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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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韩臻依接到酒店客服人员打来的投诉电话，韩臻依不客气地挂断。
又过了两分钟，门铃被按响，一位漂亮的小姐姐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对她讲，“隔壁顾客反映您这边比较吵闹，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韩臻依眉头都拧在一起，“没有。”
“砰”的一声，小姐被关在门外。
门铃又一次冗长而持续地响起，韩臻依叹口气开门，小姐笑着说，“如果您不配合，对方是可以随时向我们这边投诉的，麻烦您理解，如果有什么需求或者需要帮助，随时致电给我们。”
韩臻依：“……”
漂亮小姐保持微笑，韩臻依真想冲出去找陆子钦算账，结果被漂亮小姐姐的微笑彻底征服，无奈地讲，“知道了。”
小姐姐离开。
韩臻依叹口气，站在门口良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无比心累，又倍感无奈。
一阵过堂风穿堂而过，身后的门受到惯性作用，“吧嗒”一声，锁上了。
“我……”
韩臻依目瞪口呆。
“陆子钦，我跟你没完――”
隔壁睡在外边套间的沈锡睡到一半被一声凄厉的喊声吵醒，圾拉着拖鞋惊恐万分地跑出来问：“什么特么情况？”
陆子钦习惯早睡早起，这种半夜被吵醒的情况极少，此刻早已没了睡意，打开电脑，处理邮件。
他坐在靠着阳台的窗边，隔着客厅和拉门，十分安静，偶尔抬起头，看外楼宇间的夜色，灯火通明。
沈锡看一眼陆子钦的方向，见他已经打开视频，跟姜茂谈公事，忍不住看了看时间，二十二点三刻，北京比米兰快七个小时，那么北京现在是凌晨五点多，找工作真的不要找这种工作狂老板。
沈锡推门出去，偌大的酒店，长长的走廊，配合着昏暗的灯光，复古的壁画，让这里的气氛显得神秘而诡异，女人蹲在门口，披散的黑色长发，沈锡直接吓了一跳，“哎呀我操！”
韩臻依抬起头，沈锡愣住。
她已哭得眼睛发红，视线落在他脸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吸着鼻子问，“沈锡？”
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毕业之后，就没见过吧。
沈锡睡了一脑袋的炸毛，光着膀子，穿着四角内裤杵那，这下有点尴尬了，韩臻依目光毫不犹豫地上下扫视沈锡，“你怎么在他房间？你们俩……？”
“让你出来穿衣服，你耍流氓？” 陆子钦大步走了出来，朝着沈锡怒道。
“那个……”
沈锡不好解释，尴尬得迅速钻进屋。
陆子钦瞧一眼韩臻依那没出息的样子，刚刚还跟他叫嚣，让他忍着，片刻功夫，自己就哭成泪人。
真的是他欺负着她了吗？
陆子钦垂头凝视她几秒，浴袍松松垮垮地披着，露着单薄的肩膀，头发还没干透，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他攥紧的手心摊开，摊开又攥紧，反复几次，拧着的眉头终于松开，难得放平心态，可嗓音依旧是冷的，“哭够了吗？”
韩臻依：“没有。”
陆子钦：“那继续。”
韩臻依抬头瞪他，“你能不在这站着吗？影响我发挥。”
“……”
陆子钦：“你还想怎么发挥？想哭我没意见，但别在我门口哭。”
“你能投诉我，我还不能哭？我今天偏就要在这里哭，你厉害你就去投诉啊，你不是很喜欢投诉？”
“……”
陆子钦无奈，干站了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这么一闹，沈锡也睡不着了，穿上衣服坐到陆子钦身后，视频还在继续，姜茂端正地坐在电脑前，语气沉稳，说：“目前已经接触了几家目标公司，锋锐和南城文化的积极性最高，南城文化保底八亿之后，三天内锋锐项目事业部已经找我谈过两次，最后由两家公司共同投资，并保底发行是有可能的。”
“另外，关于合同细节部分，我们也进行了初步讨论，两家公司都非常狡猾，提出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第一期会在影视班底筹建之前提供，第二期资金将会在电影拍摄完毕，后期制作之前，最后一期是在影片宣传之前。”
“这样一来，保底公司风险降低，对我们影响也不大。”
姜茂说完，突然安静了下来。
沈锡扫一眼陆子钦，眼睛盯着地面，显然他的注意力不太集中，恐怕姜茂所说的他都没听见。
陆子钦没表明态度，姜茂有点尴尬，顿了顿说，“只要对方能按照合同及时跟进后期资金，我们就不会有风险。”
沉默。
继续沉默。
持久的沉默。
“陆，陆总……？”
陆子钦突然扔了笔，站起身，往外走，留下沈锡和姜茂一脸茫然。
陆子钦走出客厅，推开房门，走廊里亮着淡黄色的光，已是空空荡荡，人早就走了，也不知有没有拿到房卡，是已经回房间了，还是去别的地方游荡了。
陆子钦大步走到她门前，抬手要敲门，扣门的手又停在半空中，伫立片刻，叹口气，抽回身打电话给客房服务。
进行了今晚的第三次投诉。
直到听见房内女人跟客房服务人员声嘶力竭的大吼声才重新回到房间。
沈锡正在和姜茂聊天，“咱们家陆总最近桃花很旺。”
“继续开会。”
陆子钦扫他一眼，冷漠地说。
沈锡再次看向他，没什么表情，他看着姜茂点头，“继续说。”
姜茂诧异地看陆子钦，他已经汇报完毕，他竟然真的没有听进去？
陆子钦对待工作一向严谨认真，听人汇报工作是也总是点头，让人感觉自己被尊重被重视，可这次，情况真的不同。
“向锋锐娱乐股份收购事宜进展的怎么样了？”
姜茂抽回思绪，“目前持有股份比例约占百分之十五。”
“好。”
沈锡皱眉，担忧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收购锋锐股份？你到底在想什么？”
“锋锐发展前景好，就当是我给孩子的成长基金，更何况，他是季羡华的儿子，总觉得只有他拥有了锋锐的股份，才公平。”
沈锡半信半疑，“你拿这个蒙我？”
重要的事谈完，姜茂开始说私事，“按照您的吩咐，小少爷最近开始学国语，请的国文老师是您在美国认识的朋友。”
陆子钦点点头，姜茂继续，“小少爷很想来北京看看。”
“让他先学好汉语。”
姜茂点头，“是。”
“另外，韩臻依的经纪人朱浩然最近打过两次电话想要沟通女一号的事。”
“推掉。”
姜茂一件件事情说，陆子钦一件件事情处理，挂断视频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陆子钦站起身，抽出一支烟放嘴里叼着，转身去阳台，低头单手拢火，点烟，吸一口，抬起头，目光看向远处天空。
沈锡也抽出一支，低头管陆子钦借火。
陆子钦把打火机扔他怀里。
沈锡毕业之后在国内混了两年，没什么发展，后来辗转去了美国，开始学做特效，一做就是五年，直到陆子钦在好莱坞的电视剧火爆全美，他也就跟他联络上了，目前是和陆子钦合伙回国创业，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只是出资出力拿分红，经营和管理全部交给陆子钦。
对于陆子钦跟韩臻依之间的过往，他和数万网民一样，知之甚少。
他只记得，陆子尧作为迷倒万千少男的偶像，突然一天，丑闻满天飞，然后迅速销声匿迹。
不到三天，就听说陆子钦已经出国，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锡点了火，烟放在淡蓝色火苗上，低头吸了一口，转头舒服地吐纳烟雾，手撑在阳台栏杆上，也看天空。
夜风拂面，沈锡瞅瞅陆子钦，转了话题，“你是怎么认识阿玛尼的设计师的？”
陆子钦弹了弹烟灰，“我姐的朋友。”
沈锡若有所思地点头，以前陆子尧可是阿玛尼全线代言人，现在无论韩臻依还是金雨，都无法超越。
“这次回去，电影制作团队基本就组建的差不多，要正式开始选演员了，男女主角你心里有人选吗？”
陆子钦沉默几秒，低头说：“不会那么容易，投资方会千方百计干预，季羡华极力推荐金雨。”
他之前给金雨那么大的面子，也完全是为了表现对季羡华的尊重。
“你不是见了金雨好几面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相温柔，有心机，有手段。”
最近的新闻，陆子钦也多少看了些，再者那天送蛋糕时，他是在场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事情的经过，另外一方面，以他对韩臻依的了解，她几乎高傲到根本不会屑于把金雨这种人放在眼里的地步，又怎么可能处心积虑害她？
完全是炒作。
“很适合这部戏的女主角。”陆子钦肯定。
沈锡挑眉，“你不考虑一下韩臻依？”
“她不适合。”
“哎？你还真就别这么忽悠我，怎么就不适合，哪里不适合，论资历，韩臻依经验比那个金雨丰富，论演技，韩臻依文戏比她细腻，武戏比她能打，论人品，韩臻依……算了算了算了，人品就算了。”
沈锡戳着他的心窝子直说：“到底是不适合还是你心里在抵触？”
陆子钦没有回答他，沉默地仰望天空。
沈锡皱眉，“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能不计前嫌跟季羡华那老东西合作，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跟韩臻依合作？”
当年陆子尧出事的时候，季羡华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地位，可是果断放弃了陆子尧。
沈锡认真地盯着他。
陆子钦却异常冷静地回答，“跟季羡华合作，是因为锋锐在国内首屈一指，我看中的是他的实力和资源，能帮助我们路遥文化迅速积累资本，完成上市的目的，而且，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在公事上对季羡华挟私报复。”
“跟韩臻依不合作是因为目前来看没有这个必要。当然，如果角色适合，我没有意见，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分得清。”
沈锡：“你刚刚明明就对人家很担心，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冷漠？”
“不希望和她有瓜葛。”
他顿了顿，掐着烟的手指用了力，指尖揉捏着灰烬，“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纠缠，我和她之间，早死早超生。”
陆子钦盯着他，深邃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压抑和自持，他偏过头，幽深的眸色隐藏在黑暗里，沉声低低的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但也不希望她过得不好，不想让她有任何一刻像今晚这样脆弱，希望她永远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上，趾高气扬也罢，傲慢无礼也罢，但绝不是把自己卑微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可是我听说，她为了季琛，为了自己，故意……”
“毕竟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因为深爱，所以没错，曾经的抛弃，曾经的背叛，曾经的伤害，都去他妈的吧。
“所以，那些事，你其实已经原谅她了 ？”
“我用了八年的时间来消化那些事实，就在我觉得我可以原谅她，我可以接受她的一切的时候，我姐她却……”
说到这里，他声音都哽咽了，掐着烟的手，不住地抖。
“老陆你……”
沈锡震惊地看着他，深夜里男人脆弱不堪的模样让人心碎，沈锡担心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起来，“老陆你……”
沈锡终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臻依又被客房服务员折腾一遭，然后电话就响了，来自季琛。
她接电话上床，“喂？”
“怎么一直关机？”季琛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充满疲惫感。
“工作比较忙。”
“我看了你的日程表，后天早晨的飞机回北京。”
“嗯。”
“我回北京看你？”
“不用，这个阶段我不想再跟你再传出什么绯闻，见面的事，等你杀青了再说吧。我和金雨的事，处理的不太好，这次可能栽大了。”
季琛沉默几秒，沉声说：“有我在。下周我们剧组去横店取景，我去看你。”
季琛说完，挂断电话。
韩臻依看着迅速黑掉的手机屏幕，思绪有一瞬间的抽离，有些长在心里根深蒂固的感情，是不是应该狠心挖一挖，丢掉了？
怕是会疼的。
第二天天亮，大林叫韩臻依起床，发现，她发烧了。
其实韩臻依身子骨一向很健壮，从来不生病，当初拍戏，冬天跳了九次河，连个喷嚏都没打。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时间太少，手心上沾了水可能滋生细菌发炎了。
明星就是这点不容易，即使生病，也要遵守契约精神，该完成的工作一点不能含糊。
大林一早把韩臻依拽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头耷拉着，稍微放松一下，她整个人一软又撅那了。
大林再拽起来，她再软下去，一遍又一遍也不是个办法，大林赶紧给了拧一条热毛巾，擦了把脸，韩臻依脸上毛孔都舒张起来，人就清醒了。
手放额头上试了试，烫手。
大林指使其他助理去借水壶烧热水，自己去箱子里找药，出来时备好的几种药不知道被韩臻依昨晚给翻到哪去了，总之是不翼而飞，大林心碎地把所有箱子都打开，重新整理一遍。
“药找到了。”
等大林再进屋，韩臻依已经撅在床上呼呼大睡。
大林真挺不忍心的，高烧成这样还得把被子掀开，把人硬给拽起来，“姐，起来吃药。”
晚上还要走秀，身体千万不能就这样垮下去。
韩臻依眉头一皱，大林以为韩臻依要发火，她却没有，老老实实坐了起来，垂着头，弓着背，把被子往身上拢。
头发乱蓬蓬的，嘴唇干裂，双眼皮肿成了欧式，耷拉着，没什么精神，没睡醒带着点烦躁，又无从发泄，像个小受气包。
“你昨晚去哪了？”
她还没忘昨晚记下的仇。
“昨晚……？”
大林心虚，“张允那丫头第一回出这么远的门，有点水土不服，坏肚子了，我陪她去买药。”
大林没敢看韩臻依，低头准备搪塞过去。
其实，她出去之后以为没事，就去找其他同事出去逛了。
现在反思自己挺没良心的。
“生病了？”
韩臻依拽了拽毯子，没再吱声。
生病是挺难受的。
每次开小差，只要说生病了，就能逃过一劫，大林万幸地擦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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