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57、第八章 世外桃源

　　发觉自己似是无意开启了了不得的话题，佩罗娜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欲接着说下去，椅子的拖磨声却打断了她。
　　“吃饱了就跟我来。”米霍克优雅站起，低沉好听的嗓音如同天鹅绒滑入对面女人的鼓膜，惊涛怒号的心湖忽地归于平静。
　　维恩睇向刀凿似的俊脸，波澜不兴的金瞳正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好似能望穿她的心思。她慌乱的敛眸，眼神游移不定，这个男人带给她前所未有的、非常陌生的紧张感。
　　陌生到连自己都害怕。
　　“希弗斯坦？”
　　米霍克再次开口叫唤，吓傻了佩罗娜与索隆，他们第一次看到鹰眼好脾气的样子，平常要是他们他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还会附上几句惹人生气的话，可恶，差别待遇！
　　“太不公平了！就算妳是青──呜呜呜呜！”
　　赶在索隆说出那个名字之前，佩罗娜粗鲁按住他那张惹事生非的嘴，她刚刚才经历过维恩发狂的恶梦，可不想再来一次！但这可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明明是未婚夫妻的关系阿，为什么维恩对青雉抱持的感情居然是憎恶，而且还是憎恶到发狂的地步？
　　推开椅子的动作一僵，维恩皱起秀眉，“你说什么？”
　　“唔唔唔！”
　　一面是索隆呼吸发紧的挣扎，一面是犀利冷血的红眸，培罗娜冷汗直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说……他说很高兴认识妳！”
　　维恩露出觉得荒谬的神情，打量快断气的索隆，索性不再追问。她踩着如同芭蕾舞者的轻盈步伐来到米霍克身旁，双手尴尬扯着衬衫的衣摆，两个人穿一样的衣服，别说是旁人了，就算是自己怎么看也都很不自在欸……
　　她真实不造作的模样着实取悦了米霍克，淡色的薄唇微微上扬。他很快旋身而去，维恩连忙跟上，就怕迷失在这座巨大的迷宫之中。
　　一得到呼吸的自由，索隆大口喘气，额上青筋突突跳动，“我差点就挂了！妳想杀死我吗！”
　　“喂！鹰眼，你们都吃饱了，我跟大路痴要吃什么？”
　　视一旁抗议的笨蛋为空气，佩罗娜瘪着小嘴，圆滚滚的大眼盈满水光，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让人几分心疼，其他鬼魂也委屈的呵囉呵囉哭唱。
　　维恩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再回头看看鹰眼，他……不会那么狠心只做他们两个的午餐吧？
　　“放在厨房，自己去拿。吃饱以后，索隆，修好希弗斯坦房间的地砖。”
　　“什──！”
　　“这是你今天的功课，师傅命令。”
　　看也不看索隆错愕的表情，米霍克酷酷抛下这句话，眨眼消失于门际。

　　β

　　经过九弯十八拐，维恩总算跟着米霍克抵达二楼书房，毫不意外的再次眼界大开，虽然随便一间房间都很大很典雅，不过这也太……太空了吧？瞧墙面上空荡荡的书架，这还算是个书房吗？
　　“这里是我看报纸的地方，书房在五楼。”轻易从维恩的表情读取她心中所想，米霍克慢条斯理的解释，“随便坐。”
　　他宽厚的肩陷入椅背拉高的主位沙发，漂亮的绛色完美衬托出高贵的王者气息，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他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指了指斜左方三张同样款式、排放整齐的单人座。
　　“不准随便偷听我的心思，七武海。”嘴里不悦的嘟囔，维恩挑了个离他最近的沙发坐下。
　　“妳的表情让我一目了然，用不着偷听。”密佛格口吻平淡的回复。
　　“那就别看我的脸。”
　　她任性的这席话令米霍克顿时不知该如何应答，这下总算有点理解青雉所说的话了，真的能好好收留她吗？
　　顾自调整好最舒服的姿势，维恩轻轻抚过触感极佳的皮革扶手，目光在大理岩砌成的矮几逡巡，四方桌沿与桌脚的纯金浮雕细腻动人，平滑的桌面纤尘不染，隐隐散发出温润的光芒，完全就是最上级的艺术品。
　　“好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报纸拿去，看完再发问。”
　　对她的问题早有准备，米霍克简短说道，从手边的小圆桌拿给她。
　　维恩右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她不知道自己干嘛抖得这样厉害，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兴奋，或许是惊惧，或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情绪惹她心神不宁，米霍克兀自倒了些酒，没想打断她。
　　翻开报纸擦出一串窸窸窣窣的声响，耸动的标题与一张不知何时被偷拍的照片跃然纸上，维恩深深吸气克制好自己，密密麻麻的小字如蚁令人心烦，唯几小段说明吸引了她的目光。
　　──“魔鬼”一词取自香波地诸岛范铁尔事件爆发之时，据目击者表示她性喜昼伏夜行，宛若暗夜里的撒旦肆意杀戮世界贵族与任何人，手法极其凶残，行为令人发指，是个邪恶透顶的海贼。当时海军派出大将青雉前往处理，但为何让魔鬼成为漏网之鱼仍有待查证……
　　──疑似革命军成员的魔鬼混入海军本部充当卧底，反而爱上当年放她一条生路的大将青雉，两人陷入热恋，以至于元帅之位人选尘埃落定后心怀怨怼，因刺杀赤犬元帅未遂逃离本部，在赤犬元帅锲而不舍的追查下，才让魔鬼多年的计划曝光，其初次悬赏金额更是破了以往纪录，赏金高达六亿六千六百万贝里。对此，赤犬元帅表示赏金愈高，对世界政府的威胁性也愈大，另外也强调了只许活捉……
　　──对于昨日宣布辞退大将之位的青雉身分是否也是革命军成员，本报社将持续追踪，为读者带来最新的新闻报导。
　　六亿六千六百万贝里？世界政府这个玩笑也开得太恶劣了，用恶魔的数字当作赏金？
　　手里报纸“啪答”落于桌面，维恩面露痛苦之色，思绪闹哄哄乱成一团，好像几百个小朋友在脑袋里打架，而这群蛮横无理的小霸王又分成两大派，一派认为报纸刊登的全是假的，一派鼓励她相信既成的事实，还有一小群坏孩子怂恿她放弃思考，就这样不顾一切大闹一场。
　　先前那种水深火热的煎熬如海啸般来袭，维恩倍感呼吸困难，遂觉得眼前一蒙，什么都看不见了。
　　“呃……”她紧揪着胸口，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大口大口吸气，却无济于事。
　　米霍克放下轻捻的高脚杯，释出霸王色进行安抚，这一次，他千万难得的轻拧眉头。
　　“鹰眼，记好了，病人绝对、绝对不能受到刺激，不然……唉，神仙难救无命客阿……”
　　船医的敦敦告诫就像挥之不去的魔音，在山谷间反复回盪，他明白若是病情反复发作会愈益加重，最终陷入无法可医的地步，连唯一有效的霸王色也不起作用。
　　她会变成一个身心崩溃的疯女人。
　　确认希弗斯坦呼吸平顺、情绪稳定下来后，他佯装无事收回了霸气，静待其恢复正常，不过当她睁眼时，他瞧见了她眼底毫无保留的依恋。
　　他不信的眨眨眼睛，随后证实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她的眼里哪有什么依恋，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米霍克还不明白他自认的错觉是维恩精神上的警讯，当然，等他明白早已太迟，可就算明白了，他又有何办法阻止一切？
　　“青雉……库赞……”几个字从维恩紧咬的牙根里迸出，她小拳紧握，用力到指节也为之泛白，双眼红得吓人。
　　追忆她犯头疼皆由他而起，米霍克试探性的问，“青雉怎么了？”
　　“他和世界政府、天龙人联手杀我全家跟劳尼，我定要他血债血还。”
　　气到最后，她不怒反笑，笑得让人心底发寒。新闻全是假的，只有她自己才是真的！她跟革命军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可能跑去海军，更遑论会爱上他，别开玩笑了。她可是从圣地逃出以后就一路追着青雉到了那座草地青青的岛屿阿！他就是主导改造计划，毁掉她人生的刽子手！
　　听闻这话，米霍克再怎么冷面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波涛汹湧，没想到记忆会错置到这种地步，她竟然把青雉当成复仇的对象？
　　“告诉我，七武海，他人在哪里？”
　　为了避免她情绪一来造成病情恶化和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他决定暂时隐瞒实情。
　　“不知道。”
　　“不知道？”她一愣，“你不是在那座岛附近救了我吗？那是哪里？”
　　“在新世界，我把妳打捞起来的时候没看到附近有岛。”薄唇轻启，他一绕又一绕的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而且，凭妳的实力，现在复仇真的好吗？”
　　深色液体旋成小小的涡流，空气中绵延的酒香令维恩稍稍放松警惕，口气也不禁缓些，“什么意思？”
　　“妳从新世界被我救回来，却什么也不做就想再次挑战，年轻人都是这样有勇无谋。”
　　“我……”一股怒气憋在心里，她张嘴欲辩，却无法反驳。
　　“妳可以留下来，”抱持着青雉会前来寻觅他的爱人，又怕白白住下会让她起疑的心态，他深思熟虑的开口，“不过得付出相对应的报酬。”
　　“可是……”维恩侷促不安的咬唇，“我没有钱。”
　　她以为她会这样说，但她没有，尽管是空有头衔的世界贵族，她仍然保留了贵族自尊甚高的特色，要承认自己没钱，那还不如直接跳进海里餵海王类好了。
　　于是，维恩自嘲的转了话题，“你不怕我？我可是世界公敌，是魔鬼阿。”
　　“要我怕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女人？”米霍克打趣弯起唇角，似是不可置否，“不用担心，我也不缺钱。”
　　“我不是说了，不准偷听！”
　　维恩难为情的涨红脸，瑰眸倏地瞪他一眼，但不可否认她内心是有点高兴的，人们看到她不是鞠躬哈腰就是恶言相向、尖叫逃跑，鹰眼泰然自若、待自己若凡人的态度的确令她自在不少。
　　“鬼魂女能够料理三餐、治疗索隆，索隆是我的徒弟，妳能给我什么？”他完全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自顾自说着。
　　“这……”维恩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这个要求似乎太“凡人”了点……
　　他慢条斯理地喝光所剩不多的杯中物，如他预料，希弗斯坦迟疑了，得让娇生惯养的她明白天下无白吃的午餐的道理才行。
　　“我不急着得到答案，下礼拜之前告诉我就好。”
　　靴跟咔登一声，米霍克潇洒离开，维恩连忙唤住他挺拔的背影。“等等！那……我要穿这件衣服到什么时候？”
　　她死死盯着地板，总不能一直穿着他的衬衫到处晃吧，多尴尬阿。
　　“妳房间的小客厅有一袋新衣服，回来顺路买的。”
　　维恩微怔几秒，看来这男人不如外表看到的以自我为中心嘛。既然如此，干嘛还让她穿他的衣服！
　　“不用想太多，妳就当是穿睡衣吧，这样鬼魂女才方便照顾妳。”知晓她的心思，他理所当然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确定买的那些衣服我都能穿吗？等一下，我还没问完啦！”
　　维恩脚步一急追了过去，若是知道米霍克曾替她更衣，换下的那件湿答答的衣服还被不认识的男人带去服饰店比对尺寸，想必会又羞又气，把整个天都给掀了吧。
　　其实维恩是该开心的，毕竟傲视群雄、性情孤傲、个性冷冰冰的大七武海米霍克可从来没这么有耐性一口气对人说这么多话，更别提替女人设想如此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