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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第二十一章 金丝雀(3) ...

  •   暖风徐徐,湛湛蓝天,在这经济最好的时代,市民无人不陶醉在芬芳的花香之中,观赏热情如火的佛朗明哥舞蹈,与玩具一同享受步调慢活、无忧无虑的完美日子。
      纷纷扰扰的嬉闹娇嗔干扰了她的打盹时光,维恩挤了挤眼皮,拿起遮脸的书悠悠爬了起来往下探望春光四射的游泳池。
      “真是的,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喃喃抱怨一声,都已经躲到五楼塔尖来了,那些搔首弄姿、争奇斗豔的女人们嗓门不是普通的大,堂吉诃德一回来,一个个都像是忽逢甘霖似的活蹦乱跳起来,御花园更是成了大放异彩的展场,一时之间形成人比花娇的盛况,每个人都巴不得能获得皇恩眷顾。
      攀附男人以求苟活的女人,无聊。
      池边显眼的金发掳获她的眼光,维恩原先还有些浑沌的脑海突地清醒,看到堂吉诃德就气人,他真的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昨天看他的态度她与枭的计划没有穿帮,而且他还相当满意她的表现,可是她一问到自己的身世秘密,他就二话不说把自己赶出去——嘴边还噙着笑的那种,真是有够讨厌。
      当时她实在很想撕破脸,反正他们相安无事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她有的是时间跟他瞎耗,可一她只占得了刚开始的上风,二她的野心还没实现,如果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就看看最后还能笑出来的是谁。
      维恩冷冷俯望周遭,底下嬉闹打闹、嗲声嗲气的泳池庭院让她头疼不已,地下交易港有特雷波尔跟砂糖在,她也不能去,还是只有回自己的卧房才能图个安宁。
      哦对,该说堂吉诃德的趣味差劲透顶还是就近方便好监管,他居然睡在自己隔壁,昨晚那娇气发嗲的折腾声她可没少听。
      而今早,她就撞见了刚从他房里出来的罗蕾莱,如果以自己的审美观来说她的确生得国色天香,婀娜多姿、步步莲花,眉宇间透漏出一种直爽热情的风骨,而这份风骨又与女人的娇媚香甜揉合得恰到好处,唯独眼眸太过自负,她不喜欢。虽对自己微笑点头,眼里那分轻薄是清晰可见,真是无来由的奇耻大辱。
      纤白长发微微飘拂,维恩抱着书优雅站直了身,骨感的肩胛破出一双乌黑美丽的巨大羽翼,明明阳光浇满了身,却如同恶梦中降临的寒冰女王令人生畏。

      一根细腻的乌羽飘落窗台,小小的身影撞进多弗朗明哥胸怀,直接让他人仰马翻呈大字倒在铺满花纹磁砖的地上,手里甚至还拿着话筒。
      “呃阿,痛痛痛……”
      手里的书不知道飞哪去,维恩龇牙捂着脑额坐起,还正想着怎么迎面有这么硬的一堵墙,看清状况后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堂……堂吉诃德!?”
      维恩瞪大圆滚滚的绯眸,眼底映出他那副从容不迫,唇角带笑的君主风光,她、她她她她居然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不对不对,他怎么会在这,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Joker,发生什么事了?”迟迟等不到多弗朗明哥的答复,电话那头温柔的女声听起来相当忧虑。
      多弗朗明哥自若的答腔,彷彿忘了自己现在正被人扑倒在地。“没事,把电话挂了吧。”
      电话虫乖顺的应声闭眼,多弗朗明哥将话筒放到一边,不急不慌的欣赏影子逆着光落在他身上的女人,她霜发微乱,剔透的瞳眸盈满大惊失色,漂亮的玄羽微微折收,美如从天而降的黑暗天使。
      “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游泳池吗?”维恩羞恼的指着他高挺的鼻樑问。
      “什么时候对我的行踪这么感兴趣,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双手枕在头后,白色长衫分毫未扣,结实大块的肌理线条坦露而出,轻松惬意的仰望一脸兴师问罪的女人,低沉磁性的声线裹着凉凉的消遣。
      “这是我的房间,才过一个晚上就忍不住要投怀送抱了?”
      知道自己进错了房,维恩收起羽翼俯望狂放不羁、玩世不恭的高大男人涨红了脸。“少自以为是!”
      “那么,就是暗杀了。”多弗朗明哥愉悦翘起嘴角,咬合整齐的白牙隐约泛着晶莹的光,笑得胸膛连连起伏,震得维恩手心有些发痒。
      “暗杀这种事不符合我,不如干脆判我一个光明正大弑君的重罪。”
      维恩美眸微瞇,冰凉的掌心往前一伸,多弗朗明哥抓着她想制住自己脖子的手,徐徐撑起上身凑近小巧的耳廓,语气戏谑暧昧不清。
      “妳想在我身上待到什么时候?”
      须臾间,维恩警觉性的偏头望向门口,门叽咿被推了开,一个剃成山本头,戴着墨镜面色冷酷的蓄胡男人穿着白色格纹大衣,站姿笔挺的背着双手,光是定定不动,那股充斥杀戮味道的钢铁气息便使人心生恐惧,直觉告诉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是和三大干部并列的“红心”。
      “多弗,打扰到你了吗?”他问法老练,好似早已对这类场景司空见惯,完全没有想回避的意思。
      “不会。”多弗朗明哥依旧衔起狂笑,慢条斯理拉着维恩一同站起身,顺道捡起方才从边桌摔落的电话虫。“话说维尔戈,你刚刚吃了炒面面包吧。”
      听他这么一说,维恩才留心对方左脸黏着一个非常突兀的炒面面包,露出嫌恶的表情。那家夥该好好重新学习什么叫餐桌礼仪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脸上黏了一个。”
      多弗朗明哥好心的提醒,维尔戈面不改色将其取下两三口解决了,在旁的维恩顿时哑口无言。
      “大老远从G-5跑来,想必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吧。”他踱着步伐临坐窗台,姿态轻松的盘起一条腿。
      G-5不是海军基地吗?这人是海军卧底?堂吉诃德这家夥的手可伸得真长阿。
      维恩悄悄竖起耳朵,装作若无其事落座堂吉诃德身前的沙发,一道凌厉充满杀气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她转头睇着威尔可,叠起长腿牵起粉嫩嫩的唇瓣一笑,气场与美感两者并俱。
      “什么事?”
      “不用在意,维尔戈,这位是Black Swan。”
      多弗朗明哥背光而坐,算是做了介绍,身披羽织大衣的伟岸身形在地砖拉出长长的黑影,充满了身为王的高贵、自信与跋扈。
      “凯撒最近诱拐邻岛儿童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要是我每一件都窜改成海难事故的话,会引起斯摩格的注意。”
      “呋呋呋呋……那只海军的野狗。”
      多弗朗明哥单手指尖搭着额,墨镜滑过点点星芒不知在算计什么,随后开始与维尔戈谈论多起议题,维恩漫不经心的听着,随意瞥过堂吉诃德却再也移不开目光。他嘴角始终扬着笑,谈话间尽透出一个深谋远虑的决策者该有的格局与果断,浑身倾泻成熟充满历练的锋芒,意不在霸气而霸气自现,不得不承认他谈正经事时志得意满的样子确很吸引人。
      “几个月前罗也去了庞克哈萨德。”
      多弗朗明哥的这句话让维恩蓦地回神。庞克哈萨德?库赞和萨卡斯基当年的决斗之地,原来已经变成SAD的制造地点了吗?
      “有莫奈在凯撒旁边待着,他的举动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维尔戈微微一哂,明明是柔和脸部线条的笑,看上去反倒更为残酷。
      “罗那小子成材了阿,当上七武海以后就急着想要有一番作为了,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的笑声回盪在四方镶锈金框的温润石壁之间,他站起身来朝维尔戈走去,睥睨万物的口气多了几分真诚。
      “从G-5赶来辛苦你了,夥伴。”
      “别这么说,多弗。明天回去我会带德雷斯罗萨的土产在路上吃的。”
      “维尔戈,你根本不会买土产吧。”
      “阿,是阿。我不会买。”
      维恩叹口气的转移视线,望向窗外的大好时光,决定放弃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听到这里她已经确定维尔戈便是“红心”,因为只有最高干部才能称他为多弗,至于莫奈……应该就是潜伏在庞克哈萨德的眼线吧,可能是维尔戈的直属部下。
      “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待维尔戈离去,多弗朗明哥挑起维恩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一张深沉的笑脸又晃回她的眼皮子底下。
      维恩推开他的手抚着颈子,不满瞋了他一眼,他真的很爱动不动毛手毛脚的。
      “为什么要这么注意罗?”
      回想杰尔马舞会时特拉法尔加罗说过的话,还有种种摸不着边际的举动,直觉告诉她跟堂吉诃德这个混蛋脱不了干系,或许他们两个有某种渊源也说不定。
      “这个问题我原封不动还给妳。”
      多弗朗明哥俯身轻轻捞起她一缕雪发把弄,黑暗光影落在维恩身上,衬得难以揣度的深红墨镜更加鲜明。
      “妳以为我不知道杰尔马舞会你们常常见面吗,呋呋呋呋……”
      “不要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话。”
      维恩不领情的把自己的头发收回来,多弗朗明哥也不恼怒的放下手。
      “妳是个聪明人,希弗,妳也会跟我做出一样的判断。”
      “就算如此,我也不像你一样这么閒整天监视别人。”
      听出她话中有话,多弗朗明哥只当是闹别扭,不怎么认真的应和。“我不会开口就要别人滚出去。”
      “哦,是吗?你昨天晚餐可是这么做了哦?”
      “希弗……”
      多弗朗明哥笑容渐失,他素来无法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处处跟他置喙,何况是一个女人,还是个脾气执拗,生来与他作对的女人。
      “算了,我没什么兴趣跟你争执。”
      不想把关系弄得更糟,维恩拒绝与他互看,转而瞪视边桌满满的造型电话虫洩愤。这边放着的都是他平常关系紧密的联络人,看来他还真是不得閒阿。
      “呋呋呋呋……该让妳见识顶撞我的下场是什么。”
      多弗朗明哥显然没打算让事情这么过去,强硬拉起她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巨幅的身高差害得维恩只能跟在他后面小跑步,好几次都差点绊倒。
      “喂,堂吉诃德!你要带我去哪?”她抬脸怒望那粉羽扬动的宽阔肩头,以及那颗金发夺目的后脑勺。
      “斗牛竞技场。”
      “你发什么神经,我不要!”
      高亢的抗议反射回盪于长长的拱廊,奴仆纷纷安静下来退至两旁垂低头首,错愕混杂好奇的窥探大步走来的至高君王和身后的女性。多弗朗明哥薄唇抿成锐利的一直线,神色不容反抗的带着闹腾的维恩一同上了升降梯,大摇大摆的走出外壁塔。
      待他们远去,下人们像是解除了石化术兴奋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这则热腾腾的八卦绝对是茶馀饭后的最佳话题。

      β

      “堂吉诃德!”
      一路上维恩眼眶水气氤氲,对始终拽着自己的多弗朗明哥怒吼,音量大得引起诸多居民的侧目。
      竞技场是她一生最不愿涉足的地方,也是她永远的痛,不管任何竞技场都一样,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圣地那场悲剧让自己做了多少次的恶梦,劳尼在她面前又以什么方式重复无数次的死去……绝不!
      似是听腻她的大吵大闹,来到竞技场外围多弗朗明哥放开了她,原先只是想给个警告要她别总是唱反调,没想到竟换来这么大的反应,都把脸给丢光了。
      重获自由的维恩立刻退离三大步,恶狠狠的直盯男人线条俐落分明的侧脸。“你又要做什么?”
      他敞开双手似享受和煦的太阳,古铜色的肌群在阳光下闪烁微光。“仔细听。”
      听到那些震聋发聩的声响,维恩脸色唰地惨白,穷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克制自己不要颤抖。
      “呋呋呋呋……人类这种生物,无论性情多么温和,身体里肯定都沉睡着见到血就兴奋不已的残暴,身为希弗斯坦一族的妳不会明白。”多弗朗明哥旋身走进竞技场,樱粉色的鹤羽随风拂动。
      “回来!”
      维恩看着他的身影气得七窍生烟,她招谁惹谁不好,偏偏惹到这个脑袋不知道装什么的疯子,明明知道她的过去,一定要这样欺负折磨自己才高兴?
      “我有事要跟迪雅曼蒂商量,中心街随意妳逛。”多弗朗明哥头也不回的撂下这句话,高挑的身形消融于阴影之中。
      “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我去哪!”
      维恩捏紧小拳冲着他大吼,却被内部传来兴奋不已、响彻云霄的欢呼掩去。圣地的历史彷彿在眼前重演,她几乎是仓皇的逃离现场,只有疯子会建造出占地辽阔的古典环形竞技场,邀市民一同共襄盛举这暴虐无道的血之献祭。
      一抹黑影在远处冷眼旁观这出精彩的对手戏,悄悄跟随她隐入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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