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38、第五章 忒堤斯之轮

　　名下明明有一栋舒适的豪宅，青雉却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漂泊在外，只因他还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深爱的女人。
　　应该说，他害怕再次承受那种锥心之痛，每晚入梦时他总会梦见那张决绝漠然的漂亮脸孔。
　　蔚蓝海面依旧波光闪闪，青雉敛下消沈的黑眸，就连毁灭欧哈拉、参与顶上战争、与赤犬宣战他也未曾感到恐惧，如今区区的感情问题却叫他失去了以往的勇气。
　　爱情，果然是把双面刃，既能让人无比强大，却也能毁了一个人的心志。
　　不在家的这一个多礼拜，他不是骑着单车出海，就是像现在这样坐在海洋母亲的石像旁放空，晚上就睡在斯摩格家，反正他们两个都尚未娶妻生子，凑在一起倒也谈了许多男人心事。
　　“会不会院长只是担心结婚会让你无法专心准备和赤犬的决斗？不要扭曲了人家一片苦心阿。”
　　“放心不下就回家看看吧，一直住在我家也不是办法，她应该也很想见你。”
　　斯摩格说的对，他真的该回家了，关系是可以再修补的，结婚的事情以后再提吧，之后还有讨论的机会也不一定。
　　青雉冷峻的面容软化下来，口袋里的骚动让他收回心神，看电话虫的样貌相当陌生，他还想说是谁打错了电话，不过听见对方叫做安，他就明白接下来的事情非同小可。
　　飞鼠曾告诉他，要是他老婆亲自打电话来只有一个理由：维恩有危险。
　　“该死！”
　　他狠狠咒骂一声，撒开长腿火速往后岛飞奔而去，粗暴撞开家门，安心急如焚的迎上前来。
　　“大将。”
　　“她人现在在哪里？”
　　库赞再也隐藏不了内心真实的恐慌，以往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但只要一想到维恩有身陷险境的可能，他的身后便直冒冷汗。
　　“楼上的实验室。”
　　安的视线飘向尽头的阶梯，不安的绞紧双手，院长没事当然最好，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青雉大将说不准会迁怒于飞鼠。
　　“跟我来！”
　　示意要安跟着自己，库赞长腿一迈，三两下就来到温馨干净的书房，找到伪装成普通书柜的暗门之后，麻烦的问题来了。
　　哪一本书才是掌纹辨认仪器？
　　他一排排扫过将近五百本的科学书籍，焦急的心火是愈烧愈旺盛，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恨自己的记性太差。
　　暗门是绝对无法从外破坏的，这道门跟小恩研发室的门一模一样，都是由钛合金打造而成，材质坚硬到连白胡子的震动也无法将之破坏，顶上战争的包围壁便是一个案例。
　　也就是说，除非经过掌纹辨认，否则就只能从内部解除了。
　　“妳说小恩她待在里面已经八天了？”
　　库赞焦躁的在房内来回踱步，为了彻底冷静下来，他没有特别关注小恩的近况，唯一做的只有在晚上放出见闻色，确保她不会遭受任何不测。现在看来，他真后悔离开前没把实验室的独立供电设备砸坏。
　　“是，只有用餐时间才会下楼，但不会超过十分钟，食慾也相当不佳。”
　　安的回答让男人的脸色更阴沈了。
　　“有说是为了什么吗？”
　　“没有。”她失落的摇摇头，“但院长的助理每天都会送一份报告来。”
　　库山危险的瞇了瞇眼，是想到海楼石的改良计划？
　　感知到小恩的气息亦趋转弱，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他再次盯着浩瀚书海，既然不知道仪器是哪一本，一个个翻总行了吧，反正只要刷过掌纹就好了，这是小恩为了他这个懒人特别设定的，当然安全性保证无虞，他不信有谁可以强摁着自己的手贴上仪器。
　　“过来帮我找机关，安，我找上面三排，妳负责下面四排。”
　　“好的。”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站在木柜前方翻箱倒柜，差别在于青雉是抽一本丢一本，安则是优雅的抽出来再整齐的放回去。
　　分针一格格缓步前进，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后方已经堆成一座书丘，他们两人却毫无所获，青雉紧张的口干舌燥，感觉理智线随时都会断掉。
　　维恩的呼吸愈浅愈缓慢，他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东翻西找，库赞开始产生自我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掌纹辨认仪器这个东西？
　　如果什么都没有，就算成功机率渺茫，用蛮力破坏或许是眼下最可行的办法。
　　“找到了，是这个吗？大将！”
　　安雀跃的欢呼令库赞精神大振，他接过沈甸甸的仪器，毫不犹豫的贴上大掌。
　　书柜喀啦喀啦的震动刺激两人的血压，拂面而来的寒风让安不由得狠狠打起冷颤，库赞则惊吓的失控大吼。
　　“小恩！”
　　他发狂冲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女人身边，看清她的面容后，他好想叫人好好抡他个几百回，他心爱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
　　维恩异常平静的神情彻底吓坏了他，轻柔扶起女人软若无骨的上身，任凭他声声呼唤，却唤不回她的回眸。
　　不……不会吧……
　　库赞双手抖得厉害，侧耳贴上维恩的胸口。
　　很安静，静得听不出任何心跳。
　　“维恩！”他发狂的双眼布满血丝，不能死，他不允许她死！
　　“还愣着干嘛，快打给飞鼠！要他把费舍尔波诺带过来！把所有医疗团队都带过来！”
　　对杵在门前的石像大吼，库赞转过头着手拯救维恩的性命，他反复背诵口诀，就像以前课堂上教的一样。
　　掌根置中、双手交叠、手肘打直、深压胸口，一下、两下、三下……三十，好，吹两口气。
　　他颤抖的压低维恩的额头、抬高尖巧的下颚、捏紧她的鼻头，温热的唇复住她的。
　　他曾经千百次想吻上她嫩粉的唇瓣，可没想到居然是以如此绝望的方式吻着她，绝望的连他也不能呼吸，尽管按得掌根发疼、手臂僵直，但他绝对不能就此罢手。
　　重复了不知多少回以后，库赞只记得飞鼠半拖半拉的把他带出一团忙乱的实验室，沈重的钛合金门轰然关上，将他与维恩分隔成两个世界。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抵着额头，一遍又一遍的向海洋母亲发出最沈痛的祈祷。
　　拜讬了……小恩……不要离开我……

　　β

　　在一个时间静止的雪色梦境，维恩看到一身白的自己坐在白色的床边哭泣，小小的肩头不停抽搐着。
　　那是刚满十二岁的她。
　　一头金发的英俊青年忽然现身，他穿着帅气的军服，腰间配着发亮的刀鞘，就算和记忆中的模样有所落差，维恩还是能一眼看出他是劳尼。
　　是已经正式接管查理家族的劳尼。
　　应该有二十六岁了吧，维恩盯着劳尼胸前的金龙勳章，劳尼出生于军人世家，即使身为受到政府保护的世界贵族，有些象征性的传统还是亘古流传下来。
　　照理说她看到劳尼应该会兴奋的尖叫扑去，但她只感觉到一抹温热在心胸漾开，好像坎坷的命运瞬间归位了。
　　宁静、祥和。
　　维恩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劳尼与小时候的她温情对话。
　　“维恩，别哭了，快回去吧。”劳尼掏出丝质手巾，细心擦去她血红的泪痕。
　　“我要回去哪里？”她眨着红肿的双眼，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容光焕发的俊脸。
　　“青雉身边阿。”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维恩不免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是妳的骑士，小时候说好的，记得吗？”
　　“可、可是我……”
　　想起她带给劳尼的痛苦，维恩哽咽的说不出话。
　　劳尼无奈叹息，双眸盈满宠溺，温柔揉揉她的头顶，“现在这副模样真不适合妳，小希弗。”
　　“我不是小希弗。”
　　维恩赌气的偏过脸，只要劳尼拿她没辄，他就会故意喊她的小名。她眼角含泪，偷偷盯着他，他也回给维恩一个帅气的微笑。
　　“劳尼……你过得好吗？”
　　“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忘记我带给妳的伤痛吧，维恩，我不能永远成为妳的枷锁……”
　　劳尼挺拔的身形裹着刺眼金光，幻化成一条威武的金龙飞向天际，声音像悠远的钟声愈传愈远、愈传愈远……
　　等等，别走！
　　维恩浅紫色的眼皮轻颤，迷蒙的红眸最先瞧见的是古铜色的弹性胸肌，目光往下一滑，精壮的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列在眼前。
　　她还在作梦吗？
　　才刚这么想完，脑门的胀痛让她瞬间从天堂堕入地狱，维恩痛苦的倒抽一口气。
　　“哪里不舒服？”
　　干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熟悉的青草芬芳让她放了一百二十个心，钻心的刺痛似乎也得以纾解。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此刻就在身旁陪着她。
　　维恩动了动唇，却只能吐出游丝的气音，她戴着透明的绿色氧气罩，右手打着点滴，床边还有一个侦测呼吸心跳的机器。
　　她昏倒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房间里？
　　“别说话，妳需要休息，我知道妳想问的事情很多。”
　　库赞将脸埋入她的发间，维恩感觉发窝热得微微发痒，心里的幸福却满了出来。
　　“费舍尔波诺说妳是因为高烧引起急性休克，要是我晚了一步，我可能会永远失去妳。”
　　维恩听出男人的心碎，为了不让他继续难过，她吃力扬起能动的那只手，一遍又一遍轻抚他强健的臂弯。
　　“医疗班原本要我在外头等到妳清醒为止，但妳的身体冷得跟冰块一样，我实在放心不下，只好用我来温暖妳，妳不介意吧？”
　　他趁势紧扣维恩纤长的五指，露出无声的浅笑。
　　“冷……吗？”她断断续续的问，氧气罩浮起点点雾气。
　　“冷？”库赞哑然失笑，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不会，妳是我的暖炉。”
　　维恩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双眼满足的瞇了瞇，劳尼是对的，她是该解开三年前的心魔，敞开心扉接纳库赞了。
　　这个三番两次救了她的命的男人、无止尽包容她的任性的男人、倾尽全力爱着她的男人，她不能一直自私下去。
　　“医疗班就在客厅待命，我叫他们进来。”库赞抚上维恩冰凉的额头。
　　“别……别走。”少了男人的重量，床褥忽地回弹，维恩艰难开口，使劲支起上身，在旁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哔哔声。
　　“嘘……”像是在安抚小孩一样，库赞上身前倾，温柔引着她躺平，握上她的小手。
　　“别担心，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妳，好好睡吧。”
　　“你……说的。”她冰凉的指头轻轻按了下他的手。
　　“我说的。”库赞眉目染笑，大掌回握得更紧，随口哼起几首动人的海上小曲，让优美的音符陪着维恩安稳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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