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6、第二章 过去I：圣地马力乔亚

　　瞪着一尘不染的墙面，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轮到自己上场。
　　“希弗斯坦‧维恩，等巴特测试完就该妳了。”
　　她冷淡瞥了站在玻璃外的实验人员一眼，又把视线转回洁白的墙。
　　“呿，不过是区区的再造品，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顶着鸟窝头的男子穿着皱巴巴的米黄色实验袍，松垮的衣服遮挡不住发福的身材，他怒视另一侧爱理不理的维恩，挑衅的拍打玻璃。
　　“嘘，小声点，艾德。被柯拉夫博士听到有你好受的。”在旁的工作同仁拉拉他的袖口，要他一起离开。
　　“我讲真的阿，如果不是我负责照看S区的话多好，每个再造品都有够难伺候的，自以为自己的处境跟之前一样风光，殊不知下场还是小狗一样，趴在地上向我们摇尾乞怜……哈哈……”
　　他抓了抓深红色的乱发，嘲讽的歪歪嘴，“噢，真是抱歉，我不该说你们是再造品的，对吗，世界贵族？”
　　维恩嗖地转过脸，暗红的瞳孔流露出满满的憎恶，“闭上你的嘴。”
　　为她的气势所震慑，艾德踉跄地倒退，不慎踩到鞋带摔了一跤。
　　“妳……哈哈……不过是个小小的可怜囚犯，要是我管不住我的嘴，妳又要怎么对付我啊，二五七！”他推了推滑落的镜架，整张脸凑近玻璃，表情充满奚落，似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维恩一怔，布满怒意的眸突然变得温和，“你……身体一定很不健康，对吧？”
　　“妳才不健康吧，疯了不成？哈哈哈，别理她，我们走。”
　　她笑里藏刀的模样吓得他们人心惶惶，艾德额上渗出几滴冷汗，僵硬的干笑几声，一边粗鲁推着同事的背，一边念念有词地离开。
　　抱怨随着脚步声远去，维恩沮丧的躺到角落一张单人床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这里是……
　　“很有病吧，白色的砖墙、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桌椅，以及白色的狱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望无际的白。”
　　维恩眼珠子一转，斜眼看向对面牢房，倚墙而立的金发男人。
　　“查理‧劳尼。”
　　“是我没错，真高兴妳记得我，维恩。” 他拥有英俊的混血五官，翠绿的双眼澄澈，一口白牙笑得让人目眩神迷。
　　“当然记得，打从S区一成立，我们就待在这里了。这里的历史，我们最清楚，不，你本来应该最清楚。”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劳尼在接受改造的时候，被植入了更新的芯片，只要夕阳落下、朝阳升起，他昨天所有的记忆就会被强制清除，一切都要重头来过。
　　“这是为了格斗所需，当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变成敌人的机率也越大，倘若因为朋友软下心肠、犹豫不决，下一秒死的就会是自己。不过，妳并不需要我这么做，维恩，妳拥有极强的自我防御机制，不用担心。”
　　维恩记得很清楚，在进行日常的身体检查时问了负责改造她的柯拉夫，他像疼爱自己的小孩一般摸摸她的头，露出和蔼的微笑。
　　他是这么回答自己的。
　　“维恩？维恩？”
　　熟悉的呼唤吓得维恩收回远走高飞的思绪，她窘迫的眨了眨纤长的眼睫。
　　“嗯？你说什么？”
　　劳尼目光变得柔和，迷人的神情有些哀伤，“真好阿，维恩。妳可以随心所欲回想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而我却只能一再重复的遗忘。”
　　“至少，你忘不掉我。”
　　“是阿……好奇怪，这是我每天醒来后唯一记得的事……我身在S区的事实，和妳。”
　　她给了他一个短暂的笑容后结束对谈，一个人静静沉思。
　　查理家和她家是世交，同样是因三年前赴约一场死亡舞会而惨遭灭门，当时生病卧床的自己和恰巧不在圣地的劳尼是两家唯一仅存的活口。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眼红的目标，或许是树大招风惹来杀身之祸，又或许只是仅仅因为两个字：无聊。
　　那些肮脏的天龙人都该去死。
　　再怎么憎恨也改变不了现实，当时年仅十四岁的他们在残酷的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被赶出马力乔亚，回收世界贵族的身分文件和特殊芯片，以凡人的身分在地上过着一辈子人人喊打的人生；二是保有世界贵族的资格，但必须加入人体改造计划。
　　可笑的是，她和劳尼并没有选择的馀地，只因长相引起众人嫉妒，加上那些杂碎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就被二话不说送来这间位于悬崖上的实验中心。
　　不过，既然是以世界贵族的身分加入这项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像其他实验者一样，冒着生命危险直接进行各种风险极大的改造，而是利用通过认证的实验结晶改造自身机能即可。
　　有了如此不平等的条件，她和劳尼很快从低迷的灰沼重新振作起来，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完美复仇的机会，等一个踏平圣地的机会，让曾经侮辱他们家徽的人嚐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还记得经过基本的身体检查后，他们俩被送进了S区。
　　S区的菁英称为再造品，剩馀的A区、B区、C区和D区一率叫做实验品，其中D区被称作“怜悯之地”，因为待在那里的是从世界各地进贡而来的人类奴隶，通常进入到最底层的D区，就绝无生还的可能性。C区是鱼人族、B区是人鱼、A区则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和稀有种族所在的区域。
　　除非是为了特殊实验，否则通常处境愈卑劣的实验品，死亡率愈高、完成度愈低，但汰换率极高，不必担心会有资源不足的窘境。
　　在金字塔顶端的S区则正好完全相反，唯一痛苦的地方是再造品得定期进行采样检查及与各区的菁英互相评量。
　　这里是“痛苦的乐园”。
　　“巴特死了。”劳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惊醒了维恩。
　　“死了？”
　　她重复一遍，像是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虽然她和巴特交情没有那么好，但好歹也是一起撑过这段时光的战友。
　　“是阿，互相评量的过程中……”像是亲临现场一般，劳尼巨细靡遗的描述巴特的死亡过程。
　　“互相评量，讲得真好听，说穿了其实是互相残杀，既满足了一对一改造的博士们的虚荣心，也可以把优秀的改造基因留下来，继续进行强化。”维恩不屑的啧了声，握紧小小的拳头全身颤抖。
　　“我不该告诉妳这些的，抱歉。”
　　“没关系，毕竟你的感知能力范围实在太广了，我知道你也很不乐意见到这种情况。”维恩从床上坐了起来，迈开步伐，伸手欲贴上落地的强化玻璃。“你……”
　　“别碰！上头布满了好几百万伏特的电压！”劳尼神色一凛，连忙厉声警告。
　　维恩连忙缩回手，就怕一不小心变成黑漆漆的干尸。
　　“谢谢。我真不希望下一个对手会是你，劳尼。”
　　他看着剩没几人的S区，给她一个鼓励性的微笑，“不会的。”
　　“二五七，轮到妳了。”先前的实验人员带来了脚镣和手铐，打断了短暂美好的祥和。
　　“我又不会逃跑，不用费事。”她傲慢的瞅着另一面吓得瑟瑟发抖的人。
　　“谁知道妳刚才问我身体健不健康是什么意思，妳这个……怪物！”
　　艾德的辱骂让维恩瞇起眼睛，脚下捲起小小的旋风，吹得她银紫色的发丝胡乱飞舞。
　　维恩怔了半晌，她什么时候可以操纵风元素了？
　　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他跌坐在地，口齿不清的喊叫，“造……造反了妳！柯拉夫博士会惩罚妳的！”
　　“闭嘴，胆小鬼。真要是怕成这副德性，就赶快替我上铐，不过你得记着，只要我愿意，就算上了铐我也能杀了你。”
　　玻璃帷幕缓缓上升，刺鼻的化学臭味扑鼻而来，维恩不悦的盯着味道来源。
　　“好臭，你刚从馊水桶里爬出来吗？”
　　“要妳管。”艾德恼怒的爬起，拍拍沾到灰尘的屁股，帮维恩上铐，就怕一个粗心让她逃脱。
　　“走了，今天互相评量的对象是A区的顶级实验品。”
　　“嗯……是纱织阿，我很期待呢。”
　　她露出黑暗的笑容，昂首挺胸朝竞技场前进，彷彿不再是屈辱的囚犯，而是睥睨一切的王。
　　看着维恩步出冰冷的金属门，劳尼默默替她加油祈祷。
　　“好，我也该来……呃啊啊啊啊！”
　　猛烈的电击忽然从劳尼体内迸出，他的肌肤冒出过热的白烟，身体不住抽搐，口吐白沫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