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129、第十七章 温泉乡（5）

　　结束与施威卡特塞西尔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对话，维恩才发现乔巴不见了，同时间另一边海军又开始闹腾，八成是乔巴他们身份被识破，赶着去跟其他人会合了。
　　她虽也引起不小的骚动，但海军即刻就将消息给封锁，毕竟这可是血淋淋的犯案现场，无需造成一般大众的恐慌，施威卡特家在照顾平民这方面的教养倒是好得无药可救。只不过还是有不少海兵在找她……那个姓波西的真麻烦。
　　维恩轻蹙眉头，走进最近的商舖打算避避风头，谁知甫推门店员便迎了上来，殷勤介绍这季流行的款式，原来她这是进了一家装修颇为讲究的精品店。
　　她很想转身就走，但眼下海兵在搜索这条街，一时抽不了身，只好不怎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回以微笑，目光在铺满饰品的衬垫上装模作样的逡巡，最后停留在一条做工精致的十字架项鍊。
　　不知怎的十字架让她想到米霍克与克拉伊卡纳。
　　“小姐要试戴看看吗？”
　　店员一秒捕捉到她的眼神，挂着职业笑容小心又不失迅速的取了出来，维恩将头发拨弄到胸前，由着她替自己戴上。
　　“真适合您，这边请。”
　　店员发出讚歎，引导她来到一面落地镜前，镜中无疑映照出一名红裙浪漫、体态婀娜的绝世佳人，如绸缎的白发坠瀑及腰，鬓发衬出细腻立体的轮廓，一双牡丹深邃美丽，纯银的十字安稳躺在锁骨凹陷处，镶饰的缟玛瑙闪耀温润的光芒，整体曲线精细俐落，完美衬托出维恩高冷的气质。
　　“就这个吧。”
　　“小姐您眼光真好，您要盒装还是戴着呢？”
　　忽略店员和善的视线，维恩垂下眼帘，指尖似触碰似把玩冰冷的银十字，沉默了半晌。
　　“就戴着吧。”
　　到柜台结帐之际，刹那间天摇地动，墙壁龟裂，昂贵的摆设纷纷倒塌，花瓶摔得支离破碎，灯泡直接在头顶爆裂，溅射的碎玻璃划伤了她的肌肤。店员失口尖叫，抱头躲进柜子底下瑟瑟发抖，门际也隐约传来人群的恐慌，维恩自若倚靠柜面，皱眉凝盯手臂转瞬即逝的伤痕。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不知道米霍克怎么样了？
　　所幸震度虽大，持续的时间只有几秒，待摇晃趋缓到最后完全静止，维恩环顾四周遭地牛蹂躏的惨状默默喟叹，以指节轻敲玻璃台面。
　　“我要结帐。”她好心提醒还躲在下面不敢动的店员，总不能直接戴了就走，这样跟强盗有什么不一样。
　　“好……”
　　店员惊魂未定，慢慢扶着柜子站了起来，殊不知才刚报完价格，干坤再度大挪移，规模比方才更加剧烈，耳边充斥物体碰撞摔落的声音，别说寸步难行，连站立都有困难，情况岌岌可危。初次遇到毁灭性的强震，维恩连忙推开大门一探究竟——闪电状裂开的地缝如同死亡之爪急速伸向城镇，房屋坍塌碎成瓦砾堆，地壳似竞争般谁也不让谁的互相挤压隆起，整座岛乱成一团，人们四处奔逃扯开喉咙不停大喊。
　　“地震！是地震！”
　　“火山爆发了！”
　　“快逃阿！”
　　“这里有人受伤了，谁可以来帮帮忙！”
　　火山爆发！Z引爆炸药岩了吗？
　　维恩心惊，抬头朝岛中央望去，只见灰蒙蒙的火山碎屑遮盖整片天空，伴随闪电与雷鸣，火烫烫的岩浆如同在山巅怒放的红花，接着一口气全部喷吐出来，数不清的碎块拖着红尾巴，就像厄运的流星从天上落了下来。
　　“火山弹要来了！”
　　人们争先恐后的推挤逃难，与父母失散的孩子们号啕大哭，火山弹接二连三击中这个商业繁荣的城镇，无情燃烧人们深爱的一切，凡岩浆所流经的地方无不吞噬殆尽，燃起惊天动地的祝融。
　　火势漫天，浓烟四起，环境一下子就上升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温度，远方岩浆急速倾流而下，再没多久就会淹进城镇。维恩欲往海上车站的方向走，赫然想起颓倾的屋内还有那名女店员，赶紧进门寻找她的踪影。
　　她行事虽心狠手辣，但不至于见死不救。
　　在水管破裂，满地湿滑又狼借的室内找到被壁橱压住动弹不得的店员，维恩只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抬起沉重的家具，审视发丝凌乱，额角渗血的女性。
　　“快起来，岩浆要来了。”
　　“不……我跑不动……”她哭着说道，无助摸着自己被压瘸的那条腿，眼底映出的全是绝望。
　　见状，维恩不甚满意的瞇起美眸，拉起她一条胳膊。“跑不动也要跑，难道要我背着妳吗？”
　　她拉高裙襬，强拖着她一同在焚烧的街道奔走，碍于店员的伤势，她们没办法跑得多快，遍野橘红，酷热难熬，维恩饱满的额头起了一层细汗，跳动的烈火和热气亦让视野变得扭曲模糊。这边地属下坡，焦热地狱紧追不放，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再过不久她们都会被吞进红莲，尸骨无存。
　　这时，猛烈的爆炸伴随浓厚的瓦斯味倏地从旁边橱窗喷了出来，吹出一道火焰壁截断她们的去路。
　　店员脸上挂泪捂着伤腿，绝望盯着以往澄清如今混浊的天，缓缓闭上了双眼；维恩抬臂遮挡爆炸掀起的焚风，汗水徐徐滑落脸庞，素来皆能泰然处理危机的她不免变得焦虑。
　　前有大火后有岩浆，简直是最糟糕的状况，她不可能背着素昧平生的人跳上建筑顶层脱逃，更不可能为了伤患展翼高飞，这有违她的美学，她也没必要这么做。
　　她瞥了一脸平静的店员，既然她早已无求生意念的话，要扔下她吗？
　　思量不过一时半刻，岩浆转眼漫布了这个区域，如同从地底爬出的熔融野兽，贪婪的吞食天地，直冲她们两人而来。
　　没有时间再细想，维恩松开抓着店员的手，毫不留恋迈开步伐。
　　“成为我的盾，阿扎格托斯泰勒！”
　　她无所畏惧的挡在店员身后，张口呼唤赤龙之名，一声龙吟伴随惊天动地的火龙捲眨眼以她们为圆心扩张，形成严严实实的铜墙铁壁。
　　几乎是火龙捲一形成，岩浆就撞了上来，外头传来类似水气蒸腾的声响，维恩并没有因此松懈，依然伸直手试图补足最外层被消耗的火壁。
　　『吾主，岩浆非吾所能治，您这是徒劳无功。』
　　脑中响起泰勒极其懒洋洋、低哑混浊的声音，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维恩在心中怒喝，掌心持续射出血红色的龙焰。
　　『闭嘴！我难道会不清楚吗？』
　　『如果是吾那可悲的同族，这不过是儿戏……也罢，吾就遂了您的心愿吧，若不幸身亡，能解放吾之自由是再好不过。』
　　泰勒安静许久，最后冷哼一声，激得维恩太阳穴一跳一跳，脑海几乎可以描绘牠嘲讽的从鼻孔喷出龙息的模样。
　　迟迟迎接不到死亡，店员疑惑的眼神很快变得讶异万分，她原本以为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没想到竟然还能活下来，这难道是所谓的奇蹟？
　　“小……小姐……？”
　　右肩传来锥心的刺痛，整层皮肤如被沸水泼过，维恩面露痛苦，无暇搭理身后好奇混杂感激涕零的女人。
　　二重火……火焰壁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这点她当然知道，毕竟两年前萨卡斯基和火拳艾斯一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火是赢不了岩浆的。
　　龙焰损耗的速度亦趋加快，她瑰眸微瞇了瞇，右手因释放赤龙之力而颤抖，几曾何时浮现的精美龙纹正肆意延着颈项往脸颊蔓延。情况不妙，阻挡岩浆的六道炎壁可能只剩下两三道的厚度，再这样下去她会死！
　　她急急瞟了眼后方正以为自己得救的女子，重新十回是否要遗弃她的选项。
　　右肩再度冒出的剧疼几乎是穿透了骨髓，维恩一个踉跄摁紧肩头，脸色煞白呼吸一滞，连带中止龙焰的施放。失去源源不绝的供给，黏稠的岩浆轻易突破了本就不稳定的防御，带着极端高温的灭顶火焰以浩浩汤汤之势扑向两人。
　　糟了，避不开！
　　近在咫尺的热浪呛得她几乎窒息，娇嫩的肌肤干燥得几乎剥落，她瞳仁惊骇一缩，脑袋闪过无数划面，千钧一发间，铺天盖地的冰海转瞬袭捲而来，轻易冻结红豔豔的万马奔腾。
　　“哎呀呀……小姐们都没事吗？快去搭海上列车离开吧。”
　　邻近顶楼传来低沉具有厚度的磁嗓，维恩浑身一颤，心跳大力得几乎快跳出胸膛，这是她听过千万次，绝对不会错认的声音。
　　她机械性转头的朝声音来源看去，上头的男人抱持轻松的态度回望，似乎没有认出她是谁。店员小姐连连朝他弯身致谢，吃力爬上崎岖的岩浆冰，一拐一拐朝远处的海上车站逃命，独留维恩一人在原地。
　　肩头仍隐隐作痛，她不再摁着肩，蹬足一跃落到他跟前，细细端详气质成熟的孤独浪人。她未曾想过能再见面，也没想过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情景，可命运总将他们俩交织在一块，平时看似两条平行线，一旦身陷危机，他永远都会挺身而出。
　　“这位美丽的小姐，妳……”他原本还没仔细注意，认出她是谁之后眼眶倏然瞪大，墨镜下的眼神盈满不敢置信。
　　“……小恩？”
　　“这是第三次。”她忍痛摘下墨镜嫣然一笑，朔风吹得她一身红裙款款，美若天仙。
　　“一年没见了，库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