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136、第十九章 王见王（1）

　　天将明未明，时近破晓，光将天边橙粉的云霞渲染得美仑美奂，海面乳白色的雾气缭绕一幢幢水上屋，交织成一幅千载难逢的梦幻美景。黯淡的光辉透过帘幕隙缝映亮室内，维恩眼帘微颤，蹙了蹙眉缓缓睁眼，轻轻软软的朦胧如若透溢阳光的玫瑰花瓣。她出神凝睇身边米霍克如希腊雕塑的侧颜，似是感应到挚爱的目光，他睁开似晨光迷蒙的眸，勾起一抹夺人呼吸的菀尔，撑起乌发微乱的脑门，纯白被单滑落肌肤，露出肌肉贲起的手臂与精壮的胸膛。
　　“真早醒。睡得好吗？”刚睡醒的他声调暗哑，较平常低上几个音阶，搭上一张吸引力十足的俊脸，撩得维恩心弦盪漾不已。
　　“嗯，早安。”
　　她神色温柔，伸出手梳理男人细软如新生儿的黑发，青葱玉指沿着有力的下颚线条抚过悉心修剪的落腮胡，米霍克半享受的瞇起眼，宛如一头对服侍感到满意的雄狮。
　　“早。”
　　他张开眼，温温情意在金眸流转，手掌贴复维恩触碰自己脸颊的素手，在她饱满的额头种下疼爱的一吻，翻被起身梳洗。
　　她双手拉紧棉被，视线追随米霍克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一想到分离的时间迫在眉睫，就算米霍克对她的爱天地可鑑，她还是感到阵阵不安。这份恐惧究竟是出自于不想离开米霍克的心理，或是未知的未来，抑或对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存在本身，她尚且不能分辨得清。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有点理解当初库赞的心情了。

　　打理完仪容后，维恩原本以为一整天的好心情是从度假村的自助吧早餐开始，但她明显小觑了香克斯这个行事作风无法被预测的男人。
　　“小维恩、米霍克，这边这边！我们刚刚切了几份海兽生鱼片，还抓了一些贝类跟螃蟹，很好吃哦！”
　　一群海上男儿早早出了营帐，在海边唤醒营火就地料理起来，见闻色敏锐如香克斯一下就察觉到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赶紧放下筷子喊住远方刚走下栈道阶梯的两人。
　　“你居然没宿醉到中午吗？还真难得。”
　　维恩、米霍克与众人围着热腾腾的汤锅盘腿而坐，接过香克斯殷勤递来的碗筷。肤色白净的她今日将一头雪发紮成丸子头，几缕鬓发随兴自然散在两颊旁，循例是赏心悦目的休閒风格。
　　“事情要是耽误就麻烦了，等会到船上再喝。多吃点，瘦了可不好，妳也要多晒一点太阳，白到跟会发光没两样。”香克斯一反醉态，神清气爽的一劲儿往她碗里添菜，不忘招呼背着黑刀的老友。“米霍克，你也多吃点阿。”
　　阳光普照气氛佳，眼前还有变化万千的美丽海景，一群大喇喇的海贼大啖海鲜吃得唏哩呼噜，忽略叽叽喳喳的香克斯，维恩边吃边睇向对面抽菸看报的贝克曼，眼神一闪似是想到什么。
　　“你跟凯多……关系这么差阿。听说顶上战争也是你阻止凯多偷袭白胡子。”
　　“四皇关系好的话，世界可是会大震盪的。”香克斯不怎么在意的吞下嘴里咀嚼的食物，“怎么突然提这个？”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贝克曼说堂吉诃德跟凯多有关。」”
　　“他是多弗朗明哥的重点交易对象，”贝克曼叼着香菸抖抖报纸，“多弗朗明哥不是一个会在别人底下做事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我劝妳不要跟黑市有牵扯，那才是他真正的势力范围。“
　　“反正现在也来不及了，我早就知道他跟其他海贼不一样。”维恩顿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你知道草帽来新世界了吗？”
　　香克斯浅笑出声，“我听说了，他在鱼人岛跟Big Mom在电话里槓上，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在香波地群岛见过他一次，他不是那种会投靠四皇的小子吧。”维恩喝了一口海鲜浓汤，细细的鲜甜在舌尖散开。“新世界要想存活只有两种方法，‘加入四皇旗下’或‘组成同盟不断挑战四皇’，他口口声声说要成为海贼王，你们没意外就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这片大海会发生什么事没人说得准，或许等到路飞实力足够的那一天，我不是四皇了也不一定。”听完一席话，香克斯倒是豁达。“看妳这副模样，似乎是闷闷不乐阿。”
　　“我总觉得，未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维恩低下眼凝视手里频冒热气、食料丰富的浓汤，没发觉身畔的米霍克正同样专注的看着她。
　　徐风拂得大家发丝飞扬、蒸气翻滚，香克斯手拿木桶杯咧嘴一笑，欣赏云霞满天，太阳冒出海平面逐渐东攀的崭新气象。
　　“现在还担心有什么用，做就对了。”

　　β

　　早上八点，天气和煦，天空蓝得如同明镜一般。包括维恩与米霍克在内，全部人都到哈瓦岛的东方港岸集合，趁香克斯的部下们忙着将物资搬运到船舱的时候，维恩放米霍克独自一人把两份行囊提上船，迈开步伐朝披风飘逸，两两伫立码头的修长身段而行。
　　眼尾瞥到逐渐走来的娇小身影，贝克曼面无表情只手插着口袋，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夹着菸，哈出一口浓烈不难闻的菸草味，低沉唤了旁边眺望大海的香克斯。
　　海风吹乱火红的发丝，吹得披风劈啪作响，他手肘轻松搁于胯间系着的剑，回过头注视朝自己走来的女人，乌眸微弯，倜傥笑意颠倒众生。
　　“唷，小维恩，还有什么事想问的？”
　　“你，不是单纯的四皇吧。”维恩止步于他们面前只手插腰深沉睐着他。“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你听到施威卡特的时候丝毫不感意外，CP0一事也显得老神在在，彷彿知道什么内情一样……”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香克斯成为四皇也不过六年的时间，不算黑胡子的话，和白胡子、Big Mom、百兽这些上个世代的强者相比实在过于短暂。要说他单纯靠压倒性的实力坐上大海皇帝之位也可以，但凭他曾是海贼王船员的这层身份，很难让人不做任何发想。
　　“海贼王”哥尔D罗杰，史上第一个征服伟大航道的男人，知晓创世之初消失的一百年历史。如今海贼王的成员四散隐居，独剩香克斯与王下七武海“小丑之王”巴奇活跃海上。虽然香克斯亲口说过他当时是实习生，不知道空白的一百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说经过这几十年他早已拼凑出线索，并为世界政府所忌惮呢？否则为什么顶上战争时，只消他开口，战国爷爷便宣布战争结束了？
　　“你知道些什么，不管是政府的黑暗，空白的一百年，或是‘我’？”
　　维恩指着他立挺的鼻樑，隐含一抹尖锐的嗓音在宽阔的海面随波盪开。不同情报力强大，重视血缘的怪物Big Mom，单挑无人匹敌的不死生物百兽，已然逝世，珍视家人的最强白胡子，或是野心勃勃，身怀异能的黑胡子，直觉告诉她，这个剑术与米霍克比肩，平常看起来傻里傻气、天真散漫的男人，背后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海鸥鸣亮的啼叫，成群结夥从上空振翼滑翔而过，保持阵型飞向远方。对于女人掐着脖子的逼问，贝克曼一双冷酷的狭眸紧盯香克斯，等着他的反应。
　　“小维恩，我不过就是我阿。”香克斯似有所感慨，转过头盯着金光闪闪的蔚蓝海洋，又回过来对维恩微微一笑。“但我的确跟其他四皇不同，比起破坏，我更在乎这个世界的‘秩序’，大海贼时代是罗杰船长用生命和一段话换来的，我得捍卫属于这个时代的自由才行。”
　　他迈开稳健的步伐走近维恩，虽然迂回避掉了她的发问，但有部分她说得没错，自从她跌落人间不久，他便知晓在前方等着她的会是什么，也明白她背负的命运有多么不堪负荷，可他实在不忍摧毁老友得来不易的幸福。无论她是世界的救赎或毁灭，她本就是秩序的起源，就算他开口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毕竟若没靠自己找出答案是不会懂的——这是他陷入两难已久后最终得出的结论。一边是秩序，一边是自由，自由建立在秩序之上，秩序却想要粉碎自由。那么，何不让真正能推动这个时代齿轮的小维恩做决定？
　　是阿，他知道世界长达九百年的历史，包括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希弗斯坦，卡西霍特普之盾，光是名号便让天龙人喜爱有加又戒慎恐惧，更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用以威胁天龙人的存在。
　　她是“圣地”马力乔亚的“国宝”。
　　“老大，远方有海贼船靠近！”
　　港湾传来耶稣布的叫唤，香克斯挑挑轩昂的眉，手搁在眉上往海面一看，“啤酒节已经结束了阿……是谁？”
　　“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船！”
　　尾音刚落，一艘红鹤造型的海贼船缓缓驶近，鼓起的风帆划着一颗露齿而笑，划过斜线的海贼标志，高调昭示他的到来。
　　来得正好。新愁旧恨一窝蜂跃上脑海，维恩脸色阴沉准备找他算帐，双肩蓦地被人一摁，她扭过头恰好逢上米霍克冷峻的眼神，他正是察觉到那人的气息才赶来的。
　　“米霍克……”
　　“不要妄动。”他蹙起眉宇，上前两步将维恩护在身后。
　　“船停在临海……没有继续前进！”
　　远处飘来耶稣布的提醒，维恩正疑惑对方为什么不靠岸，气焰张狂的黑影嗖地从船上飞跃而来，挟带势如破竹，不可小觑的压迫。仅仅几秒，金发夺目的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已然登临码头。肤色古铜、高大壮硕的他站挺了身，粉羽大衣随风拂动，脸上挂着令人坐立不安的笑，以居高临下之势睨望身高差他一大截的众人。
　　“咈咈咈咈咈……妳让我找得很辛苦阿，希弗。不，Black Swan。多亏妳，我的地下事业进行得很不顺，好多国家都倒戈，跑了不少笔生意。”
　　即便墨镜遮去多弗朗明哥的眉眼，她还是能深刻感受到他炽热的注目。再次见到在梦里巴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维恩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以前所未有的憎恶瞅视衣着坦然大方，站姿惬意的地下之王，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
　　“我一插手就能把你弄得焦头烂额，不过只是让你看清自己的无能。”
　　忽视多弗朗明哥额心浮出的淡淡青筋，维恩幽深的血眸燃起火炬，掌心幻化出紫红雷电窜动的高能雷剑。
　　“不管你为何而来，让我们把帐一一清算了吧，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面对女人的挑衅，多弗朗明哥墨镜闪过寒光，咬合整齐的白牙笑得更加刺眼，一派悠哉的抽出口袋里的右手灵活比划着，富含侵略性的低沉笑道。
　　“同族之间还真是热情阿，希弗……咈咈咈咈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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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年末进到少主篇了，我距离完结又更进一步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