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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七章 ...

  •   几日前苏铃铃被放了出来,难得没有冲景霁发脾气,身体养了几天脸色也好了起来。
      景霁想着铃铃真是长大了,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落了地,连带着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酒鬼头这几日和赵裴染不对付,整日拉着景霁说他坏话,景霁听得云里雾里,到底也没弄清酒鬼头和赵裴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日,酒鬼头又拉着景霁不放,嘴里骂骂咧咧道:“那个赵裴染,整天笑嘻嘻,其实一肚子坏水,师父还这么信任他,如今连赵裴染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景霁挠了挠鼻子,小声道:“按辈分,他还是你小师叔呢。”
      酒鬼头眼珠子一瞪,骂道:“你什么意思啊?景老弟,按你这么说,你也是我酒鬼头的师叔呢,敢情我他娘的到哪儿都是小辈啊?”
      景霁连忙道:“不是的,你是我酒大哥呢。”
      “这还差不多。”酒鬼头摆摆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赵裴染计较了,不过小师父竟然说我不稳重,你说说看,我酒鬼头哪儿不稳重了?”
      景霁顺着他的话道:“酒大哥你是做大事的人,就别和他们计较了么,他们吃的饭比你吃的盐还少,怎么会跟得上你的见识呢?”
      “嘿,我说你中午吃什么了,这嘴抹了蜜了?”酒鬼头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得得,你这些话都留着跟我师父说去吧,他保准爱听。”
      景霁笑眯眯,问:“那你和赵大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都气了好几天了。”
      酒鬼头突然闭上了嘴,他摆了摆手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就、就我师父总夸他,我不乐意了呗。”
      景霁眨眨眼:“就这样吗?”
      “就这样。”酒鬼头皱起眉,“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肚子饿得慌,去厨房要点吃的,你再坐会儿吧,今个儿太阳好,你多晒晒。”
      景霁仰起头看着他,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没太阳啊。
      他回过神酒鬼头已经走开了,景霁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跟去,自言自语道:“我也饿了,酒大哥走的真快啊。”
      景霁到了厨房却不见酒鬼头的人影,厨娘见他来,高兴的不行,连忙拿出了刚蒸的大肉包子,一个劲儿的塞给他。
      景霁嘴甜,人又长得好,那厨娘喜欢的紧,每天都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
      景霁拿着肉包子,眉飞色舞的夸厨娘手艺好,又把厨娘夸上了天。
      他一路吃着包子漫无目的的闲逛,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十分萧条,四处杂草丛生,房间的门被风一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景霁正准备离去,却见院子中间的一口井里爬出一个人,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酒鬼头么。
      景霁疑惑的蹙起了眉,酒大哥不是说去厨房么,怎么来了这里,他下井干什么?
      正想着,只见酒鬼头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后从另一个拱门匆匆离开。
      景霁拿着半个肉包子向着那口井走去,他弯腰看了看,井里漆黑一片,井的一侧架着一个直通井底的长梯。
      景霁两三口就把剩下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顺着梯子往下爬。
      越往下越是黑暗,井底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景霁耳朵动了动,顺势一跳,稳稳地落在了井底。
      他的鞋子被水浸湿,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井水,却像是前几日大雪融化而成的雪水。
      借着井口传来的光线,景霁勉强的看清原来井底还有一扇铁门。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沉重的大锁锈迹斑斑,却将门锁的严严实实。
      景霁好奇的附耳过去,门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声嘶力竭,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陈道真,你有本事杀了我,陈道真!”
      景霁吓得站直身体,那声音模模糊糊的,但是有些耳熟。
      景霁对于声音向来有着胜人一筹的敏锐,他一时说不上来是谁,却觉得熟悉得很。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出现,骂到最后声音沉了下去,渐渐的消失在了水滴声中。
      景霁伸手摸了摸那把锁,只听见吧嗒一声,锁自己打开了,铁门吱呀着露出了一条缝。
      要是酒鬼头知道自己离开时没有将锁锁好,恐怕要捶胸顿足的后悔死。
      景霁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不过他心里有些好奇,尤其是在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之后,加上近日酒鬼头鬼鬼祟祟的十分古怪,更令景霁生疑。
      思考片刻之后,景霁慢慢的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潮湿阴暗的牢房,墙壁突出来的地方放着一小截蜡烛,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地面上有一些肮脏的积水,几只老鼠飞快的从角落里爬过,四周的地上随意堆放着一些刑具。
      牢房的最里面用铁锁锁着一个人,那人听见动静飞快的抬起头,问:“是谁?”
      景霁慢慢地靠近他,等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人只有一条腿!他被铁链紧紧的锁在墙壁上,身底下有一滩红色的血液,鲜血的腥臭味挥散不去。
      景霁喉头滚动,忍住拔腿就跑的恐惧,向前走进了一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人是谁。
      等他再靠近一点的时候,整个人被吓得倒退数步,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个人根本不是只剩一条腿,而是他左腿的皮肉都被割了下来,只剩几节血肉模糊的白骨无力的垂在地上。
      “是你?”那人看清了景霁的脸,突然嗬嗬嗬的笑了起来,阴森的声音回荡在牢房内,恐怖的阴影随之而来,布满少年的心头。
      那人阴沉道:“你倒是命大,居然活了下来,看来你是去过无欲之地了。”
      景霁皱起眉,道:“你是鬼尊?”
      青木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不,我叫青木。”
      景霁嘴唇嗫嚅问道:“你不是鬼尊吗?”
      “我是不是,你去问陈道真就知道了。”青木话中有意道。
      景霁眉头越发锁紧,心一点点的垂了下去,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木艰难的抬起头,用布满鲜血的脸对着景霁,问道:“我告诉了你之后,麻烦你杀了我,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
      景霁双眼酸涩的退后了两步,他颤抖着说道:“我带陈师兄过来,你只要愿意改邪归正,他会救你的。”
      青木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陈道真救我?哈哈哈,你真是个傻子,我就是被陈道真抓来的。”
      景霁咬着嘴唇摇头,若真是陈师兄将人抓来,他肯定会交给武林盟处理,绝对不会将人私自关押起来。
      青木嗤笑道:“陈道真本就是鬼尊的人,他想要抓我,只需要设个套轻而易举的就能让我掉入陷阱之中,恐怕到现在尊上都不知道陈道真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不许你这么说我陈师兄!”景霁猛的瞪向他,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将他的大脑淹没,却仍是下意识在第一时间维护陈道真。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他若是正人君子,就该一刀了结了我,而不是将我关在这里,日日将我削皮割肉,却还用上好的药材吊着我的命。”青木的头无力的垂下,就像是要掉下来一般,显得十分恐怖。
      “你胡说八道。”景霁死死地咬着牙,声音仿佛从牙缝中逼出来一般,“陈师兄大仁大义,绝不是你口中的伪君子,也绝对不会与鬼影教为伍!”
      “他和鬼尊许多年前就开始合作,远的不说,血洗楚家庄、劫持武林盟,哪一件事没有他的手笔?”青木冷笑,“为了鬼尊手中的《诡星真经》,他已经疯了。”
      “你闭嘴!你胡说!你想陷害他,我不会上你当的。”景霁声音哽咽,眼睫毛上挂上了泪珠。
      青木早已经疼的麻木了,他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脑袋却在一瞬间灵活了起来,他忽然瞪大了眼:“是你!”
      景霁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青木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修炼《诡星真经》的人最后都难逃一死,除非找到消失已久的沈家后人,陈道真手里有半本《诡星真经》,他也一定发现了这个秘密,怪不得他从楚家庄带走了你,又为了你去无欲之地冒险,原来如此,原来你就是鬼尊要找的人。”
      景霁讶然的睁大了眼。
      青木抬起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笑了起来:“你就是鬼尊要找的沈傲之子,沈家最后的血脉!”
      景霁一瞬间镇定了下来,他摇着头道:“我不是沈家后人,陈师兄救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想错了。”
      “无论你信不信,但你记住我的样子,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为了活下去,陈道真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你。”青木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求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景霁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满脸泪水,他木然的捡起角落里的割刀,狠狠地插进青木的胸口,结束了他痛苦的生命。
      他松开割刀,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刺刀上一般,艰难而疼痛。
      景霁从井底爬出去,失神的坐在井口。
      我不是沈家后人,陈道真也没有算计自己,青木是鬼影教的人,他说的话不可信......师父说我姓景,大师兄告诉我陈道真不是好人,可是大师兄也会犯错,陈道真三番两次救了自己,或许陈道真自己也命不久矣。
      “景霁。”一道朦胧的声音响起,空灵而虚幻。
      “景霁,小景?”似乎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那空灵的声音渐渐真实起来。
      景霁忽然想起小时候,陈师兄为了保护他和无寿搏斗,最后从无寿手中死里逃生。师祖说,陈师兄为人险恶,无寿本无恶意,他却先下手为强想要置之于死地。
      可是景霁知道,陈道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仅此而已。
      景霁痛苦的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往下落。
      “小景!”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只手用力的拍向了他的后背。
      景霁被打得向前倒去,那人又连忙扶住了他。
      意识渐渐回笼,景霁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看向来人,呢喃道:“红桑......”
      红桑眉头紧锁,他眼前的少年简直惨不忍睹,脸上和手上都糊满了鲜血和眼泪,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污水,表情呆滞,双目无神。
      看上去简直可怜透了。
      红桑从下摆处刺啦一声扯下一条布,粗鲁的替景霁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景霁委屈的皱了皱鼻子,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欲落非落。
      “红桑,你怎么来了。”
      红桑蓦地想起来意,他一把扔了破布,爽快的跪倒在地,急速道:“教主身负重伤,如今只有景兄弟可以救他一命,教主如今就在郊外三里处,他让我告诉你,履行诺言的时候到了。”
      “教主,段大哥?”景霁微微蹙眉,段鸿血是梓山教的教主,梓山教这几十年对沈家后人紧追不放,如今段鸿血又有求于自己,恐怕这之间有所关联。
      魔教如今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弄清楚真相的地方。
      景霁站起身,望着陈道真书房的方向怔怔的看了片刻,之后他垂下眼,转身对红桑道:“我跟你走。”
      陈师兄,等我弄清真相再回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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