头晕脑胀，奋力挣开他的酷刑，又被劈头盖脸的咆哮震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到一边的沙发上，“你在说什么啊，跟我没关系！”
　　“你不说是吧，好啊，我拿他没办法，可对你我有的是办法！”说罢不等慧遥解释躲避，直接扯着她的胳膊，一脚踹开大门，震得站在门口的叶珊珊一屁股坐到地上。
　　而黄一迪面不改色，一路生拉硬拖，将慧遥摁在三楼的阳台上，“你说不说，我妈到底是不是你害得！你跟这老头子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慧遥被死死地压在阳台上挣脱不掉，余光瞥见底下的荆棘丛生的危险，稍稍不注意，或者只要眼前这个疯子一个震怒，她就可能跌下去脑浆四溅，“你放开我，放开我！”
　　黄一迪毫无怜悯之心，目光射出的仇恨之箭，枝枝直插她的心脏，“你说不说！”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啊，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你放开我！”
　　一瞬间，慧遥感到眼见一黑，整个身子几乎就要掉下去，不禁大叫，“啊，救命！”
　　黄一迪将她摁得更牢固，“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
　　“一迪，你别这样，快放开她，你这样真的会出人命的！”叶珊珊拖着笨重的身子，惊慌失措地扯着黄一迪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快放开她，真的会出人命的！我求你，她死不死我不管，可要把你搭进去了，要我怎么办啊，要孩子怎么办啊！去求你，快放开她啊！”
　　可无论叶珊珊怎么苦苦哀求，黄一迪置若罔闻，不禁死死地将慧遥压在阳台上，一只手还掐住她的脖子，誓要从她嘴里逼供出一丝信息。
　　慧遥身处绝境，大脑慌乱之下，更是无法理解他们所说的事情，也就无法组指出行之有效的语言来说服不受控制的黄一迪。
　　而黄利耀漠漠地站在一边，任由儿子发疯，不置一言，不为一行。
　　然而，慧遥此时是无法理解到，黄利耀这么做只是不想继续刺激儿子，不想他继续误会的，不禁内心升起阵阵凉薄之意。
　　正混乱之时，远远隐隐却传来警笛的声响。
　　黄一迪看了一眼，远处渐行渐近的警车，手边有了一丝松动，却依旧不肯放掉慧遥。
　　叶珊珊急得拼死苦劝，哭得纵横交错，“一迪，警察要来了，你快放了她，我求你了，快放了她！”
　　在叶珊珊的苦苦哀求和警察远远的喊话下，黄一迪总算松了手，黄利耀这才上前将慧遥飞速拉到安全之地，顺便关切一句，“你还好吧！”
　　慧遥下意识地甩开黄利耀的手，丝丝地喘着粗气，面上一脸险象环生的无辜，“没事！”
　　随后，四人都被带到警察局。
　　叶珊珊哭哭啼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黄利耀面色冷然，一言不发。
　　慧遥仍旧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选择适当的缄默。
　　而警察着重审问的凶犯黄一迪，则仍旧暴怒无常，问得紧了，就说，“我妈有精神病，我是她的儿子，我也有精神病，我刚才是发病了，你们满意了吗！”
　　事情陷入僵局，两个目击证人选择保护亲人，而“受害者”说了一大堆，其实跟没说一样，警察问不出个所以然，慧遥趁机询问套出这次及时赶来营救的原因，是接到了“匿名报案”，报案人声称黄家的兰苑发生一起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